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澳洲的飛機,平穩(wěn)的在天空中把旅客帶往目的地,明明就只有三個小時而已,王凱文卻覺得經(jīng)過了好久好久的時間。飛機上死人了,一個便衣警察。雖然今天是愚人節(jié),但這絕對不是玩笑。
可是王凱文其實并不在意這些,他比較好奇的是坐在自己旁邊的這個女生,她說她知道自己身上有那部相機,所以一直跟著自己。她看上去二十出頭,金色的長發(fā),身材很好,可以肯定是澳洲人而且還是醫(yī)學(xué)院學(xué)生。她說自己從小去教堂,那么,她是基督徒。
就在剛才,她以醫(yī)學(xué)院學(xué)生的名義看了那些尸體,那些血腥的尸體·……
喉管被割斷,甚至能看到舌骨,手交疊在胸前,手里有十字架。在這些人死之前,安娜就在王凱文的耳邊說過,他們會死……
空中的工作人員為了避免恐慌將尸體藏了起來,王凱文因為被安娜叫著所以才知道了這些事。
“你覺得空少可疑嗎?”安娜打斷了王凱文的思緒。王凱文緊閉著眼,他沒有回答。
他在想:空少的個子至少一米八,肌肉很發(fā)達,眼神有點軟弱,從他取證拍照時候抖動的雙手就可以知道。他的膽子并不大。他的白襯衫很干凈,沒有任何污血。況且,他還算是機上唯一的執(zhí)法人員。
飛機上靜得可怕,乘客都在休息??战愫苊β担莻€臉色蒼白明顯就是剛剛清醒的空姐從后面疾步的走向機長室,再沒見她出來。
王凱文抬起頭剛想說什么,卻看見安娜已經(jīng)緊閉雙眼在一邊休息。她身上有一只小包,非常精致,看得出是皮做的,那種皮很細(xì)膩,看不出年代。有一點點毛孔,還可以看出有細(xì)微的毛發(fā)。
很奇怪,皮包上,還附有毛發(fā)。這樣的包,一定是純手工制品。在澳洲,有很多土著文化,在他想來,這也許就是其中一種吧!這一點讓王凱文想起了自己的女友。
“飛機在顛簸,請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帶,還有一小時,我們將抵達上海機場……”
空姐的聲音充斥著整個飛機,王凱文卻聽不清她在說什么——死去的男人是誰?他殺?兇手何在?自殺?又為何如此窘相?他手里的十字架,一連串為什么。
忽然,他看見安娜起身,感覺自己一震,陷入一種昏迷狀態(tài)。
王凱文想起在自己去年35歲生日的時候,他做完學(xué)術(shù)演講報告,一人在辦公室整理時被人用乙麻醉。結(jié)果是一個對自己的論文有相當(dāng)研究的男子綁架了自己,他在自己的眼前用自己在論文中提到的古羅馬特有的酷刑解決了一個埃及女子,那女子的死狀極其凄慘,那雙血淋淋的眼睛好像瞪著自己……
“呼!”
王凱文從夢中醒過來,又夢見那件事了。
聽見里面的響動安娜從外面進來:“你醒了?我們被囚禁了,那個死掉的男人,是一個西奧工程師,飛機上的空少叫邵費,他是美籍華人,但他真的身分并不單單是澳洲便衣警察,他還是美方中央司法警察?!?p> 王凱文并沒有搭理她,在飛機上發(fā)生了那樣的事,要接受調(diào)查是很正常的,可是··…怎么只有自己和安娜?
