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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wèi)大人今天也被策反了嗎

第三十四章 正道的光

  “啪!”

  “……花燈節(jié)那夜我去她家尋她,商量收她為妾的事情……”

  “啪!”

  “……她一口咬在我胳膊上,我一時氣惱就打了她幾巴掌,他她就繼續(xù)咬我,抓我,踢我……

  “啪!”

  “……我一失手就把她掐死了。那時候城西濃煙四起,我知道她娘癱瘓在床,但是我害怕我去報火會被人發(fā)現(xiàn)我掐死了張曉雪……”

  “啪!”

  “……再說,她都死了,他娘癱在床上也活不了幾天……”

  “……我跑回家的時候被我娘看見了,她問我怎么回事,我就告訴了她。于是我娘就把小廚房點了,以此拖住潛火軍前往城西救火……”

  “啪!”

  “……后來我爹說,張曉雪的尸首沒被燒毀,他本來打算毀尸滅跡,但是被釋明法師攔下了……”

  罪狀,念完了。

  李牧遠對自己也真是下的去手,幾十個巴掌下來嘴角都淌著血。

  原本躺著的尸首一下坐起,嚇得李牧遠爬伏在地上,繼續(xù)求饒。

  “嗬……”

  詭異的笑聲響蕩整個屋子,“我給你兩個選擇?!?p>  “第一,明日一早舉著罪狀游街為我喊冤?!?p>  李牧遠驚恐哭道:“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嘛,”尸首轉個個身,腐爛的腳掌在床榻邊晃著,“現(xiàn)在就下來陪我?!?p>  “我選,我選第一個!”李牧遠驚聲叫道。

  “不要想著找釋明那個老禿驢,他滅我兩次都沒能殺得了我,你以為他還能救你?”怪笑聲又尖又細,簡直要把李牧遠的耳膜穿透。

  “明日午時前,你若不游街宣罪,入夜我還來陪你!”

  “我宣!我宣!”

  微弱的燭火忽然滅掉,李牧遠陷入一片黑暗。

  他伏在地上久久不敢抬頭。

  再抬起頭時,床上的尸首已然不見了,除了他手里的罪狀,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噩夢。

  而在尸首躺過的地方,李牧遠發(fā)現(xiàn)一枚十分眼熟帶著泥土的銅扣。那是他殺死張曉雪那日,腰帶上的裝飾銅扣。

  ……

  “小姐,屬下可以發(fā)問嗎?”

  “問?!鄙蜣o疾心情頗好。

  “釋明為何把尸首藏起來?”

  在去往奉南的路上,鶴慶瀾駕著馬車側頭向車內人問道。

  “我們藏在雪清寺的時候,釋明的眼神很奇怪?!鄙蜣o疾打開車門,坐在鶴慶瀾身后說道,“他似乎認識我,可我并未見過他?!?p>  “在張曉雪她家找到的銅扣,不小心從我包裹里掉了出來,被釋明看見了。他說李牧遠命數(shù)已盡,主動告訴我張曉雪的尸首就在雪清寺的山上埋著。”

  “他和李長青談崩了?不然為何要把張曉雪的尸首交給我們?”鶴慶瀾疑惑道。

  “我覺得,他好像并非坑蒙拐騙之輩?!鄙蜣o疾思慮道,“不過是很奇怪,釋明怎知我們躲在破廟里呢?!?p>  釋明似乎能預知未來般,在兩人被迫尋找下一個藏身點時率先趕了過來,將他們帶入雪清寺躲起。又將張曉雪的尸首交給他們,讓他們去逼李牧遠交代罪狀。

  明明為李牧遠驅鬼的人是他,收下李長青的賄賂的是他,可揭露李牧遠罪行的也是他。

  “鶴慶瀾,你覺得慧敏真的是張曉雪的魂魄殺的嗎?”

  “屬下并不相信世上有鬼,但信人有良心?!?p>  “人心難測啊。釋明不也遲遲沒將慧空從牢里撈出來嗎?”

  “屬下聽說,似乎已經(jīng)有人頂了慧空的位置?!?p>  沈辭疾輕嘆一聲,“他罪有應得啊?!?p>  功成身退的兩人趕著馬車向奉南出發(fā)。

  而烏冬城內,李牧遠主動游街,交代殘害張曉雪之事鬧得沸沸揚揚。

  李長青一時不知如何給自己的獨子定罪,只得先將他下入大牢,與從城西幸存歸來,一直等著候審卻又等不來明確的日期的慧空做了鄰居。

  后來,沈辭疾聽說李長青以證據(jù)不足為由一直不肯給李牧遠定罪。但第二日,張曉雪的尸首便公然出現(xiàn)在衙門門前。

  仵作驗尸后確認張曉雪的確死于窒息,如此一來,物證供述皆齊全。

  李長青含淚判親子秋后問斬。

  而對于沈辭疾的不告而別,謝少爺只是幽怨的嘆了口氣,繼續(xù)躲著那個整日蹲守在他家門口的奔放女子。

  ……

  新河鎮(zhèn)是個水鄉(xiāng)之地,城里道路狹窄,水道交錯。

  百姓出行多走水路,只需在水道上撐一葉小船,便可四通八達到新河鎮(zhèn)各地。

  鶴慶瀾將治愈好的馬匹從馬場接了回來,兩人坐著馬車在路上又走了三日才到新河鎮(zhèn)。

  陳昱的追兵似乎只是空穴來風,來自陳昱的危險似乎無時無刻的纏繞在身邊,卻又看不見一點蛛絲馬跡,只能讓人白白擔驚受怕。

  新河鎮(zhèn)的路況并不適宜馬車通過,鶴慶瀾所幸賣了馬車,打算租條船走水路直接到達奉南。

  今日天氣不錯,旭日溫柔軟風拂面。鶴慶瀾物色了一條船只,船家是夫妻二人,常年以接送客人過水路為生。

  鶴慶瀾踏上隨著水波搖晃的船,伸手拉著沈辭疾上了船,“小姐的運氣不錯,走了這么些日子也沒見世子的追兵?!?p>  “也許吧?!鄙蜣o疾語氣平淡,心底卻有隱隱不安。

  也許是因為坐船的緣故,踩在船板上的沈辭疾總感覺腳步虛浮。

  水面碎波潺潺,微腥的江風拂過面頰卻更讓人心神不寧。

  船夫在前撐船,船娘在后面搖櫓,兩人和聲唱著他們聽不懂的民謠。

  夫唱婦隨,和如琴瑟。

  沈辭疾正自己調整著紊亂的心跳,倏然發(fā)現(xiàn)坐在對面的鶴慶瀾面露異色,他緊抿著薄唇呼吸沉重,似乎心悸比她更為嚴重。

  “鶴慶瀾,你怎么了?”

  沈辭疾站起身準備走過去看他,鶴慶瀾卻伸出手停在她身前呼吸紊亂:“別,別動。這船搖的厲害,小心摔下去?!?p>  沈辭疾迷惑,這船只雖不算平穩(wěn),但也沒晃的十分厲害。她遲疑開口:“你不會是暈船吧?”

  沈辭疾一語道破,鶴慶瀾仍倔強不肯承認:“屬下只是鮮少走水路,并不習慣坐船。屬下沒事,等會習慣了就好。”

  明明就是暈船,何必還要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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