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奇幻

中古戰(zhàn)錘一黑曜石之焰

19-歷史

  當(dāng)他們終于來到外堡大門前的坡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城墻上的火把整齊的搖曳著,但看不見一個人影。嶄新的城堡外門如同平常入夜后一般緊緊關(guān)閉著,就像絲毫沒有察覺他們的到來一樣。

  觀察了一會兒之后,蘇蒙向卡溫使了個眼色。于是卡溫上前幾步開口大喊道:“喂!有人在嗎?我是卡溫,我們回來了!巴德尼陛下的隊伍回來了。快把城門打開吧。”卡溫敏銳的雙眼終于在城堡門樓的射擊孔里發(fā)現(xiàn)了異動。“誰?誰在哪里?我是游俠隊長卡溫。我們出去的隊伍已經(jīng)回來了!快開門!”

  “你們是什么人!”一個聲音從門樓內(nèi)問道。

  大家有些莫名其妙。“他們沒認出我們來?”“那是誰?聲音好陌生?!薄皶粫瞧渌奖さ脑??”

  于是卡溫又喊道:“喂,樓上的朋友,我們是中途堡的居民,請快去通知巴丁國王,巴德尼陛下回來了!”

  “你說誰?”樓上的人再次疑惑的問。

  眾人有些不耐煩,但卡溫還是克制的喊話回復(fù)道:“我們是中途堡的前任國王,符文大宗師巴德尼·紫晶陛下的隊伍。我們是中途堡的居民。請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p>  門樓上的人似是和旁邊的人嘀咕了幾句,然后猶豫了一下,大聲喊道:“各位遠方的朋友請先在這里等一等!”說完他也轉(zhuǎn)身跑開了。

  在自己家門口吃閉門羹,自然引來了諸多不滿。

  “大家少安毋躁?!绷_戴德勸解道,“畢竟戰(zhàn)事剛剛結(jié)束不久,我們又是突然折返。如果是其他山堡的援軍的話,自然不認識我們。他們謹慎從事也是合情合理?!?p>  “沒錯,如果對方是其他山堡的援軍的話,日后我們還要好好答謝他們的恩情哩?!敝Z貝克說道。

  眾人無奈,只得等待。

  寂靜的黑夜中,山谷的鳥鳴顯得極為響亮。

  良久之后,城墻上終于有了變化。他們看到大批矮人登上門樓,但是城內(nèi)的矮人們并沒有增加火把的數(shù)量,好象是故意讓城下之人無法看清門樓上面的情況。

  門樓上的矮人們列好隊后,兩名矮人突然一齊吹響銅號,嘹亮的聲音一下子驚起了山谷中的所有飛鳥。

  號聲停止,一名矮人走到門樓的女墻邊,向城下的矮人大聲宣布道:“在下是銅盾家族的斯托克(Stokk),今晚的守備隊長。請問門外的各位矮人朋友,你們是何人,何故未經(jīng)通傳來到我們的山堡?!?p>  “銅盾家族的斯托克?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戈多向身邊的麥爾威問道。

  “我也沒聽說過他?!痹谂匀梭@訝的目光下,麥爾威大大咧咧的解釋說,“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們銅盾家族可是個十分龐大的家族,各個山堡都有我們姓氏的分支??偣布悠饋碛袛?shù)百人,很多人我不認識也沒什么奇怪的。”

  “看來他們真的是從其他山堡來的援軍?!备甓嗫隙ǖ恼f。

  麥爾威朝門樓上喊道:“我是中途堡銅盾家族的族長麥爾威,請問樓上的遠親是來自哪個山堡?”

  “我來自……”

  “喂,現(xiàn)在不是你攀親戚的時候?!背菢巧系牧硪幻藬r住了斯托克,然后轉(zhuǎn)向城下責(zé)問道:“我們是主,你們是客,理應(yīng)由你們先回答我們的問題!”

  雖然這話讓被堵在自家門口的中途堡矮人們生氣,但這是個合理的要求。

  眾人看向蘇蒙,但蘇蒙卻緊張的推辭道:“既然是來自其他山堡的朋友,那么還是由德高望重的羅戴德會長作答妥當(dāng)些。”

  “好吧?!绷_戴德應(yīng)承道,他先鞠了一躬,“中途堡的礦工工會會長羅戴德為您效勞。感謝各位來自其他山堡的朋友前來支援我們的山堡。我們這些都是中途堡的居民。我想你們已經(jīng)從巴丁陛下那里聽說了,去年時為了保護山堡內(nèi)的婦女和兒童,我們帶著他們悄悄從后山秘道撤離了山堡。留下的每個中途堡矮人都清楚這件事的。請你代為向巴丁國王陛下通傳一聲。他們很快就能核實我們的身份?!?p>  “你們說要找誰?”門樓上的矮人似是沒聽清楚。

  于是羅戴德扯著嗓子用更大的聲音又喊了一遍:“中途堡的巴丁·紫晶國王?!?p>  “中途堡?巴丁國王?”樓上那人語帶狐疑的自言自語道。

  “我就是巴德尼·紫晶,中途堡的前任國王?!崩蠂踉谵I子上向門樓上的人招招手,“請問我的孫子巴丁·紫晶現(xiàn)在是否在山堡之中?”

  斯托克顯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狀況,只是在直勾勾的等待著另一名矮人的命令。但那名矮人一直捋著胡子猶豫著,最終轉(zhuǎn)身完全消失在視野當(dāng)中。斯托克猶豫了一下,之后急忙丟下一句:“請你們再等一下?!本图贝掖业呐芑厝チ?。

  “又是什么情況?”“他人跑哪里去了?”“那人去找巴丁陛下了?”“巴丁陛下外出了?”“難道山堡里真出事了?”“別瞎說!”“這次又要讓我們等多久?”“喂,你們還是先讓我們進去再說吧?!薄笆前?,為什么讓我們等在外面?”隊伍顯得越發(fā)焦躁。原本低聲的交頭接耳變得吵鬧,甚至有人不滿的用斧柄敲著地面。

  然而過了很久,門樓上依然全無反應(yīng)。

  瑞格德爾終于耐不住性子,大喊道:“先祖的胡子呀,你們要讓我們等到什么時候?喂,里面的人,聽到了嗎!”