安娜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是的,因為這位死者死的太蹊蹺,只有你教授先生,你可以知道里面的利害關(guān)系。而我是目擊證人。
整家飛機的乘客都會被秘密跟蹤調(diào)查,但是他們不希望更多不知情的人知道真相。你知道,我指的他們是誰。”
安娜起身,收起電腦,朝另一扇門走去。
王凱文無奈的走回床邊,知道自己想要逃出去是不可能的,翻了下東西,幸好都在,那個舊相機也在。
“嘭,”安娜打開通往兩個房間的門“對不起,希望沒有嚇著你,但是事情很嚴(yán)重。邵費,也就是空少的上級要見你。就現(xiàn)在,所以他們要載我們?nèi)チ硪粋€地方。”安娜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王凱文手中的相機,她沒有吃驚,或許帶有一絲憐憫,只是很快就被隱藏。
很快就有人來找王凱文和安娜問話,他說他叫基特,是一個警察。
當(dāng)王凱文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他和安娜已經(jīng)被強制押上了去澳大利亞的飛機。
上飛機之后王凱文就驚呆了,他們乘坐的居然是總統(tǒng)乘坐的“空軍一號”的副機,也就是說,他們將和總統(tǒng)一起前往澳大利亞,并且斷絕了所有人的聯(lián)系。
安娜盯著電腦屏幕,措手不及,險些打翻了手中的飲料。
那些怪異的相片,令人毛骨悚然,她在胸口劃十字,希望相片不是她想象的那么邪惡。
基特拿起電腦把屏幕往王凱文的方向挪動了一下,突然,機艙大顯示屏上出現(xiàn)了一組鏡頭。那是一個窗外跳空的玻璃辦公室,黑色的大圓桌。直直的走來一位矮小、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卷縮的坐在黑色的真皮椅子里?!?p> “教授,這是我們以這種方式的
第二次見面,希望你還記得我?!?p> 王凱文坐直了身子,他知道事情非常嚴(yán)重。坐在屏幕對面的老人不是別人,是新上任的教會教宗。他穿著雪白的長袍,帶了一頂白色的小帽子。
他給王凱文看了一些照片“若不是最近這起事件,我們不會想要把之前的事情聯(lián)系起來?!?p> 王凱文翻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相片,當(dāng)他看到一組血濺紅色長袍的相片,他抬起了頭。
“是的教授,這就是我們請你的原因,他是我們117位樞機當(dāng)中(領(lǐng)樞機職的人本身多是主教,因穿紅衣、戴紅帽,故俗稱為紅衣主教)有資格參加秘密會議的其中一人。他,擔(dān)任著非常重要的工作。”
王凱文審視著這些相片,一共三人。他們分別是,埃及女人、飛機上的男人、和一位紅衣主教。
“教授,我們需要一次密談,在你到達后?!蓖鮿P文聞聲點頭,大屏幕迅速恢復(fù)成原來的漆黑。
安娜抑制不住自己看見教宗的激動,一直尖叫不已,王凱文卻陷入了沉思:
相片的三個人,一樣的死因,不同的方式。殘忍的場面,一樣的血腥,一樣的手持十字架……
王凱文在漫長的飛行旅途中昏昏的睡去,他的腦海里不停地閃現(xiàn)那些死相怪異的相片。尤其那個漂亮的埃及女人!
飛機上,他覺得頭爆裂開的疼痛,痛苦的抱住頭,“怎么了教授?”是坐在一邊不安的安娜。
王凱文看到了安娜,模糊的視線中隱約也看到了基特用手在他面前晃動,他沒了意識······王凱文好像又做夢了,想起了自己之前和女友潔一起去羅馬游玩時候的場景,潔還許愿說要給自己生一個兒子,最后兩人還去了鼎鼎有名的獅子口那里許愿,結(jié)果自己被帶到了梵蒂岡。
梵蒂岡門口守衛(wèi)的士兵,很遠(yuǎn)便看到了他們的車子,一路理所當(dāng)然的暢通無阻。他們繞過圣彼得廣場停駐在圣彼得大教堂門口。
男人先行下了車替王凱文開了車門“教授這邊請?!贝藭r,天色已暗,而梵蒂岡卻燈火通明。王凱文被這樣一個美麗而奇妙的城中國家而驚嘆。到底是什么造就了這么一個充滿神靈的國度?
