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安見到他妹妹赤裸著上身,弄得他自己是心跳加快,面紅耳赤,只因他對年輕的女性都有一種難以啟齒的隱晦之情。
他的身邊從未有一個丫鬟服侍,竟是些不諳世事的書童。
平日與外界接觸又少,許越害怕他讀書分心,所以長這么大,他都沒有碰到一個女人,每當讀書無趣的時候,他便會看向窗外,欣賞過路的年經女子,來解除心中煩悶。
而許萍兒自幼在男人堆里長大,自然是不避諱這些,催促他趕快點。
許平安架不住許萍兒的氣勢,只得倒藥上手。
他的手指從許萍兒柔滑的后背中撫過,他甚是迷戀這種滋味,還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強擁上去,對自己妹妹做出傻事,但他的理性終究是戰(zhàn)勝了他的欲望。
擦完了藥水,許萍兒將衣服穿上,看著許平安還在那里出神發(fā)愣,便吼了他兩聲,許平安才回過神。
待出了地道,外面便有小廝接應,兩人騎上馬,一路向西。
馬上兩人也有交談,許平安以為她只是出城游玩,天亮便回家,沒曾想許萍兒告訴他這次是離家尋母可能要花上數(shù)月的時間。
許平安雖然也時刻思念著自己的娘親,但也更害怕許越責罰,勸她又不聽,故生了悶氣,憋在心里,胡思亂想,投了家客棧,許平安也一宿不寐。
而許萍兒臥在床上后背傷重,時不時還叫疼,想著許平安白天對自己說過的話……
“這塊閑地,叫做趕廟鎮(zhèn),在這里生活的人,都比較信奉神佛,成天就將自己的命運健康交托給鎮(zhèn)上的金佛,此心安理得,一昧空想,好吃懶做,酒、妓、賭、窮、算八字,富燒香,成了此地主流,還有一部分人因逃避世俗,或是人生失意,或認為人性骯臟,不甘淪為一類,種種的人都來此地逃避現(xiàn)實消除苦悶,頹廢的活著,殊不知都是些偏激的可憐人,有錢有有錢的活法,沒錢也有沒錢的活法,偏偏他們不懂,實為可悲……”
一想到此,許萍兒便心情復雜,也無睡眠。
第二日,天明。
已是晌午,許平安才從床上蘇醒,待梳洗好,便去找許萍兒,卻被店掌柜告知,今早她已經離開了,還囑咐他讓他快些回家讀書成賢是大事,可耽誤不得。
店掌柜又遞給他一個小包袱,許平安慢慢打開,才知道是許萍兒的兄弟們,共湊的幾百兩銀子分給了他一半。
許平安知道她是個以玩性為首的人,但昨日她的真情流露與想念母親的話語,浮現(xiàn)在他的腦中,害怕她一去便真的再不回來,急得就要出去尋找。
他滿街晃悠,逢人便問也擬出許萍兒的身材樣貌,不知道的人要多一些,但也有少數(shù)見過的,都說是跟著一個外鄉(xiāng)的黑大個走了,許平安聽到此,又急又愧。
口內暗念道:“哎呦!我真的不感把他她帶出來的,萬一她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豈不成了家中的罪人了?不行!我得趕快找到她……”
他一面走,一面想,竟出了神,過路行人皆與他擦肩,他毫不躲避。
不知道前方何時也來了個人,與他一樣也在邊思考,邊走路。
兩人剛好正面相撞,恍惚間,許平安瞧見是位女子,于是連忙向她作揖道歉,那女子卻并不理睬他,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突然見許平安身后跑來一輛馬車,又急又快,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那女子反應過來,急忙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將許平安拉拽開來,哪知許平安這么弱不禁風。