  “冷靜,瑞格德爾?!碧K蒙制止了他的抱怨。

  還沒等瑞格德爾反駁,門樓上的斯托克終于從女墻邊再次探出頭來,身邊還跟著兩位老者。

  “城下來者,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竟敢自稱是中途堡的矮人!”其中一名老者質(zhì)問道,聽聲音就是剛剛在斯托克身后那人。

  城下眾人對這無禮的問話頗為不悅。同時這話也讓他們心驚——什么叫“自稱是中途堡的矮人”?!

  “城上是誰人在問話。作為基本的禮數(shù)也該先報上姓名吧?”羅戴德有些生氣的用最大的嗓門說道。

  “我是大理石家族的烏爾霍(Urho),代表燦鐵堡(Karak Golden-Iron)的國王大理石家族的多利各(Dolig)陛下與諸位答話。城下來者,請通報你們的姓名與來意?!?p>  聽到“燦鐵堡國王多利各”等字眼的時候,中途堡眾人都呆立在原地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盃N鐵堡?燦鐵堡在哪?”“獠牙山脈新成立的山堡嗎?”“我怎么沒聽說過這座山堡?”“燦鐵,應(yīng)該指的是黃鐵礦吧?我們這里也有不少黃鐵礦?!薄包S鐵礦很常見,煉不出好鐵來。怎么會有人用它來為山堡命名?”大家七嘴八舌的猜測著。

  “請問,多利各陛下和深井堡(紅眼山)的國王,大理石家族的內(nèi)胡德陛下是什么關(guān)系?”還是老國王巴德尼最先抓住了諸多疑問的關(guān)鍵所在。

  “多利各陛下是戴恩(Daynen)陛下之子,是已故的內(nèi)胡德陛下之孫?!遍T樓上的代表烏爾霍回答道。

  “大理石家族?深井堡的王族?”“內(nèi)胡德陛下去世了?”“這些人是深井堡的援軍?”“不,不是深井堡,你沒聽他說嗎?他是燦鐵堡的國王?!薄芭叮兄x葛朗尼,我明白了,他們是從燦鐵堡來的援軍!”“為什么是燦鐵堡的人在這里把守?怎么還沒看見我們的人過來?”“瓦拉婭慈悲,他們不會出什么事了吧?”隊伍中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先祖在上,燦鐵堡的多利各陛下,以及燦鐵堡的各位朋友,也許還有來自其他山堡的各位朋友,感謝你們前來支援我的山堡,中途堡的子民們將會世世代代牢記你們的恩情?!崩蠂踝谵I子上親自喊話道,“我就是中途堡的國王,不,確切的說是前任國王,符文大宗師巴德尼·紫晶。我已經(jīng)將我的王位傳給了我的孫子巴丁·紫晶。請問巴丁國王現(xiàn)在身在何處???”

  聽到這話,那名老者遲疑了片刻,然后開始和第三名老者小聲商量起來。第三人悄悄指了指巴德尼身后的巨大宗師鐵砧,似乎確認了他的宗師身份。

  “喂,你們在討論個什么?”瑞格德爾再次煩躁的向門樓上催促道。

  “巴林·紫晶的名字在典籍中確有記載,但從沒聽說過有過什么巴丁國王?!蹦莻€名叫烏爾霍老者回擊似的喊道

  一聽這話,城下的所有人都震驚到了?!鞍投踉趺纯赡懿辉??”“沒有巴丁國王?”“難道巴丁國王真的……”“不可能!”“看來我們不得不承認事實了……”巨大的悲痛籠罩所有人,有些人悵然而泣,有些人則捶胸對足。

  受到?jīng)_擊最大的無疑是巴德尼,但他沉默的倚在轎子上,先前強撐的好精神瞬間煙消云散,仿佛這個巨大的噩耗直接耗盡了他生命的全部活力。他瞪大了悲傷的眼睛看向山堡內(nèi)門的方向,好像那目光可以穿透城墻和大門看到真相一般。

  “其他人呢?山堡里的其他人呢?”蘇蒙在一片哭嚎聲中急切的問道。

  “其他人?什么其他人?”門樓上的另一名老者疑惑的問道。他看起來是三人中年紀最大的一位。

  但沒等蘇蒙解釋,巴德尼就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巴丁,我的巴?。∷窃趺此赖??告訴我,快告訴我!”

  那名老者帶著疑惑的表情,客氣的緩緩說道,“請您冷靜,請您冷靜。瓦拉婭慈悲,請各位節(jié)哀……我們并沒有聽說過什么巴丁國王,抱歉,他確實不在這里,但我們也并不確定他已經(jīng)死了,以及你們所說的其他人……”

  聽到這話,城下矮人們的哭聲漸弱。但這似乎并沒能讓老國王重燃希望,他依舊如同丟了魂魄一般的攤坐在轎子上。其他人也因為悲傷而疲態(tài)盡顯。

  “先祖在上,請先讓我們進去再答話吧?!碧K蒙大聲請求道,“我們的隊伍中有很多婦孺,忍受了數(shù)月的饑寒交迫,經(jīng)歷了千難萬險才回到這里。我們現(xiàn)在疲憊不堪,許多人還有傷在身。請先開門讓我們進門休息一下吧?!?p>  “進門?”門樓上的烏爾霍顯得很不耐煩,“我的胡子啊,你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難民?事先未經(jīng)通報就帶著這么多人擅闖我們的山堡也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還想在深夜進入我們的山堡?!真是太不知禮數(shù)了!真是一群野矮人!”