那座世界上最大的宏偉教堂此刻再清楚不過的屹立在王凱文的面前。
他們繞過幾個側(cè)門,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雙緊閉著的漆著朱漆的大門。門邊上有一排數(shù)字按鈕,這是一臺加密的電子門鎖。神父動作潔捷的在上面按著數(shù)字,而呆在一邊的王凱文故意抬頭看了一眼屋頂碩大精美的圖像,卻沒料看到角落裝著的紅外線攝像器。很快,大門自動敞開了。
里面是非常現(xiàn)代的辦公室,并且還有一道門,王凱文跟著走了進去。
突然,房間里另一閃門被打開。隨著一陣香味一位白發(fā)蒼蒼穿著白色長袍頭戴紅色帽子的老人緩緩步入進來。他的身后緊跟著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年輕神父。
站在王凱文身邊的神父看見老人進來一個健步走上前行了跪禮并親吻了老人手上的權(quán)戒。
之后,他站立起來,一直恭謹(jǐn)?shù)恼驹诶先松砗蟆?p> 王凱文心里很緊張,因為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最新上任的梵蒂岡教宗。他感到一種能量使他微微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想你知道他是誰?!闭驹诮套谏磉叺哪贻p神父率先說話。
王凱文點了頭,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他不是基督徒。“王凱文教授,歡迎你來到梵蒂岡?!蓖鮿P文吃驚的是羅馬教皇居然用中文和他說話。
“本是家務(wù)事,卻不得不求助你這個領(lǐng)域的專家來幫忙?!苯套诓饺胱巫讼聛砝^續(xù)說道“這位是我的助理G神父,讓他和你說吧!”
王凱文被邀請坐了下來,離開教宗最遠(yuǎn)的座位。
他尋思著自己為何如此輕易見到教宗,想來事情一定很棘手。墻上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碎尸的圖像。王凱文吃驚的看著他震驚的出不了聲。
那個女人,王凱文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是那個頭皮被剝了的漂亮埃及女人。她此刻正被一個稱之為“魔女之楔”的刑具牢牢的固定在上。
屏幕很大,使畫面清晰地展現(xiàn)在王凱文的眼前,她看到女人被撕成兩瓣的身軀,掉落的內(nèi)臟還掛在女人半邊的大腿,隨著黃色的脂肪混著血水沿著金字塔一路滾落在地。
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雖然他曾經(jīng)寫過這種宗教酷刑的記錄,憑想象還畫過受刑的畫面,卻不曾真實見過這樣真實的場面。
“教授,我們知道你之前見過這個女人。”說話的是G神父,“我們也很想知道塞拉斯為何會帶這個女人來找你。你知道我們指的是誰?!?p> 王凱文微微顫抖了一下,梵蒂岡果真神通廣大?!他很納悶,這一切似乎不管他什么事,卻又都關(guān)系到他。G神父看起來是個極其嚴(yán)肅的人,但他卻走到王凱文邊上坐了下來,“其實,賽拉斯是教內(nèi)一個主教兄弟從小領(lǐng)養(yǎng)大的孩子。”
王凱文用手撐住下巴認(rèn)真地聽著,他非常吃驚?!敖淌冢蚁肽阋欢ê芷婀治覀冊趺粗廊拐疫^你。但是很抱歉,我們不能透露太多。然而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們?yōu)槭裁慈箒碚夷悖俊盙神父說著又站立了起來,走向教宗。
王凱文想了想,“去年的時候他綁架了我,找了這個女人來跳舞,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行為也非常古怪用苦修帶折磨自己??傊且恍┳诮绦袨?。在他打暈我之前,他把那個女人的頭皮給扯掉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古怪的話?”神父追問。“他指責(zé)我的報告,說了有關(guān)宗教酷刑的一些什么,我記不清了?!蓖鮿P文覺得自己頭痛難忍,只要一回憶,他的頭痛病就開始犯了。他開始懷疑這最近才有的頭痛病是不是那次綁架被擊暈所留下的后遺癥。王凱文頭痛難忍,往后倒的時候看到了天花板梵云般的燈光,一陣眩暈便失去了知覺。朦朧中,他感覺神父在叫他,他睜不開眼,眼前只有白色籠罩了他……
“謝天謝地,教授你終于醒了?”
