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放人
三天后,孟扶桑從蘭香酒樓抓了一個女子來。
“這又抓到的什么人?”蘇暮問道。
“你不用著急,待會兒就知道了?!泵戏錾0翚馐?,似乎已經(jīng)認定抓到了大魚。
這一次生怕蘇暮又阻止她審訊,孟扶桑更是將監(jiān)司陶子赫都叫了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什么營生?”陶子赫朝那女子問道。
“民女賤名劉瑩瑩,是、是蘭香酒樓里歌女。”那女子怯生生地道。
陶子赫提捏了劉瑩瑩的臂膀?qū)⑺搅私煮系难矍?,輕聲問道:“這人你認識嗎?”
那劉瑩瑩點了點頭,細聲細語,嬌滴滴地答道:“我相好的跟我說過,這是他表哥,是宏盛布莊的老板。我在宏盛布莊扯布做過衣裳時見過他?!?p> 陶子赫:“你相好的是誰?在哪里?”
“我相好的叫、叫?;ⅲ嘘囎記]來蘭香酒樓了,我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劉瑩瑩越發(fā)怯了,都不敢抬起頭來仔細看江浦笙。
“蘭香酒樓是駱州最有名的酒樓,那里美女如織,個個都是絕色,伺候的都是駱州有點頭臉的人物,常虎一個盜竊犯,如何成為你的相好?”陶子赫問道。
“我跟?;⑹遣⒅堇相l(xiāng),早就認識的,我在酒樓里爭客爭不過旁人,沒賺多少銀子,?;⒅牢业碾y處時常接濟我,一來二去就好上了?!蹦桥哟鸬?。
陶子赫噗嗤一聲笑了,眾人瑟瑟不知他笑是何意,半晌他才看了一眼江浦笙,問道:“你的供詞上說你也是并州的,既然這劉瑩瑩和?;⑹抢舷嘧R,為何這劉瑩瑩看起來對你很陌生呢?你說你父母妻小都死了,過去的一切都無從考證,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你的身份是來駱州后偽造的!甚至就連江浦笙這個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
蘇暮緊張了,若是挖出江浦笙的底細那事兒就真的麻煩了?只見江浦笙歪頭,一副你們隨便的樣子,說道:“我說的你們不信,你們自己找的證據(jù)又都不足,你們到底想從我身上知道什么?”
他話鋒一轉(zhuǎn)突然扯到了蘇暮的身上,“這位軍爺早就給我說過了,進了你們浮空司只有三條路可走,我選了那條有問必答的路,你們問什么我便答什么,我能保證的就是我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至于你們找的證人證據(jù)有問題那是你們的事!”
陶子赫看了一眼蘇暮,暗自一笑,“好一個有問必答,那好,那我問你,你對康寧軍熟嗎?”
江浦笙答道:“康寧軍誰不熟?街頭三歲小兒都知道康寧軍。我做布匹生意,走過幾回康寧軍占領(lǐng)區(qū),每每通關(guān)都要訛我不少銀子,有時候連我進的貨都隨意找個借口就罰沒了,我一個小商人也是沒法子,送銀子賠笑臉總算是保得人身安全?!?p> “進了浮空司,嘴硬的少見!師父,我看直接上刑吧,到時候看他招不招!”孟扶桑這個急性子顯然不想多費唇舌。
陶子赫瞥了孟扶桑一眼,顯然不贊同她說的辦法,“此人身份不明,怎可隨意用刑呢?若是江先生從實招了那便好,若是不招,也不用動刑,就關(guān)在這牢里等死即刻。”
陶子赫想了一下,也許想到了什么計策,對孟扶桑道:“既然這里問不出什么,你去將隔壁房中的幾個犯人審一下,也許能得到以外的收獲,你就將犯人提到這里來審,也好讓這位江先生觀摩一下我們浮空司的刑法?!?p> 孟扶桑肚子里正憋了火,得到陶子赫的允許,一臉得意就去辦了。
獄卒也立即將隔壁房中的犯人拖了過來。
又是殺雞儆猴的戲碼!蘇暮跟著陶子赫從牢房退了出來,他心有戚戚。
康寧大軍被抵抗在并州邊境三個多月了,進不能進,退也不能退。駱州城里又處處在打壓異己者,蘇暮縱然有三頭六臂,也無法施展抱負去幫助寧王!
蘇暮跟著陶子赫回到房間,里面卻背對站著一個宮里太監(jiān)服制的人,聽見有人來,他也轉(zhuǎn)過了身。
陶子赫一眼就認出那人是陛下身邊的李公公。
蘇暮跟著陶子赫立即跪下。
“不知公公駕臨,在下有失遠迎,還請公公贖罪?!碧兆雍盏?。
李公公甩了一下手里的浮塵,尖聲細語,道:“灑家今日來有事和陶監(jiān)司商議,陶監(jiān)司快快請起?!闭f著便將陶子赫扶了起來。
蘇暮也跟著站起身。
到駱州三年多,宮里大監(jiān)還是第一次到浮空司來。
“不知公公有何事賜教?”陶子赫拱手垂問。
李公公也不拐彎抹角,張口就問道:“聽說浮空司抓了個人,陛下讓我來問問,可有這回事?”
浮空司每天都在抓人,這李公公說的是哪一個?
“公公指的是……可有姓名?”陶子赫問道。
蘇暮隱隱覺得李公公的到來和江浦笙有關(guān)系,果不出蘇暮所料,李公公直接問道:“可有一個叫江浦笙的在陶監(jiān)司這里啊?”
陶子赫畢恭畢敬地回答:“是有個叫江浦笙的,昨日孟遙臨將軍的手下送過來的,說有可能是康寧軍奸細,讓在下細細查問呢?!?p> “哎呀!抓錯人了!”李公公急了,跺了一下腳,又道:“那可是陛下的人,你們抓了他,可就傷了陛下了!用刑了沒有?”
“還未用刑!”
蘇暮明顯感覺到陶子赫松了一口氣,李公公也松了一口氣,幸虧沒有動刑。
看來這個江浦笙是個復雜的人,背后竟然有陛下這個大靠山。
“沒有動刑就好,趕快放人??!”李公公催道。
陶子赫還有些猶豫,問道:“這無緣無故就把人放了……”
李公公臉帶慍色,問道:“什么叫無緣無故放人?你們胡亂抓人陛下定會懲戒!咱家從京城趕到駱州來,只為這一件事,若不替陛下辦好了?你讓咱家如何向陛下交代?”
“是是,我這就放人!不過,還請公公明示,這江浦笙自稱是布莊老板,為何陛下如此關(guān)照?”陶子赫繼續(xù)問道。
李公公壓低了聲音道:“江浦笙背后的不光是布莊,而是錢莊!事關(guān)國家財政!”
陶子赫不明白的是,既然江浦笙背后這么大的靠山,當時為何不說出來呢?蘇暮更是震驚,沒想到一個江浦笙背景會這么強大!
真相大白,陶子赫親自到監(jiān)牢給江浦笙松綁放行。
“這次的事兒算是我們誤會你了,還請江先生見諒?!碧兆雍帐菐е敢獾匦Ω煮系狼傅模@笑里還帶著尷尬和難堪。
江浦笙也上道,朝陶子赫行了個禮,道:“國運艱難,我知道大家都是為了公事,只要用得著江某的地方,江某一定配合?!?p> 就這么的,陶子赫將江浦笙放了,還派人親自護送江浦笙回去,并解封了宏盛布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