  “你說誰是野矮人!”瑞格德爾憤怒的叫嚷道。

  “我們返回自己的山堡,還需要什么事先通傳?”羅戴德也反駁道。

  “你們的山堡?哼,你們不會是走錯路了吧?”烏爾霍不懈的反問道。

  另一名老者打斷了雙方的爭吵,然后用平和的語氣說道:“不過,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一下你們。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塔尼(Tarni)·金刻刀,燦鐵堡的記錄員。我想問一下,你們?yōu)槭裁匆Q這里為“中途堡”?”

  蘇蒙等人面面相覷,不知為什么對方會問這個奇怪的問題。

  “為什么?我的胡子啊,哪有什么為什么。先祖在上,我們就是中途堡的矮人啊。這里就是我們的家???”羅戴德會長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們是…移民?準備定居在這里的移民嗎?”塔尼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不,你們還沒聽明白嗎,我們不是什么移民。請葛朗尼賜予我智慧。我們怎么說你們才能明白呢?”諾貝克會長也焦躁起來,“我們就是中途堡的居民,只不過因為躲避圍攻暫時逃難而已。”

  “躲避……圍攻?瓦拉婭慈悲,我大概了解你們的不幸遭遇了。你們來到這里避難,作為親族我們當(dāng)然愿意伸出援手。但是這么重大的事件我們必須要請示國王陛下?!彼嶙隽藗€表示遺憾的手勢,“還有,在此之前我要向各位說明的是,這里雖然曾經(jīng)被稱為中途堡,但是早已改名為燦鐵堡了。所以之后請各位注意,也改一改稱呼?!?p>  聽到這一席話,隊伍中一片嘩然?!案拿俊薄盀槭裁匆獙⑽覀兊纳奖じ拿??”“他們不知道這里是中途堡嗎?”“我們的山堡被改名了?”“這些人怎么可以這樣做?”“他在說什么?這里就是我們的中途堡???”“你再說清楚些,什么燦鐵堡?”“你們憑什么給我們的山堡改名!”“我們堅決不會叫這里燦鐵堡的!”“沒錯,這里就是我們的中途堡!不是什么燦鐵堡!”“你們有什么權(quán)利將這座山堡改名!”

  “仄,說你們是野矮人就是野矮人,還真是什么都不懂!是我們清理了這座失落山堡里面的怪物,是我們重建了它,是我們重新在這里開礦,我們當(dāng)然有權(quán)利為它重新命名!”烏爾霍高聲回應(yīng)道。

  “而且我們是得到了至高王許可的?!彼嶂斏鞯难a充道。

  “這不合理!”沉默的圖爾干突然開口反駁道,“我們只離開了半年,你們怎么就把山堡的名字改了。光是往返永恒峰也要近一年的時間。”

  “我的胡子啊,你們到底是從哪個偏遠的山溝溝里面跑出來的?”烏爾霍還是那套抱怨中帶有不懈的語氣,“我們這里改名為中途堡已經(jīng)有三百多年了!你們今天才聽說?”

  三百多年?!

  中途堡的眾人全都愣住了?!霸趺纯赡??”“這是什么情況?格朗尼在上,這是什么情況?”“他說什么,三百多年?我不會聽錯了吧!”“先祖慈悲,不會這一切都是夢吧?”“我們真的回到現(xiàn)世了嗎?難道我們還在混沌魔域?!”“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蘇蒙的頭腦中不斷回憶著之前的各種片段和那些他腦海中的言語。無數(shù)的信息好像不受控制的閃現(xiàn)在他的面前,讓他頭痛欲裂。

  “你們又在那里吵嚷什么?”烏爾霍不滿的責(zé)問道。

  “現(xiàn)在…現(xiàn)在是永恒歷【注19-1】多少年?”蘇蒙怯怯的問道。

  “是永恒歷996年(帝國歷-3527年)?!彼嶂斏鞯幕卮鹫f。

  “996年?!”“怎么可能!難道真的已經(jīng)過去了三百年?!”“三百年,三百年,怎么可能過了三百年,這三百年我們吃什么?”“這,這不可能是真的!”“996年……我的胡子啊,我居然已經(jīng)有352年沒喝過麥酒了!”“不可能,你們騙人!”“幻象,這一切都是幻象!是奸奇的陰謀,我見過的。大家醒醒!”

  雖然這一令人震驚的消息瘋狂轟擊這中途堡的矮人們的大腦,但他們也開始注意到各種細節(jié)的變化。那嶄新的外堡大門,那沒有箭矢痕跡的城墻,那被重新修整的山道,還有被灌木隱沒的市寨、布滿苔蘚的木橋、林木茂密的河岸……他們?nèi)滩蛔∠嘈艑Ψ秸f了事實,他們的精神也因此變得更加混亂。

  “巴德尼陛下?真的是巴德尼陛下!還有羅戴德會長,還有瑪高穆、諾貝克、戈多、噢鳶尾花世子妃……真的是你們……是我眼花了嗎?……你們真的一點而都沒變!葛朗尼在上,這是怎么回事?”左翼城墻上一個聲音打斷了中途堡眾人的混亂。

  “誰?誰認出了我們?”城下眾人驚奇的向城墻上看去。

  “是我,是我!索卡特,來往于各個山堡之間的游走商人,你們還記得的我嗎?我是金鐲家族的索卡特?!?p>  眾人憑借搖曳的火把望向那人,只見他須發(fā)皆白,常年風(fēng)吹日曬造成的皺紋布滿他黝黑的臉,用寶石須飾點綴的油亮雪白胡子被女墻擋住了一半,但是可以斷定它不會短于膝蓋。

  “索卡特?你會是索卡特?”同為商人的瑪高穆回憶著他印象中索卡特的樣貌,金色的胡須、古銅色的皮膚、鵝卵石般的大眼睛,而且并不富裕。而眼前這個位,顯然卻是一名比他年紀更大也更為富有的長者。

  “沒錯,是我。先祖在上。親愛的瑪高穆老板,您還記得嗎,我還欠了您一筆31顆寶石的尾款呢。是多少來著……讓我想想……唉,現(xiàn)在我越拉越容易忘事了……這個……好象是86枚金幣70…19枚銀幣…多少銅板來著……呃,實在想不起來了,之后我回去查查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差不多是這個數(shù)——不算利息的話。”

  瑪高穆聽了這一席話已經(jīng)愣在原地,口中喃喃道:“是是86枚金幣30枚銀幣144個銅板……你…你真的是索卡特?!碑吘?,如果不是索卡特本人的話,誰會知道這筆欠款的數(shù)額呢?

