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求變
一直箭矢從窗戶射落,釘在了喬舒念床前的地板上。喬舒念本能的跑出去看,只是一個黑影從墻頭竄了過去,喬舒念沒認清是誰。
“夫人,怎么了?”芰荷苑的丫鬟青燕走過來,看見喬舒念神色異樣,便問道。
喬舒念連忙擺擺手,道:“無事,我只是在房中悶得慌,想出來走走?!?p> 青燕放下手中提著的水桶,上前扶住了喬舒念,道:“夫人的傷才好,夜里涼,還是不要吹風了,奴婢送您進屋吧。”
“沒事,你忙你的?!眴淌婺钔崎_了青燕,一人進了屋,反鎖了門。
喬舒念看見箭頭上好像纏著紙條,趕忙取下來看。紙條上的字兒太小,也許是她近來遭受的打擊和挫折太狠,導(dǎo)致視力有些模糊。
喬舒念將字條在燭火前湊近了看,勉強能看清上面寫的一行字:“有事相商,找機會出府?!甭淇钍翘K暮。
喬舒念急忙將紙條放在燭火上燒了,箭矢丟在了床底下。
孟遙臨進京好些天了,阿峰成天帶人護著芰荷苑,不讓人隨便進出,外面現(xiàn)在有什么消息,喬舒念一點都不知道,她現(xiàn)在還能有什么理由出府呢?她又有什么辦法和蘇暮取得聯(lián)系?
第二日,天氣晴朗。
青燕搬了把椅子放在院子里,讓喬舒念坐著曬曬太陽。
喬舒念看著飛來飛去的鳥兒,突然對青燕道:“你去取一些谷子來,喂喂它們吧?!?p> 這些鳥兒成天在這里飛來飛去的,有啥好喂的?自從芰荷苑里人少了后,這鳥兒就變多了,青燕害怕吵到喬舒念,還想著讓阿峰將軍砍掉一些樹木,趕走那些吵吵鬧鬧地鳥呢。
青燕雖然覺得有些詫異,還是聽喬舒念,取來一小盅谷子。
“你忙你的吧,不必陪著我?!眴淌婺畹?。
喬舒念總是這樣的,自從身邊沒了葭月和蒲月,其他丫頭待在自己身邊會讓她覺得不自在,若是沒有特別需要幫忙的事,她都是將她們趕得遠遠的。
青燕也知道喬舒念的心性,這樣省事的主子,她還巴不得呢,轉(zhuǎn)身就去休息了。
喬舒念看那些鳥兒往墻外飛去,就抓起一把谷子和著手心里的一個小紙團奮力朝墻外扔去,只要蘇暮能撿到這個紙團就好了。
喬舒念又坐回到椅子上,一點一點將谷子灑在了地上,看著鳥兒飛來,她能坐在這里看半天也不覺得枯燥。要是蘇暮不來找自己,喬舒念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了一個垂暮的老人,就在芰荷苑中等死。
隔天夜里,喬舒念睡得迷迷糊糊的,房門突然響了一下,她聽見了門外的動靜,但坐在床上靜靜看著門縫里伸進來的那把刀一點一點的將門栓挪開。
她的感覺告訴她門外的是蘇暮,但若進來是歹人她也認。
門開了,一個黑影閃身進來,門又被他輕聲關(guān)上。
“是誰呀?”喬舒念問了一句。
“噓——!”那黑影迅速走到喬舒念床前,摘下了遮面巾,道:“是我。”
果然是蘇暮,喬舒念扔在墻外的紙條上寫的是自己暫時出不去,讓蘇暮暫時不要再來找自己,沒想到蘇暮會跑到芰荷苑里來。真不知道蘇暮是怎么進來的,阿峰可是讓人日夜輪班守著芰荷苑的。
“孟府守衛(wèi)森嚴,你是怎么進來的?”喬舒念問道。
蘇暮挪了個椅子到喬舒念床前,很自在地坐下,道:“我想來自有我的辦法,你怎么樣了?”
“我很好,我沒事。”喬舒念道。
“那就好?!碧K暮點了點頭,又道:“孟遙臨為你家的事進京了?”
喬舒念點了點頭,滿臉地擔心,“嗯,我被關(guān)在這里,和外面一點消息都不通,也不知道我父親母親怎樣了?”
蘇暮道:“喬家的事我都打聽了,事情傳得還是很嚴重,不過有孟遙臨在,應(yīng)該能保住你家人性命。九重幫現(xiàn)在接手了喬氏全部產(chǎn)業(yè),我想的是讓你來接手管理這些產(chǎn)業(yè)。”
“我?”喬舒念有些不敢信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別說她不懂得經(jīng)營生意,就是懂這些,九重幫會給自己這個罪人機會嗎?
蘇暮壓低了聲音道:“這些你都別擔心,這些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雖然落到九重幫的手里,但他們不可能得到大家的信任,喬經(jīng)年這些年樹立的口碑是他們拿不走的,孟九儒會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一點,也肯定會想到你,屆時你的機會就來了,可千萬不要拒絕。”
如果真有這個機會,喬舒念肯定不會拒絕,與她自己和整個喬府,又或者對康寧軍來說,這都是一件好事。
“眼下有一批鹽要從順口發(fā)往并州,這是九重幫接手喬氏產(chǎn)業(yè)后經(jīng)手的第一批生意,我會想辦法把這批鹽截胡,可能需要你配合我?”
“你想讓我怎么做?”喬舒念問道。
“明天幫我拖住那個阿峰,從順口到并州必須要經(jīng)過駱州,孟九儒可能會臨時調(diào)用阿峰監(jiān)管鹽隊進入駱州后的轉(zhuǎn)接,只要你幫我拖住他,其他的事我會看著辦?!碧K暮道。
喬舒念搓著手,略有所思,問道:“你打算把這批鹽弄到哪里去?”
“霍蘭,寧王的根據(jù)地?!碧K暮道。
霍蘭?這個地名喬舒念還是第一次聽說。
“和并州挨著的一個小地方,寧王現(xiàn)在就在那里?!碧K暮道。
喬舒念欣慰地笑了笑,“好,我?guī)湍??!?p>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問道:“蘇監(jiān)使,你來駱州之后,還見過寧王嗎?”
蘇暮搖頭,“沒有?!?p> “你想他嗎?”
蘇暮點頭,“想?!庇挚嘈α艘幌?,道:“還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見到殿下呢?”
嗯,這的確是一個縹緲的愿望,既看不到康寧軍的勝利,也不知道能否見到寧王使自己得到更大的動力。只能在黑暗里摸索著,為心中那一絲不滅的希望。
寧王這個人太好了,任何一直知道寧王并懂得寧王的人,都看不得他被誣陷,幾十萬康寧大軍也容不得被人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