第五章 天賦異稟

　　陽光高照，使得地上的白雪格外耀眼，薊城內，太子丹早已備好酒席。眾人在太子宮后院內，安定入座，相互施禮，與不久前在郊外松林間的魯莽形象大相徑庭。

　　大廳內七十二派門主分兩班入座，右邊為首的是七星劍派盟主蕭正楠，依次是：趙國長刀門盟主韓通，吳越劍派盟主伍紫云，魏國海天門主江海天。左邊依次是天雨劍客秦天雨，越女劍派陸小青，楚國九連劍派盟主夏侯亭，齊國風云十三刀門主齊風云，往后依次入座的分別是各派的分枝門主，太子姬丹坐中央上座。

　　太子丹從上座走下來，舉斛高飲，說道：“秦王野心勃勃，意欲吞并六國，先滅韓，復滅趙，如今秦王又派大將辛勝派兵駐扎易水以南，對我大燕蠢蠢欲動。今承蒙各位英雄豪杰從四面八方齊聚我大燕，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就是消滅強秦，恢復自己的家園河山。”

　　聽到此，群雄都在響應：“消滅強秦，直搗咸陽！消滅強秦，直搗咸陽…”

　　太子丹等大家安靜后，繼續(xù)道：“秦國強盛，韓趙已經相繼滅亡，而我北燕只是一方北陲小國，奈何楚王自大，齊王懦弱，都不能一起相約聯(lián)合抗秦。是以本座召集各國英雄好漢成立百劍聯(lián)盟，其任務就是一方面訓練一些剛招募的新兵，而另外一部分勇者，可打入秦軍營中專刺一些秦軍將領?！?p>　　“不錯，所謂擒賊先擒王，一旦那些秦軍將領遇刺身亡，軍中勢必大亂致使軍心渙散，到時我燕軍再乘機進攻，一定會百戰(zhàn)百勝，大功告成?！笔捳捳f完，舉杯向群雄致敬。

　　大家都頷首認同，只有九連劍派夏侯亭卻持反對意見：“擒賊先擒王，這戰(zhàn)術誰都知道，只是百萬軍中取敵將領首級談何容易，太子殿下成立百劍聯(lián)盟，難道秦王政就沒有百劍聯(lián)盟？”

　　這時長刀門韓通大聲道：“夏侯盟主怎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燕國百劍聯(lián)盟是來自燕、趙、楚、魏、齊、吳、越，南三北四七國的劍派精銳，而秦國只有秦韓兩國劍道聯(lián)派，試問又怎么會是我們的對手？”

　　夏侯亭辯道：“秦國劍道聯(lián)盟又豈止秦韓兩國聯(lián)派，想當初，各路劍派為了要爭奪一方盟主，鬧得內部自相殘殺，各投其主，就拿你們趙國長刀門的二當家不就投秦去了嗎？”

　　韓通被說到痛處，忍不住怒道：“你們九連劍派的三當家五當家還不是一樣率部下投秦去了！”

　　這時七星劍派的蕭正楠見二人爭執(zhí)激烈，只有勸說道：“不錯，莫說其他劍派的劍士，就連我們燕國七星劍派的二當家丁益虎，四當家李羿，也都率領他們的部下投秦去了?！?p>　　蕭正楠話說間，不禁唉聲長嘆，稍許接著大聲道：“所謂人各有志，連號稱中原第一劍派的十三劍派都無影無蹤，看來十有八九也是投秦去了。所以我們絕不可輕敵大意，為今之計百劍聯(lián)盟的所有兄弟只有加強劍術練習，互相教學，取長補短，才能真正協(xié)助太子一同抗秦?！?p>　　這時群雄滿臉質疑，身為劍道中人，誰都知道江湖各門派的武功是從來互不相傳的，若想學得另一派的劍術武功，除非能誠心拜倒在他的門下。