  “什么他真是索卡特?我的胡子啊,他的胡子已經(jīng)比我還長了!難道真的已經(jīng)過了三百年?”奧瑞克驚訝的向身邊同樣不明所以的人詢問著。

  “怎么回事,你們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索卡特疑惑的問道。

  “索卡特先生,請您先告訴我們這里是怎么變成燦鐵堡的。”格瑞姆問道。

  “這個……應(yīng)該從哪里說起呢……”索卡特捋著胡子回憶著,“太具體的情況我并不是特別清楚。我就說個大概吧。大約在350多年前的時候,大批野獸人就出現(xiàn)在永恒山脈的北方,無論是山里還是兩側(cè)的平原都有。商隊和移民都無法向北前進了。我那時被困在荒野要塞。幸運的是,那里的山門足夠隱蔽,并沒有被這群混沌畜牲圍攻,但是如果離開山堡太遠的話,還是會遭到襲擊。就這樣,我們被困了幾年。之后有一年春天,偵察隊發(fā)現(xiàn)這些混沌畜牲不聲不響的就都離開了。于是,我們立刻就嘗試聯(lián)絡(luò)其他山堡。不過……不過,很快就傳來了令人震驚而又悲痛的消息——中途堡已經(jīng)陷落了,并且還被一大群混沌生物盤踞。但是荒野要塞并沒有能力驅(qū)趕它們……后來,向東方的移民數(shù)量銳減,甚至商隊也很少來往,有時候間隔好幾年能從探險隊那里聽到一些他們的消息。后來,又過了很多年,才聽說深井堡的軍隊有意收復(fù)了這里……道最后真正將這座山堡清理干凈,重新建設(shè)為一座矮人山堡,前前后后,大約用了有幾十年時間吧……后來,這里就改名為燦鐵堡了。五年前,這里剛剛舉辦過山堡建立三百周年的慶典。沒錯,很大的慶典?!彼呎f邊不自覺的轉(zhuǎn)動著手上的戒指。

  “這么說來,真的已經(jīng)過去三百多年了?”“不可能,這些話不可信!”“瓦拉婭慈悲,那留在山堡里的人…最終都……”“援軍,至高王和南方的山堡為什么幾年都不派援軍來?”“是啊,既然知道北方有大規(guī)模的野獸人活動,至高王為什么不派援軍來?”“山堡里的人最后……不,他們的尸骨安葬了嗎?”“等等,等等,我們留在山堡里的那些東西呢?我們家族的好幾件傳家寶還留在寶庫里面呢!”

  “抱歉,有些事情我覺得我可以補充說明一下……”塔尼插嘴道。

  “等等,等等!”烏爾霍已經(jīng)走了過來,他沒有理會塔尼,徑直向索卡特問道:“索卡特老板,你認識他們?”

  “是的,司庫大人?!彼骺ㄌ剡B忙作答。

  “他們是從哪里來的?”

  “中途堡,大人,也就是曾經(jīng)的這里?!彼骺ㄌ刂钢改_下,“他們就是中途堡的矮人。轎子上那位就是中途堡的國王巴德尼·紫晶陛下,這個是礦工工會會長羅戴德,那位是商會領(lǐng)袖瑪高穆,還有……”

  “等等!你是說,他們真的是以前中途堡的人?”

  “是的?!?p>  “你沒看錯?”

  “沒看錯?!?p>  “確定?”

  “十分確定?!?p>  烏爾霍揪著胡子思量著?!翱?,快去把國王陛下叫來?!彼蛏砼缘氖勘叽俚??!斑@不正常!”烏爾霍又突然大喊道,“他們怎么可能消失了三百多年然后突然就出現(xiàn)了?”

  中途堡的眾人也是面面相覷,因為他們對這個問題也是一頭霧水。

  “蘇蒙,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卡溫小聲問道。但是看到蘇蒙緊皺的眉頭,就明白蘇蒙也不知道答案。

  “我們怎么可能在混沌魔域呆了三百年?!”瑞格德爾向旁邊的人大聲抱怨道,“如果真過了三百年,為什么我的胡子一點兒沒有變長?”

  旁邊的卡溫急忙捶了他一下,但是已經(jīng)晚了。

  “什么?你剛才說什么!”門樓上的烏爾霍緊張的大喊道,“混沌魔域?!你說‘呆在混沌魔域’?你們?nèi)チ嘶煦缒в??這怎么可能!先祖在上,矮人怎么可能去混沌魔域?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來人,敲響警鐘!”

  城下的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接二連三的沖擊讓他們已經(jīng)徹底頭腦混亂不知所措。

  “是的,我們就是剛剛從混沌魔域逃出來的?!背聊膱D爾干又突然誠實的說道。

  一聽這話,周圍的批評和指責(zé)聲四起。畢竟,“去過混沌魔域”這絕不是什么好事,說不定還會造成什么誤解。

  “我知道這些人可能理解不了,但先祖在上,這是事實。”圖爾干辯解道,“何況除了承認事實,我們現(xiàn)在怎么解釋目前這詭異的一切?”

