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法門、法術(shù)、道術(shù)
?。?合1四千字大章，從本章開始，算是正式進(jìn)入主線。）
合作？
莫珺匯來了精神。
他才不管這種合作會不會分散自己在鋪子的權(quán)利，只要能將手稿留在繡坊，就有機會被復(fù)制，而一旦復(fù)制成功，他也就沒必要需要一個莫家旁系子弟來保護(hù)自己。
李京墨似是覺察到了他的想法，看了一眼莫珺匯，嚇得對方急忙收攏的心神。
莫須眠趕忙補充道：“放心，雖然手稿屬于鋪子的公共財產(chǎn)，但你畢竟是它的主人，給誰看不給誰看，由你決定?！?p> 李京墨搖了搖頭：“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在考慮要不要與姑娘你合作?！?p> “公子在猶豫什么？”
李京墨攤了攤手：“我想莫姑娘你身邊的那位應(yīng)該告訴過你，我是個修士，平常還需要修行，基本無暇管理別的事物。”
這只是一間普通繡坊。
哪怕賺的再多，那也只是世俗金錢。
對于修士，哪怕只是境界最低的修士，也不會太看重云錢這種東西。
能打動修士的，永遠(yuǎn)只有同層次的物品。
比如：靈石！
更何況李京墨又不是沒有云錢。
儲物袋中的那些云錢足夠在他在京都這地界奢侈許久了。
莫須眠嘴角微勾，掩嘴輕笑：“我想公子你也誤會我了，誰說我的目的就只是為了賺云錢？”
難道……
李京墨眼睛一亮。
如果將漢服與法袍相結(jié)合，為什么不能賣靈石？
女修也是女人。
而愛美是女人的天性。
更何況漢服又不只是單純的將女性視作銷售主體，男修們?yōu)榱吮３衷谂迋兠媲暗男蜗?，有相?dāng)大的概率會被女修們帶動著一起購買。
再說了，就算只有女修喜歡，掏錢的還是男修啊。
嘖！
李京墨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那些男性同胞。
不過，這都是為了靈石！
在修真界，靈石就是正義！
莫須眠做出請的姿勢：“公子若是有興趣，不如去后院仔細(xì)商討一番？”
“那就勞煩莫姑娘在前帶路?！?p> 李京墨拱了拱手，扭頭看向?qū)幥?，叮囑道：“小清你在這里看著，不要隨意讓人靠近那張手稿?！?p> 畢竟涉及到靈石，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不似先前那般隨意。
寧清張了張嘴，似是也想跟去，但看到李京墨那仿佛委以重任的目光后，她只好應(yīng)下。
“我知道了。”
就這樣，李京墨跟在莫須眠主仆的身后抵達(dá)了小院。
院子不算大，平常也就只有莫珺匯會住在這里，但因為鋪子雇傭了不少打雜的下人，這里并不會顯得太過雜亂。
等到兩人分別坐下，兮宵詢問道：“李公子，小姐，你們想喝些什么？”
莫須眠搖了搖頭：“我不用?！?p> 李京墨也道：“我也不用，咱們直商量正事吧?！?p> 對于商業(yè)上的事情，李京墨并不太懂，所謂的商量，也大部分時間莫須眠在說，李京墨在聽罷了。
時間很快抵達(dá)正午，兩人的討論也告一段落，莫須眠最后總結(jié)道：“基本的情況就是這樣，現(xiàn)在正直大試期間，如果能盡快制作出第一批款式，想必我們店鋪的名聲也能在修士這個圈子里快速傳播開來?！?p> “我沒有意見，甚至我現(xiàn)在就可以將第一批款式的樣式展示給你?！崩罹┠嗔巳嘤行┌l(fā)脹的太陽穴，緩了一會，接著道：“不過，我想知道，咱們的營收比例該怎么分配，而且能制作法袍的鍛造師以及富含靈性的材料又該怎么尋找。”
莫須眠似乎是對這個問題早有準(zhǔn)備，直接回應(yīng)道：
“鍛造師與材料的問題由我來解決，至于分成……公子覺得按照總數(shù)2、8分如何？”
2？
這就有些低了。
李京墨最初的心里底線是3成。
不過，他一想到莫須眠那念經(jīng)一樣的商業(yè)管理手段，自己不過提供個手稿就能當(dāng)個甩手掌柜，似乎兩成也不算了低了。
莫須眠見到李京墨沒有說話，便知道了對方并不滿意這個分成。
她皺了皺眉：“公子，繡坊拿總數(shù)的兩成真的已經(jīng)是很低了，畢竟我們還需要承擔(dān)材料報廢的風(fēng)險，再低的話，繡坊反而會有虧本的風(fēng)險?！?p> 我去，你的意思是我拿八成？
李京墨略微有些愣神，但他迅速便調(diào)整了過來。
“不，貴鋪拿兩成有些低了。”
“既然我們是合作，那就要有合作的誠意，風(fēng)險不能只由一方承擔(dān)。”
