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不清自己的位置只會招致禍端,崔勛不認為自己如今便能和新帝推心置腹,主動問詢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只是在一旁候著,上面那位沒發(fā)話讓他離開他便只能在這里候著,其余的還是別費那個心思了。
就在他都開始走神的時候新帝倒是和他說話了,崔勛這才知道新帝煩的是什么。
原來近期朝中不少大臣都上折子勸誡新帝充盈后宮,這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一來可?;仕醚泳d,二來也好安前朝的心。
畢竟新帝要充盈后宮定然是要在世家里面挑選對象的,如此一來前朝的局勢便會因此發(fā)生變化。
這等大事自然是多方都盯著的,這樣一對比的話還是新帝充盈后宮的事情更為重要。
像崔勛這般年紀還未婚配的雖然有些離經(jīng)叛道,可他到底只是臣子,關(guān)注度自然是不如新帝的。
這不,有了對比就知曉新帝煩憂也不是沒道理的。
新帝今年也二十一歲了,自他登基之后也立原配為皇后。
說來帝后的關(guān)系也算和睦,可二人膝下只有兩位公主,這也成了朝上那些人的理由。
崔勛一聽便明白了,新帝愁的并不是守著皇后一人,也并非不想要皇嗣,而是不喜歡這種受人掣肘的感覺!
崔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種滋味肯定是讓人不爽的,可一國之君尚且有這樣的煩惱,他能說什么?
勸解?
不不不,他可不認為在這種事情上他能提出什么建設(shè)性意見。
畢竟他自己都是頭也不回的往前沖,對錯尚且未知。
他自己這般灑脫,總不能也叫皇帝這般吧?
所以這個時候他還是閉嘴比較好,多說多錯,這等高深的選擇還是讓皇帝自己慢慢定奪吧!
不過新帝倒也沒特別防著他,還把折子上的名單給他瞧了一眼。
基本上京都世家都送了人選上來,除了鎮(zhèn)國公府!
崔勛一看便知其中厲害,他父親也不是那等看不清形勢的人。
鎮(zhèn)國公府如今已經(jīng)是烈火烹油,若是再不知收斂只怕會成了新帝眼中的障礙。
新帝本就與鎮(zhèn)國公府有說不清的關(guān)系,賢妃更是出自鎮(zhèn)國公府,鎮(zhèn)國公還是賢妃的胞兄~
若是這個時候鎮(zhèn)國公府再往后宮塞人,只怕再親近的關(guān)系也經(jīng)不起猜疑。
更何況如今也不能再稱之為賢妃了,而是太后娘娘!
所以這名單上沒有鎮(zhèn)國公府的人倒是讓崔勛松了口氣。
難怪新帝也讓他看這份名單,大概是從這名單看出了鎮(zhèn)國公府的態(tài)度才對他放心。
崔勛的記性還不錯,上面的名單幾乎過一遍就有了個大概印象……
當然不是說他對這些姑娘有什么想法,更談不上認識了解,他所謂的印象是這背后的世家。
新帝既然給他看了這折子便不可能只是單純的讓他知曉這件事,這不,他看了之后新帝還是發(fā)問了:
“這件事你怎么看?”
崔勛立馬繃緊了身子恭謹?shù)拇鸬溃?p> “請皇上恕臣斗膽,充盈后宮于國于皇上都是必然的事情,既然到這份上了,依微臣愚見大可不必煩憂?!?p> 新帝聞言倒是覺得稀罕,將那折子放回原處繼而問道:
“哦?此話何解?”
崔勛暗自揣度了一番新帝的心思,順著新帝的話說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p> 多余的話崔勛沒有再贅述了,想來新帝應(yīng)當聽明白他的意思了。
雖然后續(xù)新帝沒有再問他什么,反而打發(fā)他走了,可崔勛知道新帝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
第二日早朝便傳來新帝決定充盈后宮的消息,一時間京都可熱鬧的不行。
這種事情和崔勛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他也插不上手。
只是回到府里的時候他才會感慨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和他扯上關(guān)系。
剛踏進府門還沒來得及換身衣裳喘口氣就被喊道鎮(zhèn)國公夫人的院子去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傳話的小廝便憂心的勸著:
“世子?夫人身體不適,您可千萬別再頂撞她了?!?p> 崔勛聽著這話看了那小廝一眼便加快了腳步。
還如往常一樣,他一走進鎮(zhèn)國公夫人的院子便一大推的人都退避三舍,無人敢靠近他。
傳話就只能提高了嗓門,不然這位爺怪毛病多著呢!
“咳咳咳,勛兒來了?”
“母親,是我!”
崔勛無奈的進了屋子,聽著自家母親裝模作樣的咳嗽他真是不知說什么是好,明知她可能是裝病,可他還是擔心她的身體。
雖然鎮(zhèn)國公夫人老用這招誆騙他讓他心軟,到底是自家的母親,他還能呵斥她不成?
所以他進了屋子第一時間便是打量她的氣色,然后詢問一些情況,確定沒什么問題才放下心。
鎮(zhèn)國公夫人半點沒有被看穿的尷尬,反而招呼著嬤嬤給崔勛奉茶。
崔勛無奈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母親怎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下次莫要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了。”
鎮(zhèn)國公夫人微笑著應(yīng)了“知道了,知道了,就是咳嗽幾聲罷了,是下面的人大驚小怪了!”
好吧,這是她最后的倔強了,怎么也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在裝病的。
崔勛知道自己的母親沒什么壞心思,就算有也不可能用在他身上,所以對于她的這種行為他就算知道也只能配合著。
崔勛坐著不開口,國公夫人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你怎么不問我找你來是為了什么事?”
崔勛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茶杯蓋,聽見國公夫人這樣說他挑眉看向她,意思是這還要我猜?
人都來了不就是等著您發(fā)話呢嘛?
自己的兒子什么德行國公夫人還能不知道?她好不容易逮著人可不會讓他這么混過去。
“我也不和你打啞謎,永安候府遞了帖子,過幾日你同我一起去?!?p> “???永安候府?”他要是沒記錯那不就是皇后的娘家?
國公夫人就把永安候府老太太要舉辦七十大壽的事情說了一番,這要是擱以往國公夫人自己去露個臉也算是給足面子了,可如今情況不是不一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