  “沒錯,我們?nèi)ミ^混沌魔域,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碧K蒙黯然的肯定到,“他們也已經(jīng)聽到了。而且,若不是去了違背常理的混沌魔域,我們消失的三百年就更無法解釋用常理解釋了?!?p>  既然無法解釋,眾人也只得默認事實。

  “你們說謊!你們怎么可能真的去過混沌魔域?”烏爾霍反倒并不是太相信這個事實,“混沌魔域,它只是學(xué)者們編出來,為了解釋惡魔們的來源編出來的,根本就沒人真正見過哪里!”

  塔尼也是將信將疑:“請問各位,你們怎么能確定你們?nèi)サ牡胤骄褪腔煦缒в蚰??畢竟誰都沒有見過混沌魔域。你們是去了極北之地嗎?”

  “我們是被魔法傳送門傳送到那里的。那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與我們的世界不同,動物、植物、甚至山脈和大地都是如此,而且到處都是惡魔?!惫趴嫉陆忉屨f,“也許那里并不是‘混沌魔域’,但在我們看來和真正的混沌魔域也沒什么區(qū)別。就是這樣?!?p>  “瘋了,真是瘋了!如果那里遍地都是惡魔,你們怎么可能活下來?我見過惡魔!先祖在上,除了眾位祖神,沒人可以在惡魔堆里活下來!就憑你們這群丟盔棄甲的野矮人?哼!”烏爾霍咆哮道。

  “這個…其實那里的惡魔也不是遍地都是。其實大部分時間我們都是盡量避免和它們接觸的?!睅鞝柛裳a充道,“不過,我們能夠活下來,也許正是因為我們之中有人的力量確實可以和祖神媲美?!?p>  “什么?你這是什么話。‘與祖神媲美’?這是僭越!這是褻瀆!祖神在上,你們竟敢說自己媲美祖神?”烏爾霍已經(jīng)有些氣急敗壞了。畢竟這群矮人沒有一個人穿戴者完整的盔甲,他們像人類一樣將毛皮、骨骼穿戴在身上——還好他們手里拿的都是矮人的鋼鐵武器。

  “司庫大人,那位中途堡的國王巴德尼陛下可是傳說中的七位符文大宗師之一,也許的確…差不多…勉強也可以稱作‘媲美祖神’?!彼骺ㄌ刂斏鞯奶蛔o說。

  烏爾霍看看城下那巨大的砧車,只得把火氣壓了下去。他聽說過接近傳說的七位符文大宗師都擁有極為強大的符文力量,至于這種力量是否可以‘媲美祖神’就不是他這個凡夫俗子可以辨別的了。如果說出了什么錯誤的論斷,也許會不小心得罪整個符文學(xué)會?!盁o法…無法理解?!彼⒅窍卤娙俗匝宰哉Z到。

  “我們在混沌魔域遭遇了許多艱難的戰(zhàn)斗,傷亡慘重,隊伍中還有許多人有傷、有病在身,你們?nèi)绦淖屗麄償D在這狹窄的山路上嗎?先讓我們進去再談其它事情吧。”瑪高穆向烏爾霍建議道。

  但對方顯然也已經(jīng)思緒混亂,自然無法應(yīng)答。

  城下的眾人同樣被巨大的精神沖擊折磨著,而且這股沖擊正一浪一浪的向隊伍后方蔓延。

  幾聲嘹亮的號角打破了僵局?!盃N鐵堡的國王,大理石家族的復(fù)興者·多利各國王陛下駕到!”侍從用嘹亮的聲音宣布道。

  話音落下好一會兒,城下的眾人才看到一名戴著寶石金冠的棕胡子矮人從女墻上探出頭來。他似乎還睡眼惺忪,隨意向城下看了幾眼,但并未發(fā)出問候,而是轉(zhuǎn)身向走過來的烏爾霍等人開口問道:“他們是什么人?”

  “他們是中途堡的矮人。我認識的。”索卡特搶先回答道。

  “中途堡?好像有印象……這里之前不就叫中途堡嗎?現(xiàn)在又有一座中途堡?我怎么沒聽說?”國王打了個哈欠。

  “他們,就是這座中途堡的居民。轎子上那位就是曾經(jīng)的中途堡國王,符文大宗師巴德尼·紫晶陛下?!彼骺ㄌ叵虬偷履嶂噶酥?。

  “哦,這就是尊敬的七宗師之一的巴德尼陛下!怎么能讓他們呆在外面這么久呢?這太失禮了??熳屗麄冞M來吧。”

  “停!等等!”烏爾霍還沒等周圍的人行動就喊停了他們,“陛下,不能這么做!”

  “???為什么?”國王漫不經(jīng)心的問。

  “這些人聲稱自己是中途堡的矮人,但是中途堡已經(jīng)淪陷了三百多年了!而現(xiàn)在這些人卻突然冒出來了!這合理嗎?這肯定有問題!”烏爾霍表情極為嚴肅的說,“甚至他們聲稱自己去過混沌魔域!而且在里面呆了三百年!”

  “哦,先祖在上,這太離奇了。”國王胖胖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那他們應(yīng)該經(jīng)歷了不少苦難。”

  看燦鐵堡國王的態(tài)度有些松動,瑪高穆趁機大喊道:“請允許我們先進城歇息一下吧。隊伍后面還有很多女人和孩子?!?p>  “等等!這不安全!“烏爾霍再次阻止了國王抬手的舉動,“看看他們,完全不像正常矮人的樣子。再說他們?nèi)ミ^混沌魔域,誰知道他們會受到什么影響!”然后他壓低聲音說:“他們承認隊伍中有人得了病,誰知道是不是什么納垢的瘟疫?!?p>  “嗯,這確實有風(fēng)險。但是對于我們矮人而言,納垢的瘟疫也沒什么可怕的。不是嗎?”

