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著眼睛,看著與夢中無差的天花板側(cè)面的門“咯吱”一聲被推開了,是云楠馨進來了。
我趕忙起身,一遍一遍回想著夢中爺爺最后一句話云楠馨好像把我看穿了一樣,便淡淡的來了句:“怕我?”
我回應(yīng)道;“沒有?!痹崎笆俏艺埢貋淼?,是爺爺讓我請回來的,爺爺為什么會讓我小心呢?夢肯定是相反的,夢都是相反的。
空氣中,一股菜香味越來越濃,我不禁發(fā)出一聲贊嘆:“好香??!”張西語也是說道:“飯菜都好啦?!痹崎案f到:“來吃飯。”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明亮的月亮掛在空中。
我起身過去吃飯,他們做了不少好吃的,葷素搭配。
吃飯時,我便問起了關(guān)于陳東旭的事,因為我們出門就是為了找他。然后又問了關(guān)于我為什么會暈倒的事。
他們說,陳東旭已經(jīng)找到了,不過沒氣了。才經(jīng)歷生死離別的我不會因為陳東旭的死感到惋惜,只能哀嘆。我突然好奇他是怎么死的。
云楠馨先開口回應(yīng)道:“你爺爺?!?p> 聽到她污蔑我爺爺,我當(dāng)場就不樂意了站起身大力的拍桌子邊吼道:“放屁!不可能!你憑什么說是我爺爺,我爺爺已經(jīng)逝世,且我爺爺和街坊鄰居關(guān)系一直很好,就不可能!”
云楠馨放下筷子,平靜地看著我才開口:“第一,我什么時候告訴過你,人死了以后詭術(shù)就會失效?第二,我說是你爺爺,沒說他愿意這么做?!?p> 我身子僵硬的倒在椅子上,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什…什么意思?不愿意?”
云楠馨又拿起筷子夾菜吃飯,張西語開口講話了。
張西語說:“那你以前知道你爺爺是詭術(shù)師,知道他是陰陽兩界的看守人嗎?”
我聽的不明白,因為我確實是才知道的,就連“陰陽兩界的看守人”都是第一次聽到。
我說不過他們,也便不說了,我依舊不相信我爺爺會殺人。飯也吃不下去了,就去門口坐會。
我坐在爺爺以前經(jīng)常坐的搖椅上,手中拿著爺爺留給我的剪刀,回想著爺爺?shù)脑?,又想著剛才云楠馨的話。我選擇--我爺爺。爺爺他一定不會害我。云楠馨的話很明顯讓我爺爺在我眼里的形象降低。
不一會兒,張西語就出來了,他見我拿著剪刀,一把將剪刀拿了過去說:“這東西,別亂玩,咱還不知道他有什么用處呢?!?p> 我把剪刀要回來,收好了后說:“我又不是小孩兒?!?p> 突然,我看見一張紙片從外面走進了院子。是一個紙片人,我很圓,有胳膊有腿,沒有手腳。從頭到腿都是一張紙。
它兩個胳膊的最外端,端著一個本子。張西語見狀,上前奪過本子,然后一腳踩在那紙人上。
紙人被踩了模糊,張西語給我說了句:“快進屋。”就快步回屋去了。
我到屋里后,就看見云楠馨和張西語兩個人坐在桌子旁,對著那個本子發(fā)呆。
我走過去問他們怎么了,他們讓我自己看,我拿起那個本子就翻。
第一頁上面畫有一個太陽,畫的特別像。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我問他倆:“什么意思?”
張西語說到:“子午幻息鎮(zhèn)中的小太陽?!?p> 我沒聽明白,就問他:“什么?那是什么?”云楠馨很簡單的回復(fù):“你不懂,不過你可以理解為:死刑犯被執(zhí)行死刑都會提前知道自己在什么時候死,差不多。”
我聽完之后覺得心頭一涼,趕緊問怎么辦。
張西語打了響指說:“簡單!”然后頓了一下又說:“小白,你跟我來。”
我看見他是對著我說就問了句:“我嗎?”首先我不叫小白,其次這玩意我一點兒都不懂啊。過去干嘛?怒送人頭兒?
見他點頭,我又看向云楠馨,她也點點頭。我才跟張西語走,誰讓云楠馨才是這里最厲害的。
我跟張西語出了院子,他找了處樹林,又找了一棵比較大的樹。手里拿出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毛筆。
我問他:“要做什么?!彼f:“你信不信,我一根毛筆你都提不起來?!蔽抑钢敲P說:“這個?開玩笑嗎?”
