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我似乎低估了烈焰的傷害,高溫的灼燒使得身體機能迅速降為零點,最先接觸的衣物燃成了凝膠狀的黑色物質(zhì),皮膚完全失去了肉色,人形焦炭般佇立在我的身后,已經(jīng)有兩幅身體在火焰得到穩(wěn)定之前死去。
我抱著少年往一堵水泥墻沖去,輕身一躍,緊接著連帶著少年疲軟的身體脫離了建筑物的周圍,一路上不斷計算著沖刺的速度的路程,直到感覺距離足夠完全規(guī)避傷害為止。
在中環(huán)的附近總會有一處胡同,兩棟私人住宅之間間隔開了大約四米的距離,那是一條不算寬敞的小道,本來還有其他的目的地可以選擇,但在突出火場的一瞬間,那股奇妙的氣息再次讓人沒有辦法不注意到,濃郁又純凈的氣息撲面而來,除非找出這些氣息的源頭,不然就沒有辦法繼續(xù)行進下去。
少年的身體冒出了些許白色煙霧,但周圍溫度的反差能夠緩慢地將他的體溫降低下來,不然也許會有生命危險。我把他放在一旁的角落里,看著他靜靜躺在水泥地上的樣子,有一絲絲的憐惜之情油然而生。這大概是我之前太過于優(yōu)柔寡斷養(yǎng)成的習(xí)慣,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習(xí)慣才會使我將其帶離危險的境地。
“哦?你就是那個Master的Servant嗎?”在高墻上站著另一個黑色短發(fā)身著白色T恤年輕人,由下往上仰視的視線,能夠清楚看到他臉上帶有一絲絲訕笑的表情。
“你就是那個魔力氣息濃郁的Master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問道,這個年輕人眉目中有一絲絲邪氣,也許普通人一看不過是一個奶油小生,眉清目秀得深受女孩子歡迎的那類型罷了,而我卻能夠看得清楚他身上的兩色氣體互相纏繞著,不分伯仲。
“既然是Master的Servant,那么……請多多指教,讓我殺掉吧!”這種來者不善的言辭簡直是狂妄至極,沒想到長得這么風(fēng)度翩翩,美麗的皮囊下卻是一副丑陋的模樣。
“Saber,Lancer,干掉那個全身黑的家伙……”話音剛落,又有兩股有著濃郁魔力氣息的快速靠近。
Saber,劍士。Lancer,槍兵。就我研究過的這兩種職階相性來看,這兩個職業(yè)的特性基本上相同,但在速度上Lancer職階更快一些,而威力上Saber職階更勝一籌。雖說對職階相性有一定的了解,但至于這兩個職階的被召喚出的英靈卻是從未見過的,更何況以普通人的實力難以抵擋英靈的攻擊,很快就會命喪于此。
在他們給我致命傷之后,利用死去的身體做掩護,然后立刻現(xiàn)身帶著少年離開這個地方,越遠越好……
就在目光轉(zhuǎn)向胡同的入口處時,發(fā)現(xiàn)一個高大黑影堵在了前方,大約兩米高的房檐像是被一塊黑色的月牙狀的物體充滿,若是普通人恐怕已經(jīng)兩腿發(fā)軟無法移動了。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頭上的棱鏡反射著所有光線,將那高大黑影的樣貌完全展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怎么可能?”我的內(nèi)心逐漸泛起了波瀾,那個高大挺拔且修長的身子,精煉的短須占據(jù)了半邊臉,長發(fā)變短發(fā)的痕跡依稀可見,穿著與體型非常相配的黑色禮服,墨綠色的禮巾整齊地插在了禮服上半身的左上方的口袋中,丹鳳眼,棗色臉,猶如一場錯覺般,將我的思緒帶入了曾經(jīng)那血雨腥風(fēng)的戰(zhàn)場上。
他騎著赤色的寶馬,在戰(zhàn)場上提著那把巨大的偃月刀來回穿殺,帳營中熱的酒還沒涼,人已提著敵將首級歸來,不喘氣,一聲不吭地回到了坐席,痛飲起那碗烈酒……
果不其然,這就是曾經(jīng)叱咤三國戰(zhàn)場的武圣——關(guān)羽云長。
魔力強盛的Master可以召喚出更為強大的Servant,包括一些史詩級的英雄,甚至是歷史故事里神一般武力高強的能人,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少年能夠召喚出某種被稱作神明的英靈。
“你就是Saber嗎?”我對著高大黑影聞道,“汝居然識得灑家?”那種堅定而又不失豪邁氣概的音色更讓我確定眼前的這位就是武圣本尊降臨。
“代代相傳您英勇無畏的精神,甚至有人將您奉為神明祭奠,您可知否?”我繼續(xù)和他搭話,準(zhǔn)備找準(zhǔn)時機撤離這個地方。
“未聞有此事……灑家只不過是一介武夫,特被主公喚醒,奪得戰(zhàn)爭勝利,好還了吾的心愿?!痹瓉恚词故荢ervant也想得到那種“純粹力量”來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雖然不知道那事實真實與否,但已經(jīng)死去千年,正是因為魔力的原因被召喚出來,以一副虛假的身軀為了自己Master而戰(zhàn)斗??梢韵胂?,在個人的能力上我遠不及他萬分之一,除了尊重他對自己國家的愛以外,我沒有辦法做到任何事。最想告訴他的,就是那鐵一般的歷史……
“那就多有冒犯了,前輩!”我擺出格斗拳的姿勢,以示戰(zhàn)斗的決心……
“哈哈哈,小兄弟,好直爽,鑒于你勇氣可嘉,我又不殺手無寸鐵之人……來吧,亮出你的兵器!”他豪邁地笑了笑,忽感他身上的某種氣魄令人敬仰,一種崇拜感油然而生。
“雙手以為兵,”除了赤手空拳,我只能做到這樣了。
“好!”
“呼哧”,那柄長刀呼嘯而來,一點都不含糊,打心底就算沒有準(zhǔn)備好也必須硬著頭皮上。
順勢向左側(cè)避開,我尋思著長武器沒有辦法在狹小的空間里發(fā)揮實力,只要閃避得當(dāng),這種程度應(yīng)該不會造成什么大的損傷。
然而,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判斷。雖然那柄偃月刀又長又大,但是在Saber的揮舞下,斬擊的路徑看上去混亂卻有理可循,雙手握持的方法能夠把刀刃的朝向迅速改變達到無縫連接的狀態(tài),眼花繚亂的上下砍擊,猶如飛龍與空氣中環(huán)繞著,不停突刺的動作猶如巨龍吐息般瞬息萬變。
四米的石灰墻不斷增添著縱深的刀痕,仔細觀察發(fā)覺自己的血液隨著斬擊的次數(shù)涂滿了刀痕所至之處,還沒回過神來,不斷躲閃的我停下胡亂的腳步,原本懸掛在雙肩的兩只手臂被斬飛,像兩坨不明物體一樣散落在四周。
血液的快速流逝讓這幅身體幾近支撐不住,下一次斬擊的降臨讓我這幅身體重重地倒下了。重新現(xiàn)身在身體的周圍,發(fā)現(xiàn)那副已經(jīng)死亡的身體已經(jīng)被斬成了兩半,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離開來,血肉散落在了我的腳邊。
“是不斷再生的類型嗎?”Saber慢慢停下了的不斷揮舞的偃月刀,刀身干凈潔凈,毫無污染的痕跡。
“你還是太嫩了,面對這種快到看不清的斬擊,還以為可以很好地判斷那些斬擊的走向,真是太愚蠢了!”站在屋頂?shù)纳倌暝俅温冻隽擞樞Φ谋砬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