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藥錢
聽到阿峰的話,正在皺眉看軍報的孟遙臨突然就舒展了眉頭,噗嗤笑出了聲,“她竟然還敢來威脅我?”
阿峰略欠欠身,拱手道:“那我去回了少夫人?!?p> “別?!泵线b臨擺擺手,“你就按照她說的去請個好大夫就是了,既然她是個有錢的主,醫(yī)藥費(fèi)就讓她自己出好了?!?p> “再把這盒蛾綠螺黛送給表小姐,就說本將看她用蛾綠螺黛畫眉好看,讓她經(jīng)常用,用完了本將還送?!泵线b臨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精致小盒交給了阿峰。
阿峰咧嘴一笑,“表小姐若是知道大將軍心意,不得高興地蹦到天上去。”
孟遙臨此刻卻冷了臉,“我沒什么心意,你就按我說得去做就對了。”
阿峰弱弱應(yīng)了一聲,便轉(zhuǎn)身去辦事了。
阿峰請的郎中到芰荷苑看過了,葭月的腿骨折了,當(dāng)即正骨夾了板子。
又給喬舒念和蒲月也瞧了,總之傷重,要好好養(yǎng)。開了一堆的內(nèi)服藥和外敷藥,要銀五十兩。
喬舒念當(dāng)即驚掉了下巴,“這是千年人參還是萬年當(dāng)歸?要這么貴?”
此刻就是把她所有的首飾都拿出來,也不夠五十兩銀子。之前“逃荒躲難”,哪里有錢。
那郎中朝一邊的阿峰看了一眼,阿峰氣定神閑,沒有搭話。
郎中又朝喬舒念行了禮,“倒也沒有用千年萬年的東西,但這是夫人主仆共三人的藥量,尤其那位姑娘是腿骨折,所以藥價就貴些?!?p> “那你把藥拿走吧,我不治了。”葭月聽他這樣說,說著就要扯掉腿上的繃帶。
喬舒念攔下了葭月,耍賴似的往凳子上一坐,“這里是大將軍府,都拿不出五十兩的藥錢?!@樣好了,先生寫個藥價明細(xì),共有幾味藥,一味藥是幾錢,一錢值價幾何,都寫得明明白白,等我有了錢拿到你柜上去。”
郎中又看了一眼旁邊的阿峰,阿峰捂著嘴干咳了兩聲,沒有說話。
郎中有些尷尬,只好道:“小店利薄,從不賒賬?!?p> 喬舒念看出來是孟遙臨故意為難她,便道:“你放心好了,大將軍府上絕不會拖欠賬目,你只管將賬目明細(xì)寫清楚,最晚明天中午前給你送過去?!?p> 郎中又看了看阿峰,阿峰還是沒有說話。
郎中只好應(yīng)了。
蒲月給了紙筆,郎中當(dāng)即就將藥品賬目都列清楚了,所用藥材價值五十兩整。
喬舒念將藥品賬單收好,放在了妝奩匣中,對阿峰道,“就請阿峰將先生送出去,再幫我把扶桑妹妹請來,就說我要為先前的事向她道歉?!?p> 又怕孟扶桑不來,喬舒念補(bǔ)充道:“就說為了孟家的臉面和大將軍的威嚴(yán),要她一定來?!?p> “是?!卑⒎鍛?yīng)下了。
孟扶桑自然不愿意來,上回她一個人找喬舒念差點被她給殺了。既然喬舒念非要她過去,那也要請舅母一起陪著。
阿峰去請孟扶桑時,孟遙臨正在松香苑給母親請安。
張氏一聽喬舒念要給孟扶桑道歉,爽朗一笑,“她要道歉,那我們都去,去聽聽她要說些什么?!?p> 孟遙臨瞥了一眼阿峰,怪他非要當(dāng)著母親的面邀請孟扶桑。
喬舒念算準(zhǔn)孟扶桑會帶著張氏一起來,沒想到孟遙臨也來了。
她向張氏和孟遙臨一福,孟遙臨這才看到喬舒念和蒲月臉上的傷,也看見了裹著一條腿站在門口的葭月。孟遙臨的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