女子輕力無勁的碰了他一下,他便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那白衣女子以為是自己手重,只好上前將劍鞘那頭對上許平安,許平安慌了好一陣,才明白她的意思,伸出手抓住劍鞘被她拉了起來。
街上行人路過,都仿佛在嘲笑著他,都這么大了,還玩小孩子的滾地的把戲。
許平安打掉身上的塵灰,想為剛才馬車的事故,編造著說詞,要感謝眼前這位女子,他終于鼓起勇氣抬頭看過。
他也終于看清了女子的容貌,不由癡嘆道:“天下間竟有如此標志人物!讓我給碰到,這張臉,嬌美中透露著冷艷,白衣若仙,活脫脫的從書畫中走出來的人物,這種感覺,真的太美好,太奇妙了……”
那女子見許平安舉止緊張,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就握劍行禮,告訴他,
“謝,就不必了……”
話完她便要走,又幾次回眸與許平安對視,許平安還以為她對自己有意,便又胡思亂想起來。
那離別時從她身上飄來的陣陣香風,早吹得他丟魂失魄,將什么找妹妹,回家的心思全都拋之腦后,跟著那女子身后一徑去了……
話分兩頭,卻說許萍兒今日清早剛醒,便快速的收拾完行裝,囑咐完事情后給掌柜留下一個包袱就要離開。
走在街中,瞎逛一陣覺得甚是無趣,后背又在作怪鬧疼,尋思著得上個地方打根拐杖來試試,還要再買一匹馬來代步。
走著走著,突然瞧見,昨日那守城門的八個彪莽大漢,在人群竄動。
她的心情立刻變得忐忑不定起來,知道這八人一定是來找自己的,但沒有想到半夜出逃也會被發(fā)現(xiàn),還追查的這么快。
想來是家中巡夜的告了密,為了隱藏真容她在街上攤位里隨便拿起了個面具就戴著臉上,往回走拼命走,不敢回頭。
身旁的人群中突然竄出了兩人,逆行而上,似乎是故意擋在她前方,許萍兒沒有管這兩人,與兩人擦肩而過。
這兩人同時眼往下漂,瞧見了許萍兒手里的劍,頓時眼珠里閃出銳利的寒光,兩人突然回身,其中一個一把抓住許萍兒的手。
許萍兒還以為是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又急又慌。
當她緩緩的轉過身來,才發(fā)現(xiàn),竟是穿著樸素的一男一女,這兩人的模樣像是成親已久的夫妻,因為兩人很有夫妻相。
那位男子直盯著許萍兒面具下的眼睛看,好像他能通過眼睛就能辨別出別人的模樣,看穿人的靈魂。
只聽那位女子小心的問道:“小姑娘,你手上的這把劍,怕不是你的吧?”
“不是我的?”許萍兒倒覺奇了,這把銀魄劍,自小就在她家存放著當做玩物使,雖也有時氣頭上扔過它幾回,但又想著此劍漂亮非常不比尋常,她費盡心思又給找了回來,在家只有許越和她自己當個寶。
如今看著面前這兩人這樣說,她覺得是瞧她年紀尚輕,涉世未深,想來訛詐她,她平生又不講什么道理,豈會受這等閑氣?
只頂撞的回道:喲,這就巧了!這劍在我手上,不是我的,難不成是你的?”
許萍兒見那人不語,又不松手,追兵正逐步逼近,急忙扯開她手,趁人多雜亂隱藏其中,誰知道那夫妻倆人反應過來對許萍兒是窮追不舍,一面追,一面追問劍的來歷,許萍兒只覺得煩,并不想理會兩人,恰巧三人就被追來了一干人等注意到。
那女子見許萍兒并未有停下的意思,直接對她吼出實情,
“這劍本就是我夫君的,叫銀魄!只因多年前被那個張悅心搶了去,又不知如何落到姑娘手中,還請你物歸原主……”
許萍兒聽到張悅心的這個名字,立馬怔住,急忙回身也不管什么追兵了,她急匆匆地走到白楊夫婦面前問道:“你剛才說誰?”
正當兩人要開口之際,
“許萍兒!”
