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
她,一個平平無奇的女生,在她自己的眼中,她最大的優(yōu)點,大概就是性格比較好吧。
他,班里閃閃發(fā)光的男生。長相出眾,成績優(yōu)異,和別的男生一樣,能瘋能鬧,會開各種玩笑,還喜歡出各種風頭。性格開朗,班里沒有人不喜歡他的。
和所有女生一樣,她也喜歡他。但是不是因為他長得帥,成績好。
她在路上走著,懷里小心翼翼的護著一本書。今天考試,她超常發(fā)揮,老師獎勵給她一本名著,這可以算得上她第一次收到老師的禮物,所以別樣珍惜。
突然一輛自行車使得過來,他來不及躲避,便被蹭倒了,書也掉在了柏油路上,落了灰土。而那個肇事者,卻飛快的蹬走了車。她理了理頭發(fā),第一時間去撿那本書,卻有一只手先她一步,她一抬頭,一張清秀的臉映入眼簾。
“你沒事兒吧?”他說。
她借著他的手站了起來,狼狽的拍了拍裙子,接過書,低著頭道:“沒關(guān)系,謝謝你了?!?p> 在她的頭上方,她聽見他輕笑了一聲,隨即說道:“沒事兒就好,拜拜!”他跑得很快。
她回過神,望著和自己隔了大半個教室的他。
開學那一天,看見這張熟悉的臉,她的心臟像被捏了一下。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視線常常落在他的身上,在人群中會第一時間尋找他的身影,無意間的對視,也足以讓她面紅耳赤,每一次擦肩而過,也成了她的期盼。
她知道,自己動了心。
她開始瘋狂學習,那樣,才能有片刻,不想他。
每時每刻,無法抑制。
他從未關(guān)注過她,也不會記得自己曾經(jīng)幫過這么一個女生。
但是,這種無止境的偷偷喜歡,終是被打破了。
他走到她面前,在她座位站定,看著眼里閃過一絲驚慌的她,開了口:“我喜歡你?!?p> 這句話砸在她的耳膜,她的頭轟鳴著,一時忘了自己在何處,滿眼都是這個閃著光的男孩。
他問:“能在一起嗎?”
她呆呆地看著他,沒有回應(yīng)。
他又問了一遍。
她才遲緩地點了點頭,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交往已經(jīng)快兩個星期了,他給她講笑話,每天陪她說話,把最好的耐心都留給了她。
她卻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直到一個月后,男孩的熱情依舊沒有消退。
有一次,她半夜發(fā)起了高燒,第一時間撥通了他的電話。
十五分鐘后,他拎著一袋藥,站在了她的樓下。
從那以后,她逐漸相信了這個事實。
他約她去看日出。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他問:“你喜歡我嗎?”
“喜歡?!彼患偎妓鳎柟馊鲈谀泻⒌慕廾?,閃成了一片金色。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她對視著,終是敗下陣來,小心翼翼地吻住了她。
又過了一個星期,他把她叫到了操場上。
她懷著一顆怦怦直跳的心,向他走去。
“我們分手吧,”他說,“我不喜歡你?!?p> “什么?”她的聲音顫抖著。
他指了指身后的朋友們,對她說:“我們打了個賭,賭我能不能讓你喜歡我?!?p> 她又一次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好像變了一個人,她渾身顫抖著,望著他身后那群正嬉笑著,眼中似乎充滿嘲諷的兄弟們。
她張開嘴,想說些什么,喉嚨卻哽住了,仿佛被人扼住,不能呼吸。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感到鼻子一酸,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
像有無數(shù)根針密密麻麻地扎滿了她的心臟,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抬眼望向男孩,他依舊是他,一點也沒變,但是,少了點什么呢?啊,她知道了,溫暖,他少了一絲溫暖,獨給她一份的溫暖。
“其實,從一開始,你就贏了?!彼届o地道,強忍著胃中的翻涌,轉(zhuǎn)過了身。
那天晚上,她沒有哭,也沒鬧,只是安靜地躺在床上,睜著眼睛。
第二天,她轉(zhuǎn)學了。
她在另一所學校里,依舊是那樣沉默寡言,每天也只是學習。
她考上了一所不遠的大學。
當時,他問她想去哪所大學,她回道,有你在就行。他低著頭,仿佛沉思一番,說出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大學,現(xiàn)在看來,也只是信口開河罷了。
她心笑自己的不爭氣,還是選擇來到了這所他曾說過的大學。
明知他不可能在。
大學生活不算豐富,倒也不無聊。時間過得飛快,她也學會了把回憶藏進心底。
她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過上了還算可以的生活。
卻沒能再遇見一個,能讓她動心的人。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般,轉(zhuǎn)眼間,那個少女變成了老奶奶。
她蹣跚著,走進七十多年沒見過的那所學校,憑借著記憶,走向自己的座位,望著這變了,又像沒變的教室,她的手摩挲著桌面,布滿皺紋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驚訝。
是一段話。
“我喜歡你,不是打賭,沒有騙你?!?p> 飽經(jīng)歲月地侵蝕,當年刻下的字卻仍舊留在書桌之上,帶著少年的氣息。
她再一次顫栗著,身后傳來一陣腳步,她回頭一看,對上了他的眼睛。
依舊是那一身傲骨,只是頭發(fā)早已花白。
她哭了。
時隔多年,她終于流下了眼淚。
“對不起,我愛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