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寒冰冷刺骨,眼前的色彩如同失幀一般被拉長,更富艷麗。
“我這是死了嗎?”
梅開二度的趙桓,細細品味著。
第一次實在是太過倉促,倉促到他眼前一黑再一睜,已物是人非。
然后趙桓突然抬了抬小爪爪。
“我現(xiàn)在是蜥蜴?哦,那沒事了。”
抬頭看了一眼已經(jīng)亂作一團的金人騎兵,趙桓開始瘋狂向山林中躥去。
溜了溜了。
翻過好幾座大山(山丘),跨過好幾條大河(小溪)。
期間,趙桓拍飛一只想要把自己當作夜宵的傻蛇。
在林中與貓頭鷹非常刺激地玩了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
要不是虛弱Buff觸發(fā)保命,趙桓差點連皮都被那只貓頭鷹給拔了。
迎著一屢朝陽,趙桓趴在一個土坡上心中念念有詞。
靖康元年,一月二十四日。
同時無不遺憾表示。
自己開啟的日記生涯,剛剛開始就已經(jīng)宣告結(jié)束了。
他現(xiàn)在這個小身體,別說拿筆,上個桌都夠嗆。
【復活倒計時:四小時五十九分三十三秒】
瞅了一眼離自己復活的時間,趙桓頓時感覺無比漫長。
明明玩家死一次,十分鐘后又是一條好漢。
可是輪到自己,漫長得讓趙桓想崩潰。
特別是自己涼了以后,這伴生寵物小蜥蜴。
簡直就是食物鏈吊車尾的存在。
什么東西,都想要來搞一下自己。
趙桓的蜥蜴大逃亡生涯,真是一部血淚屈辱史。
正在感慨萬千的趙桓,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不受控制往后退。
“還來,拼著進入虛弱我也要咬你一口啊,可疼可疼的!”
趙桓一個憤怒飄移,轉(zhuǎn)動小蜥蜴身軀。
結(jié)果拔拉他尾巴的螞蟻,如同一串黑色直線,被趙桓甩飛出去。
“我踩、我踩,踩死你們這群渾蛋,連你們也敢來欺負我!”
趙桓對著地上的小螞蟻一通輸出。
正當趙桓好不容易找到,身為一個蜥蜴人的優(yōu)越感之時,他腳下的螞蟻窩突然炸開。
“大哥我錯了,救命??!”
趙桓四條腿一陣搗騰,嚇出了兩條腿直立狂奔的姿態(tài)。
完美演繹了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
擺脫數(shù)億蟻軍追擊,趙桓吐著舌頭狼狽喘著粗氣,兩只前爪叉著軀干。
下意識瞄了一眼地圖,趙桓整個人都差點崩潰。
他現(xiàn)在離汴京還有相當遙遠的距離,靠這蜥蜴的小短腿估計都能走上十天半個月。
趙桓放棄往汴京靠攏的想法,決定先撐過亡命的三個多小時,重新當人再說。
“我好難啊!”
趙桓開始拿爪子捶地。
一通發(fā)泄過后,趙桓留下一地的亂泥淺坑,躥到一顆樹上。
“赤兔馬!”
當看到一匹棗紅色的馬兒,趙桓激動連連。
赤兔馬放慢腳步,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向趙桓的方向靠攏。
趙桓嗖的一聲躥下樹,向赤兔馬飛奔過去。
一馬一蜥蜴相互對視。
赤兔馬很快認出趙桓這個小蜥蜴,歡快地伸出舌頭。
趙桓被糊了一頭的口水,差點被赤兔馬卷進嘴里。
死里逃生的趙桓,不敢再待在馬下,連忙沿著馬蹄一路攀到馬背上。
躲進赤兔馬鬢毛,趙桓感覺自己躺在一個軟軟的沙發(fā)中。
勞累一夜的趙桓,舒服的翻了個身,肚皮朝上曬著暖暖的日光浴。
赤兔馬沒把趙桓甩飛,反而小心翼翼護著趙桓向汴京奔去。
……
趙桓被喧鬧聲驚醒。
他瞇了瞇蜥蜴的小眼睛,這會日頭正當午。
赤兔馬把他帶回汴京宣化門前。
可是赤兔馬并沒有入城的憑證,它這會正在附近徘徊不前。
趙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蜥蜴身體,他現(xiàn)在也掏不出金牌吶。
一路躥到赤兔馬的馬頭上,趙桓開始觀望四周。
很快一個沉厚寡言,背槍昂首闊步的“老實人”出現(xiàn)在趙桓的視野。
他身上衣物殘留著清洗后的血跡,風塵仆仆直奔宣化門。
趙桓拿爪子拍了拍赤兔馬,示意赤兔馬跟著那人,混進宣化門。
赤兔馬興奮一躍,差點把趙桓給巔下去。
追上英氣勃勃青年的赤兔馬,不著痕跡尾隨起來。
外人看到這一人一馬,根本分不出不是一伙的。
隨著城門口越來越近,趙桓眼見大局已定,便悄悄藏進赤兔馬的鬢毛之中。
“將軍是這匹馬,我不會認錯的?!?p> 突然嚎起的這一嗓子,把趙桓嚇了一跳。
赤兔馬前面的青年,也同時被一只大手給擋住。
“兄弟,借一步說話?!?p> 韓世忠?
趙桓探出一個腦袋,看到殺出來的程咬金,差點嚇得掉到地上。
他來堵我的馬,干什么?
懷著這一疑問,趙桓阻止了想闖關的赤兔馬。
赤兔馬望了一眼近在眼前的城門口,放棄沖回老家的想法,乖乖跟隨青年一起走向城門一旁。
“好,好一個英雄豪杰?!?p> 韓世忠如同看自家女婿一樣,越看越滿意。
青年這會完全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眼前這位將軍堵自己干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我韓世忠承你這個情,以后我們就是生死好兄弟。”
韓世忠對青年施展拍肩大法,一副熱絡得不行的樣子。
青年聽到韓世忠這三個字,眼中閃過一抹火熱。
“見過韓將軍?!?p> “哎,叫我韓大哥?!?p> 韓世忠對韓將軍這個稱謂有些不感冒,他這會一臉婉惜看著青年。
“要不是官家二十道金牌,我真想讓你進我韓家軍?!?p> 韓世忠說完,很快又大手一揮。
“不過也沒關系,以后不管你在哪里,我韓家軍也不忘記你夜送血書,救我等于危難傾覆大恩。”
青年聽韓世忠如此說,這會有些急了。
這事我岳飛,沒干過。
我在來的路上確實手刃過金人,馬匹也是被金人射傷暴斃。
可是什么血書,我真沒寫過。
岳飛連忙向韓世忠解釋。
“韓將軍,此事我未曾做過。”
岳飛非常老實坦誠,一臉的認真。
韓世忠想起夜中蒙臉的青年,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岳飛,又看了看不遠處作出一副正在休息的赤兔馬。
趙桓眼見事情馬上就要漏餡,一咬牙從赤兔馬上飛奔而下。
在韓世忠問出馬的事情之前,趙桓爬上韓世忠的肩頭現(xiàn)身,強行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