一聲似箭離弦穿透空氣的撕裂聲傳來,一捆鐵索從白楊夫婦身中穿過,即將要打中許萍兒的時候,還好她反應了過來,用劍擋在身前。
奈何這件奇兵,沖擊力實在太大,她雙手加之身體使盡全勁,也還是被兵器頂飛了出去,險些撞到街上路人,最終她砸在了路旁的攤位上,手中的劍也脫手,掉在街中,白楊夫婦兩人瞧見這正是個好機會,躍躍欲試的想要上去地上撿劍。
許萍兒從地上快速翻起,搶在白楊夫婦兩人前面撿起劍。
路上的行人全被剛才的場景,嚇的轟然而散,沒有誰愿意留下觀看接下來的這場戰(zhàn)斗,只有一支商隊停留于此觀望著。
“吩咐這里的地方管轄,封鎖各個出口,一個時辰之內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一旁的跟隨八人而來的青衣客,得令,腳底生風一溜煙沒了人影。
許萍兒正在氣頭上索性也不跑了,摘下面具氣憤的對他八人講道:“幾條臭雜狗!看來人是不能軟弱與退讓的,不然你們就會變本加厲,踩在人的頭上拉屎撒尿,那些賤人說我打不過你們,我今天就要看看倒底我行不行!”
“許萍兒,還是那句話。乖乖的跟我們回去,對我們大家都好……”
許萍兒哪里聽得進去,只見她突然拿劍沖上去與這八人斗作一團,這會兒許萍兒,同他們斗起狠來,他們還有些招架不住,慌得他們都不敢上去接招。
那支路過商隊人馬,剛才看到許萍兒了飛出去砸在了攤位上,都有所受驚嚇。
想留在原地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因常常行走江湖,最后只當是一場普通的江湖斗毆。
且瞧這支二十余人的商隊,還有前排為首的四人,個個都是身著顯貴,錦帽裘衣。
而居中的一位年輕小伙子,對這場打斗,有不同的看法。
他生的是高大魁偉,面色黝黑,五官算不上俊郎,倒也齊整。
他在左一個賈大叔,右一個梁大叔叫的好不親熱的同時下,詢問剛才發(fā)生的情況,又表明自己的看法。
“以這情形下去,料定是手中拿著怪異兵器的那八人,做著欺男霸女的勾當,而這位姑娘看不過,便大打出手,但這些人未免下手也狠心了些,竟把這姑娘打飛這么遠!也不知道她身體痛不痛?”
話語間,他還將路邊杵著看戲的白楊夫婦,誤認作了許萍兒的父母。
而他口中所說的賈大叔梁大叔,正是賈天酌,梁無歇。
多年前因為沙暴救下洛盈,從此去了邊關生活,不再過問江湖之事,如今陪著洛盈與李漢榮的兒子洛超做起商貿運貨的生意。
馬上的梁無歇打了個哈欠懶懶地說道:“這一路上,也怪悶的,正好瞧見他們打鬧一番也好解解乏,待到了吳郡,又走回會稽將貨物一并交付了,也好早買些香料海味帶回去給你爹娘嘗嘗?!?p> 咳嗽聲從后面?zhèn)鱽恚送瑫r轉過頭去。
身后的人,是一個滿面虬髯的盲劍客,在十五年前因敗給了一位手使木劍的人,從而雙目失明,他已經嗐了十五年了,耳朵也變得不大好使,從額頭至鼻梁處的那條刀疤隨著年老,肌肉松弛,也跑到了臉側。
但他還是能聽見前方不遠處,刀劍的打斗聲,他對此類聲音很是敏感,急忙問三人前方路況,還有為何停下。
洛超便回話,“阿公啊,前面幾個大漢在欺負一個弱女子,你說,作為男子漢的我,要不要上去幫幫她?”
“喲!什么時候你也學那些熱心腸要爭著做回英雄?怕不是看上這個姑娘了吧?”
聽著賈天酌的話,梁無歇也說道:“洛超這小子,哪次出來不是瞧著這個姑娘美,那個姑娘俊的,非得要強了人家,之后又不負責任,你可長記性吧,你可還有個未過門的妻子呢!這次,也最是好玩玩,可千萬別當真?!?p> 洛超聽完樂道:“多謝兩位叔叔成全,洛超,定當謹記!”
