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這誰給你的勇氣?
鐘離立刻想到了那個蘆葦蕩小湖,以及湖里那個可怕的塑像。
萬柳村的女鬼將他帶去了那里。
福田村的厲鬼同樣將他帶去了那里。
現(xiàn)在這個什么五層的行者似乎也在找那里。
那個看似尋常的小湖下面,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那些魚有什么問題?”鐘離強自鎮(zhèn)定的問道,試圖從這個什么行者身上,打聽到關(guān)于那個小湖的秘密。
“不瞞施主,貧僧遺失了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而諸位施主所賣的魚上,恰巧有那東西的氣息,還請施主不吝相告,究竟是從何處捕來的魚?!?p> 那個塑像!
鐘離幾乎馬上就想到,這個僧人在找的東西,正是那個恐怖的塑像,否則他一個出家人還有什么可失去的,貞操嗎?
如果不是之前那個萬箭穿心鬼,明顯對王二狗下了死手,鐘離或許就信了凈塵的話,所謂的不想跟他們?yōu)殡y的鬼話。
現(xiàn)在看來,這個凈塵和尚明顯不是什么善茬,至少不是他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和善,這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厲角色。
“我如果告訴你魚是哪里抓的,你是不是就放我們離開?”鐘離試探著問道。
不過他心里壓根就沒指望對方能誠心答應(yīng),只是在借口拖延時間,腦子里正在瘋狂的思考著脫身之策。
鐘離的底牌只有一張,到現(xiàn)在為止,這個凈塵還沒有發(fā)現(xiàn),其實鐘離并不是什么淬體八層的武夫,他真正的身份是鬼。
鐘離在想的便是如何利用這一點脫身,并且是帶著李元嬰,還有萬柳村的村民一起逃出生天。
“施主如實告知貧僧之后,自然可以隨意離去?!?p> 凈塵回答得很坦然,不過鐘離卻是一個標點符合都不愿意相信。
“鐘離,你別信他,他是北魏鎮(zhèn)撫司的人,如今兩國交戰(zhàn),他肯定是悄悄潛伏進來的,怎么會留下活口暴露行蹤?”
鐘離看著一臉得意,仿佛一語道破天機的李元嬰,他就很無語。
你四不四傻?
你四不四還覺著自己特聰明?
虛與委蛇敷衍拖延這些詞兒是什么意思懂不懂?
鐘離尷尬的看著凈塵和尚。
“要不當她什么也沒說過,咱倆按照剛才那套詞再重新來一遍?我如果告訴你魚是哪來的你就放我們離開哈?”
“施主,你著相了。”
凈塵一臉淡然的說道,甚至連一點要辯解開脫的意思都沒有,竟然直接就坦然承認了李元嬰的話。
“這位師妹雖說修行只得煉氣九層,心思卻是聰慧的,可惜未入我門。”
鐘離無奈嘆了口氣,臉色隨即陰沉下來。
“所以我們這些人的結(jié)局,無非只有兩種?!?p> “要么把魚的來路告訴你,然后被你滅口?!?p> “要么,什么都不告訴你,同樣是一個死?!?p> 說著他一聲嗤笑。
“凈塵師傅,我倒是很好奇,換作是你又會怎么選擇呢?”
凈塵臉上的淡然一滯,鐘離的話讓他頓時有些啞口無言,因為鐘離所說是真的,他確實不可能放鐘離一行人活著離開,甚至死了都不行。
如果讓南朝這邊知道他的行蹤,接下來他將面臨的就是無盡追殺,南朝的同行,南鎮(zhèn)撫司,不可能讓他活著回到大魏,同樣死了也不行。
鐘離見他沉默,不禁冷冷一笑,隨即看向身后的王二狗,又掃視了一圈對面的幾個萬柳村民。
“從現(xiàn)在開始,信得過我的話,一個字也別說,記住,是一個字,也別說,我一定讓你們活著回去!”
凈塵立即搖了搖頭,臉上的淡然不再,而是一抹濃濃的不屑。
“施主,先前他們稱你鐘離公子,呵,鐘離施主,你只是一個護衛(wèi),一個區(qū)區(qū)煉氣九層修士的護衛(wèi),貧僧實在不知是誰給你的勇氣和自信,呵,何必自討沒趣?”
鐘離懶得跟他耍嘴皮子,只想著把李元嬰和村民們救出去,如今可以利用的底牌只有一張,鐘離是鬼,鐘離是不死的,至少是常規(guī)手段無法殺死的。
“我剛才說了,我們只有兩個選擇,說,或者不說,但是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
凈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似乎不屑于回應(yīng)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
“不過我這里還有第三個選擇,對大家都好的選擇。”鐘離不疾不徐的說道。
凈塵聞言神色微變,輕輕皺了眉頭,目光中忍不住有一絲好奇。
“請施主賜教,貧僧洗耳恭聽?!?p> “放他們走,那些魚是哪里抓的,我也知道,我來帶你去那個地方?!辩婋x緩聲說出所謂的第三個選擇。
凈塵聽了之后,立刻輕蔑的笑了起來。
“貧僧敬重施主高義,不過鐘離施主卻是說笑了,他們走后立即便會去黑水鎮(zhèn)報信,那卻是貧僧不愿看到的?!?p> “我還在你手里當人質(zhì),他們怎么會去報信?”
“施主有俠義心,卻非所有人都有俠義心,另外,若貧僧沒有看錯的話,這位師妹的道劍,乃是南鎮(zhèn)撫司的專屬法器,兩位其實與貧僧同屬鎮(zhèn)撫司吧?”