說著，李京墨開了句玩笑：“姑娘可知，這種分成，在山賊的眼中就是分贓不均，而分贓不均所到帶來的后果，就是合作瓦解?！?p> “倒是小女子目光短淺了?！蹦毭哒酒鹕恚飞硇辛艘欢Y。
李京墨提議道：“就按純利潤對半分吧?！?p> 五成。
這已經(jīng)要比李京墨的心里底線高出兩成。
而作為受益方的莫須眠更不可能會拒絕這個李京墨的提議。
“那好。”莫須眠扭頭看向兮宵，囑咐道：“你去讓人你擬份契約出來，細(xì)節(jié)就按我和李公子剛才商議來定?！?p> 兮宵欠身應(yīng)下。“諾！”
目送兮宵遠(yuǎn)去，莫須眠重新面向李京墨：“公子你剛才說，現(xiàn)在就可以將第一批次的服飾展示給我看？”
“可以。”李京墨頷首：“但我需要一個人來幫我?！?p> “我其實并不會設(shè)計，那些服飾也只是存在于我的記憶之中。”
“所以，為了追求效率，我想在我展示的時候，能有一個專業(yè)人士在旁幫我做記錄?！?p> 李京墨有些尷尬。
只負(fù)責(zé)展示，連設(shè)計都不需要做，他覺得自己那五成實在是拿太簡單了。
然而，莫須眠并不在意這件事。
她認(rèn)真想了想，道：“莫珺匯心術(shù)不正，這種事不能交給他……我記得兮宵似乎也會設(shè)計方面的東西，等她回來，我們就開始吧?！?p> 兮宵并沒有讓兩人等待太久，便拿著契約返回了后院。
李京墨隨手翻看了一下，并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在契約之上簽下了名字。
這樣，兩人的合作便算是有了帝國法律的保證。
收起屬于自己的那份契約，等待著兮宵將工具抬入院子后，李京墨意識溝通系統(tǒng)，瞬間扭曲了周圍的畫面。
一幅幅畫面交替閃現(xiàn)，一件件堪稱絕美的衣物呈現(xiàn)在三人的面前。
因為李京墨要為系統(tǒng)的擬態(tài)畫面補充細(xì)節(jié)，所以他幾乎將自己全部的心神沉入了進(jìn)去，于是根本就沒看到擬態(tài)出現(xiàn)時，兮宵大驚失色的表情。
“你怎么了。”莫須眠關(guān)切的問道。
兮宵指著周圍被改變的環(huán)境，有些語無倫次的道：“天道演化，小姐，這是天道演化！”
天道演化？
莫須眠雖還不是修士，但姓氏不凡的他對修真界的一些常識十分的清楚。
比如，修士修行功法叫做法門。
比如，修士驅(qū)動自身力量的技巧叫做法術(shù)。
再比如，修士以己力撬動數(shù)倍，乃至成百上千倍的天地力量的技巧，則被稱為——道術(shù)！
道術(shù)無法被記錄，無法被口述。
它就如同世界的本源，只能由修士自己感悟。
但，此界已存在不知多少個春秋，修士們終究研究出了一種傳承道術(shù)辦法。
而那方法，便是天道演化。
借助天地的偉力，修仙大能將自己所具備的道術(shù)以富含道運的影像這種方式保存下來，后世弟子只需重新釋放天地演化，便能重現(xiàn)影像，其中天賦高超者，便可輕松利用這種方式來習(xí)得前人所創(chuàng)造的道術(shù)。
具莫須眠所知，能施展天地演化的修士，其境界最少也是化身境。
而且，幻身境的修士也不能百分之百的每次都成功施展天地演化，而這概率能有一成便已經(jīng)算是極其的幸運。
可李京墨……
這個看上去最多也就比自己大個兩三歲的青年，居然能輕易的施展這種能力。
況且李京墨施展天地演化居然還不是為了拓印道術(shù)，只是為了保存衣物的影像，這何止是奢侈？
這簡直就是在敗家！
所以，這個李京墨到底是什么境界？
反正莫須眠是不會相信，他只是個自在境初期的修士。
“難道……李公子是塵世閑游的仙人？”
沉默中的兮宵忽然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塵世閑游？”
莫須眠知道兮宵是什么意思了。
所謂的塵世閑游，就是指境界達(dá)到聚仙境層次的修士，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會將自己外表年齡固定在十幾二十歲左右，并以這幅形象游歷世間。
有人說這是為了在練心，是在入世修行。
也有人說，這是晉升化神境必要的準(zhǔn)備。
總之，說什么的都有，但塵世閑游這件事確實真正存在。
這類人不會輕易展現(xiàn)自己的特殊，也不會刻意掩蓋自己的特殊。
誰也猜不透這些老怪物到底是什么想法，不過，如果想要討好這些老怪物，那么順著毛擼總之是不會錯的。
莫須眠面向兮宵，鄭重囑咐道：“寧公子不提，咱們就當(dāng)不知情?！?p> 兮宵用力點了點頭。
