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是個小綠茶(31)
鏈子的長度大約就能讓她走到浴室,但絕對出不了這個房間。
席寧蹲下身,目光幽幽的盯著床腳的那根支柱。
環(huán)顧了四周一眼,目光在床頭柜上落定。
拉開床頭柜的抽屜,里面除了幾包紙巾和備用手電筒之外空無一物。
無力的在床頭柜邊上坐下,席寧抱著膝蓋,下巴擱在腿上,腦子緩慢的轉(zhuǎn)動著。
【富貴,我是不是被關(guān)小黑屋了?】
她眼神渙散,有些不敢相信。
【這不很明顯嗎?】
腦海中的小光點動了動,機械音一如既往的沒有感情,但就是能讓人感受到一絲絲的幸災(zāi)樂禍。
“可為什么?。俊毕瘜幚Щ蟮淖匝宰哉Z,狐貍眼瀲滟的波光里,滿滿的不解困頓。
就為了她錯過他的成人禮?
好吧,確實有可能。
看著席寧這副快自閉的樣子,富貴忍不住開導(dǎo)她。
【宿主,男主都帶著上輩子你渣他的記憶,他沒弄死你讓你讀檔幾十次就是善良和大度了,關(guān)個小黑屋而已,你上個位面和關(guān)小黑屋也差不多的?!?p> 席寧一時竟無法反駁。
訥訥的張了張嘴,又無言的閉上。
自閉的把自己縮成一小團,蜷縮在地毯上,纖細單薄的肩膀,看得就讓人心疼憐惜。
富貴看得心軟,努力開解她。
【宿主,你別……】
“我肚子好餓啊……”
【……】
席寧揉了揉癟下去的肚子,又撩起睡衣寬大的袖子,看著上面青青紫紫的一片,越想越心塞。
她一個根正苗紅的好青年。
在自己的位面里待的好好的。
被無緣無故弄到神域那個所有人都看不起她的地方就算了。
還要昧著良心做快穿任務(wù)。
她為了做渣女任務(wù)殫精竭慮,絞盡腦汁,甚至不惜被所有人誤解。
時至現(xiàn)在,小世界里所有人都認(rèn)為她是渣女。
最關(guān)鍵的是,她的無數(shù)個第一次啊。
全都給了小主神。
看主神那張欠債臉,就知道小主神鐵定不會負(fù)責(zé)。
不負(fù)責(zé)就不負(fù)責(zé)嘛。
她只想有個房子咸魚躺平等死。
小主神偏偏還不愿意成全,又讓她回來還債。
又不是她想渣他的。
都是主神逼的。
席呈恨她。
她理解。
他要關(guān)她小黑屋。
她就讓他關(guān)唄。
但能不能給點吃的??!
她好餓啊……
清楚感覺到席寧心思的富貴啞口無語。
真不知道該說宿主心大還是沒心沒肺。
*
臥室房門被打開,依然一副軟萌無辜模樣的少年端著一碗面走了進來,在她面前蹲下。
面碗被擱置在床頭柜上,席寧能清楚的感覺到席呈專注幽深的目光落在她手臂裸露出來的肌膚上。
不自覺的瑟縮了下,被挽起的睡衣袖子垂落,遮擋住那片不和諧的痕跡。
“寧寧,你肯定餓了吧,我給你煮了面,按照你的喜好調(diào)的口味,嘗嘗吧,不喜歡的話,我再去弄?!?p> 少年伸出手,想去把女人扶起來。
女人抬起紅通通的眼眶,泫然欲泣的看著他。
席呈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眼底的墨色在慢慢匯聚,暈染出深色,癡迷的光一閃而逝。
“阿呈……”清雅的聲線嘶啞干澀,女人可憐兮兮的縮成一小團,像是被欺負(fù)狠了的紅眼兔子。
席呈靠近委屈巴巴的女人,單膝跪下,伸出手臂把她攬入懷中,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脊背。
聲音溫柔繾綣,似三月清風(fēng)的和煦。
“寧寧,你不要怕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p> “我所做的這一切,只是希望寧寧眼里只有我一個人?!?p> “寧寧,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說到后面,少年的嗓音已經(jīng)有些哽咽,幼圓的眸子沁了水霧,霧氣氤氳,朦朦朧朧的,像清晨的露水剔透純凈,卻也一碰即碎,搖搖欲墜的脆弱。
席寧:“……”該委屈的不應(yīng)該是我嗎?
被鎖著的也是她好不好!
為毛感覺他比她還委屈?
按捺住不斷上涌的吐槽欲望,席寧貼著少年結(jié)實的胸膛,小聲說:“可是我被綁架了,老爸老媽肯定擔(dān)心。阿呈,你有沒有跟他們說我在你這兒啊?”
席呈的眸色暗沉,唇角上揚的弧度已經(jīng)變得平直,下頷線繃得緊緊的,透著冷意。
“寧寧,跟我在一起不好嗎?”
為什么還要記著他們?
只看著他就好了啊。
席寧不知道該怎么說才能讓怨恨值降低那么一點,索性閉上嘴,頭腦風(fēng)暴的想著席呈究竟想怎么樣。
小黑屋她也不是不同意。
但好歹得讓她父母知道她平安啊。
席呈松開席寧,把她拉起來坐在床邊,看了一眼床頭柜上已經(jīng)坨了的面條,端起碗,邊往門口走邊道:“寧寧,我再去給你重新弄一碗?!?p> 饑腸轆轆的席寧:“……”早知道就吃完再飆戲了。
眼睜睜看著席呈端著面離開,席寧幽幽嘆了口氣,把腳縮進蠶絲被里,靠著床頭的軟枕,百無聊賴的看著天花板上的琉璃吊燈發(fā)呆。
不給吃的。
不給飲料。
不給手機。
這小黑屋關(guān)的比坐牢還難過。
*
等席呈再把面端進來的時候,席寧也學(xué)乖了,絕口不提她被綁架后續(xù)的事,悶頭安靜的吃著面。
有一說一,這面味道是真好。
完全對她胃口。
把湯喝干凈后,席寧還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
席呈把空碗接過放在一邊,體貼的為席寧拉了拉被子蓋好。
眼見少年就要離開,席寧立馬眼疾手快的揪住了他的衣角。
張了張口就想說能不能把飲料和電視機搬進來,卻見少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話倏地被堵在了喉嚨口,怎么也說不出口。
席呈溫軟的彎了彎眉眼,握住她抓著他衣角的手,溫柔卻堅定的拉下,語氣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就是怎么聽都透著一股森森的寒氣。
“姐姐應(yīng)該不想看到醫(yī)院里那個小子因為不交醫(yī)藥費被趕出來吧?”
席寧懵了一瞬,然后迅速反應(yīng)過來,心里連聲的“臥槽”。
這段時間忙著給席呈布置生日驚喜,都把這顆定時炸彈忘了。
李秘書害她久矣。
下次她絕對不心軟了。
這一停頓,就錯過了最佳的解釋機會。
席寧再次抓住席呈的手臂,神情焦急慌亂的道:“阿呈,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席呈勾了勾唇,不緊不慢的打斷她:“可是怎么辦呢?姐姐,我已經(jīng)不想再聽你的解釋了?!?p> 他一根一根的拉下席寧的手指,親昵的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
“姐姐,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邊,我會讓他痊愈出院的?!彼麥惤硕?,神色不明的輕柔耳語,然后直起身,慢慢的踱步走出房間。
房間門被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