洛雄將懷中的劍遞給了他,囑咐道:“別玩太久,最多兩日,便回來尋我們,還有,可別傷害任何人性命……”
洛超點頭,便立馬飛出落入幾人群斗之中。
許萍兒這邊正與八人打得不可開交,又見洛超飛來,這以為是他們請來的幫手,便跳起來與還未落地的過了幾招。
兩劍如風,相迎激戰(zhàn),各有拆解,都令對方心生暗服,最后兩人背靠背劍擊一處。
洛超趕緊叫停,表明來意。
“姑娘!你且住手,我是來幫你的,絕非同他們一伙?!?p> 許萍兒聽的是半信半疑,又不想連累別人,只對他講道:“躲遠點,誰稀罕你幫!”
洛超聽聞微微一笑,道:“姑娘,任你再怎么要強,憑你這么一個弱女子,又怎么能敵得過他們八個大男人呢?需不需要我?guī)湍??你若不好意思開口,或者眨眼點點頭就算應了,如何?”
許萍兒正在怒頭上,哪有閑功夫陪他瞎扯,直一把將其推開,“給我滾!”
洛超被推開看著自己雙手,雖末受傷,倒也覺得新奇。
“哇!當真是個烈貨,不過我喜歡!你不開口,推了我,我也當你應了……”
洛超飛身過去一劍就削掉了其中一個人的耳朵,把那個人疼得在地上胡亂翻滾,他只賃一劍便打破了這場的僵局,也成功令眾人回過身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洛超身上。
洛超擦拭著劍上鮮血得意的看向還在站在地上的七人。
“怎么了?看不出我想幫她的,還愣著干嘛?”
這句話他其實是講給許萍兒聽的。
正當七人還沒弄清楚情況,許萍兒就趁機用劍又砍倒兩人。
那五人見鐵索近戰(zhàn)不利,便觸動機關變鎖為搶,許萍兒與洛超十分有默契的沖上前來,不過十招,便又打趴四個,最后都剩下一人見自己要對付兩人,怕不敵,索性不打了,將兵器丟掉。
洛超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說了兩個字,“躺下!”
那人恍惚的不知該作何反應,就被許萍兒從背后突然砍來的一劍,痛倒在地,許萍兒看著那人背后傷口,大呼過癮,也算報了自己傷背之仇。
“呸,你是我見過最孬種的男人!”
她又上前挨個踢了那幾人倒地的人幾腳,方才解氣,洛超見她氣消了,連忙上前問她:“不知姑娘要去往何處?小生洛超愿意效勞?!?p> 許萍兒瞧見洛超當時來的方向,一匹匹黃驃馬都像是能日行百里的寶駒,又見他身上一身行頭看上去像是客商,故心中起了奢念,雖他說話文質彬彬,頗為客氣,但終究是其貌不揚,讓她覺得出手幫自己肯定是對自己不懷好意,打著歪尋思,更不用提對他有什么好感。
于是她心里尋思著:“他既然要來我面前討媚獻好,我何不撿他這個便宜,白來送的誰還不要呢?跟他交個朋友,還能省一下腳力坐回馬,興許還能騙點酒喝,隨便聊和他個幾句哄他開心,也算還了恩情,反正都是各取所需……”
洛超還在一旁等候她的答復,許萍兒回過神來展顏笑道:“剛才是我言重了,還請閣下莫怪。”
“不怪不怪,人之常情?!甭宄芩斓幕卮鹆怂?p> 許萍兒又說道:“我要去的地方,在楚州,路途遙遠,至少要花上兩月的路程,看你一身行頭是支商隊,就不勞煩你了,以免誤了你的行程?!?p> “不會不會!我們一路南下,日夜兼趕,未有停歇,正想找出地方歇腳,恰巧此處不錯,民風純樸,又有諸多的佛經書卷能夠養(yǎng)得靜心,所以正要找出客棧留宿一兩日呢,我想請問姑娘,你在路上可有結伴同行者?”
