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內(nèi)。
“竟然是金國百年前就滅亡的神蠶宗武功——神蠶絲勁。”
程琳兄妹聽到了老頭的嘖嘖后,回頭震驚的看向了老頭。
這時(shí),神龕后面的李劍舟開口:
“琳兒,云空,這里不宜久留,我們走吧?!?p> “是,師父。”
聞聲后的趙云空立即上前,背起了斷手?jǐn)嗄_的李劍舟,在林青青等人的注視下走出了破落道觀。
自始至終也沒有再多看幾人一眼。
唯有程琳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為他們出手的齊正一,似是有些抱歉的話想說,但終究沒有開口。
就這樣三人離開了破觀門口,消失在了夜幕里。
林家長子臉色驚震,看向棉襖老頭:“吳老,他們就這么走了……”
吳六省看向他,嘿嘿問道:“怎么,你還想讓我把那李劍舟的人頭拿下,送你讓你上道一山邀功?好讓你們順利拜入師門?門都沒有!”
林白白懦聲道:“我,我沒這么想?!?p> 而心直口快的林青青則就直接問道:“老頭,你剛才說神蠶宗武功是怎么回事,還有剛才,那李劍舟做了什么,竟就殺死了那刀客,他不是武功全廢了嗎?”
就連站在不遠(yuǎn)處的齊正一都摸了摸頭,投過來好奇的目光,似也想聽個(gè)解釋。
破棉襖劍冠看著已經(jīng)消失在黑夜里的三人方向,眸光流露深意道:“好一個(gè)李劍舟。”
隨后,他才轉(zhuǎn)頭看向了林青青,道:
“神蠶宗是金國地界的一個(gè)武林大宗,百年前,曾經(jīng)獨(dú)步過武林,憑著他們宗門的不傳絕學(xué)《神蠶經(jīng)》,誕生過一位天下第五的高手。”
“剛才李劍舟使出的,就是《神蠶經(jīng)》的功夫。”
“???”林青青不解道:“李劍舟,他不是當(dāng)著道一山所有人的面,自廢了武功嗎?”
破棉襖劍冠捋著山羊胡子,淡淡笑道:“傳說,這門武功的神奇之處在于‘作繭自縛,置之死地而后生’,要想將此功練制大成,需要練武之人本身先擁有極強(qiáng)武功,而后再廢除功力,正如一條蠶蟲,作繭自縛,蛻去本來的形狀,然后化成蝴蝶,破繭而出。若用自己原有的功力去苦練,就會(huì)越練越糟?!?p> 林青青張大嘴巴:“啊,所以李劍舟是將道一山上的所有人給耍了?那豈不是他有朝一日神蠶經(jīng)大成,還會(huì)有殺回道一山的一天?”
老頭摸著下巴道:“這倒也不好說,畢竟神蠶經(jīng)固然神奇,有著廢功重?zé)挼那疤?。但這么多代,神蠶宗也就出過一位大成者,后來宗門還給人滅了,說明這門武功要想練到天下至強(qiáng),不是一般的艱難?!?p> 說著,他又詭異笑了:“若真給李劍舟破繭重生,說不得他不僅武功更進(jìn)大步,軀體也能如蠶蟲一般,羽化成蝶,連斷胳膊斷腿都能找個(gè)新的接上。”
不過,這是那道一年輕掌門需要頭疼的事兒了,關(guān)他屁事。
林青青注視著地面,低頭也不知在想什么
咔嚓!
突然觀外咔嚓一聲,閃電照亮了夜空。
繼而是瓢潑大雨落下。
…………
…………
八百里外的道一山上。
淅瀝瀝的雨聲,打在窗外。
并不能驚醒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南天門后的陳沙。
他也不知八百里外那破觀里發(fā)生的事。
……
南天門后。
桃花島章節(jié)。
滿天飛舞的粉紅色花瓣,伴隨著可以刺穿人耳膜的蕭聲音波,似一陣陣海嘯一般在長空上下穿梭著!