基特在一邊焦急的看著王凱文在一間貼滿白色墻紙的房間里。
王凱文睜開了眼,感覺自己很累。
他眨了眨眼,試圖讓自己的眼珠舒服一些,有點干澀。這是哪里?他想。單人床,床柜有鮮花,電視柜,電視機,還有打著點滴、接著氧氣,是醫(yī)院沒錯了。床單的一角印著一圈很小的紅色字母——RoyalMelbourneHospital。很顯然,他又一次回到了墨爾本?!敖淌?,你知道中國醫(yī)院對你的診斷是非常錯誤的。你在機上又一次暈倒,所以我們把你轉(zhuǎn)飛到了這里。”基特拿出他背包里的醫(yī)院診斷書,“你看,這根本談不上輕度腦梗,確切的原因是你曾遭重力打擊,現(xiàn)在給你的大腦留下了一塊淤血,而這塊淤血時不時地壓迫你的腦神經(jīng),使你暈厥。所以……”王凱文看清了自己的背包,松松垮垮的,“里面的東西?”基特很精明,“是的,里面的相機我們已經(jīng)拿去處理,安娜已經(jīng)說了實情。這本不是你的東西,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物歸原主。”
“教授你好好休息,不多久我們還要出發(fā)。哦,對了相機已經(jīng)被我們打開,里面什么都沒有。安娜已經(jīng)把它平安的送了回去”說完,基特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王凱文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是墨爾本最熱鬧的市區(qū),他住的地方樓層不高,他可以看到不遠(yuǎn)處的很多建筑物,包括圣派克大教堂——他曾經(jīng)帶走相機的地方。他試圖動一下自己,只覺得腦子像炸開一樣疼痛,腦神經(jīng)抽痛得一下把他退回到先前的樣子。他按了床頭求助的按鈴,說了原因。不多時,醫(yī)生和護士敲門進來微笑的問候他,醫(yī)生隨后開了一些處方,在他的藥水滴管里面注射了一劑巴比妥類。王凱文覺得身體柔軟了許多,他緊繃情緒也漸漸放松下來。
一年前的那個男人,用匕首敲暈了他。他醒來的時候,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坐在椅子上,好像一切都不曾發(fā)生。埃及女人的死,是不是和他有關(guān)?飛機上的相片……
漂亮的埃及女人,已經(jīng)被劈成了兩半,她身體下的是被稱作為“魔女之楔”的金屬金字塔。金字塔的棱角非常鋒利,即使一根頭發(fā)絲掉在上面,也能碎成兩段。相片里的場面非??植?,埃及女人的內(nèi)臟流的滿地都是。她的上半身除了頭還完整的保存著,頭以下的部分都被分了開來,金字塔的尖部直直的抵住埃及女人漂亮的頭顱,只是這個光溜溜的腦袋早已沒了頭皮。她驚恐的瞪出眼珠,布滿血絲,還有血絲從眼珠中滾落。她那美麗的身軀被殘忍的撕裂,她被左右分開的腳上各自掛了一個非常沉重的鐵球。
王凱文心里非常清楚“魔女之楔”的酷刑源古羅馬,它是一種宗教酷刑只針對異教徒女性。
安娜忐忑不安的抱著相機回到圣派克大教堂,趁著夜黑,她推開鑲滿鏤空雕花的黑色教堂大門,映入眼前的是點著幾根蠟燭的燭臺,她點了支蠟燭,在胸口劃了十字架單膝跪地行了禮。偌大的教堂,空無一人。主耶穌高高在上,那種氣勢,那種魄力,那種震撼力。安娜有點站不穩(wěn),她哆嗦了一下,找了邊上的一個角落,她跪在教堂特有的跪椅中,雙手合十默默的祈禱。許久,她終于站了起來,走向了一邊深褐色的懺悔室。她跪了下來:
