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醫(yī)!村醫(yī),快去給我爸看看,我爸他昨晚被車撞到了腿,這會腿腫的老高,人也發(fā)燒了,就是不愿意過來看。
這會都說胡話了,你去看看吧!”
方海在旁邊說道:“你爸不是從來都不愿意看病的嗎?我記得有一次都快咳嗽咳死了也不愿意過來治,是怕打針還是怕吃藥?”
方海問出了多年的疑惑,這事在幾年前村里人還調侃過。
他們有人還打賭馬廣治能撐幾天才撐不住,結果愣是好透了也沒進過村衛(wèi)生室。
當時馬廣治咳嗽都快咳死了,沒法大雪夜晚趁村里人都睡了連夜去鎮(zhèn)上拿的藥,然后偷偷回來偷偷吃好了。
這時,盡管馬大婷多著急,仇仁都不動:“你爸不愿意看病,我去了也沒用!
你要么趕緊給他送鎮(zhèn)上去,要么只能……”等死了。
“你要不給開點退燒藥,我拿回去給他吃。”
仇仁沒拒絕,立馬包了一點退燒藥遞給馬大婷。
不過他想也不用想,要是馬廣治知道藥是他開的是寧愿死了也不敢吃。
楚甜方海就是個圍觀群眾,聽了幾耳朵就回去了。
他們夫妻兩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又聽到馬大婷鬼哭狼嚎的哭聲。
“有誰來幫幫忙呀!”
“方海,方海在家嗎?”
王華不在,方海是離她家最近的。
“方海,你快來幫忙,幫我把我爸抬上板車,我給他拉鎮(zhèn)上去,不然再遲一會就沒了呀!”
丁翠蘭跟王華媽聞聲都一塊去了馬廣治家。
“你給他拿藥了沒?”
馬大婷:“拿了,不吃呀!你看扔了一地!”
王華媽:“那就等死吧,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村里治不下他,快要死了還要去鎮(zhèn)上治!一個大糙漢子,你看金貴的!”
丁翠蘭:“誰說不是呢,干脆往嘴里塞吧!去鎮(zhèn)上還是一樣喂藥吃,我們村醫(yī)醫(yī)術十里八村也是最好的?!?p> 幾人一合計說干就干,方海抱著頭,丁翠蘭扒嘴巴,王華媽往里塞藥灌水。
沒想到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馬廣治突然像撒了僵的野牛一樣,掙來眾人跟逃命一樣跑到了地下,沒站幾秒又倒了。
馬大婷沒轍,其他人也沒轍,只能把他抬上板車。
馬大婷跟王華媽兩人拉著去鎮(zhèn)上,這才消停。
方海跟楚甜說了這事,楚甜覺得肯定有問題。
“難不成仇仁跟馬廣治有仇?”
方海連忙說道:“怎么可能呢,他來的事情,馬叔都來我們村十多年了,而且也沒看他們有過交集,怎么會有仇呢!
我看馬叔就是膽小,跟小孩一樣,怕吃藥怕打針什么的?”
“這樣的話,拉去鎮(zhèn)上不也是一樣嗎?難不成換個地就不怕了?”楚甜更是難以理解。
他們兩口子正八卦著,仇仁找上門來了。
莫名其妙的。
“我不放心,想著來看看村長,他哪去了?”仇仁問道。
方海這才知道他的來意:“被大婷送去鎮(zhèn)上了?!?p> “我們剛剛還在調侃他那么怕你治病是不是你跟他有仇呢!”方海覺得這絕對不可能,所以才說了出來。
仇仁面色無異常:“誰知道呢,自從我來了沙塘村,就沒見他過來治個頭疼腦熱的,也是神奇。
這不,突然發(fā)燒,我怕他出什么事特意過來看看?!?p> “這樣啊,也真是難為你了。”方海說著。
仇仁下句話已經問向了楚甜:“有可能我用的是西醫(yī),不是吃藥就是打針打點滴的,他對這種有心理陰影。
我上次看你替小招娣按摩退燒用的是中醫(yī)手法,所以想著能不能跟你學一種兩種的,這樣村里的孩子也都能用得著,村長或許就不排斥了?!?p> 楚甜被提及,用這個理由并沒有不妥,便應了下來。
畢竟村醫(yī)是為民服務,學到了,村里的小孩子也少受點罪。
她便給仇仁教了最簡單的兩種,拿方海師范給他看。
仇仁邊學邊問:“中醫(yī)博大精深可不好學,你能運用這么好,肯定學了很久吧!”
楚甜謙虛說道:“從小就開始學了,懂得些皮毛?!?p> “不知道我這會去學中醫(yī)會不會晚了些,中醫(yī)西醫(yī)相輔相成或許會更好的治病救人。”仇仁這么說著。
楚甜猜下一秒就要問她是哪里學的了。
果不其然。
楚甜依舊是老借口:“師傅早死了,可惜了。不過鎮(zhèn)上有家姓仇的中醫(yī)館里那個老中醫(yī)醫(yī)術也不錯。
你們還是本家,說不定有緣,可以去試試做個關門弟子!”
都姓仇,楚甜自然是在套話。
本來她不感興趣,但是送上門來了,問問就何妨。
仇仁愣了一下,調整了面部表情:“是嗎,鎮(zhèn)上還有這號人,哪天我得去拜訪拜訪?!?p> “這兩種手法我會了,不過那天晚上我看你給招娣用的最后一個方法是不是效果最好?”
楚甜的那套中醫(yī)推拿手法是他家傳醫(yī)書上的,除了本家的人,別人不可能知道。
“這兩種就夠用了!”那天晚上她看招娣燒的嚴重才用了第三個法子。
“好,那多謝了,以后你們村衛(wèi)生室都不收錢,算是學費?!背鹑收f完就走了。
“給錢我都不樂意去,還不要錢?這人說話咋就聽得那么不舒服呢?!狈胶T谝慌酝虏?。
楚甜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
鎮(zhèn)上。
大婷給馬廣治送去了醫(yī)院,燒退了人也清醒了,還得在里面住兩天,腿感染了。
大婷想著回鎮(zhèn)上的家去給她爸弄點吃的,順便讓王華在醫(yī)院陪著,把他媽換回去。
哪有婆婆照顧娘家爸爸的。
她到了鎮(zhèn)上的家開門進去,家里一股重重的藥味,混合著臭味。
再一看,客廳屋里都亂七八糟的,吃的碗筷都擱在那,沒收拾不說。
屋里還有繃帶,擦的藥吃的藥。
床單被罩還有點血跡。
這種畫面,馬大婷看了都懷疑王華命還在不在。
她趕緊去了王華上班的地方,跟他同事一打聽,王華請假了,都好幾天沒上班了。
馬大婷一聽心里慌了,不知道王華出什么事了,這會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