曲聲如大海浩淼,萬里無波,遠(yuǎn)處潮水緩緩?fù)平?,漸近漸快,其后洪濤洶涌,白浪連山,而潮水中魚躍鯨浮,海面上風(fēng)嘯鷗飛,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
忽而冰山飄至,忽而熱海如沸,極盡變幻之能事,而潮退后水平如鏡,海底卻又是暗流湍急,于無聲處隱伏兇險(xiǎn),更令聆曲者不知不覺而入伏,尤為防不勝防。
正是東邪黃藥師的至強(qiáng)武功《碧海潮生曲》。
他身穿綠色長衫,宛若中年文士,站在一棵樹的上方,手按洞簫,強(qiáng)絕的宗師巔峰之真氣內(nèi)力,全都隱藏在了蕭聲之中。
但,
卻見在這射雕世界里足可稱得上大范圍殺器的《碧海潮生曲》中。
那桃花林陣中的一人卻如同穿空長龍,不僅絲毫沒有受到碧海潮生曲的影響,如普通的一流高手般不能自制,抓耳撓腮。
反而,
腳步連踏似炮弩一般朝著黃藥師沖射了過來。
“咦,這神秘出現(xiàn)在桃花島上的怪小子,究竟是何方來歷,如此年紀(jì),竟然能夠抵擋黃老邪的碧海潮生曲如此之久,功力不俗啊。”
一個(gè)破衣爛衫的中年乞丐站在桃花林遠(yuǎn)處的房屋上,低聲嘀咕道:
“便是我要抵擋黃老邪的這邪門曲子,都有些不容易的?!?p> 說著,他看向了另一邊的一位白袍中年,喊道:
“老毒物,我在中原沒聽過有這么一號人物,那小子可是你們西域的人?”
歐陽鋒與洪七公相對而立,同樣目睹著那桃林之中的身影。
并不回應(yīng)洪七公的話。
只是看著林中青年,心中冷漠:
“這樣的年輕,就有如此功力,能跟黃藥師相抗衡,若是再給他十年,豈不是又一個(gè)中神通王重陽?!?p> 若世間再多一個(gè)王重陽,他此生也無望天下第一。
是以,內(nèi)心之中已然生出殺心。
桃林中。
陳沙腳步踏下,已經(jīng)接近到了黃藥師的面前三丈,他并不知曉這宙光碎片里的歐陽鋒的心態(tài)變化。
此時(shí),他以一身半步大宗師的強(qiáng)橫功力,運(yùn)轉(zhuǎn)大黃庭心法,在外界過去的七日里,他又經(jīng)歷了幾百場的對付《碧海潮生曲》的經(jīng)驗(y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這門武曲完全不受影響。
轟!
黃藥師見陳沙來到面前三丈、兩丈、一丈,面色生出無比凝重。
這般距離,碧海潮生曲已然無用。
黃藥師雙臂內(nèi)彎,手肘向前,腳下一踏,離開了樹梢,于半空中似箭般向陳沙胸口撞去。
砰!
當(dāng)即與陳沙拳肘相接。
只是這一接觸,黃藥師面色便是大變,感覺自己這一肘撞擊到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堵雄山。
再看去,面前年輕男子的身軀陡然高大雄偉起來,朝著自己微微一笑,五指抬起,蓋頭便朝著他壓了過來!
五指直下,似雷霆猛然劈下,帶動(dòng)一片空氣嗚咽!
“好!”
黃藥師倒喝一聲,落英神劍掌應(yīng)聲而出。
甫一起手,桃林中便狂風(fēng)忽起、萬花齊落,只見他的身姿在陳沙面前飄逸靈動(dòng),宛若翩翩起舞,而掌凌厲如劍。
鐺鐺鐺!
眨眼間,便與陳沙交手十招。
然,每一次接觸,都好似自己碰到了鐵板,這種感覺,無比神似當(dāng)年他在華山之巔跟王重陽交手的時(shí)候。
心中竟生出一種無力之感。
越是如此,高傲驕狂的黃藥師越是不能接受,當(dāng)即長嘯一聲,自身各種武學(xué),盡皆施展而出……
旋風(fēng)掃葉腿、彈指神通、碧波掌法、蘭花拂穴手……
一招快過一招,一招妙過一招,甚至于招招配合,竟在桃林之中,似演化出了六掌六腿,層層遞進(jìn),轉(zhuǎn)瞬間就攻出了三十六招!
然而,卻始終不能攻破陳沙鐵桶般的防御。
在黃藥師眼里,這年輕道人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gè)掌印,但卻是變化萬千,每當(dāng)一印結(jié)出,便有種種精妙武功從掌指之間流轉(zhuǎn)而出。
截然相反的勁力,也能駕馭的爐火純青。
以至于兩人交手不到半盞茶,黃藥師一身武學(xué)盡皆施展而出,竟不能占得半分優(yōu)勢,反而氣勢上層層下降,完全被壓制。
真?zhèn)€如大戰(zhàn)天下第一的王重陽一般。
“黃島主,只你我二人交手,未免無趣!”
陳沙一掌震飛黃藥師后,揚(yáng)聲笑道:
“那邊房屋上看戲的兩位,不妨一起上來,就當(dāng)這里是當(dāng)年的華山之巔如何?”
桃花島房屋上的洪七公一聽,氣笑了:“好個(gè)驕狂小輩?!?p> 而歐陽鋒則是聞聲便踏步飛出,直奔陳沙,沒有什么猶豫的。
“來!”
“莫做女兒姿態(tài)!”
陳沙大笑一聲:
“全都一起上吧!”
他站立遠(yuǎn)處,目視三人,大笑聲震蕩桃花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