鐘離立即瞪了李元嬰一眼。
早說賣了變現(xiàn),非不聽,非不答應(yīng),五百萬它揣懷里不香嗎?
這下就讓人逮住尾巴了吧?
想都不用想,凈塵既然認定了鐘離和李元嬰是南鎮(zhèn)撫司的人,那就更加不可能放他們走了,老郭說過,天底下最大的快樂就是死同行。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凈塵怕李元嬰回去搖人,再殺個回馬槍什么的,這個鎮(zhèn)撫司也真有意思,南陳北魏,他們也跟著弄個什么南北鎮(zhèn)撫司,相愛相殺一家親?
鐘離又瞪了李元嬰一眼,無奈嘆了口氣,看來只能出殺招了。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東西。”他輕輕說道。
對面的凈塵卻是面色驟變,甚至忍不住渾身一震,神情驚詫。
“什么?!”
“我說我知道你想找的是什么,一個塑像,對嗎?”鐘離仍舊說得輕描淡寫,目光卻死死盯著凈塵。
果不其然,凈塵驚得直接上前幾步,臉上滿是不敢置信,這個叫鐘離的武夫護衛(wèi),竟然真的知道!
這怎么可能?
此事乃是絕密,甚至凈塵自己都不知道,那個雕像到底是什么東西,只知其極為重要,事關(guān)南北戰(zhàn)事,絕對不容有失。
“你還知道些什么?”凈塵用力壓下心中的震驚,沉聲問道,臉上再也看不出一絲出家人的淡然和恬靜。
“放了他們,我知道塑像在哪?!辩婋x平靜的說道,但他的語氣中,卻聽不出絲毫商量的意思。
凈塵心動了。
他之前不愿意放其他人走,無非是怕他們?nèi)ズ谒?zhèn)報信,畢竟只是發(fā)現(xiàn)了雕像的氣息,接下來說不定還需要漫長的搜索探查。
而黑水鎮(zhèn)絕對不會給他這個時間。
現(xiàn)在卻不一樣了,這個叫鐘離的武夫,竟然知道雕像的具體下落,凈塵完全可以在黑水鎮(zhèn)反應(yīng)過來之前,搶先確認雕像的位置,然后立即遠遁逃回大魏。
此事……可為!
“鐘離,你真知道雕像在什么地方?”
心情震蕩之下,凈塵連施主都忘了叫,直呼鐘離的名字,實在那個雕像太過重要,找到了便是天大的功勞。
“身披鎧甲,渾身漆黑,盤腿而坐,腿上橫著一把大刀。”鐘離按照記憶中那個塑像的樣子描述道。
凈塵更驚。
“你竟然見過它?!”
凈塵得到的命令是,切勿輕易靠近雕像,發(fā)現(xiàn)其線索并確定準確位置之后,立刻向上稟報,不可隨意行動。
而上面告知的雕像模樣,正是鐘離所說的那樣,一絲不差,這說明……
鐘離真的見過雕像!
事實上,如果鐘離是可信的,凈塵的任務(wù)便已經(jīng)完成了,他只需要把鐘離帶回大魏就行了,甚至都不需要,只要鐘離說出雕像的位置即可。
不過,顯然他不可能相信鐘離,凈塵得防著鐘離胡亂說個地方,他必須要親眼見到那個雕像才行。
“告訴我雕像在哪里,我放你們離開。”
“我已經(jīng)是第三次說這句話了,你看我像傻嗶嗎?”
鐘離冷笑。
凈塵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中閃過一抹貪婪。
“放了他們!”
他一聲令下,那邊一群軍甲厲鬼竟然真的依言散開,將李元嬰等人放了出來,這一幕看得鐘離直咋舌。
控鬼術(shù)哈?
就羨慕,鐘離如今羨慕一切花里胡哨的東西。
李元嬰帶著幾個村民,還有狗蛋,趕緊跑到鐘離身邊,鐘離揉了揉狗蛋的頭發(fā),直接蹂躪出一團雞窩。
“看你小子以后還敢不敢攆路!”
隨即看向其他人。
“屁話就別多說了,解決不了實際問題,現(xiàn)在立刻就去黑水鎮(zhèn),越快越好,不過有一件事要記住!”
“不要說你們是從哪里來的,也別說這里的事情,現(xiàn)在別說,到了黑水鎮(zhèn)也別說,鬼知道這個和尚還有沒有同伙藏在黑水鎮(zhèn)里。”
“他不是和尚,行者呢?!崩钤獘肴跞醮驍?。
“現(xiàn)在是糾結(jié)職稱的時候嗎?”
鐘離忍不住再瞪了她一眼,介紹職業(yè)設(shè)定也講個循序漸進好不好?
“還是那個事,別讓人知道他們是從哪來的,如果有人盤查,你來應(yīng)付,以你的身份應(yīng)該能解決的吧?”
鐘離壓根就沒想過要等什么救兵,他知道他等不了那么久。
李元嬰用力點頭,小臉蛋上寫滿了擔心,眼看著又要哭了。
“那你怎么辦?”
“你忘了我是……咳……”
鐘離立刻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咬著李元嬰的耳朵在說話。
“快告訴我,這什么行者是怎么鎮(zhèn)壓厲鬼的?”
“他們跟我們完全不一樣,不用護衛(wèi),他們是親自拖住鬼物,然后由他們操控的惡鬼將鬼物吞噬!”
“這樣的么?”
鐘離輕輕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行了,你們趕緊滾蛋,別擱這兒婆婆媽媽的磨蹭了,這一章眼看著都三千多字了,趕緊滾!”
鐘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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