許萍兒苦笑道:“我自獨身一人出門,不曾與誰結伴,路上因誤住黑店,所帶的銀兩都被洗劫一空,又路經此地,地痞流氓對我言語輕薄才有了方才的一幕,我急需要一匹快馬,好快點去探望我那生病的娘親,但我真的不想勞煩你……”
話到這里她竟嗚咽的哭了起來,又道:“我怕遲了,就再也見不到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展露嬌容美態(tài),有聲有色形容其她的苦楚,像是真有這回事一般。
洛超被她的美貌打動,那還有其他心思,顧慮這顧慮那的,直言道:“姑娘莫怕,我可將所騎之馬借于你,好讓你早日能見到你的娘親,你在此稍候,待我稟明家人再回頭告訴你?!?p> 許萍兒點頭答應,見他走開,自己心里暗襯:“我說的話,三分真七分假,生病的是我老子,要探望的是我娘親,我活的這般凄苦,你還不同情我可憐我?看來人長著張好臉,辦事就是容易……”
洛超來到賈梁兩人面前,賈天酌問道:“聊的什么?把人家都要哭起來了……”
洛超反笑道:“女人就是女人,總是把心事往心為憋,這回子傾吐出來了而已。”
梁無歇見他臉上有笑意又有牽馬的舉動忙問道:“說吧,她哪里好?喜歡她什么?”
洛超想也沒想直言道:“她長的好看唄,還管她其他什么。”
賈天酌心里想到此事一定不簡單,把話都討明了說:“這小狐貍精,究竟對你說了些什么?就把你魂給勾走了,你可小心別被她騙了?!?p> 洛超當即笑道:“開什么玩笑,我嫖她她嫖我,不都是一個意思?反正我是男的,又吃不了什么大虧?!?p> 梁無歇也在一旁笑道:“就是,小孩子家玩鬧,你也太想多了吧?”
洛超見那許萍兒在擦拭著淚水,從上至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她,削肩膀,細腰身,蹙眉媚眼,這磨人的身段和她那張人間猶憐的臉蛋兒,看的他兩眼直放光,心里也癢癢的,渾身的不自在。
他急忙辭別眾人,牽馬來到許萍兒面前示好:“姑娘,我想你一個人孤身在外很是危險,江湖的險惡你也是知道的,在這種人朝若市的街上,他們都敢對你下手,想想若身處深山老林又是什么樣的結果?不如我同你一并前往保護的人身安全,如何?”
許萍兒抿嘴一笑,暗想道:“原來他打的是這樣的歪心思,我何不欲擒故縱?隨了他的意,看他能拿我怎么樣?”
許萍兒點頭謝道:“那再好不過了……”
洛超騎上馬將許萍兒兒拉上就一起騎去了,揚相思白月明也悄悄地跟了去,畢竟劍在許萍兒的手里。
兩人在路上暢談著,“哎,你這漢子劍法不錯,從哪學來的呀?”
洛超回道:“這不算什么,只是從我爹與阿公的手上學了些皮毛而已,倒是你這婆娘耍起劍來,簡直比男人還狠?!?p> 因為趕路的緣故,兩人閑暇時光,都拿來吃飯睡覺,沒有欣賞過路的山水,經過兩天的短暫相處,洛超對許萍兒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情,覺得他她不同于平常的女子總含羞帶怯,她不同,她說話行事而,舉止大方,走直言不諱,話語也是滔滔不絕的,他忍不住手時就要搭上她的肩,或摟住她的腰,他的動作很是小心,但很有力道,許萍兒卻不為所動,也不覺癢或者抵制他,只是說他是馬坐久了,暈的快要扶墻倒下。
說著,兩個人都會不由得發(fā)笑。
經過兩月的行程,二人從吳興郡終于來到了仙女山腳下,這本該是兩人分別的時候,可洛超對許萍兒卻是依依不舍,斷不肯離去,硬是說要陪她一同上山,許萍兒強扭不過他,又想著這兩日來倒有他這么個愛說話的人,沒讓她悶著。畢竟又花了他的錢,坐了他的馬,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只得答應了下來。
兩人同行一路上見到許多的人大氣粗喘,沿路而下,兩人并沒有在意,直到來到山中一座平壩,見到眾多人在此席地而坐。
他們像剛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打斗,在打坐調息,兩人繞過他們。
映入眼簾的是一行望不到盡頭的陡梯,周圍全是茫茫杉海,蒼翠欲滴,綠衣斐然,皆因這山中靈氣所孕育而生,頗為壯觀。
長梯左右站著兩個持劍的女子,年紀很輕,卻容貌生的秀雅絕俗,許萍兒看的心怔人癡,他推了推洛超,暗指那兩個女子?!鞍ググ?!你看見沒?”
