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曹文彬的‘物資’
錢,真的可以通神。
從司吾山東購買紀莊土地,到溝通曹文彬把一切都弄好,拿錢開道的秦朗遇到的全是‘好人’。
沒有鉤心斗角,也沒有欺壓陷害,世界仁愛和平啊。
秦朗tui了一口。
他的歸位讓紀莊迅速煥發(fā)出了更大生機。
一個最突出的標志,就是人口的增長量。
短短數(shù)日里,不管是家丁的規(guī)模,還是整個紀莊收納的流民難民,數(shù)量都有了一質(zhì)的提高。
勞工隊的數(shù)量突破了五百人,家丁隊的數(shù)量則直接躍升到了二百。最初的那五十人里,都可以說絕大部分有了職務(wù)。
十人一班,五十人一隊,二百人就是二十個班,四個隊,有四十名正副班長和八名正副隊長。
四十八名有職務(wù)人員,只有不到十人是條件出眾的新人,其他的全是老人,這種情況下都沒能被選中,那人的資質(zhì)就可見一斑了。
可紀莊的局面卻沒有絲毫的混亂。
秦德、秦安、劉杰等人,穿著得體的衣服,帶著家丁,耀武揚威的多跑幾趟流民和難民那里,打著招攬奴仆的牌子,輕輕松松的就拉回來幾百號人。
還都是‘無組織’的人家。
這些人南了北的哪里都有,最遠的甚至是北直隸的。
彼此之間不相熟也不認識,那自然就抱不成團。而只要他們抱不成團,那在秦朗手中就只能是任由拿捏的面團。
分組編隊的時候,不管是鄉(xiāng)兵還是勞工,全是混雜編組,即便有老鄉(xiāng)也形不成優(yōu)勢,一切權(quán)利牢牢的掌握著秦朗的手中。
當然,這也不是說如此做法就全是好益。
秦朗如此做就跟打亂收編部隊一樣,可以很徹底的把人消化了,不留什么隱患,但那些被收編的士兵短期內(nèi)肯定戰(zhàn)力大挫。
而如果讓降兵成群結(jié)隊的納入麾下,降兵們立刻就能發(fā)揮出相當不錯的戰(zhàn)斗力,可隱患也是肉眼可見的。
這兩種法子優(yōu)劣各異,大家選擇不同,很多不是因為眼界達不大,而是受制于條件。
如果秦朗手中物質(zhì)錢糧有限,他哪怕知道打亂收編徹底消化才是最優(yōu)最好,然現(xiàn)實也會逼的他不得不妥協(xié)。
可現(xiàn)在的事實是,秦朗手中就是有著充裕的錢糧物資。而且難民流民們的困境比‘降兵’還要困難艱難上十倍百倍。
被招攬來的新人,一個個一家家被徹底打散編組,1全新陌生的環(huán)境,那當然受驚害怕,但幾頓飽飯吃進肚里,一切就都不成問題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在生存的危機面前,一切都可以淡去。
何況他們雖然跟熟悉的人分開了,可也并沒有因此受到虧待虧欠啊。
不管是勞工隊還是鄉(xiāng)兵,秦朗天天都會去轉(zhuǎn)一轉(zhuǎn),還明確無比的告訴所有人,如有受到不公平待遇,受到欺壓,盡可以向他來告狀。他一旦查實了,一定會嚴懲不貸!
這就是防患于未然。
雖然紀莊現(xiàn)在才僅是一個千人盤,各級分層簡單,不太可能出現(xiàn)陋弊——水太淺了,一眼就看到底兒了。但日后呢?秦朗手下如果是幾萬人、幾十萬人的時候呢?貪污肯定是在所難免的,這是人類的劣根性。
所以從一開始就定下一個規(guī)矩。秦朗現(xiàn)在是親自出馬,等日后盤子大了,就設(shè)立巡查組。
“少爺,吃飯了?!?p> 秦露的聲音響起,秦朗笑著應(yīng)了一聲,眼睛卻還是緊緊盯著手中的信。
都等了快十天了,曹文彬的‘物資’終于齊全了。
五百石細糧,一千石粗糧,布一千匹,再有兩千斤鹽,一萬斤棉花。
價錢比秦朗于邳州城所購可都便宜了不少,
更別說他最盼著的鐵器了。
邳州城內(nèi)的鐵鋪,一斤好鐵五百錢,還數(shù)量有限。而且槍頭那東西人家是不做的!
曹文彬‘送’來了一百五十個槍頭,而且還都是大槍頭。
可不是那種一兩左右的鐵片小槍頭,那玩意兒都是用來對付無甲盜賊的,真到了戰(zhàn)場上,還要看大槍頭。
但是也貴啊,一個就要三錢銀子。
合上槍桿,一根長槍四錢銀子了。
秦朗就記得自己在那個角落里看過的資料說,清時工部造軍械,一根長矛只一錢銀子。
不過現(xiàn)在是賣方市場,四錢就四錢吧。
另外就是三千斤好鐵,費用是二百兩,一兩白銀合十五斤,一斤鐵三百六七十錢,比市價便宜多了。
餐桌上擺著四菜一湯,滋味比秦露做的四菜一湯可美多了。
曹婆子到底是灶上磨練出來的,做的一手好飯菜。
當日秦德在臺莊外撿回的三戶人家,除了劉家五口人,劉昀夫婦兩口,劉杰夫妻三口,就是老張頭家的老中少七口人,和曹婆子家五口人。
五十來歲的老張頭,是個莊頭,三十多歲的兒子兒媳,然后是三男一女四個孫輩,兩個年級最大的孫子張大虎、張二虎都是壯小伙了,年紀跟秦朗仿佛。
四十出頭的曹婆子,燒飯是把好手,二十來歲的兒子兒媳,一雙四五歲大的孫子孫女。
同樣是莊頭,老張頭比起紅樓夢里的烏進孝來可差遠了。被秦德挑中的時候,張家上下都已經(jīng)餓了兩天了。老張頭的兒子和張大虎、張二虎,都有一把力氣。
劉昀劉杰父子則是讀過書,可都沒取得甚功名,劉昀做賬房先生,劉杰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貨棧里當伙計了。
曹婆子的兒子兒媳則都是能在灶上幫襯的人。
所以這三家都不是廢人。
秦德的眼光還是很準的,南下邳州,張家的男丁跟著里李猛李軒父子暫充作家丁,劉家父子跟著秦德做事,而曹婆子就管著灶房的事。
這一格局哪怕是到了現(xiàn)在都沒打破。
張大虎、張二虎到現(xiàn)在也是跟著李猛李軒打下手,老張頭和兒子也跟著搞雜務(wù),劉昀在邳州,可回到紀莊了還是要跟兒子劉杰一起聽秦德的,曹婆子依舊在打理秦朗的伙食,但她兒子去了大食堂。后者是家丁和勞工們吃飯的地兒!
抹了抹嘴,秦朗起身趕去了操場,這二百人是他現(xiàn)如今的根基,哪怕天上下刀子,他也會雷打不動的每日前去走一走看一看。
午飯之后鄉(xiāng)兵們有半個時辰的休息,這個時候前去走一走逛一逛,很有必要。
“少爺,張秀才走了!”
“張凌?就這么迫不及待?”
曹文彬的物資才有了確切消息,姓張的這邊就拔腿要走?
“嘿嘿,滕縣都已破了,這消息自從傳到咱們這兒,張秀才就嚇破了膽。錯不是要等邳州消息,人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