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有本事開門吶
“大師兄你說我是豬腦子,可我倆的腦子分明都是一樣的,你這不是在拐彎抹角的罵你自己嗎,何必呢?!?p> 在聽到班博的氣惱之言后,墨家弟子喃喃自語著。
只不過這個“喃喃自語”剛好能被班博聽見。
于是便看到,正在離去的班博身形一頓,好似在做深呼吸狀。
而且回屋后,屋門也遭了殃,直接班博被重重一關(guān)。
墨璃在得知趙治安然無恙后,對班博與那名墨家弟子的“相愛相殺”,已經(jīng)全然無視。
墨璃看向張玄,擔(dān)心的問道:“這么說趙治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牢中,那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真的一點傷都沒有?”
雖然張玄剛才說了,趙治在牢中過得很是愜意舒適。
但墨璃如何能信?
在墨璃的印象中,牢里的環(huán)境就是陰暗潮濕,且臟亂。
好幾人擠在一個監(jiān)牢中,伙食也都是殘羹剩飯,獄卒各個都兇神惡煞的。
當(dāng)然,不兇神惡煞也鎮(zhèn)不住這牢中罪犯。
所以,趙治在牢中再如何愜意舒適,難道還能住到單人間?難道還能有人給趙治專門打掃監(jiān)牢?難道還能好酒好肉的招待趙治?
這怎么可能嘛。
若真如此,那就不是坐牢了,那是在住酒樓了。
也就是張玄不知道墨璃所想,不然他肯定會驚訝莫名。
因為墨璃想的居然全對。
墨璃繼續(xù)擔(dān)心問道:“那我能去看一下趙治嗎?”
她真的不放心。
“現(xiàn)在?”張玄反問道。
墨璃點頭,陳巧兒也在一旁堅定的點著頭。
“當(dāng)然可以?!睆埿f道。
張玄心想,墨璃二人去看一下也好,看過后正好可以消除她們心中的擔(dān)心。
不對,不是消除,而是會覺得她們的擔(dān)心純粹多余。
趙治根本就配不上她們的擔(dān)心。
就趙治在牢中的生活條件,墨璃二人根本就沒資格擔(dān)心趙治。
“那巧兒姑娘,你得先把錢收著?!睆埿f道。
這次,陳巧兒不在排斥,直接收下。
她心里想著,這錢在她手里,與在主人手里也沒差。
反正都是主人的。
反正她也不會亂花。
見陳巧兒將錢收下,張玄便帶她們二人前去探望趙治。
墨璃本想跟大師兄打個招呼再走,卻發(fā)現(xiàn)那名墨家弟子正試圖敲開大師兄的屋門。
然而,大師兄的屋門卻好似磐石一般,紋絲不動。
墨璃想著還是不要再給大師兄添堵,否則大師兄一旦出屋,又得和這個墨家弟子“相愛相殺”。
于是,墨璃也不打招呼了,直接帶著陳巧兒跟著張玄離開。
至于屋里的班博被那連綿不斷的敲門聲,敲得心煩,連“禽獸”都做不下去。
而屋外的墨家弟子這次并非是給班博添堵,他是真有技術(shù)上的難題想問班博。
畢竟,大師兄班博的技術(shù)在整個墨家里都是最頂尖的。
而且,他也從沒覺得他給大師兄添堵過。
他與大師兄的交談,都是坦誠之交,都是由衷之言。
于是,在墨璃還沒走出大門,她便聽到墨家弟子一邊敲門一邊在那喊道:
“大師兄,你開門啊!”
“大師兄你有本事搞技術(shù),你有本事開門吶。”
“你別躲在里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屋。”
“開門開門快開門……”
……
墨璃二人跟著張玄來到監(jiān)牢之中,一路上并無人阻攔。
何止無人阻攔,聽到她們是來探望趙治的,有些兵卒還笑臉相迎。
這著實讓墨璃有些奇怪。
張玄帶路,遠遠的可以看見趙治的牢房。
一個小單間,里面干干凈凈,小小的案牘上擺滿了吃完的碗碟。
趙治正坐在榻上,揉著他那微微隆起的小肚子。
好似吃撐了一般。
陳巧兒跟在墨璃身后,小聲問道:“主人這是在坐牢,對吧?”
墨璃也不是很確定道:“呃……應(yīng)該是吧?!?p> 就算是吃斷頭飯,又何至于如此豐盛?
日子不過啦?
張玄在前面聽到墨璃二人的話語,強忍不笑。
畢竟他是經(jīng)過嚴格訓(xùn)練的。
不論多好笑,他都不會笑。
除非忍不住。
趙治吃飽喝足正坐在榻上消食,然后就看到張玄帶著墨璃二人走了過來。
只不過張玄那嘴角抽動的表情,讓趙治看著著實有些不能理解。
趙治吐了口氣,撐榻而起,來到監(jiān)牢門口。
“你們怎么來了?”趙治問道。
陳巧兒看到趙治吃撐著的難受模樣,小聲道:“主人,吃飽了,要多走幾步,不能一吃完就躺著或者坐著,不然對身體不好……”
陳巧兒說著說著便有些說不下去,因為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趙治現(xiàn)在是在坐牢啊。
不是在養(yǎng)生啊。
她感覺她要時刻提醒自己趙治是在坐牢,不然她怕自己會忘記。
墨璃也憋了半晌,才道:“趙治,你……你還好吧。”
“還好,就是有些撐著了?!壁w治回道。
墨璃:“……”
墨璃忽然感覺她之前的擔(dān)心真的是完全多余。
張玄開口道:“墨姑娘二人擔(dān)心少爺安危,所以特意過來看看?!?p> “我這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p> 趙治笑道:“不怕實話告訴你們,我都有些想住在這里不走了。”
張玄、墨璃、陳巧兒三人同時心道:看出來了。
陳巧兒從袖中取出張玄給她的錢,遞給趙治道:“主人,這是你的錢。”
趙治望著買米的錢,他都已經(jīng)忘記這件事。
趙治也沒有多說什么,直接收下,反正陳巧兒的錢就是他的錢。
陳巧兒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
趙治將錢收于懷中后,對陳巧兒說道:“巧兒,你這幾日就與阿璃住在一起,也不用來探望我,等我出去后,有時間便去接你回家,趁著這段時間你與阿璃在這咸陽城多逛逛?!?p> 雖然,陳巧兒之前就來過咸陽城,但彼時心境的不同,看到事物的觀感也會不同。
一個人身處困境和一個人安逸閑暇,在看待同一事物時的感覺是天差地別的。
好比下雪,若身在富貴人家,木炭暖爐,會感嘆“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
可若身在貧苦之家,衣不蔽體,則會擔(dān)心雪太大,天太寒,誤生計。
有道是: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愿天寒。
有錢人眼中的世界與無錢人眼中的世界是決計不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