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毒蛇
鏢旗招展,駿馬飛馳。
福威鏢局前往江左英雄城的鏢車上,馬三斜坐在車轅上。
趕車的趟子手白二,嬉笑著,與馬三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著。
蘇平又簽到了一瓶礦泉水。
這讓他對鏢局的升級,愈發(fā)的期待起來。
賺錢難。
福威鏢局百年的經(jīng)營,能夠攢下五千兩的基業(yè),本就是極難。
主要是,各省的黑白道,都需要打點,每年的花費,都是天文數(shù)字。
夠買下好幾個鏢局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鏢局行鏢,講求的是和氣生財。
像今年,福威鏢局僅僅向青城余滄海,就輸入了一萬兩的白銀。
僅僅是為了打開川蜀省的鏢路。
可惜,不過是林鎮(zhèn)南的一廂情愿而已。
一萬兩,放在現(xiàn)世,一兩五十克,一克按十塊錢算,那就是五百萬的巨款。
他們不過是像后世的物流公司一樣,還是個不大的物流公司。
五百萬的巨款,足以傷筋動骨。
林鎮(zhèn)南兢兢業(yè)業(yè),能夠攢下五千兩的家業(yè),已經(jīng)難能可貴。
可余滄海一戰(zhàn),讓鏢局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那幾天,蘇平甚至能從林鎮(zhèn)南的眼中,看到絕望。
而喚起林鎮(zhèn)南斗志的,便是蘇平這一趟鏢。
蘇平為林鎮(zhèn)南畫了一個大餅,現(xiàn)在,能不能將這個大餅,化為現(xiàn)實,就看這一趟的成績。
這一趟鏢走過去了,福威鏢局將迎來一段難得的發(fā)展時光。
所有想要對付鏢局的人,都會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擋住他蘇平的劍。
“少鏢頭,前方就是黑風(fēng)林了!”
離開紫希鎮(zhèn)的第二個夜晚,他們要在野外度過了。
仆役照例架起了鐵鍋,點燃干柴,等到鍋中的水沸騰了,將今天在路邊掃蕩的野菜,加進去。
鏢路艱難,有一口吃的,就算不錯了。
誰也不會挑剔,要頓頓有肉。
蘇平曾在福州搜尋過辣椒,不知道是還沒有傳入大明,還是沒有大規(guī)模的種植,總之,調(diào)味料中,并沒有辣椒的存在。
這讓他念著吃一頓辣椒火鍋的目標(biāo),徹底的流產(chǎn)。
不過,好在已經(jīng)有醋了。
等到野菜炸熟了,撈出來,撒上鹽,倒一點醋,也不失為一種美味。
鹽的雜志很多,并不像現(xiàn)代用的純白。
發(fā)青,里面含有很多的雜質(zhì)。
可惜蘇平不懂得提純食鹽的辦法。
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也無濟于事。
鹽是官方專營,鼓搗這玩意,容易去東廠喝茶。
也可能去不了東廠,隨便一個衙門,就給他辦了。
野菜拌好了,再拿出從紫希鎮(zhèn)順的燒餅。
說真的,這燒餅很不錯。
外表脆黃,內(nèi)里金黃。
幾人來不及存貨,說不定過幾天,燒餅就干了。
到時候,就只能吃野菜湯了。
“少鏢頭這拌菜的法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張猛一邊大口吞咽著野菜,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燒餅,還塞不住他的嘴。
“接下來的路,不好走,大家都要打起精神來!”
蘇平看著幾人吃的歡快,心頭忽然有了一種滿足感。
男人出門在外,只要心中有家,有目標(biāo),便不會孤獨。
他們都是有家的人。
“放心吧少鏢頭,我倆已經(jīng)開始練習(xí)第二式的狂風(fēng)刀法了!”
馬三兒的長臉上,一張嘴里,塞滿了燒餅,含含糊糊的說著。
“你們幾個呢?第一式練得怎么樣了?”
蘇平問陳二等趟子手。
“第一式還沒純熟呢!”
