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燒火

　　清晨朝陽初升，少年睜開雙眼，長吐濁氣。起身與身側(cè)同道告辭，踏上靈膳殿的路途。

　　是福不是禍，靈膳殿也不是謝家一家獨大，他只要低調(diào)行事，人家應(yīng)該不會死抓不放。

　　此地離靈膳殿足有數(shù)十里，以徐凡練氣二層的體質(zhì)，也花了一個半時辰才抵達，好在沒迷路。當他進入靈膳殿后，便看見數(shù)人盤坐在一個青年修士身邊，看修士腰間鐵牌，是外門執(zhí)事。

　　“見過師兄、諸位道友。”徐凡作揖一禮，盤膝而坐，開始聽起青年執(zhí)事講解相關(guān)職務(wù)。

　　原來他們這些資質(zhì)不錯抑或背景不小的雜役弟子破格進入靈膳殿，會按照日俸發(fā)放靈石。相當于臨時工，不納入編制，工資日結(jié)。而殿里也不是讓他們白吃白喝，會給他們相對清閑的任務(wù)，那便是當一名燒火雜役。

　　靈膳殿以靈膳聞名，做膳自然要燒火。有時候靈膳師忙不過來就會叫燒火雜役幫忙，畢竟別的靈膳師不會掉價給一個同階靈膳師燒火不是？

　　平時沒有靈膳師要求，那么眾雜役是可以在休息室修煉的。而一旦有靈膳師需要用到燒火雜役，燒火雜役就要耐心等待靈膳師挑選。當燒火雜役不光能提前學(xué)會控制靈火，還能從靈膳師手上學(xué)到一些藥膳知識，頗為難得。

　　“好，今天我正好需要一名燒火雜役。哪位師弟叫徐凡？”外門執(zhí)事說完職務(wù)相關(guān)，又笑道。

　　徐凡心頭一緊，來靈膳殿他就早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他一臉木然，應(yīng)聲道：“師弟便是?！?p>　　“哦，師弟怎么如此緊張？”青年執(zhí)事奇怪道。身為白恒毅的五弟子，今天他專門為這批新來雜役講解燒火雜役規(guī)矩，關(guān)鍵目的還是結(jié)交徐凡。畢竟師父明擺著讓他照顧一下徐凡，偏偏雜役堂那邊的關(guān)系顯示徐凡就一城鎮(zhèn)普通少年背景，那么不用想就知道師父的用意，當年他就是這樣過來的。

　　嗯？！

　　徐凡一怔，看著青年困惑的目光，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應(yīng)該不是謝東升的針對。松了口氣，他覺得自己與謝東升的恩怨遲早會有人發(fā)現(xiàn)，于是坦然道：

　　“師兄，我與謝東升有些恩怨，聽聞其人在靈膳殿有些勢力，所以……”

　　意思不言自明，一些雜役弟子不自覺離徐凡遠了些，而青年卻笑笑。他想了一下，道：“師弟可知道我姓名？”

　　“呃，這個，師弟不知?！毙旆矐M愧道。他加入青云門到現(xiàn)在也只是知道了一些大人物，其他心思都放在修煉上，還真不知道此人是誰；今天來得晚又錯過了青年的自我介紹，所以場面尷尬。

　　“無妨，”青年笑道，“我叫聶雨飛，乃是白長老座下五弟子，師弟可不要忘了哦?！?p>　　白恒毅白長老的弟子？

　　徐凡一下想到了白家目前與謝家的關(guān)系，不由欣喜。如果是以前，徐凡可能會因為得罪謝家而間接不被白家接納，在靈膳殿難以立足。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兩家關(guān)系冷淡，他自然可以跟著白長老這一脈親近，甚至成為白長老門下弟子。若是有一位筑基長老作為靠山，想來謝東升也得考慮考慮輕易得罪他的代價了。

　　“原來是白師叔的弟子，失敬?！毙旆沧饕疽欢Y。

　　“不用這么客氣，師弟可知我?guī)煾柑匾饨形谊P(guān)照你的原因？”聶雨飛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打算，直接開口。

