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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裝了,其實我是朱重八

77.以工代賑有弊端

  周乾疑惑:“你又不是織女,還非將自己代入,怨不得我?!?p>  “是哦?!毙烀铄\灑然一笑:“那你隨便寫咯,我才不在意。”

  徐妙錦傲嬌無比,回到城中直接回府,藍玉讓人護送她離開。

  ………………

  院中桃樹枝葉歡快搖擺著,閣樓上傳來藍玉的呼嚕聲,月光下劉三吾絮絮叨叨晃著腦袋,分析旱災(zāi)的事,臉上褶皺里都是擔(dān)憂。

  “朝廷救助只能緩一時,江水可解急,但需要沿江百姓共同出力。不如通過每家災(zāi)民出力出工,朝廷按此給他們發(fā)放代賑錢物。”

  周乾聽明白劉三吾的意思,朝廷代賑的錢物發(fā)放不是無償?shù)?,它要求百姓和?zāi)民通過出力出工,投入勞動獲取救濟糧物。

  說白了就是以工代賑,只是說法有些不同。

  以工代賑在歷史悠久,幾乎每個朝代都想過這種法子,到了明朝和清朝已經(jīng)特別完善。

  “劉學(xué)士,我不贊成以工代賑?!敝芮伎己?,搖頭。

  “周公子有其他想法?”劉三吾頓時不困了,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正襟危坐請教周乾。

  “靠百姓勞動獲得朝廷賑災(zāi)錢糧是短暫的,我們要明白,是水源充足的沿江干旱。若是引江水救旱,短期內(nèi)當然可以。但旱災(zāi)的源頭是不下雨。若是沿江災(zāi)民挖水渠這些完工,到那時還不下雨,怎么辦。”

  “若是不勞動,百姓就會失去朝廷的救災(zāi)錢糧。這只是其一。”

  “其二,沿江百姓中,青壯勞動力只有小部分,都是婦孺孩子,這些人肯定不能以勞力換賑災(zāi),還有生病的和年紀大的,傷殘的,除去之后沒有多少可用災(zāi)民。

  這些不能參加工賑的人怎么辦,讓他們餓死嗎?這是工賑的弊端。洪武初年那次北方黃河水患,便是工賑,當時老弱婦孺口糧艱難,劉學(xué)士忘了?”

  劉三吾當下點頭,說自己從未忘過洪武初年這些,道:“老夫記得,最早的工賑,是在《晏子春秋》中記載,歷朝歷代政先效仿?!?p>  周乾抿了抿嘴,沒有回答。水災(zāi)時運不進,旱災(zāi)時,缺少勞動力。

  要保證以工代賑,不是簡單的說說就可以的,需要官員和軍隊去經(jīng)常維持才可以。

  清朝便廢除過無償使用勞役,由朝廷出錢糧的做法募勞役,以及靈活的工賑資金制度,從經(jīng)濟和制度等方面保證了工賑實施。

  但是也因為政策和管理問題,使工賑產(chǎn)生了局限性和缺點。

  應(yīng)天府沿江,只需要救助百姓的田地莊稼和牲畜,等來下雨,情勢自然會緩解。

  但朝廷也不能坐視不理,必須積極進行賑災(zāi)。

  工賑在明代是比較發(fā)達的,在整個發(fā)展的過程中,呈現(xiàn)出幾個特點。周乾邊說邊將這幾年的賑災(zāi)經(jīng)驗,用紙寫給劉三吾看。

  明朝工賑,前后差別明顯,前期工賑這種救災(zāi)方法用的很少,應(yīng)用廣泛在明中期。

  洪武初年,朝廷對工賑雖然特別的重視,但是始終沒有制定出特別完善的制度來工賑,都是臨時決定。

  明初的洪武三年和洪武五年,工賑都是官府是主要力量,參與最大的是富民和富戶,這是工賑里最常出現(xiàn)的一個問題,

  成化元年,四月陜西巡撫項忠修西安,延安等五城,便用過工賑。

  成化二十年,北方各府大旱,百姓逃荒,朝廷便派刑部侍郎,工部侍郎等十多位官員帶著京庫銀二十五萬兩往山西,河南等地救濟。

  刑部尚書何喬新“讓民疏溝渠,而償以粟”,便是通過興修水利,以工賑災(zāi)。

  弘治,嘉靖,萬歷年間,以工代賑更是到了成熟地步。

  劉三吾見周乾呆愣,便道:“時值災(zāi)荒年間,錢糧賑災(zāi)的直接救濟方式是荒政主要舉措,至于工賑……”

  周乾接過他的話道:“以工代賑手段使招募的勞役受益,它有保障基本生存需求,可以維護治安穩(wěn)定,增加勞役自救積極。

  但是南直隸沿江旱災(zāi),還是需要朝廷直接出手,如此才能發(fā)揮作用,與其讓武將軍隊來約束督促百姓工賑,倒不如讓武將京軍撥出一部分,替百姓興修水利,替朝廷救民。防止流民四處的亂竄才對。”

  “因為旱災(zāi)致死的莊稼,朝廷可以幫忙分擔(dān)一半損失,天氣炎熱,死了一天的雞鴨之類,便立刻埋了,不要讓百姓食用。”

  劉三吾細思之下,決定今日便去向陛下說說,看看陛下的意思。

  院子外河畔的青石板,路咯吱咯吱有扁擔(dān)聲和車轱轆,預(yù)示著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天亮了,劉三吾和藍玉簡單的在周乾家洗漱一番,趕進宮上朝。