她顯然也知道聚仙境的修士，在處于塵世閑游狀態(tài)中可能會具備的奇怪癖好。
瞄了一眼周圍逐漸浮現(xiàn)的或高貴、或典雅、或莊重的衣物，莫須眠強迫著自己不去想演示這些畫面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而是呼出一口濁氣，開始輔助兮宵在紙上勾勒出服飾的細(xì)節(jié)與裁剪要求。
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兮宵剛完成第九套服飾的設(shè)計時，周圍的景象忽然改變。
這次出現(xiàn)的不僅有新的衣物，還有相應(yīng)的畫面重現(xiàn)。
有手持三尺劍睥睨天下的詩仙。
有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將領(lǐng)。
也有替父從軍的傳奇女將。
……
擬態(tài)環(huán)境展現(xiàn)的劇情并不多，但不為何，觀者總能從這短短的時間窺視到主角的一聲。
莫須眠忽然有了一種感悟——
“這些人都是名留青史的人物！”
可為什么從云帝國的史書沒有記載他們？
就像他們從未在這個世界出現(xiàn)過一樣，明明修真界存在著與文明同壽的人物。
難道……
“李公子展現(xiàn)的或許是遠(yuǎn)古之前的歷史?！辟庀f出了莫須眠心中的猜測。
遠(yuǎn)古之前？
那是什么時間？
莫說莫須眠不清楚，就連這個世界絕大部分人、妖、魔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兮宵有些不解：“李公子為什么要展現(xiàn)這些故事？”
“我也不知道?！?p> 莫須眠搖了搖頭。
她們當(dāng)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因為李京墨只是玩嗨了。
其實，這其中的原因很簡單，李京墨就像是一個書迷向好友安利一樣的心態(tài)一樣。
他的腦海中有一段他人并不知曉的歷史，那是一段堪稱瑰麗且傳奇的文明史詩，他只是在不經(jīng)意間，向莫須眠與兮宵分享了自己最鐘愛的文化。
周圍的景象接連改變，故事中逐漸出現(xiàn)了超自然力量。
如吞噬異火，創(chuàng)造火蓮神秘強者，又比如以身化道，承載天地的不明修士。
甚至畫面最后，還出現(xiàn)了一位端坐高臺，身著儒白華袍的神秘老者。
“小姐！”兮宵驚叫了一聲。
莫須眠詫異的問：“怎么了？”
“李公子在用天道演化展示道術(shù)！”
這時，那神秘老者開口了：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嗡的一下，莫須眠與兮宵意識瞬間混沌，仿佛陷入了無法被直接描述奇異狀態(tài)之中。
……
皇宮，觀星閣。
這是帝都最高的建筑，同時也是那位皇帝陛下閉關(guān)之處。
此時觀星閣的頂樓不只一人，除了身著龍袍頭戴帝冠的圣人外，在皇帝的下方還侍立著兩男一女。
他們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中央的鍛造爐上。
爐中懸浮著一柄金色長劍，但鍛造這柄劍的卻不是火焰，是一種虛幻縹緲的氣。
鍛造似乎已經(jīng)到了最重要的關(guān)頭。
突然，在場所有人都莫名感受到了一股異常的力量被撬動了起來。
這力量來自天地！
端坐高位皇帝身體猛地坐直，似是在與無形之物再做抗?fàn)帯?p> “道法！”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句，激的眾人全部祭出了自己的法寶，卻沒有一個人可以找到異常的根源。
有人看向高位：“陛下？”
皇帝的表情急速變化了幾下，吐出一個詞語：“人道！”
咔——
眾人急忙看去，那爐中金劍的劍身愕然出現(xiàn)了幾道清晰可見的裂紋。
……
通幽圣地，天道宮。
這原是一座始終被云霧包裹著的山峰，卻就在剛剛，天空中的群星乍亮，蓋過了太陽的光輝，將整個世界短暫的拖入了黑夜。同樣，也正是因為群星的力量，這里仿佛千年不散的云霧終于消失不見，讓山腳下的人們看清楚山峰的模樣。
它似乎直入九天，插入了璀璨星河之中。
天道宮深處，某個宮殿之前。
一個少年半躺在白玉臺階之上，一手攥著雞腿，一手拎著酒壺，卻沒有動口。
他呆呆的望著天空，然后看向了南方，看向了天塹的方向。
他嘴唇嗡動，吐出了一個字：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