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徽城的一家客棧中,林詭與香雪海而坐,二人之間的方桌上,只有一盞油燈在散發(fā)著微弱的光。
香大小姐此時雙手托腮,看著窗外的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似乎這樣的姿勢并不能讓她心情舒暢,她索性直接趴在了桌上,將頭埋了下去。
“怎么,失望了?”
對面的林詭見狀,臉上浮現(xiàn)出了笑意。
“嗯?!焙喍痰幕卮?。
看得出,她現(xiàn)在是真的心情很差。
也難怪,自己心中一直仰慕的人卻是一個貪慕虛榮的貨色,這樣的落差,任誰都會失望的吧。
“那家伙明顯是個冒牌貨,正主自然比他厲害多了?!?p> 還能怎么辦?林詭只能出言安慰起來。
“我知道?!?p> “知道還有什么好郁悶的?”林詭不解。
“我從未見過他,只是聽聞他的事跡,才心生仰慕??墒?,若是真正的他,也不比這天道公子好多少呢?或許是我在心里把他塑造的太完美了,我所仰慕的那個人,也許根本就不存在?!?p> 香雪海把藏著的腦袋抬起來,看向林詭,有些激動道。
抬眼看去,林詭看到她的眼眶發(fā)紅,眼角還掛著一絲晶瑩,分明是埋頭悄悄哭過。
這可讓林詭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至于不至于,正主再次,也不會比那冒牌貨差的,放心吧?!?p> 憋了半天,林詭吐出這么一句來。
開玩笑,我比他強多了好嗎?
“唉,你真的很會安慰人,下次不要再來安慰我了,謝謝你?!毕阊┖B勓苑朔籽?,嘆道。
“呃......”
“我沒事的,我以后不會再想著這些沒用的事情了,當務(wù)之急是要拿到移山書卷,解潛淵城的困境,再然后還要想辦法讓鳳鳴變好,我有太多事情要做的。”香雪海正色道,臉上強行掛上了笑容。
得?封心鎖愛了。
不過林詭一琢磨,發(fā)現(xiàn)人家說的也在理,眼下多事之秋,忙得要死,誰有空去在這些無用之事上去耗費時間和精力。
“你這么晚跑來,不會就是來取笑我的吧?”見林詭若有所思,還自顧自地點著腦袋,不知在贊同什么,香雪海嗔怒道。
“不是不是,我是來找你商量奪取移山書卷的事情?!?p> “這還差不多!”
“淵氏來了,想來其他世家的人,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這玉徽城里了。想從他們手里把東西搞到手,咱們可得好好謀劃一番?!?p> 談到正事,林詭也正色起來。
“沒錯,淵旭來了,想來其他世家也是派遣自己家的年輕一輩來奪寶的,畢竟這些世家之間也互相并不和睦,平衡起見,應(yīng)該也不會有哪家會派個老怪物來搶奪的?!毕阊┖UJ同道。
世家高層必然會提前商量一番,各家派遣差不多輩分和水平的人去,公平競爭。
“不過,這些公子哥們,定然會有高手護衛(wèi)著吧?”
“肯定有的?!?p> 就連淵龍都有個護衛(wèi),這些身份更加高貴的公子們,自然少不了。
越是更深入地了解鳳鳴的世家,林詭就越不敢小瞧他們在培養(yǎng)高手這件事情上的花費。
“所以,我們要想找到機會,就得先把這些個高手們支開唄?”林詭笑問道,他的心中,似乎有了計較。
“嗯,咱們這些人,除了我是士階中期,一起來的幾位將士也少有達到士階的,沒法對抗那些個修為高深的世家護衛(wèi)。怎么,你有辦法支開他們?”
“有,但是還不成熟,待得計劃完整后,再告訴你不遲?!绷衷幮Φ?。
“切,神神叨叨的。”
“還有一點,遇事先想退路,若是我們當真得到移山書卷,如何從那些世家手中脫逃?”林詭再問。
他心思縝密,事前定要把一切鋪排妥當才會動手,更何況,這一次,比起世家,他還有更棘手的對手。
“你有辦法你就直接說,不許這樣吊著我!”
“好好,我說?!痹獛浖业男〗?,整日和兵戈將士打交道,自然是個急性子,“我需要你讓我們帶來的這些士卒,先行離開玉徽城,去城外某處接應(yīng)我們?!?p> “全部嗎?”
“全部?!?p> “那去奪書卷的,就我們兩個.......呃,三個?”
“對。”
“好吧,然后呢?”香大小姐雖有些驚訝林詭的安排,但還是期待他說完。
“我們還需要在琴湖到接應(yīng)點之間,布置一些陷阱,讓我們逃跑時,能更加順當一些?!?p> “好的?!边@一點,香雪海完全理解。
“我已經(jīng)差幾位兵大哥去城中黑市上去準備陷阱所需的火藥與工具了?!绷衷幍?。
“好的?!?p> 就在此時,二人正欲探討接下來的安排,門卻砰的一聲被推開了。
“兄弟!”
在林詭和香雪海詫異的目光下,狼不吃一臉肅容地走了進來。
“怎......怎么了?”
“我想好了!”
“想好啥了!”
“我要干大事!”
“?”
看著狼不吃一副嚴肅的樣子,林詭是要多懵有多懵。
“想來我也是沒幾天活頭了,可我一路想來,我這傳奇的一生,竟還沒做成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這么死了,太虧了,我要干大事!”
聽到狼不吃的解釋,林詭才明白這貨的真實想法。
合著這貨一路上安靜地像棵老樹,就是在琢磨這個?
“搞出貪狼命諫來,還不叫大事?”
“你休要再提此事!再提此事,你我恩斷義絕!”
“行行行!我不提!你說說吧,你想干啥大事?”看著聽到貪狼命諫四字后一臉痛苦的狼不吃,林詭還真是不忍再提了。
“啥都行!驚天動地的那種就行!”狼不吃道。
“......”林詭。
“哈哈,那你一起來商量吧?!毕阊┖1贿@哥倆兒給逗笑了,她搬來一張凳子,讓此刻壯志凌云的狼不吃先坐下冷靜一會。
“唉,不吃啊,眼下有個事兒,就是我們想在琴湖到城外某處之間,布置一些陷阱,到時我們逃離之時,也好能起到阻攔世家們追兵的效果?!绷衷師o奈地將剛剛商議的事情又同狼不吃講了一遍。
“陷阱?陷阱我會搞啊!”狼不吃聽后,當即一臉興奮。
“你會?”
“在山里的時候,總有些不長眼的宵小欺負兄弟我,我就學著給他們布置過一些陷阱?!?p> “我為什么聽起來不是那么放心啊......”
“放心交給我!兄弟!火藥啥的都備好了嗎?這次,我定幫你布置一個驚天動地的陷阱出來!”
剛剛坐在凳子上的狼不吃騰地一聲又站了起來。
他意氣風發(fā),拍了拍胸脯,“地點告訴我,火藥交給我,你們到時瞧好就行!”
得到了陷阱布置的地點,狼不吃便火急火燎地出門去尋找購回火藥的潛淵士卒去了。
看著狼不吃沖出時顧不上關(guān)上,還虛掩在那里的房門,林詭和香雪海面面相覷。
“大小姐,我后悔了?!?p> “我也很擔心。”
......
當夜,玉徽城中的各家看家護院的狗接二連三地吠了一整宿。
城中出現(xiàn)了一個身上僅覆著幾塊獸皮的蒙面飛賊,這賊人猖狂至極,推著一輛推車,逢戶便闖。
一夜之間,整座玉徽城的茅房,都遭到了洗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