“神父,我回來了?!?p> “我的孩子,我相信事情一定會完美解決的。你做到了嗎?安娜哆嗦的一言不發(fā)。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參加一個秘密祭奠儀式,你快做些準(zhǔn)備吧?!闭f話的是安東尼神父,他從懺悔室里走了出來。安娜不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是越南后裔,他應(yīng)該有50歲左右,長得非常英俊。安娜心里知道,安東尼神父就像她的父親一樣,雖然神父接安娜離開孤兒院的時候她已經(jīng)10歲。之所以自己這么大的還沒被領(lǐng)養(yǎng),是因為所有想領(lǐng)養(yǎng)自己的人都在孤兒院附近死掉了,從此以后安娜就是不祥之人,沒有人愿意搭理她,直到神父的到來。
安娜·普蘭塔得和圣卡·萊爾,這是安娜的全名,她的姓氏是抹大拉的瑪麗亞與耶穌基督的嫡親后裔。只不過安娜不知道而已。
安娜小心翼翼的走入教堂地下室。她懷里抱著的相機已經(jīng)被中央司法局打開,在他們專家的反復(fù)研究后,發(fā)現(xiàn)除了歷史價值,沒再發(fā)現(xiàn)其他什么,相機內(nèi)部空空如也。
但是,安娜很清楚,為何這臺相機要存放在圣派克大教堂里,而且是不對外開放的地下室。她一定要找到膠卷,那個原本屬于這臺相機內(nèi)部的膠卷。而這個唯一能幫助安娜的人,她覺得只有王凱文能夠勝。
飛機上紅衣主教的相片,其實在她出發(fā)去中國的時候已經(jīng)見過。若不然,她也不會毅然去找王凱文。沒錯,是安東尼神父指揮自己去找王凱文教授的。
深夜,王凱文覺得自己已經(jīng)舒服多了,頭也不再疼痛。他穿好衣服,覺得不能這樣坐以待斃,雖然從醫(yī)院逃出來有些出乎意料的順利,但是王凱文也沒想那么多了。
“教授,你可真有雅興,深夜出來吃夜宵也不叫我們?!被貋淼秸诔悦娴耐鮿P文面前:“哦,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美國中央司法局局長西斯?!?p> 王凱文尷尬的笑了幾聲,“哈,你好局長。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真巧。”他心里一直在責(zé)備自己的愚蠢行為,還真以為自己會得到自由。他心里明白此刻正得意得吃著面的基特心里一定是嘲笑著自己:也不想想他們美國中央司法局到底是些什么人。
西斯局長從口袋里拿出一臺PDA智能手機,他在王凱文邊上坐了下來。他打開手機里面的相片,看著王凱文“我希望教授你能夠坦白告訴我,他們到底怎么了?”
這些相片就是原先王凱文在飛機上看到的?!拔魉咕珠L,就如你和我看到的一樣,他們都被用殘暴的手段殺害了。”王凱文誠懇的回答,“局長,我很好奇這幾期事件為何會驚動到美國當(dāng)局?”“教授,據(jù)我們所知相片里的三個人,分別是埃及女人,澳洲建筑師,和羅馬紅衣主教。表面雖然聯(lián)系不起來,但是不難看出他們的死都是宗教酷刑懲罰。還有一點,我們并沒有透露過,但是現(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蔽魉狗瓌恿艘幌率謾C里的相片,一張監(jiān)視器模糊的相片。王凱文吃驚道:“是他?!毕嗥锏牟皇莿e人,正是曾經(jīng)綁架過王凱文的健壯男人。一年前的事情又一次清晰的在王凱文眼前閃過。他出了會兒神,立刻又鎮(zhèn)定下來?!八趺矗俊薄拔覀円舱谡{(diào)查他,因為這個人曾經(jīng)在我們紐約的天主事工會出現(xiàn)。你知道,出現(xiàn)在那里人,我們?nèi)吭O(shè)有監(jiān)控。巧的是,這個男人去年曾經(jīng)去過埃及和這個相片中的女人辦理了去中國的出境旅游。之后,那個女人就再也沒有離境記錄。對此我們很好奇,所以他是我們重點的監(jiān)控對象之一?!?p> 基特吃著面條警覺的注意著周圍,他看到服務(wù)生走了過來連忙咳嗽了一聲。“教授,你的面都被我吃了,你看還需要什么嗎?”年輕的女華人服務(wù)生在一邊等著他們是否還有其他的需求,王凱文看到她,突然想到了潔?!班?,我不需要什么了。今天也沒有什么胃口?!彼?wù)劦卣f。