  “你還不明白嗎?就算他們并沒有危險,我們也決不能讓他們進城!”烏爾霍湊到多利各耳邊,再次壓低聲音避免被旁人聽到,“如果放這么多難民進入山堡的話,他們住在哪?吃什么?誰來付錢?而且……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是中途堡的原住民的話,也許還會追溯這座山堡里面原有的那些金子和財寶!甚至你的王位都岌岌可危!我的好侄子,這回你明白問題的嚴重性了嗎?”

  “哦,的確?!眹蹀壑铀剂科饋恚澳悄阏f該怎么辦?”這下國王睡意全消。

  “找個理由拒絕他們,絕不能讓他們進城!外堡也不行?!闭f完,他退回到正常距離。

  國王點點頭,然后繼續(xù)捋著胡子思量著。

  雖然烏爾霍已經(jīng)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在激動之下,聲音還是大了些。這寂靜無聲的夜里,耳朵靈敏的卡溫依然能聽清他們的對話。并悄悄轉(zhuǎn)告給了蘇蒙等人。

  此時城墻上的燦鐵堡民眾也越聚越多,似是確定沒有危險后才湊過來,或是離奇的故事把他們從床榻上吸引了過來。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著。

  僵局之下,城下隊伍中也有人嘴里絮絮叨叨著怨言,但也都不敢太大聲。

  最終,國王清了清嗓子開始發(fā)言:“城下的各位矮人朋友。我是燦鐵堡的國王大理石家族的多利各。先祖在上,我很同情你們的遭遇。但是作為一名國王,我必須以保護我山堡內(nèi)民眾的安全為第一要務(wù)。而你們,我的矮人親族們,你們的故事太過離奇了……這個,太令人難以置信了。所以……這個這個……在我們確定你們的真實身份以前,我不能允許你們進入我的山堡?!?p>  “何況你們也沒有事先通傳你們的到來?!睘鯛柣粞a充說,“我們歡迎客人,但并不習(xí)慣他們突然造訪。畢竟,不速之客總難免讓人猜疑。所以,你們需要等我們核實了你們的身份以及你們究竟來自哪里之后,我才能讓你們進入我的山堡。就是這樣?!?p>  “你們怎么能這樣!”“瓦拉婭慈悲,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先祖在上,讓我們進去,我們要回家!”“這是我們的山堡,你們怎么可以把我們擋在家門外面!”“燒你胡子的!你們還要怎么驗證我們的身份?”“你們要讓我們等多久!”

  “他們的確就是中途堡的矮人,國王陛下?!彼骺ㄌ丶泵ι锨敖忉尩?。

  “你確定嗎?已經(jīng)過去三百多年了,他們的樣子變了多少?索卡特。在這么黑的夜晚,只憑幾個火把,真的能確定他們是誰嗎?”國王似是平和的問道。

  “這個……”

  城墻上的燦鐵堡民眾聽了國王的發(fā)言后,也跟著附和起來?!扒扑麄冞@身打扮,哼。”“沒有事先稟報就想在深夜進入我們的山堡?太合規(guī)矩了。我們不用睡覺啦?”“沒錯,他們?nèi)羰歉腥玖耸裁次烈咴趺崔k?”“瓦拉婭慈悲,看那里,那就有個被抬著的病人?!薄八麄冊诨煦缒в蜃×巳倌??怎么可能?”“不可能!這些人怎么會有這種本事?”“也許他們什么混沌生物喬裝的!”“我的胡子啊,沒準是真的。你瞧,你瞧那個轎子上的老者。他的腳好像是牛蹄!”“真的誒,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呢?!薄翱纯此麄兡X袋上是不是也和惡魔一樣長了角!”“那是頭盔。不過我看他們也不像好人?!薄安还茉趺凑f,讓這些身份不明的人進入我們山堡實在太不安全了!”“是啊,就算不是敵人,他們這么多人沒幾天也會把我們吃窮的?!?p>  國王示意讓城上眾人安靜。然后向索卡特詢問道:“等天亮以后再看看如何?”但還沒等他回答,國王就向城下眾人喊道,“現(xiàn)在天太黑了,我親愛的矮人朋友們。至少要等到白天,才能看的清楚些。到時候就方便確認你們的身份了。實在抱歉,我要為山堡的安全負責(zé)。愿先祖與你們同在。”

  然后他調(diào)低了嗓門,對烏爾霍說道:“堂叔,這里就交給你了。其他人,跟我一起會內(nèi)堡吧。索卡特老板,請過來好好跟我說說中途堡的事吧?!?p>  -------------------------------------

  “出來!你們這群混蛋!”瑞格德爾忍不住破口大罵道,“燒你們胡子的。你們就是一群小偷、竊賊、膽小鬼、守財奴、叛徒、貪吃……”

  旁邊幾個人趕緊上前攔住了他,甚至不惜捂住他的嘴。其實所有人都已經(jīng)十分氣憤,只不過他們還期望著好的結(jié)果——或是說他們還并不希望瑞格德爾所叫罵的事情成為現(xiàn)實。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一夜,現(xiàn)在又已經(jīng)臨近中午,中途堡的男女老幼就這樣等在自己門口的山路上。

  “我們還要等多久?”“他們還沒看夠嗎?”“他們?yōu)槭裁床蛔屛覀冞M去?”“他們在害怕什么?”“這些人難道就這么對待自己的親族嗎?讓他們在家門口忍饑挨餓?”

  “山路上既沒有獵物,也沒有足夠的水源。我們堅持不了多久的。”卡溫向蘇蒙說道。

  蘇蒙嘆了口氣:“這也許就是他們所希望的?!?p>  “什么?”

