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進(jìn)步日
“對了，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傷的？”維克托問道。
杰斯閉上眼睛，重重地舒了一口氣，那件事還歷歷在目，每每回憶起來都使他黯然神傷：“是一次可惡、卑劣的盜竊，一群祖安的小賊偷走了我的?？怂咕?，還引發(fā)了爆炸，直接葬送了我的研究，那幾乎是我的畢生心血……”
“我很抱歉，杰斯?！本S克托手搭在杰斯的肩膀上，安慰道。
“我想，一切都過去了，這樣新的開始也不錯，不是嗎？”杰斯重新打起精神，說道。
“你還可以繼續(xù)的?！?p> “不。”杰斯苦笑道：“我的研究是非法的，議會不允許研究?？怂咕蛫W術(shù)，那些資料和儀器也都被銷毀了……”
在杰斯臉上，維克托看到的不僅是苦澀，還有對夢想的執(zhí)著和現(xiàn)實的失落，于是他說道：“我在祖安時，所有的研究幾乎都沒有伙伴，我在走自己的科技之路，任何事情做起來也都非常困難。但時至今日，我終于來到了這里，可以和偉大的科學(xué)家們一起討論問題、研究科學(xué)，幾乎無限的知識等著我去汲取，所以，杰斯，不要放棄夢想，一切皆有轉(zhuǎn)機?！?p> “謝謝你，杰斯，其實我已經(jīng)放棄了，那些研究和資料都沒有了，從頭再來的話，幾乎……”杰斯頓了頓，又說道：“而且也沒有了最重要的素材——?？怂咕?，‘學(xué)院’不會讓我再接觸到這個的?！?p> 想了想，維克托說道：“祖安應(yīng)該有這種石頭，我記得我以前研究過，但它的力量太不穩(wěn)定，我也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切入點，就轉(zhuǎn)而研究起別的去了。不過我來這里學(xué)習(xí)，也沒有帶那些東西，只帶了自己的資料?！?p> “凱特琳說被偷走的?？怂咕呀?jīng)被重新找回來了，議會收繳了它們……你研究用的?？怂咕菑哪睦飦淼?？”
“祖安有自己的渠道弄到這個，上城的貴族老爺們可以和某些人有交易吧?！本S克托不確定地說道。
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xù)研究它？杰斯嘴里含著這句話，但沒有能夠說出口，雖然他和對方聊的非常投機，但他們?nèi)匀恢皇堑谝惶觳乓娒?，萬一對方將自己死灰復(fù)燃的心思捅了出去，那么黑默丁格恐怕也不會再選擇保護(hù)自己了吧？
……
進(jìn)步日。
喬妮絲挽著科勒的手，走在上城的街道上，他們現(xiàn)在處于一種親密但又不親密的狀態(tài)，喬妮絲一邊應(yīng)科勒的要求模仿成一對情侶，一邊又暗自地保持著與科勒的絕對距離，于是便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
“現(xiàn)在上城到處是間諜和探子，你我一不小心就會暴露被抓，所以你一定要扮演的真實一點，知道嗎？因為你走在街上，有時候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便衣警察?！笨评帐沁@樣對喬妮絲說的，而喬妮絲對他的話自然半句也不信，她雖然很多年來都沒有到過上城，但和桂倫交易的時候，總是會聽說上城內(nèi)部的搜查行為有多敷衍。
一邊是經(jīng)常走私的老伙伴，一邊是說謊成性的老板，喬妮絲自然知道該信誰，只不過這次科勒的要求并不過分，她對角色扮演也不能說沒有興趣，于是半推半就地，就從了科勒。
那天打掃完衛(wèi)生后，喬妮絲并沒有離開，在得知科勒也會去上城之后，她便要求跟了過來，順便看一眼現(xiàn)在的父母——這是座價值不菲的新房子，通過窗戶，能夠看到他們在里面忙來忙去，而屋外掛則滿了慶?！斑M(jìn)步日”的裝飾畫板，并沒有想象中慘淡悲傷的氛圍。
不一會兒，另一家人領(lǐng)著三個孩子過來拜訪，喬妮絲的父母抱住其中一個男孩，神情異常激動。
“喂，不是吧……”看著喜不自勝的父母，喬妮絲心里泛起了一個古怪的念頭：那個男孩，不會是她的弟弟吧？
“忘了和你說了，你的父母對失去你感到非常悲傷，并決定再生一個?！笨评赵谝慌匝a充說道。
喬妮絲狠狠地給了科勒一記肘擊，雙眼通紅地問道：“你是怎么和他們說起我的？”
“我？我沒和他們說，看是哪個手下說你遭了我的魔爪，這輩子都別想再離開了之類的……我哪有空管那些?！?p> 看著自家父母享受著天倫之樂，喬妮絲回家的心思又淡了一分，她先前還有些猶豫，現(xiàn)在看到了這一幕，則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歸宿并不在這里。
“溫馨的家庭，你不加入他們嗎？”
“別說了，你讓我感到惡心！”喬妮絲不客氣地說道。
“是道德觀念在惡心你，不是我在惡心你，喬妮絲，不要太在意這些。”科勒親昵地拍了拍喬妮絲挽過來的手背，說道。
“我說了，聽信了你的歪理邪說，才是真的見了鬼了！”說著，喬妮絲拉著科勒離開了這里，但她也不知道往哪兒去，便要科勒指一個方向，科勒則帶著喬妮絲一步三晃悠地走到了先前去過的音樂噴泉廣場。
與爆爆不同，喬妮絲對音樂噴泉的觀感相當(dāng)不錯，她在祖安的室內(nèi)待了太久，感覺外面一切的事物都充滿了新意，特別是科勒這位鐵公雞掏錢給她買的三色爆裂冰激凌時，別說有多棒了。
兩人坐在長椅上，后面是一片小小的綠蔭，前面是噴泉、廣場、和密集的人群，今天是“進(jìn)步日”，所有人都很開心，到處充滿了歡樂的氣氛。有那么一瞬間，喬妮絲感覺到自己就應(yīng)該屬于這里，她就應(yīng)該過著這樣的生活。她雖然出生在祖安，但她的內(nèi)心，絕對是一個小資的上城人。
對未來生活充滿了迷茫的喬妮絲生出了讓一切都停止在這里的想法，她扭頭看了看科勒，發(fā)現(xiàn)對方正在和一個陌生的姑娘眉來眼去，不禁又想到，如果是凱特琳在這里，該多好……
要去找凱特琳嗎？將一切都告訴她？前兩天才說讓對方等她，今天就過去了，會不會時間太短，顯得有些突兀呢？
想著想著，喬妮絲忽然覺得身邊這個扮演自己男友的角色在跟其他女人眉來眼去，也太不顧及自己的面子了吧？越想越氣，給科勒后肩膀來了一巴掌，問道：“誰呀，那是？”
“哦，不認(rèn)識，前幾天好像見過的樣子，忘了?！?p> 喬妮絲臉色一沉，說道：“你別隨便禍害人家姑娘！”
“嘖……”科勒不爽地嘖了一聲，嫌棄地問道：“你想好去處沒有咯？”
“我想好了……”喬妮絲定定地望著科勒，科勒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絲不妙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