“那這樣吧,給我們每人來杯咖啡,這個夜晚大家都需要提提神?!本珠L對著服務(wù)員客氣的說道。
四月的墨爾本夏日炎炎,王凱文又一次被基特送進了RoyalMeibourneHospital?!敖淌?,你不想和我們聊聊嗎?關(guān)于相片里的三個人?”西斯局長從病房門口走進來,手上端著一杯咖啡,身后跟著安娜。先前他們離開唐人街餐館的時候,局長安排基特把安娜找來,王凱文猜測著他們在外面已經(jīng)聊了一會。安娜跟了進來,她看著王凱文顯得有些疲憊。此時15平米的病房里擠著四個人顯得異常擁擠。西斯局長再一次打開話匣子“教授,三位死者依你的專業(yè)判斷看來會有什么問題嗎?”王凱文坐回自己的病床,他實在不好開口。“別懷疑我們的能力,教授。按照我們竊取的梵蒂岡內(nèi)部資料來看,你和‘天主事工會’的人已經(jīng)有所接觸。相片中的埃及女人你也曾遇見過,那么……”西斯藍(lán)色的眼珠炯炯有神的看著王凱文?!八裕銜俏覀兒軕岩傻膶ο笾??!被亟又f。王凱文的腦子轟的一聲,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被懷疑了?難道自己成為美國即將通緝的殺人嫌疑犯了?“看來教授今晚不想說,好吧,我們明天再來。但是教授,別試圖逃跑,這里一切都在掌握中。”西斯局長對他眨了一眼轉(zhuǎn)身走出病房。
安娜和主凱文久久的對視著,他們心里很清楚一定有監(jiān)聽器。他們不能輕易地和彼此說任何話。安娜用手指著自己,而后指著王凱文,最后又指向窗外。王凱文意會著微笑的點頭。她的意思非常明確:她會幫助王凱文逃出去。夜色來臨,安娜準(zhǔn)備好噴霧,經(jīng)過兩人的搜尋,房間里只有竊聽器沒有監(jiān)視器,騙來以為護士小姐后弄暈了她,將衣服套在王凱文身上,并戴上假發(fā),兩人分開走,希望減少懷疑。
王凱文穿著護士裝低頭走過醫(yī)院的側(cè)門。他期望自己不要被發(fā)現(xiàn),幸好深夜住院大樓走動的人數(shù)不多。
他覺得自己運氣好極了。他一路彈向醫(yī)院對街的小路,迅速脫去護士裝扔在馬路邊上。太好了,沒人跟蹤。
透過月光摸出褲子口袋里的手機,他按了一下,手機燈光讓他看清楚了攥在手里的安娜給的卡片地址:圣派克大教堂·神父安東尼難道是神父要見他?他內(nèi)心忐忑不安,雖然神父發(fā)過一份邀請函請他去參觀圣派克教堂,他本人卻未和王凱文有任何交集。他突然想到了安娜說過從小在教堂長大,那么她和神父的關(guān)系一定非常密切。他覺得教堂也許是一個非常好的藏身之處。黑暗中,王凱文已經(jīng)清楚地看到圣派克大教堂高大的黑色建筑群,他站在那里想要分辨方向。突然,停著的一輛汽車燈光飛快的閃了一下王凱文,他被刺得睜不開眼用手擋住光線。車燈很快就熄滅,一個人探出腦袋吹了一聲口哨。長長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在車窗外,王凱文看清楚了那人,是安娜。他飛快地走了過去,上了車。“我從沒想過我的生活會如此戲劇性。謝謝你安娜?!薄敖淌冢窀冈诘饶?。他一定很擔(dān)心在等我們的消息。”安娜謹(jǐn)慎地看了四周確實沒人跟蹤,才掉了車頭朝教堂另一面駛?cè)?。他們來到一個地下室門口,“這里通向哪?”王凱文跑了下去,跟在安娜身邊?!斑@里是這所教堂的另一個地下室,從來沒有對外界宣布過。”安娜神秘的笑著“能來到這里的都是至高無上的人?!睅追昼娭螅麄兘K于到達一個房間。