洛超以為他所指的是那兩個女子身后的長梯,于是說道:“看見了,那長梯,沒有八百也有一千了……”
許萍兒不理會錯意的他,就要上前去,洛超越跟隨其后,那兩個女子見到便上前用劍攔住兩人去路,
兩人同聲呵道:“站?。∧┯伴T境域,不得無干人等踏入……”
許萍兒同洛超都被這兩人強聲所鎮(zhèn)住,平生許萍兒最經不起別人對她吼叫。
登時一股怨氣從心中就提到了喉嚨,忍不住就要噴出成火燒死她兩個才算完事,但又見這兩個女子生的貌美不忍傷害,只長呼出一口氣,放松身心,才得以消氣。
她心中暗襯:怪不得這里要被稱為仙女山,連個普通守山門的就長得這般,那山里的豈不是降世仙子了?
想的許萍兒是心里癢癢的,渾身不自在。
她上前細說道:“兩位美人姐姐,我叫許萍兒,找你們門主劍尊有事情,勞請通報一聲。”
那兩個人啾了許萍兒一眼,面無表情淡然說道:“不是門主所邀,或在江湖中沒有名聲地位的人,一概不見!”
洛超聽后撇著嘴巴不屑說道:“哼,小小山門,竟還有如此規(guī)矩?劍尊?就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你說說是哪個劍尊啊?”
許萍兒聽到洛超說起自己母親,便搶話道:“劍尊還有哪一個?不就是么末影劍尊了?!?p> 又對那兩個人講道:“劍尊,名叫張悅心,她是我的娘親,快快通報就說我許萍兒她的親生女兒來看她來了。”
此話一出,幾人都有所怔,洛超低聲弱問,“什么?你的娘親當真是末影劍尊張悅心?”
許萍兒堅定應答,“當真!沒有比這更真的了,怎么,你難道還有疑問?”
洛超低下頭去,悄聲回答,“沒…沒有……為什么你娘親會是那個劍尊呢?那個害我娘終身不得使重力的仇人,那個間接害瞎我阿公眼睛的,仇人……”
許萍兒還在等待兩人答復,那兩人商議了許久,細想又覺得不對,便道:“笑話!世人皆知劍尊名叫張悅心,憑你這么空口一訴,趕明兒還指不定又跑出個兒子來,也為可知……”
右邊那人又道:“自建立末影門以來,她就從未離開過仙女山,怎么這會子又跑出個女兒來?勸你休要在此耍賴胡纏,若不跟他們是一伙的,就速速離去,否則當心我倆劍下無情!”
許萍兒聽到她們兩個都這么說了。知道好話已經不受用了,只能給她們兩個來硬的,她頓時臉色一變,洛超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兩人同時拿劍出來對著她兩人。
兩人有所察覺,頓時四件劍相對。
“干什么?想動手!原來你們也是同他們一伙的。”
許萍兒當即怒道:“什么一伙不一伙的?我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但是我現(xiàn)在很生氣,我方才好心央求你們不聽,如今我只好來硬的!不讓我上山去那我就只好硬闖了?!?p> 頃刻間,四人混戰(zhàn)到一起,二十招上下,拆斗的難解難分。
那兩人始終都沒有離開階梯一步,也把許萍兒洛超打得只退無進,
洛超不由心中生畏,“連兩個守山門都這么厲害了,換作是那個劍尊的話,那還了得?!?p> 許萍兒這個時候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會在此打坐調息,因為根本就攻不上去,任你再多人,再多劍,也敵不過這兩人的四只手,這些人比她更有毅力,看他們很是疲憊的樣子,就知道在這里呆著,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兒。
這兩人的招式很是奇怪,像只出了三分,讓你產生一種半贏半輸?shù)腻e覺來不斷消耗你的體力,所以這些人才會頻頻挑戰(zhàn),卻又被逼得只有退步。
許萍兒認為他們真的很有毅力,自己才戰(zhàn)這么一回,就放棄了,手又酸背也痛的不行,這兒不舒服,那兒不舒服,又急又急又氣,在原地直跺腳。
這一舉動把那兩人給惹笑了,許萍兒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倆臉上有不一樣的表情,如冬日里的一縷暖人陽光,笑聲止。
兩人又變回嚴肅臉,“怎么?硬的也不好使,要不要再換回軟的?”