  “他們看來就是想用饑餓逼走我們。”蘇蒙面無表情的說道,“他們根本不想讓我們進去?!?p>  “看樣子是??墒菫槭裁矗俊惫趴嫉虏唤獾貑?。

  “先祖在上,他們怎么可以這樣?這里可是我們的山堡??!”奧瑞克生氣的說道。

  “奧瑞克叔叔,也許這就是原因所在。”蘇蒙克制著語氣,想以此盡量保持著聽眾的冷靜,“這里原本是我們的山堡,現(xiàn)在則是屬于他們的。那些原本屬于我們的財富,現(xiàn)在也是屬于他們的。瑞格德爾你坐好認真聽著。這些人,這些燦鐵堡的人,他們害怕我們會追回那些本來屬于我們的財富,甚至害怕我們奪回山堡的所有權(quán)?!?p>  “我們沒這么想過!”睿克特緊接著否定到。

  “那是你?!睔鈶嵶尙敻吣虏挥勺灾鞯奶岣吡松らT,他意識到了自己的言辭不妥,喘了口氣降低音量說道,“許多人留下山堡寶庫里的財富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甚至有許多家族的家傳寶貝都還留在里面。如果是你,你會眼看著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把它拿走嗎?”

  “沒錯。也許你的確沒這么想過,但是他們是這么想的?;蚴钦f你現(xiàn)在沒有這么想,但并不意味著以后、乃至永遠都不會這么想?!碧K蒙淡淡的說,“我們現(xiàn)在只是渴望熱騰騰的晚飯,渴望香甜的麥酒,渴望溫暖的壁爐,我們只渴望回家。但是,等我們養(yǎng)足了精神之后,我們就會重新渴望財富,就像所有正常的矮人一樣?!?p>  大家都沉默了,因為他們知道蘇蒙說的是事實。

  “那我們該怎么辦?”格瑞姆問道。

  蘇蒙陰沉著臉沒有作答,顯然他也沒有答案。

  “如果,如果我們發(fā)誓不再追訴原有的財產(chǎn)呢?”睿克特試探性的建議到。

  “這怎么可能!”瑪高穆立刻反對道。其他幾個大家族的族長也用附和或點頭表達著相同的意見。

  蘇蒙抬起手來示意他們安靜。他轉(zhuǎn)頭看看身邊的老國王,但老國王頹唐呆滯的目光依然沒有一絲反應(yīng)。蘇蒙嘆了口氣,只能繼續(xù)承擔(dān)起本不應(yīng)該由他來承擔(dān)的責(zé)任,而這次的決定尤為沉重?!斑@可能是我們最后的希望了。但也許……我們總應(yīng)該試一試。各位的意見如何?”

  大家族的幾個首領(lǐng)們開始互相討論起來。

  格瑞姆則湊到蘇蒙的耳邊:“你在夢里看到過什么嗎?”

  “沒有?!?p>  “如果他們還是不讓我們進去呢?”

  “那我們只能離開?!?p>  “離開?你是說放棄我們自己的家?”

  “不離開的話,我們就會在家門口餓死。”

  “也許我們可以破壞掉城門,然后沖進去?!?p>  “什么?你瘋了嗎!你以為我們這些人能夠攻破城門嗎?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這四周城墻上都埋伏著士兵。他們在嚴密的防范我們?!?p>  格瑞姆注視著蘇蒙:“但是你可以做到,你一個人就可以,你是會魔法的,很厲害的魔法。你連惡魔都能對付,轟開個城門因該也不是難事。”

  “不,哦不。先祖在上,這太瘋狂了。對付惡魔是一回事……而對待我們的同族是另一回事……在混沌領(lǐng)域時是因為那里到處都是魔法能力,所以我才能勉強駕馭的,在我們的世界就不一樣了。我的魔法很不熟練,你還不如去找莫卡幫忙。何況燦鐵堡里面肯定也有符文鐵匠……”

  “符文鐵匠會關(guān)注精靈,尤其是拿著法杖的那些,但他們不會防備一個矮人釋放魔法的。不是嗎?”

  “你……好了不要再說了,這個方案不可行?!碧K蒙拍拍格瑞姆的肩膀,終止了這場對話。

  “各位商量的怎么樣?”蘇蒙問道。

  羅戴德會長帶頭說道:“只要我們還活著,就可以重新賺取財富?!逼渌藙t有些無奈的沉默不語。

  于是蘇蒙站起身走到城門下,大聲喊道:“燦鐵堡的矮人親族們,你們奪回了這座山堡,那么山堡里面的財富理應(yīng)歸你們所有。我們可以立誓永遠放棄追索這些財物,我們每個人都可以立誓。”

  但城堡內(nèi)依舊鴉雀無聲。

  過了許久,城墻上才有人探出身來:“哦,我的朋友們,你們在說些什么?好像我們燦鐵堡的人非法侵占了別人的財產(chǎn)一樣。先祖在上,這種事不會發(fā)生的?!甭犅曇?,矮人們才確認他就是前天晚上與他們對話的烏爾霍,但他躲在了暗處并沒有露面。

  “既然不怕我們追訴財產(chǎn),為什么還不讓我們進去?”瑪高穆生氣的喊道。很多人也隨之附和。

  “不不不,我看你們一定是誤會了。我們并不是什么貪婪無度的人。如果你們能證明什么東西應(yīng)該是屬于你們的,我們理應(yīng)歸還。不過……不過你們首先要證明你們的身份。”

  “燒你胡子的,你還要我們怎么證明?說晚上看不清,要等白天再來看。結(jié)果昨天連個人影都沒有。燒你胡子的?!比鸶竦聽柫R罵咧咧的叫嚷道。

  “現(xiàn)在就是白天,你應(yīng)該能看清我們的樣子了吧?”卡溫追問道。

  “現(xiàn)在的確是白天,但是我只能看到你們,但卻看不到你們身后的許多人。我能看清楚你們的外表,卻看不清楚你們的內(nèi)心。就像祖神葛朗尼教導(dǎo)我們的:‘金色的礦石煉出來也可能是黑色的鐵’?!?p>  “這句話用來形容你們‘燦鐵堡’再合適不過了。”圖爾干反嗆到?!咀?9-2】

