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派出一人,長期擔任奉常,主管禮儀?!?p> 嬴政說的很簡單。
“只負責禮儀?”
儒家代表難以接受。
禮儀是儒家思想重要組成部分,可不是最重要的。
儒家要的是教育,是國家大計,無所不包。
嬴政沒有再理睬他,繼續(xù)道:“醫(yī)家,擔任新設立的醫(yī)部少卿。同樣籌劃建立學府,培養(yǎng)人才。”
醫(yī)家的代表走出來謝恩。
然后,嬴政把少府分管的手工業(yè),交給了墨家和公輸家共管。
又設立了農(nóng)部,讓農(nóng)家負責。
原本的大秦九卿,變成了快二十個卿。
現(xiàn)場的文武大臣很不滿。
這一個個寸功未建,就因為學說,一下子成了朝廷高官。
而且,這么多思想混合在一起,會不會把大秦搞亂。
“大秦,只有一個思想,取財富土地于諸國,供養(yǎng)大秦,三十年之內(nèi),不再讓一個百姓挨餓,五十年之內(nèi),人人有肉吃,人人有衣穿,有病可以看病,老了可以養(yǎng)老,孤兒有人照顧”
嬴政威嚴的聲音回蕩在大帳之中。
眾人聽到了前半句,以為陛下還是那個徹頭徹尾的法家。
后面越聽越熟悉,最后反應過來,這不是孟子那一套嗎。
用掠奪的手段,達到孟子崇高的目的,大家都有一種荒誕的感覺。
“陛下,此舉荒誕!”感覺被侮辱了的儒家代表忍不住說道。
“荒誕的只怕是孟子”一直旁觀的秦源開口。
儒家代表怒目而視。
他忍這個方士很久了。
“天地萬物有限,想要我們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就得損害別處的,兩個嘴皮子一碰,就說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不是荒誕是什么?”秦源平靜的說道。
后世證明了,一個國家想要上老百姓過得好,只有兩個途徑,對內(nèi)壓榨,對外掠奪。
“從別人那里奪取,就得打仗,好戰(zhàn)必亡”儒家代表氣急敗壞道。
下一刻,他擼起袖子道:“某要跟你決斗”
聞言,不少人不厚道笑了。
跟秦源決斗,莫不是瘋了。
嬴政訝然道:“你到此地多久了?”
“在下是陛下讓大家進來的時候,抵達的”儒家代表莫名其妙的回答道。
嬴政見很多人憋笑,笑道:“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
大笑聲響起,大帳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儒家代表也不是傻子。
想到來的路上聽到的傳聞,明白了過來。
原本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去。
等大家的笑聲停下來。
嬴政威嚴的聲音繼續(xù)回蕩在大帳之中:“諸子百家可以爭鳴,但目的必須是為了百姓,大秦長遠計,有誰敢拆臺,朕必降下雷霆之怒。”
秦源很欣慰,沒白讓嬴政看一遍未來,嬴政已經(jīng)把自己當成華夏的家長了。
“陛下,各家只出一人,太少了,可否多給一些名額,特別是人數(shù)多的流派?!?p> 儒家代表忍不住低聲道。
作為第一大流派,儒家的人數(shù),是其他流派的幾十幾百倍。
和其他流派一樣,太吃虧了。
“這正是朕接下來要說的”嬴政環(huán)顧一圈,平靜道:“以后的大秦,人盡其才,考試錄取官吏,想做什就去學什,只要考試過關,就可以得到小吏職位,然后一點點歷練,升遷,想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
這個制度,是嬴政反復衡量未來兩千年用人制度作出的選擇。
嬴政的安排,在秦源的意料之中。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用人制度,官吏考試制度,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確實是最實際的用人制度。
不過會觸動到在場文武官員,尤其是貴族的利益。
秦源微微抬起眼眸,果然,臉色都有些不好。
文武大臣,貴族的心情何止是不好。
這個考試制度,不是帝王一時的選用底層人,而是用一個新的群體取代他們,這是刨他們的根子。
要不是上面站著的是嬴政,大家掀桌子換一個皇帝的想法都有了。
“官吏考試制度,千古未有之創(chuàng)舉?!?p> 李斯第一個站出來表態(tài),神情崇敬。
秦源心說不愧是你。
掃了一眼眾人微表情,肯定都正在心里罵李斯。
實際上包括秦源在內(nèi),都有點冤枉李斯了。
李斯從底層小吏,一步步走到今天,深知底層往上爬的不容易。他現(xiàn)在位極人臣,沒什么可追求的了,除了保住富貴,便是想做一些澤被后世的事。
嬴政用贊賞的目光看了一眼李斯,對眾人說:“此事就這么定了?!?p> “兒,兒臣”
扶蘇站了出來。
又是這個逆子,嬴政心中不悅,正要開口訓斥,只聽扶蘇道:“也贊同官吏考試制度”
扶蘇雖然迂腐,可不傻,這種制度明顯有利于大秦的長治久安。
而且,考試制度,首先要識字,天底下識字最多的莫過于他背后的儒者群體。
嬴政微微頷首,這個兒子也不是無藥可救。
忽然,嬴政反應過來。扶蘇的目的不純粹,肯定夾雜了讓儒家上來的打算。
目光轉向李斯:“此事依舊交給丞相”
“臣領旨”
李斯躬身道。
扶蘇心中失望,父皇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除道長,李斯外,都下去”
嬴政擺了擺手。
眾人告退而去。
轉眼,大帳之內(nèi),只剩下,嬴政,李斯,秦源三個人。
“道長,可否幫朕弄一份詳細的世界地圖?”
嬴政說道。
“可以”
秦源點頭。
片刻后,三人面前多了一大塊布。
秦源伸出手指,催動指化,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世界地圖。
“此法不能持久,需要一人描繪下來?!?p> 秦源說道。
“仆來”
李斯拿起一旁的筆墨,在一塊新的布上,描繪了起來。
整個過程,耗時半日。
下午,一個巨大的世界地圖,橫在大帳之內(nèi)。
拎著一個黑色小旗子的嬴政站在世界地圖前,好像站在世界中間一樣,看了一陣后,插在了北方的草原上。
秦源一點也不奇怪。
別看匈奴現(xiàn)在還不算太強,用不了多久,一代雄杰冒頓成為單于后,就會一瀉千里,向東吞并東胡,向西打敗大月氏,拓地萬里,麾下騎兵四十多萬。
嬴政不提前拿下匈奴,根本沒法專心改革,向海上擴張。
“陛下要打草原”
李斯愕然。
陛下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現(xiàn)在不應該專注改革嗎。
難道還是因為方士盧生那句‘亡秦者胡’。
“貧道該離開了......”
秦源,身體上忽然縈繞著金光,面頰上有些無奈,憑空出現(xiàn)輕風吹拂著身軀仿若要乘風而去。
嬴政和李斯錯愕的看著秦源。
還未曾細想,便瞧見那璀璨的金光帶著秦源漂浮了起來,仿若神仙一般。
“陛下告辭”
“嬴政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