　　太子丹見群雄都露出不悅之色，顯然他們都不甘自認自己的武功不如任何一方門派，這才直言道：“在場的各位英雄，雖然個個身手不凡，但秦軍中也確實臥虎藏龍，不乏劍道高手，但如果我們每個人都有像天雨劍士一樣的劍術又將如何？”

　　這時夏侯亭笑道：“莫說有像天雨劍士一樣的劍術，我們只要有天雨劍士的三成功力，千劍聯(lián)手，足可以蕩平整個咸陽城?！?p>　　太子丹哈哈大笑：“我若叫大家一起拜天雨劍士為師，未知眾等可否愿屈尊降駕？”

　　群雄面面相覷，蕭正楠又率先下座向秦天雨躬身拜道：“老朽不才，年過花甲，若是其他劍士要枉稱蕭某的師長，老朽自是不服，但若是能得天雨劍士教習一二，老朽愿甘拜門下?！?p>　　眾劍士也紛紛向秦天雨參拜，秦天雨受寵若驚，忙道：“大家快快起身，聽我解釋，在下年歲尚輕，怎可反做了你們的師父？”

　　蕭正楠道：“從師不分長幼，唯有技藝之高低，以能者為師，我等方可學習一二?！?p>　　秦天雨道：“并非在下不肯相授劍技，只是在下所學也是來自眾家之學?！?p>　　蕭正楠道：“天雨劍士又何須謙遜，以你的劍藝之精，又豈是我等可比？昨夜比劍，我等莫說單劍獨挑，就是一個門派也不能在劍士面前過走十招，若能拜天雨劍士為師，老朽老有所成，真是三生有幸?！?p>　　秦天雨道：“蕭老英雄過謙了，既然大家都不相信，不如我就在眾等面前舞弄一番，也可為大家飲酒助興?！?p>　　眾人齊聲附和，這時已有侍從獻上上好寶劍。只見秦天雨接過寶劍，不急不緩慢慢揮舞寶劍，將平生所學，一招一式施展開來。

　　眾人一見秦天雨柔劍輕舞，不似劍士奮勇御敵，倒像妙齡少女輕姿曼舞，未免扼首嘆氣。越女劍陸小青忍不住怒問：“秦劍士既然不肯教習大家武藝又何必逢場作戲，以你現(xiàn)在這樣的劍術，又怎么能擊敗我們六大劍派？”

　　秦天雨立即收劍抱拳道：“方才我只是把我的劍術慢慢施展開來，以便讓大家看個清楚?！?p>　　蕭正楠道：“秦劍士方才所使得一套劍術倒像我燕國十三劍派的各門派劍法?！?p>　　秦天雨道：“不錯，在下所學的正是融合十三劍派中金劍門，鐵劍門，玉劍門，寒劍門，松劍門，五劍之中每派中的最強六式劍術，加之適才現(xiàn)學的越女劍中的梅花刺點六式，總共三十六路，就是在下適才所演的劍法?！?p>　　陸小青道：“兩方交戰(zhàn)，講的是快準狠，方能擊敵致勝，秦劍士劍術雖然秉承眾家之長，劍術精妙，但方才所演示的劍法助興怡情倒也可以，若是殺敵蕩寇嗎，卻不足以威力?！?p>　　“不錯，劍術之精要就是快準狠，最簡單的直劍卻是劍術中最可用的一招，先下手為強，或是后發(fā)先制，比的就是誰出劍更快。”

　　秦天雨說完，又重新舞劍，但見劍光若流影閃動，又似萬馬奔騰，或左或右，直刺橫劈，上挑下砍，才一瞬間三十六路劍法已然使完。

　　眾劍士此時都驚的目瞪口呆，額冒冷汗，都在想：秦天雨出劍之快超乎想象，已入化境，莫不是世外天仙，凡夫俗子就算苦練終身，也學不到其中三成。

　　太子丹更是驚魂不定，許久才安定下來，向眾劍士問道：“眾位英雄若要學得秦劍士的三成功力得需要多少時日？”