陳二尷尬的一笑,練武,資質(zhì)太重要了。
這個蘇平也沒有辦法。
他試過了,簽到的礦泉水和榨菜,沒有特殊的效用,真就是普通的礦泉水。
“對了,我還有榨菜!”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沒有拿出來,榨菜是塑料包裝,拿出來,又要讓自己解釋半天。
還解釋不明白。
等哪天偷偷地?fù)Q個包裝,也讓他們嘗嘗后現(xiàn)代風(fēng)格的野菜。
一頓飯,吃完已經(jīng)是月上柳梢頭。
馬三和張猛先去休息了,后半夜,要換蘇平。
趟子手圍在一起,靠著大樹,說了一會兒話,聲音也漸漸的低沉了下去。
兩位仆役,收拾了廚具,早就窩在鏢車下面,睡死了。
鏢客的生活,本就是如此。
蘇平坐在鏢車頂上,盤膝吐納。
田伯光的內(nèi)力,壓制起辟邪劍法的內(nèi)力,越加的困難了。
不過,蘇平還是每天都盡力的維持著平衡。
而且,隨著對于內(nèi)力運用的愈加純熟,對于辟邪劍法的內(nèi)力,他也有了新的理解。
要是能給他十年,八年的,或許,憑靠自己,他就能解決辟邪劍法內(nèi)力的問題了。
可惜,時不我待!
“系統(tǒng),簽到!”
已經(jīng)是子時,第二天的簽到時間,又來了!
可惜,還是榨菜!
蘇平收了功法,目光在密林中打量了一圈。
夜色寂靜,不知名的夜鳥,在遠(yuǎn)處輕啼。
還能過幾個這樣安靜的夜晚?
蘇平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踏上龍虎山的那位斬天劍鐘鎮(zhèn)岳,是一個怎樣的人。
走過去,捅了捅睡熟的張猛。
“換班了!”
蘇平伸了一個懶腰。
前半夜好過,后半夜難熬。
特別是凌晨的時候,按照現(xiàn)代的說法,應(yīng)該是四五點的時候,那種困乏,簡直能要了人的命!
“重要的工作就交給你們了,我要去享受了!”
蘇平拍了拍馬三的臉。
長臉,拍上去,手感很好!
“少鏢頭,你就不能讓我們再多睡一會兒!”
張猛嘟囔著,翻身而起。
長刀很自然的握在了手中。
“快點起來,別墨跡!”
這種時候,蘇平是一點都不謙虛的。
那種滋味,誰熬夜,誰知道!
心中一輕,這一個夜晚,過去了。
突然,一點寒星閃現(xiàn)。
蘇平心中一個恍惚。
這是他一天中最松懈的時候。
拔劍的手,遲滯了一瞬。
“小心!”
蘇平直接破開了辟邪劍法的封印。
一口血噴灑而出,來不及拔劍,劍柄橫移,腳下鬼魅的一閃。
左臂的衣衫,被一柄劍穿刺而過。
橫移的劍柄,鬼魅般點出,殺向來人。
只是,偷襲的人,已經(jīng)不見。
“什么人?”
馬三后知后覺,直到蘇平與來人交換了一招,才詫異的問道。
蘇平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憶剛才的那一劍。
那是一柄極細(xì)極黑的劍,融入了夜色中,無聲無色。
直到臨近,他才看到一點寒星。
若非當(dāng)機立斷,解開了辟邪劍法的封印,那一劍,就能刺穿他的心臟。
只是,直到對方退去,他都沒有看到偷襲者的身影。
“二流的劍法,頂尖的刺客!”
蘇平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這一劍,若不是殺向自己,換做張猛等人,必死無疑。
“是毒蛇,來自于大理省,云夢深處的毒蛇!”
蘇平腦海中,一個個人物閃過,瞬間,便鎖定了一個人。
自從出道之后,從無失手的毒蛇。
誰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
卻有無數(shù)的武林名宿,死在了他的劍法。
他的劍法不是頂尖,可他的刺殺術(shù),天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