許萍兒見此情形,只好示弱,單憑她與洛超的實力,恐難在短時間內打敗這兩個人,只能求助身后那伙人,心里正籌備著要如何調起他們之間的矛盾。
只見許萍兒眼珠一轉,突然說累,將劍平放在階梯后,側坐對兩人講道:“唉,不打了,打又打不過,何必那么累自己呢?你說是不是嘛?”
洛超見她如此,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只學她坐下。
許萍兒嬉笑道:“兩位美人姐姐,現(xiàn)在亂說話的人,已經知道錯了,你瞧,我都用手打自己嘴了?!?p> 兩人見她這番舉動,倒有那么些可愛,不說話只有笑臉掛在臉上,又聽她道:“方才我并未有意要編造謊言來誆騙你們的,我跟我弟弟只不過是聽聞這山美景繁多,故來此地一游,不曾想這里竟是柜門修煉之所,又有諸多規(guī)矩,來這兒費不少腳力,卻被你們攔在山腳下,所以才會有不甘想出此計,現(xiàn)在已經事與愿違,兩位恪盡職守奉命行事而已,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原諒……”
兩人見她身身雖未起,料是走傷腳的緣故,更沒有多在意,只聽她語氣態(tài)度誠懇,眼角稍微閃過點點淚光,認為她這是主動認錯,怕她過多愧疚。
俗語又說女人何苦難為女人,因此才對她剛才的一言一行釋懷,一人一手將她扶了起來,安慰道:“妹子,別哭了,既然你不是和她們一伙的,就早些回家去吧,這個地方不是你該來的。”
許萍兒點頭說嗯,又指著那一堆堆,打座的人說道:“兩位美人姐姐,那我在走之前想要知道為什么這些人非要硬闖貴門寶地呢?”
兩人都有所遲疑,緩緩道:“這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可…可我天生好奇心重嘛,你不告訴我會讓我難受死的,我保證不外傳?!?p> 兩人扭不過她一番苦求,只得說了,“這些人不知道是從哪聽信的謠言,一窩蜂的跑到這里來,說什么未影門要重新選新任門主,要號召天下所有志士前來商議,說是只要通過與劍尊比武,或勝出或劍滿意,就可受末影劍相贈而繼承劍尊成為新任門主,門中五百弟子,任爾調配,有的人那是看中末影劍以及劍尊會傳于下一任門主的武功,有的只是貪圖于美色,試問哪個男人不想擁有五百個貌美的女弟子供自己使喚?”
另一人又接著道:“不過是被權力欲望所支配的人,實在可恨,但傳播謠言蠱惑人心的更該殺,他的目的無非是想推翻末影門在江湖上原本地位讓江湖恢復原本大亂的光景,千萬不要再讓江湖出現(xiàn)像洛雄那樣的壞人,和我們這一幫可憐人了……”
洛超聽到此,有些不解,為什么要提到他阿公的名字。
看著兩人感傷,許萍兒非但沒有同情,反倒興奮起來了。
許萍兒撿劍跳到一旁譏笑道:“嘿嘿,原來還有這般緣故在里頭?!?p> 兩人見她舉止怪異,略有不祥之感,怪自怪方才說的太多,許萍兒只對那打坐的人,直聲高呼:“喂!底下坐的不要再參禪了!你們知道方才這兩人都對我們講了什么嗎?”