  而周乾則是騎著他心愛的小母馬向國子監(jiān)而去,國子監(jiān)教授的內(nèi)容他不是很喜歡,四書五經(jīng)也就那樣。

  路過周長平家時,周乾翻身下馬說了幾句話,阮宜良看見他,依舊是話很少,但眼睛分明透著欣喜。

  阮梁氏搖了搖頭,自家這孩子心地單純,周家這小子如今成了國子監(jiān)的監(jiān)生,這幾日連過來也不過來。

  若是她們這個年紀,便早就心里淡然不在意了,偏偏她家姑娘還是一心一意等著。

  別人的幾句玩笑話,她反而當真。

  騎馬要走時,阮宜良跟了出來詢問他最近的事,周乾看了看東邊的太陽判斷時間,催促道:“有事?你快說。”

  “你等一下。”

  阮宜良說完便跑進店中,可能是太急,出來時將板凳撞到一邊,隨即抱著一雙靴子走過來。

  “走路看著點兒?!敝芮f道。

  “嗯……”阮宜良小聲答應(yīng)。

  周乾無奈的說道:“這靴子是你做的?給我的?”

  “我做的……”阮宜良解釋著,又拿出幾串銅錢道:“這個你拿著用?!?p>  周乾搖頭:“你別給我,我并不缺銀子?!?p>  “你拿著?!?p>  周乾隨后便叮囑她幾句,騎著馬晃悠悠的離開,轉(zhuǎn)頭道:“我用了你的這些錢,你便是我的人了,哈哈?!?p>  他隨口一句玩笑話,阮宜良卻當成了真的,站在街道邊很久,直到看不見周乾的身影,這才進去做事。

  …………

  百姓忙著討生活,朝廷忙著商議天不下雨的事。

  朝堂上更是爭執(zhí)成了一片,每個人意見都不一樣,互相不服。

  爭的朱元璋心煩意亂,直接吼了他們幾句,這才平靜下來。

  工部,兵部,戶部,刑部為了這件事都上了奏疏,但他們對朱元璋是不敢多叨叨的。

  思來想去,幾個尚書都跑到朱標的文華殿去訴苦水,說他們各自有多困難和事務(wù),為了賑災(zāi)的事忙的焦頭爛額。

  ……………………

  大明宮城,御書房。

  剛在朝堂吼完眾文官的朱元璋背著手對著御案上的奏疏皺眉,心中的煩躁久久不能平復(fù)。

  “劉三吾,你說的那事可是真的?!?p>  “回陛下,臣絕無半句假話。”

  朱元璋這才轉(zhuǎn)過身來,面色陰沉的仿佛要下雨。

  方才在奉天殿,幾個尚書都在跟自己說他們多盡職。

  “咱一說,好家伙,他們個個都為民為國操勞,晚上不睡覺,忙著哄女人喝花酒。

  他們但凡辦事快些,也不至于江邊村子抓旱魃,百姓那點銀子哪里夠江湖術(shù)士欺騙的?!?p>  劉三吾忙點頭:“陛下說的是,昨晚情勢兇險,臣和藍將軍將手放進那只油鍋中,卻絲毫未感覺到熱油?!?p>  “你告訴咱,那油鍋炸旱魃真的是假的?那黃紙有血,這其中又是什么道理啊?”

  黃紙有血的道理,周乾跟劉三吾昨晚說過,但他這會兒只記得什么姜黃水這個,便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這功勞都該留給國子監(jiān)生周乾?!?p>  “陛下要不要見見他!”劉三吾提議道:“或許陛下會很喜歡他。”

  朱元璋心里道,咱的大孫咱肯定會喜歡他了,此事還用你來講給我,昨晚咱也不在啊,聽你這個老家伙說說大孫捉旱魃的事,怎么就這么不舒坦。

  “陛下?”劉三吾伸了伸脖子:“您要不要見見國子監(jiān)監(jiān)生周乾?!?p>  “不用見。沒有咱的旨意,你不許將他帶進宮來,可記下了?!敝煸胺愿绖⑷帷?p>  劉三吾點頭:“陛下,臣還有一事要與陛下說。”

  “講!”

  朱元璋坐好,示意劉三吾也坐。

  翰林院中,劉三吾可以說是最德高望重的,在宮里也是朱元璋身邊能說話頂用的文臣之一。

  “周乾與臣說了以工代賑的利與弊之事,或許可以將軍士撥出百人去沿江助百姓救災(zāi)。沿江各地的衛(wèi)所兵,都可以挑出來一些?!?p>  朱元璋抬了抬手道:“這事你說了不行,咱讓人給你備紙和筆,你且詳細寫下來,咱待會兒讓刑部,工部這些來商議下,聽聽他們的意見?!?p>  劉三吾道:“臣遵旨。”

  “你去,將此事告訴太子,說說昨晚村民請道士抓旱魃的事,讓他也聽一聽。”

  面對朱元璋這個奇怪的旨意,劉三吾點點頭,整了整衣袍,向文華殿方向而去。

  劉三吾快到文華殿時,正巧和面色潮紅的太子妃呂氏碰見,他忙向呂氏見禮:“臣劉三吾,見過太子妃?!?p>  “劉學(xué)士來的這般早呀。”呂氏提了提衣裙道:“太子殿下剛起,你過會兒再去。”

  “是?!?p>  呂氏知道劉三吾在朱元璋心里的地位,便沒了平日里的傲氣,又閑聊了幾句,得知是關(guān)于沿江大旱的事,便留了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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