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替罪之犬

　　“踏踏”的靴子聲停在了福根酒館的門口，范德爾透過玻璃隱約看見那是皮爾特沃夫的執(zhí)法官們。該來的還是來了，他想到。

　　“我要控訴，我不服！我要再喝一杯！我有錢！你們不能就這么讓我走！我要留在這里喝果汁！”科勒被兩名大漢架著，一邊說著讓所有人哄堂大笑的話語，一邊極力地扭動著身軀，好叫那兩名大漢也沒那么容易拖他出去。

　　“砰！”酒店大門被執(zhí)法官一腳踹開，恰逢科勒被帶到門口，門扉磕在兩名壯漢身上，將他們推了個趔趄，科勒也便麻溜地從他們的鉗制中掙脫出來。

　　滿屋的笑聲乍然而止，所有人都面色不善地盯著門口的執(zhí)法官，只有科勒整了整自己起皺的燕尾服，捻了捻粗糙的八字胡，優(yōu)雅地做了個向內請的手勢，刻意低沉著聲音說道：“歡迎光臨。”

　　幾名執(zhí)法官同樣沒有想到最先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會是這樣一個家伙，科勒身上貴重的衣裝更是讓他們以為自己誤闖進了上城貴族的舞會。但空氣中那刺鼻的味道不會有錯，科勒身后那些虎視眈眈的眼神也不會有錯。

　　格雷森從隊伍中段走了進來，她這次過來只帶了十個執(zhí)法官屬下，她知道如果范德爾不樂意，她帶一百個人也沒用，但范德爾和她一樣，都不會輕易地挑起斗爭。

　　“你是誰？我從沒見過你。”格雷森管理警隊這么多年，皮爾特沃夫有頭有臉的人物她都熟悉，自然可以說這句話。

　　“女士，我并非來自皮爾特沃夫?！笨评臻]著眼睛退了下去，示意他們去找今天的正主。

　　“嘿，范德爾，你們從哪兒找來的這家伙？剛才你們好像玩的很開心？”格雷森有一頭半卷的花白頭發(fā)，她的年紀和范德爾差不錯，此時的語氣也似老朋友問好一般。

　　“忘了他吧?！狈兜聽枱o意談論關于科勒的事情。

　　格雷森的副官馬克斯從后頭走了上來，板著一副臭臉用食指戳著范德爾的胸膛，毫不客氣地說道：“交出那幾個孩子，這次你沒有機會拖延下去了！”

　　“你知道，這不可能?！狈兜聽柕哪抗庠竭^了馬克斯，對其身后的格雷森說道。

　　“都散了吧?！备窭咨瓝]了揮手，讓執(zhí)法官們清場，但沒有人動彈，就連科勒也擺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都出去吧，本索，你留下?！庇辛朔兜聽柊l(fā)話，酒館里的人才不情不愿地朝門口走去。這時，科勒又像個服務生般站在門口，恭敬地給每一位客人行禮：“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但很快，他也被皮城的執(zhí)法官們扔了出去。

　　“小心我去議會告你們！我和那些議員老爺可都是親哥們！”科勒被扔飛在空中時，依然不停地揮著拳頭喊道。

　　沒有人再打擾，酒館里就剩下一群執(zhí)法官，還有范德爾和本索兩個人。本索是范德爾的副手，同樣在黑巷里做些小生意。

　　“你把那幾個小鬼藏哪兒了？”格雷森問道。

　　“他們早已離開。”

　　“上城的老爺們必須要見到犯人，他們拿走了不該拿的東西?！?p>　　范德爾搖了搖頭，說道：“他們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我們沒可能這樣回去交差，要么是我把罪犯丟進牢里，要么，我把自己丟進去，你應該明白這次的事情有多嚴重！”

　　“帶我走吧?！?p>　　“不！范德爾，這里需要你，我不能想象這里再次回到那種混亂的情形?！?p>　　“本索在這兒，他會將這里管得和以前一樣好?！?p>　　格雷森看了看本索的大肚腩，略顯擔憂地說道：“我很擔心，那件事會再次發(fā)生，我們經(jīng)不起那樣的折騰?！?p>　　“我們失去的已經(jīng)夠多了，那次的教訓太沉重，我想酒館里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愿意再來一次?！狈兜聽栒f著，看了本索一眼，而本索似乎與范德爾通過氣，只是凝重地點了點頭。

　　“好吧。”格雷森見范德爾心意已定，便轉過身去，不再說話。一旁的馬克斯見狀，從身后取下鐐銬，在范德爾面前亮了亮。

　　范德爾抬眼看了看掛在吧臺上方散發(fā)著鐵銹味的拳套，視線又不由地向后轉去。

　　“咔嚓?！瘪R克斯粗魯?shù)貙⒎兜聽柕碾p手拷在一起，并捏得緊緊地。

　　酒店后面隱約傳來蔚的呼喊聲，還有其他三個孩子的聲音，剛才范德爾對他們說，一起做個游戲，隨后將他們關在了密閉的雜物間里，說要準備游戲道具，讓他們在這里安心等待。不同于其他三個，蔚的心中一直有著隱隱的不安，她說不清那是什么，似乎是她從范德爾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但范德爾并沒有告訴他們。

　　蔚很快失去了耐心，她打算出去問一問范德爾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她立即發(fā)現(xiàn)門被鎖上了。

　　“該死，范德爾！開門！”蔚一邊高聲呼喊著，一邊捶打著木門，可惜的是折扇木門雖然看起來有些破舊，但實際上卻異常堅固。

　　“走吧?！狈兜聽栧e開馬克斯，走到了人群中央。馬克斯很明顯也聽見了那隱約的喊聲，他看了看格雷森，似乎在詢問要不要進去查探一番，而格雷森看了看范德爾，范德爾輕輕搖了搖頭，格雷森便揮了揮手，說道：“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