這還是母親在一旁,孟扶桑將她們主仆三個打成這個樣子,要是母親不在旁邊,怕是打死一兩個也沒人知道。
孟遙臨看喬舒念不舒服的樣子,就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下說吧?!?p> 只這幾個字,卻讓張氏很不滿,“遙臨,你要偏心到什么時候,看看你妹妹脖子上的傷,她差點要了扶桑的命,你還讓她坐下說話?她不是要給扶桑道歉嗎?我看就跪著說吧?!?p> 孟扶桑有人撐腰,一臉傲氣凌人,眼里根本放不下喬舒念。
喬舒念沒管張氏高興不高興,自顧坐了下來,就坐在孟遙臨的旁邊。
“道歉是要道歉的,不光我給扶桑妹妹道歉,也要扶桑妹妹給我道歉。”喬舒念坐定,給了蒲月一個眼神。
蒲月急忙到梳妝臺旁從喬舒念的妝奩匣中將郎中寫好的藥品明細(xì)拿了過來,交到了喬舒念的手里。
“是你先招惹我的,在表哥面前誣陷我,我為什么要向你道歉?”孟扶桑叫囂道。
孟扶桑一笑,“的確是我誣陷了你,可在浮空司時,你上來就朝我腹部踢了兩腳,算是我的報復(fù)吧?!?p> “你……”孟扶桑一時氣結(jié)說不出話,半晌,才反駁道:“那是你要?dú)⑽冶砀纾覛獠贿^才踢你的?!?p> 喬舒念不卑不亢,反問:“大將軍都沒對我怎樣,你又算老幾?就算懲罰我也輪不到你。”
孟扶桑這下真的沒話說了,氣得臉色鐵青。這哪里算是道歉,分明是算賬。
“因你暴戾的脾氣,打我也就算了,當(dāng)著婆母的面將我的婢女打傷、打骨折,這醫(yī)藥費(fèi)該你出?!眴淌婺钫f著就把那藥品明細(xì)往桌上一拍。
“五十兩!這是今天的藥錢,要是今后還要醫(yī)治,醫(yī)藥錢多少到時候我也會讓郎中寫清楚,送到扶桑妹妹跟前。”喬舒念道。
孟扶桑說不過,突然嗯呀哭起來了,抱住了張氏的手臂,“舅母,你要給我做主,明明是她先挑釁我的!”
喬舒念卻道:“我進(jìn)了芰荷苑,便再沒出去過,請扶桑妹妹說清楚我是怎么挑釁你的呢?”
喬叔你的牙尖嘴利孟遙臨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這個時候他像看一場好戲一樣看著,并不打算出言相助任何一方。
“反倒是扶桑妹妹看我極有意見,三番五次跑到芰荷苑來找茬,還找婆母給自己撐腰打傷我們主仆三個,我現(xiàn)在找你報銷醫(yī)藥費(fèi),難道過分了嗎?”喬舒念又道。
張氏被氣得站了起來:“喬舒念!休得放肆!”
喬舒念也站了起來,道:“婆母不管青紅皂白只護(hù)著扶桑妹妹,又是何道理?”
阿峰見少夫人和老婦人叫上了板,想上前阻攔,孟遙臨卻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不要管。
“扶桑,我們走!”張氏見說不過喬舒念,便要拉著孟扶桑離開。
喬舒念一步上前擋住了去路,“扶桑妹妹要是今天不結(jié)清我們?nèi)说乃庡X,休想離開!”
孟扶桑躲在張氏的身后哭啼啼的,什么話都不說,像是受盡了委屈。
“你想怎樣?”張氏怒目問道。
喬舒念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伸手抓了孟扶桑胸口衣襟,往前一拉,另一只手一抬就拔下孟扶桑頭上兩根珠釵。
“你還給我!”孟扶桑本能要從喬舒念手中去奪,喬舒念一腳踢在了孟扶桑小腿骨干上,一個踉蹌沒站穩(wěn),孟扶桑就臉著地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