　　“難道……”徐凡心頭暗喜，仔細一想覺得也在情理之中。他以前就聽白衿說過，這位白長老最喜收徒，門下弟子大部分出身貧寒，不過個個天資不錯。想來是因為金手指的修煉速度，使得他入了白長老的法眼。

　　“正是。”聶雨飛無視了旁邊艷羨的幾位燒火雜役，和徐凡前往一個單間。

　　“雖然師傅覺得你天資不錯、心性上佳，但是修煉并非全看這兩者，也看悟性。

　　我們這一脈學(xué)的修仙技藝便是制膳之術(shù)，悟性是很看重的。如果師弟能在練氣中期學(xué)會一道靈膳，便可拜入我?guī)煾搁T下?！甭櫽觑w神情嚴肅了起來，認真叮囑。

　　其實他是真希望這位出身貧寒的師弟能夠如他一樣，拜入白長老門下，從此修仙路上多一個道友。

　　“多謝師兄提點?！毙旆舱J真開口，心中也是感慨。修仙界并非想象之中全是黑，不是所有人都像周鵬、謝東升、持劍少年之流，囂張跋扈、目光短淺；同樣有著古道熱腸、仙風道骨的真修。

　　“嗯，”見他聽進去了，聶雨飛也不再多言，轉(zhuǎn)而摸了摸身邊的一個灶臺，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先教師弟如何學(xué)會控制靈火罷?！?p>　　聶雨飛并沒有立刻就開始制作靈膳，而是有著各種詳細的介紹。

　　青云門所在的青云山脈并沒有火山地帶，所以靈火不少都是由靈柴燃燒誕生。不同靈柴誕生的靈火各不相同，就比如紫霞木，一年一收最是便宜常見，能夠誕生一種一階紫霞火，通常用來制作一階靈膳、丹藥。

　　有了靈柴還不夠，學(xué)會加柴控制火候也是一門手藝活，并不比控制地火火候簡單。練氣初期無法誕生神識，所以無法具體感知靈火火候。

　　不過像這些單間之中都裝有控制火候的小型陣法，只要是擁有靈氣的練氣弟子都可以將手按在陣眼之上，被動地吸走靈氣從而稍微控制靈火火候。

　　手把手教導(dǎo)徐凡如何操控陣法，二人便開始了嘗試。先煉制一鍋最低級的藥煮肥魚！

　　往灶臺里面添入靈柴，徐凡又將手貼在陣眼之上，很快感覺到靈氣被緩緩抽走。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好像他可以降低靈柴活躍性，改變靈火火候。

　　“七?！?p>　　“六?！?p>　　“一?！?p>　　火候命令由六轉(zhuǎn)到一，哪怕已經(jīng)提前知道了火候譜，徐凡還是一個操作不當。反應(yīng)不及之時就見陣法失去控制，原來在那一瞬間，聶雨飛立刻接手了陣法，輕易將火候轉(zhuǎn)到了一級。

　　“呼～”

　　徐凡微松口氣，看向聶雨飛的神情有了一些敬佩。畢竟人家只是練氣中期的修為就有如此高超的制膳技藝，他自問沒有這種悟性。根據(jù)之前師兄講解，想要成為像他這樣的一階靈膳師基本上要達到練氣后期的修為，畢竟大多只有達到練氣后期的神識，才能在一心二用時使提高制作靈膳的成功率達到回歸線。

　　……

　　當了一天的燒火雜役，繞是徐凡有著強大靈氣持久力也有些扛不住了。拿過今天的日俸：半枚靈石。徐凡慢慢悠悠地前往自家院落。

　　目送徐凡離開，聶雨飛也是暗中驚嘆，感覺這位小師弟天賦異稟，持久力是真不錯，難怪能入得師父法眼。

　　兩個時辰后。

　　“吱嘎……”

　　推開房門，謝宗懷便憂心忡忡的樣子，徐凡驀然想起了之前得罪的那位持劍少年，于是出聲詢問：“謝兄，可是當日獸潮那人有了眉目？”

　　“不錯?！敝x宗懷眉宇間的愁色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