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他的妻子孫雪曼給她送飯來了。
飯很簡單,兩個饅頭一塊咸菜。
這樣的飯菜水準,在這個年代的農村來說,也是極其寒酸的。
但這就是葉曉飛要面對的現實。
坐在西瓜田的地頭上。葉曉飛吃著饅頭咸菜,渴了就趴下來喝一口井水。
孫雪曼的眼中明顯閃過了一絲的猶豫。他張嘴想說什么,但最后只說了一句“你慢點吃,別噎著?!?p> 說完起身離開了。
從孫雪曼剛才的猶豫。葉曉飛猜測,孫雪曼應該是知道點什么。
看著孫雪曼的背影,葉曉飛也是一陣搖頭。
自己這媳婦也曾經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美女。
有一次下夜班回家,途中遭遇了歹徒。
她奮力反抗,最終被喪心病狂的歹徒推入了路旁的深溝。
雖然免遭毒手,可是她的臉卻被荊棘劃的稀爛。
在那個年代,尤其是農村,遭遇這樣的情況,姑娘的名聲算是毀了。
名聲毀了,臉也毀了,自然也就嫁不出去。
所以無奈之下,孫家才花了5000塊錢,買來葉曉飛入贅。
而葉曉飛清楚的記得,丈母娘在得到巨額的賠償款之后,很快就拿出了二十多萬,送孫雪曼出國做了整容。
據說,后來孫雪曼留在了大城市工作,自己再也沒有見過她。
再后來,聽說嫁給了一個大老板。
……
孫家。
見孫雪瑤垂頭喪氣的回來,唐秀紅詫異的睜大雙眼,“怎么,沒成功嗎?”
孫雪瑤嘆了口氣,“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覺到什么,拿斧子直接把那樹砍斷了?!?p> “唉,又讓他躲過一劫,我這保險都買了半年多了,再不把事兒辦好了,時效一過,這好幾千塊錢就白花了?!?p> 孫雪瑤試探著問道,“媽,要不給他點耗子藥算了?!?p> 唐秀紅搖搖頭,“不行,不行,買的是意外險,吃耗子藥,可不算意外?!?p> 孫雪瑤想了想,“媽,我有辦法了,就讓他們搬到我爺爺留下的老屋去,咱們再找機會?!?p> 唐秀紅登時眼前一亮,“對呀,老屋年久失修,夏天雨水一泡,這屋一下子塌了,把人砸壞了?!?p> 說著說著,娘倆對視一眼,彼此都露出了會心一笑。
太陽偏西,葉曉飛終于澆完了西瓜田,回來了。
一進村子,迎面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迎著他走了過來。
葉曉飛認得他,他是村長孫大富的老爹,名叫孫奎。論輩分,葉曉飛還得隨著孫雪曼喊聲一聲二大爺。
他笑著打招呼,“二大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去養(yǎng)老院,找他們下棋。”
話音未落,轟隆一聲悶響。遠處山澗里,響起一聲悶雷。
這一聲雷,震開了葉曉飛腦海中塵封的記憶。
自己在醫(yī)院的時候聽人說過,就在自己出事的當晚,村子里發(fā)生了一件怪事。
孫奎家里的老槐樹被雷劈斷了,砸塌了他的老屋,這位老人家也不幸罹難。
村子里還有傳言,說是村長孫大富做了太多虧心事,老天爺懲罰他來了。
想到這,葉曉飛一把拉住了孫奎,“二大爺,今晚你就住在養(yǎng)老院吧,我看你家里要出事?!?p> 孫奎瞇著眼看了看他。忽然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你個小兔崽子,不盼我點好?!?p> 葉曉飛有點急了,“二大爺,我說的是真的。你家那棵大槐樹,要成精了,今晚下雨它要渡劫,那電閃雷劈的,你在家能安生的了?”
孫奎一臉疑惑地看了看他。
“你還會這個?”
“二大爺,我說真的,你就信我這一回?!比~曉飛有點急了。
見孫奎似笑非笑的樣子,他只能使出殺手锏,“你要聽我的,我保證讓劉桂花親自給你做飯吃?!?p> 劉桂花是養(yǎng)老院里院長。不到四十歲,長得嬌艷嫵媚,而且還是個死了男人的中年婦女。
所以,劉桂花頗受村子里中老年男人的惦記。
這位孫奎也不例外,可就算他是村長的爹,劉桂花絲毫不給他面子,平日里連個笑臉都不給他。要想吃一頓他親手做的飯,對孫奎來說,那更是難上加難。
聽葉曉飛這么說。孫奎不由得笑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好,這可是你說的,今晚,我還住養(yǎng)老院了。”
“二大爺,住在養(yǎng)老院,你可別把那樹要成精的事說出去?!?p> 孫奎連連答應樂呵呵的走了。
葉曉飛知道,越是不讓他說,這孫奎指定到處顯擺,準備看自己笑話呢。
看到葉曉飛回來,孫雪瑤第一個沖出來,大聲吼道,“你死哪去了?還有空跟人家扯閑篇,我們都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