  “你說什么!”烏霍爾瞬間被激怒了,“依據(jù)礦藏為山堡命名是自古的傳統(tǒng)。哼,與你們多說無益。你們休想進門?!闭f完轉(zhuǎn)身便要走。

  還沒等暴脾氣的瑞格德爾發(fā)作,巴德尼突然意外的大喊起來:“求求你!讓我死在自己的山堡里吧!”他想從轎子上起身,可惜沒站穩(wěn)直接撲倒在地上?!巴呃瓔I慈悲。求求你,讓我再喝以后麥酒然后就讓我死吧。讓我和我的孫子死在一起吧!”老國王已經(jīng)趴在地上泣不成聲。蘇蒙等人立刻跑過去攙扶。無盡的悲傷迅速在整個隊伍中蔓延開來,幾乎每一個矮人婦女都開始抽泣。

  老國王悲哀的呼號引得不少人從女墻上悄悄探出頭來。

  “讓我喝一口麥酒就讓我死吧!”老國王再次抽泣道。

  然而城墻上卻傳來了零星的譏笑聲。

  巴德尼的行為確實是極不體面的,但此時的譏笑,卻如同在城下中途堡眾人的傷口上撒鹽。

  “你們在看什么!回到你們自己的位置上去。”烏爾霍向城墻上的眾人呵斥道。然后烏爾霍終究探出身來,輕蔑的向城下看了一眼,不懈的嘟噥了一句:“老酒鬼?!苯又统鲅g的酒壺,打開瓶塞整壺倒了下去。雖然分量很小,但是微薄的酒香還是傳入了城下眾人干澀許久的口鼻之中。

  巴德尼也因此哭得更悲涼了。而燦鐵堡則用更大聲的嘲笑予以回應(yīng)。

  城下的女矮人們更加悲傷,男矮人們則個個怒火中燒。有那么一刻,蘇蒙甚至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力量要不受控制的洶涌而出……

  城墻上一個身影突兀的站起了,迅速掏出腰間的牛皮酒袋,然后扔下城去。

  “塔尼,你在做什么?!睘鯛柣糍|(zhì)問道。

  “我只是……我本來想學(xué)您的,結(jié)果手一滑就……”說完,他按照烏爾霍的指示從新蹲下身子。蘇蒙可以看到,他最后留給他們的憐憫表情。

  “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你們這些來歷不明的人混入我們的山堡!”烏爾霍丟下這句話,就轉(zhuǎn)身而去。

  “卡溫?!?p>  聽到蘇蒙的命令,卡溫飛快的跑到城墻邊,撿起那小酒袋,急忙又跑了回來。他打開酒袋聞了聞,向其他人確定里面是麥酒,然后迅速遞到老國王嘴邊。老國王在鮑爾的幫助下狼吞虎咽的喝光了整袋酒。旁人雖看著眼饞,但也都沒有怨言。

  喝完了酒,老國王用衰弱的聲音說道:“現(xiàn)在…讓我死吧…讓我死在自己的山堡里吧……”

  “不,師傅,您要活下去。我們所有人一起活下去?!碧K蒙強忍著怒火與淚水說道。

  “蘇蒙,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拿個主意吧?!备袢鹉芬桓币欢ㄒ玫酱鸢傅臉幼?。

  “就是,我們該怎么辦,拿個主意吧?!逼渌艘财诖目聪蛱K蒙。

  蘇蒙站起身,朝著城門看了一會兒,然后閉上眼,揚起頭,堅決的說道:“我們走,離開這塊傷心地?!?p>  “你說什么?離開?這里可是本屬于我們的山堡啊。我們怎么能就這么一走了之?”羅戴德焦躁的問道。

  “離開這里,我們又能去哪里呢?”奧瑞克無助的問。

  “燒他胡子的。蘇蒙,難道你咽得下這口氣嗎?”瑞格德爾已經(jīng)攥緊了他的雙手斧。

  蘇蒙微微睜開眼,但并沒有回頭,只是平和的說道:“如果大家還愿意聽取我的意見,那么我的意見就是離開這里。其他問題,等我們到了山下再討論?!比缓笾匦麻]上了眼。

  “蘇蒙……”

  蘇蒙抬起一只手打斷了他,但是沒有作出任何回應(yīng)。其他人面面相覷,始終還有些猶豫不決。

  “我們的命都是他救的……我們就按他說的做吧。”戈多給了眾人一個理由,終于壓制了眾人的反駁。于是眾人只得垂頭喪氣的轉(zhuǎn)身下山。

  蘇蒙則孤零零的停留在城門前,紋絲未動。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又紛紛停下腳步觀察著蘇蒙的動向。

  只見蘇蒙突然抬起頭向空無一人的城墻上大喊道:“燦鐵堡的人你們聽著!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今日的羞辱!希望你們也記住今天。記住你們的所作所為。因為我們世世代代都會向你們討要這筆債務(wù),直到你們還清為止!因為我們同為矮人,而矮人永不遺忘!”

  蘇蒙刻意用魔法放大了音量,讓聲音可以穿透巖石,甚至直接傳入山堡內(nèi)層。他們感覺到城墻上及箭孔內(nèi)有無數(shù)雙眼睛正在悄悄看向他。他也很清楚,自己那夾雜著無盡悲傷與憤怒的目光已經(jīng)映入了他們每雙眼睛。然后他默默轉(zhuǎn)身,狠狠踩著地面向山下走去。

  葵兒看著眼前的蘇蒙,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心里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

  【注19-1:矮人的歷法,官方并未賦予其特殊詞匯。因為此歷法是從永恒峰建立時開始紀年的,所以命名為永恒歷。】

  【注19-2:燦鐵即黃鐵礦,外表與金子相像,實際成分是二硫化鐵。比喻表里不一?!?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