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請進……”
我推開門,看見鄭梓皓正襟危坐在辦公桌前,眼睛盯著電腦屏幕,正寫著什么。
“皓學(xué)長?!蔽覊旱吐曇?,生怕破壞了辦公室忙碌緊張的氣氛。
“哪陣風把蕭學(xué)妹吹來了啊,快請進?!编嶈黟┩O率种械墓ぷ?,招呼我坐下。
“學(xué)長,不請自來,打擾你了。”
“我這里永遠歡迎美女打擾,隨便打擾……”鄭梓皓收起了剛剛那副一絲不茍的模樣,嬉皮笑臉的說:“是又想要查詢哪個帥哥了么?!”
“不是,不是。”哪里有那么多人要查,我連忙否認,開門見山道:“皓學(xué)長,你喜歡看話劇嗎?”
“蕭學(xué)妹要邀請學(xué)長看話劇?!有趣、有趣。”鄭梓皓一臉興趣盎然。
“學(xué)校話劇社才排的新劇,我同學(xué)是這個劇的主演,聽說挺好看的?!蔽覐目诖锬贸銎?,遞向他:“學(xué)長可以帶喜歡的女孩一起去看?!?p> “這就很傷腦筋了?!编嶈黟┳鞒鲆桓笨鄲赖臉幼樱皩W(xué)長喜歡的女孩子太多了,一張票不夠,都不知道帶誰去比較好。”
這下我錯鄂了,這家伙簡直不按常理出牌嘛。
“要不然就你陪我去好了?”他湊近了些,不正經(jīng)地說著。
“我……”
“你該不會和上次那個男生已經(jīng)有約了吧。叫什么安什么辰的……”鄭梓皓癟癟嘴,直搖頭。
“沒有……他……也參加了話劇的表演?!?p> “啊~那么無趣、死板的人都來演,肯定特無趣……話劇社的眼光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學(xué)長!”
“好啦好啦,看在蕭學(xué)妹這么熱情邀約的份上,我就當一次學(xué)妹的護花使者吧?!彼麖奈沂种谐槌鲆粡埰保皫滋栄莩霭。?!”
“后天晚上7點?!?p> “后天?!”他微微蹙眉,拿出一個筆記本,翻看著上面的行程安排。
“真不巧,后天在B校有個校園交流會,不知道什么時候結(jié)束,如果時間來得及,我就來參加。行嗎?”他收斂起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
“那我在劇院門口等你?!?p> “千萬別等我,時間到了就進去?!编嶈黟┱J真地說,“我最怕女生等我了。我如果趕回來了,我會直接進來找你的?!?p> “那行?!?p> 正寒暄著碰頭細節(jié),一個齊耳短發(fā),衣著干練的女生敲門進來,說:“會長,大家都到齊了,開會了?!?p> “好?!编嶈黟c頭示意,將票放進抽屜,站起身:“學(xué)生會就是這點麻煩,會特別多、事特別雜……蕭學(xué)妹,我們到時見咯?!?p> “到時見。”
走出教學(xué)樓,紅霞滿天,驕艷似火。光把地上的萬物映紅,紅得熱鬧,紅得深切,紅得熱情,又紅的有些傷感。
我低著頭,踩著霞光,向著寢室方向走去。
突然聽到有人在高呼:“快看。耶穌光!”
循著聲音,向西方天空望去。太陽在下降過程中,被一朵比較厚實的云遮住。陽光穿過云層,照射大地,光芒清晰可見,好似搭建出一條通往天國的階梯。
—————————————(回憶線)
“你看,那里好漂亮?!蔽抑钢焐瞎饽?。
“耶穌光。”安志辰喃喃地說。
“太美了。”我將手機對準天空的耶穌光和雙彩虹。
“安志辰,這就是傳說中的梵靈山異景!”我激動地招呼著安志辰。
“什么傳說?”安志辰走了過來。
“命定的戀……好朋友,來到梵靈山可以看到天降流光和彩虹映日呢。”
“還有這種傳說啊?!卑仓境矫蜃欤昂芴貏e?!?p> “那是!”我再次舉起手機,想把彩虹、耶穌光在一個畫面內(nèi)卻沒有成功。
“這樣~”安志辰俯下身子,臉挨著我的臉,“調(diào)成全景,改變光圈,光線和彩虹色彩就更明顯……”
兩人的身影在回憶里,被光拉得好長、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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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光?!蔽覀?cè)過臉,想要分享。
仿佛看到那個和我一起奔跑雨中、在屋檐下聽雨、一起經(jīng)歷彩虹的安志辰就站在那里,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某人……紅霞為他的身影鑲上了好看的金邊,煞是好看,讓人挪不開眼。那雙深邃卻溫柔的眼睛此刻正看著我,仿佛在念叨著古老神秘的魔咒,呼喚著我靠近。他的臉上掛著一抹好看的微笑,一如當初。
“安志辰……”我輕輕呼喚他的名字。
四周卻是空無一人。
我這是怎么了?
得到林嵐的消息,現(xiàn)在的我不是應(yīng)該喜出望外,天天沉浸再即將再次相見的喜悅中嗎?為何心卻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東西。
是因為安志辰的離開嗎?!聽到他說喜歡我的時候,我的心竟會有一些欣喜,還會有一些期待。但隨即聽到他說不能和我做朋友,我的世界就像經(jīng)歷地震了一樣……
我以為即使有點難過,但也會很快痊愈。可是為什么,過去這么久,每次他對我置若罔聞、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的心還是會猛烈地抽動一下……看到陸萌溪和他走在一起,我的心里還是會莫名酸酸的……視線不自覺地會跟著他的身影走,思維不自覺地會放在他的事情上……他的笑、他的驕傲,和他經(jīng)歷過的每一件事情都印在我的腦海中,有時突然跳出來,讓我悵然若失……
五個冰涼涼的手指逐漸蜷縮在一起,內(nèi)心的空乏在此刻全部涌現(xiàn)而出,泛濫著逐漸湮沒了我,忽然就不想再這樣繼續(xù)走下去了。
用手捂住心臟的位置,慢慢蹲下去。過了許久,撥通了一個電話。
“麗琪啊,我的心好難受?!?p> “你怎么了?”電話那頭傳來麗琪焦急的聲音。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看見耶穌光,心里悶悶的,喘不過氣來,手指發(fā)麻……”
“耶穌光……”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然后小聲問道:“瀟瀟,是因為他嗎?”
是因為他嗎?是因為他。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會對我有如此大的影響,牽動我的情緒,影響我的思考……
對方見我不說話,又道:“你在哪里?我來找你?!?p> 將位置告訴麗琪,蹲在原地一直到她將我扶起。
“麗琪?!甭槟靖幸呀?jīng)從手指一直蔓延到了手臂。我緊緊地抱住她,就像落水的人抱著救命稻草一般。
麗琪輕拍我的背,“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