眾人聽她聲色震林,早已亂定,紛紛睜眼起身,齊聽她的言語。
許萍兒又講道:“其實劍尊早已有了隱退傳位之心,遂招集天下有志之士,共聚于此,可如今誅位同我都被攔于山下,既要廣邀,又何故設此阻攔意欲何為???這是考驗嗎?若要這么想,那就錯了,大錯特錯!大家想想為何自家門主之位,要傳于外家呢?還不是手下無才德精干之輩,所以一手操辦的事業(yè)只能托付于外人,這個決定,定讓門下之徒都都有所不服,故派了兩個人在此把守,斷不容其他人上山,想等大家掃興退去,再將此事隱瞞,就不了了之……”
洛超見著許萍兒兒竟抓住一點,就糾出這么多毛病來,對她不僅有些佩服,一會兒子可愛招人憐,一回子古怪惱人怨,這會子又像是個盜趾,這詭譎多變的性格著實讓洛超琢磨不透,又愛又恨。
那兩人見許萍兒說出的話,引起人群不小的騷動,頓時急了。
便對許萍兒道:“你說的話,根本無憑無據(jù)!只是妄自猜測,也企圖讓眾人信服?”
許萍兒當即眼珠一轉,又想到了說詞,“那如果真是我胡說,你倒是放我們上去山去??!”
見兩人無話,許萍兒又隨即轉身面向人群高呼道:“各位四面來客,八方友人,我們雖性別不同,地位不同,身份不同,但同混跡于江湖之中,都深知行走江湖講究信義二字,話語一出口就是誓必達到,如今這末影門仗江湖名利地位強盛,就全將信義二字當做兒戲,隨意的將我們呼來喚去,你們能忍,我不能忍!更看不慣她們這一行為,與其在這干等,倒不如同我一起捆了這兩人,上山去,等面見了劍尊再看她如何給我們一個交代!”
聽了她的話眾人都有所動搖,起身來到許萍兒身后。
人群里嚷嚷聲不斷,“大伙們!這姑娘說的極是,與其在這里白費力氣倒不如上山去找劍尊再將此時問個明白,”
那兩人見狀不妙,三四十人齊齊上前,唯恐不敵,慢慢的被逼退,許萍兒不依不知饒,撿劍帶頭前行。
眾人這般氣勢像是要占山的強盜,許萍兒樂在其中,她喜歡人多,喜歡這種稱王稱霸,人人都要聽從于她的感覺,洛超雖然走在她的身后,但卻走的很自在,也從心理上產生一種做她的小弟是十分痛快奇妙的感覺,更是喜歡上了這個有著強盜頭子潛質的女人。
許萍兒的一言一行,無疑的告訴了洛超喜歡她就會付出代價,也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別人不敢想這件事,但洛超敢想,他也不怕付出代價,只要有這個機會開口,他一定會說出自己的想法。
“是何人等,竟敢在末影門清修之地撒野!”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山上飛躍了極遠的路途,來到山下又不斷被拉長,在傳到眾人耳朵里,眾人齊看向階梯,迎面走下來,兩行人,這兩行人的腳步走的很快,令所有人感到周過的風聲變的緩慢不少。
這一刻,世界為她們安靜下來,心跳,乃至一呼一吸都聽得格外清楚,他們懷疑自己眼前見的究竟是不是人?
兩行人都是女子,一個個輕紗偠貌,姿態(tài)姽婳,嬌盈似弱,冰肌玉骨美的各具特色,人間少有,像真是從天外入世的縞仙,許萍兒洛超與眾人瞧的眼睛就快要突出來了,而男人們全沒了氣性,也全都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了……
那些女人沒有停下,一直逼這些男人們退下了臺階,而方才帶頭的許萍兒在這一刻,竟變成了一個農夫在欣賞自己勞作收成時的模樣,從頭到尾每一個人都瞧了個遍,這兩行人突然讓開一條道來,居中又緩行走來一人。這人更讓許萍兒驚嘆不已。
那兩個看守山門的人見到她就自覺的退到一旁,許萍兒看得出她正值韻齡,應當與自己同歲,卻生得嬌美無匹,容色絕麗,勝過自己十倍,白與淺紫的輕衣穿著她身,竟顯得她像是春天里生長的一朵紫玉蘭,在她的臉上更多的是婦女般成熟的氣韻,花嬌柳亸,頗有美感。
“你……你是誰?”
許萍兒從沒有這么弱聲問過。
此人斜目一望,將劍橫在自己身前,朗聲說道:“末影門,少門主,玉凌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