　　大刀門韓通直言答道：“我看秦劍士的劍術已超凡人，凡人若學到他的三成功力，資質聰穎者，三年五載，若是稍有愚鈍者，恐怕終身也難學到一成功力?！?p>　　蕭正楠又在一旁爭辯：“秦劍士肉體凡胎，又怎會是世外飛仙，秦劍士能把劍技揮發(fā)到如此境界，我想定是令師傳授過你一些劍術上的精要劍訣?！?p>　　秦天雨見眾人都頷首稱是，大聲道：“劍訣就是快準狠，但要做到更快更準，確實需要內在功力支撐，正是有武無功，行劍如空，在下也沒有師傅，全憑個人悟性，其身功力實是與生俱來?！?p>　　這時眾人都在想：像秦天雨這樣的劍術，環(huán)宇之內誰還能有資格擔當他的師傅？但他年紀輕輕，就算從出娘胎便開始練功，不過十數(shù)二十載時間，就能超于化境，只能說是天賦異稟，成于自然。

　　太子丹雖然見秦天雨不悅，過了許久還是說道：“雖說環(huán)宇眾生，奇才異士，大有人在，可是不論哪路行業(yè)都是欲想學其技，必先謀其法，就算秦劍士自己悟出的劍道心法也可不吝賜教，公眾于世?！?p>　　秦天雨見太子丹仍是質疑自己不肯把劍技教習眾人，心中更加不悅，過了許久才道：“雖然在下現(xiàn)在的劍術武功少有對手，可是不出十年，定會有人可以將在下輕易擊敗，而那擊敗我的人，現(xiàn)在還只不過是一個年方七八歲的孩童?！?p>　　群雄更加不信，紛紛擺手搖頭，只聽秦天雨緩緩道來：“記得去年三月，在下途經楚國丹陽，但見棄城蕭條，街道上行人無幾，一孩童衣履單薄，手執(zhí)長棍站在丹陽街道中央…”

　　那孩童跨立街頭，似乎在等待著誰，不久后，來了一隊人馬，為首的大將駕騎棕色大馬，手持大長刀，好不威武，只是那孩童并不害怕，依然不可一世的攔道中央。

　　大將軍氣急，居然策馬欲向那孩童踐踏，秦天雨本想施手相救，卻見那孩童并不吃驚，也不逃避，而是舉棍橫掃那奔馬前足。那馬吃驚人立起來，居然向那孩童頭頂越過，那孩童瞬間棄棍轉身手執(zhí)奔馬后腿，居然活生生的把那匹馬的一只后腿撕了下來。

　　眾兵士都嚇得面無血色，四處逃竄，騎馬的那位將軍倒栽地上，顧不得額頭撞傷拔腿就跑。但見那孩童年不過七八歲，一臉稚氣，卻能手撕烈馬，若不是秦天雨親眼所見，此等大力神童，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這時楚國九連劍派盟主夏侯亭聽完秦天雨敘說，起身附和道：“不錯，此事在楚國街頭巷尾早已流傳開來，那孩童不是別人，正是我楚國大將項燕之孫項羽，此孩童天生神力，假以時日若再學一些劍技之道，只怕又將是另一位天雨劍客?！?p>　　秦天雨仍然道：“不出十年，在下定然不是他的對手。”

　　聽到此蕭正楠不禁嘆道：“秦劍士身形敏捷，出劍之快天下無人可擋，稚童項羽天生神力，將來必定威震四海，而神醫(yī)徐福救死扶傷，只要一聞百草便知是毒草良藥。此等世外高人神乎其技，若不是天賦異稟，實在令人匪夷所思?！?p>　　太子丹已然明白秦天雨的話中之意，得知各派劍士的武功各有高低不同，全因個人天賦而定，就算秦天雨將他的武功傾囊相授，他們也不能成為第二個秦天雨。想到此一時無語，花了那么多人力心思，本想請到秦天雨教會眾人神技，再傳至三軍，定可一舉破秦，卻原來神技實非常人所學，心灰意冷之際，立即回到座位上連飲數(sh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