張西語瞥了一眼我的胳膊,然后一臉不屑的講:“不好說誒?!?p> 我雙手插進口袋,身體向身后的樹一靠,無語的看著他。
我看見張西語先是找了兩片相對較大的樹葉,然后挖了一個土坑,將這兩片葉子重疊著放進小土坑中。
張西語突然問了我一句:“幾點了?”我聽完想了想說“7點多吧?!?p> 只見張西語蹲到土坑的東邊,正對著西邊的太陽,然后把毛筆懸置在土坑上。就將筆橫放著,并不是懸在土坑之上。
然后張西語雙手交叉握緊,接著兩個無名指與兩個食指伸出相扣,又將扣在一起的無名指點在毛筆的尾端;然后抬起又將食指點在毛筆的首端,再抬起。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后,又講了一串口訣,聲音不大,但還是可以聽出來說的是:畫有陰陽兩面,筆有上下兩端。所畫生靈之物,定有陰陽之隔。說完后,他便起身叫我過去。
我過去邊問“他好了嗎?”他說:“好了,你來試試?!?p> 我蹲到土坑旁,食指和拇指捏住筆的筆桿,然后輕輕一提,毛筆并沒有像我預(yù)想的一般輕松提起。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那毛筆,再一用力,那毛筆仍然紋絲不動。
我驚訝的看著張西語,他微微搖頭還發(fā)出“漬漬”的聲音,然后開口對我說:“剛才不是還很不屑嗎?”
張西語話音拉長了很多。
嘲笑完我,張西語便開始了金牌講解:夢筆生花,筆在花之下,筆頭尾照花,花和筆可以由形近代替,等那只人來的時候,就被拉下去了,那小太陽也沒用了。
聽過后我便問他,夢筆生花,筆生花我都知道了,但那個“夢”字呢?他聽完之后,提腳踹了我一腳說:“豬腦子,你連毛筆都提不起來,不塔么和做夢一樣?”
我對著他就罵:“有病吧你,這誰能想到?”后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理解“夢”不是夢。
做完這一系列后,我便和張西語一起往家走?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很黑了??伞壹业姆孔訁s是烏黑的。
張西語笑了一聲說:“這人怎么不開燈啊,不會沒找到開關(guān)吧?!蔽覍λf:“快點吧,我總感覺…”
他聽完我說的也不笑了,開始跑了起來,我也跟著跑。
我之所以說感覺不好,是因為在這兒也有幾天,怎么會不知道燈的開關(guān)呢?
我們跑到了家后,張西語跑進了臥室,我則是先把燈打開。張西語從臥室出來,對我搖了搖頭。屋里沒有云楠馨。
我找了把椅子坐下,喃喃道:“她去哪了?她會去哪?”張西語走過來對我說:“說不定就是有啥急事先走了,看看手機,她有沒有告訴你?!蔽艺f:“沒有,我只有她電話,沒有別的聯(lián)系方式,電話也一直沒響?!?p> 我的第一直覺告訴我,云楠馨出事了。
這時張西語驚喜的“哈”了一聲,我趕忙問他怎么了,他說:“我知道云楠馨在哪了?!?p> 我問他“在哪?”他回了我句“跟我來?!本拖蛟和馀苋チ?,我也趕忙跟上。
只見他一直朝西邊跑,就是剛才我們回來的方向,不一會就跑到了剛剛做“夢筆生花”的地方,張西語一跳跳過那土坑。
不過話說張西語這人,跑的真快,我被他落下了一大截。一句話都不說,只顧著跟他跑。
我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心里罵著張西語。但罵歸罵,我倒更希望他再快一點,因為他跑這么快,一定是云楠馨出了事。我可不希望她有事,她是我請回來的。
又以這種不減速的狀態(tài)跑了幾分鐘后,張西語終于停下來了。不過我沒有看見云楠馨人,我氣喘吁吁的問他:“云楠,馨她,她人呢?”
他回過頭對我說:“快過來,誒?鏟子呢?”
我聽他問鏟子,他也沒讓我?guī)习??而且就他這個速度,等我再拿上鏟子,就跟不上他了。我問他:“什么鏟子?”
他說:“我沒讓你帶?我靠,你不在鏟子跟出來干嘛?”
我還蒙著呢他又補充說:“又要我動用我的拿手絕活了,請叫我絕活哥,好吧?!?p> 我算是反應(yīng)過來了,他是在給自己裝而鋪路呢。呵,男人。
我急催他:“趕緊?。吭崎八遣皇浅鍪铝??”
張西語說:“放心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彼D了頓,一邊指著地上一個不大的凸起一邊說:“用手刨它?!?p> 刨?張西語讓我用手刨?他不是說要用絕活嗎?他見我發(fā)愣就對我說:“快點,咱倆一起?!?p>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張西語說刨就刨唄。我倆就開始挖那個土堆,不一會就挖到一個木盒子。挖出來打開一看,有一個紙人,和之前送書到我家的那個一模一樣。
張西語將紙人拿出,隨手一丟,紙人的頭朝向北邊。張西語就對我說:“快向北跑?!蔽腋黄鹣虮迸?。
一小會后,眼前有一個小黑點漸漸變大。這不正是白天那個亭子嗎?我們再見了一些,發(fā)現(xiàn)那個亭子中央站著一個人影。眼熟,再一瞧,不正是云楠馨嗎?
云楠馨站在亭子中間,衣服上有幾處紅色不知道是什么。
張西語直接繞到云楠馨身后,用毛筆在地上畫了個圈,然后右腳一抬,就要跺下去,只聽云楠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到:“別…別踩?!?p> 張西語愣了一下,我也蒙了,為什么不能?云楠馨又說:“只能尹承浩來。”她頓了頓又說:“是你爺爺?shù)陌才??!?p>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還是繞到云楠馨身后,像張西語一樣,抬起右腳。將右腳落下的前一刻,我猶豫了。
爺爺不是讓我小心嗎?如果沒有救出,算是小心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