“王凱文教授,非常抱歉以這種方式歡迎你。我是安東尼神父?!币晃淮┲谏L袍、脖子里掛著十字架的神父從大廳一側(cè)的房間走出來。他向王凱文伸出了手溫暖而有力的擁抱了他,“天主保佑你?!薄罢埜襾戆?。”神父帶著王凱文穿過大廳,去往他之前所在的房間。是一間同樣使用文藝復(fù)興風(fēng)格裝飾的書房?!鞍材龋瑸槲覀兊目腿伺菀槐袊?,我想他一定渴了?!鄙窀敢娡鮿P文滿頭是汗,遞了紙巾給他。王凱文尷尬的接過紙巾,連連說著感謝。
神父邀請王凱文圍著書桌坐了下來,“這個地方,只有少數(shù)教內(nèi)人士知道。今天邀請教授來這里是有事情相求。希望教授可以保密我們之間的約定?!鄙窀竿nD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我們知道教授雖然不是基督徒,但是對于研究課題所提供資料的內(nèi)幕是相當(dāng)有原則的。”安娜小心的端了兩杯茶過來,茉莉花茶的香味,頓時滿溢整個書房。安東尼向安娜示意,她快速的打開書桌上的電腦,敲擊了一連串的鍵盤后,一組相片清楚地出現(xiàn)在王凱文的眼前。是安娜早些時候就收到的一封郵件——上帝的恩功,發(fā)件人是FP。相片里的人正是飛機上被人割喉慘死的利普森-費里曼圖。“是誰發(fā)了這封郵件?相片里的人想要傳達什么?”安娜沉默了一會,“是利普森-費里曼圖自己發(fā)的。這是后來神父告訴我的?!薄鞍材龋陲w機上的時候,你顯然不認(rèn)識他,他已經(jīng)死了又怎么能給你發(fā)郵件?”王凱文覺得疑點很多。“是這樣,利普森一費里曼圖是我們不公開的教內(nèi)很重要卻幾乎沒人知道他重要性的一位神父。確切的說他的地位遠(yuǎn)遠(yuǎn)高于神父。所以,安娜她并不認(rèn)識利普森。FP是他的代號?!卑矕|尼神父解釋的說道。“安娜,他為什么要發(fā)郵件給你呢?”“我也很想知道。教授,你看郵件的日期是我們飛機出發(fā)前所發(fā),那時我還沒打開郵件。其實這份郵件并不是我一開始就要找你的原因。”安娜打開視頻另一個頁面。屏幕上是一張被掃描的圖片,一位紅衣主教赤身被血腥的釘上了十字架。
安東尼仔細(xì)觀察著王凱文的面部表情,心中暗暗了然。
王凱文被抓了,并且將被秘密處決。
是的,那些人都因為王凱文而死,或者說,因為王凱文的論文而死。王凱文是世界知名的考古學(xué)家,其中尤以各國各時代的變態(tài)刑法的研究最為著名,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發(fā)表一篇關(guān)于某個國家,或者是某個時代最具特色的、最變態(tài)的懲罰辦法,并且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擁有一大票的忠實粉絲,其中包括在他面前殺掉埃及女人的塞拉斯。
只要是王凱文的書塞拉斯一定會細(xì)細(xì)拜讀,并和王凱文一起討論那些殘忍的刑法施加在人身上時,會有多么的痛快。
王凱文一直以另一個人的名義在和塞拉斯進行交流,并誘導(dǎo)他下意識的去嘗試那些殘忍的折磨手段。他早就知道塞拉斯的身份,這對于一個有能力、有實力的考古學(xué)家來說一點都不難。
王凱文雖然不是基督教徒,但是他對于那些用來祭祀的懲罰是非常感興趣的。用塞拉斯來完成自己的想法,是再合適不過的。
至于飛機上那個男人以及紅衣教主,他們在死之前都和王凱文有過長時間的接觸,兩人是誰殺警察已經(jīng)不想再去調(diào)查了。王凱文矢口否認(rèn)自己的罪行,但是警察們卻一點都不擔(dān)心,因為醫(yī)生意外的檢查出,王凱文患有嚴(yán)重的人格分裂癥,精神分裂時,人的各方面機能都特別優(yōu)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