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中州新香帥府的別院中,剛剛回來休息過一晚的林詭一打開門就聽到了香帥的聲音。
看著香帥一臉和煦如春風(fēng)的微笑,林詭就不由地想起那夜他把自己照死里打的樣子,不禁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
“去喝一杯?”
面對這位未來老丈人的邀請,林詭點點頭,跟上了他的腳步。
很快,二人來到一處精致的石臺上,就著簡單的幾樣早食,開始小酌了起來。
“來,敬你班師?!?p> 看著香帥端起酒杯那一臉真摯的祝福,林詭明白,世家的蕩滅,是真的讓他高興。
盡管其實大局早就已經(jīng)定了下來,但真正得到消息的那一刻,這個為了鳳鳴與世家交手了不知多少個年頭的半百老人,依舊是控制不住的喜悅。
當(dāng)然了,香帥尚且如此,鳳鳴那些苦世家已久的百姓們,更是欣喜的不知該如何表達(dá)了。
這個國家,在痛苦的亡國滅種之禍中刮骨療毒,涅槃再生,如今,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行進(jìn)了。
“也敬您,為鳳鳴的付出。”
端起酒杯,林詭回敬道。
這所謂付出,不單單是指曾經(jīng),更是指的未來香家的結(jié)局。
香帥雖然已經(jīng)半退隱狀態(tài),但香雪海依舊替代他到了位高權(quán)重的位置,而剔除了舊的世家,鳳鳴自然而然是會崛起一幫新貴出來的。
但無論是香帥林詭,還是如今的女皇凰靈兒,其實內(nèi)心中都有一個不言自明的共識,那就是鳳鳴不需要世家,舊的也好,新的也罷。
所以香家最終的結(jié)局,他們這些人已經(jīng)安排好了,那便是在最有權(quán)望之時,急流勇退,給所有那些試圖成為鳳鳴新貴的投機(jī)家們一個明確的信號:
死了這條心吧,鳳鳴,已經(jīng)變了。
“可惜嗎?”
“嗯?”
香帥突然的一句沒頭沒尾的問題讓林詭有些詫異。
“香家不必說了,你林詭,可是能夠成為比世家更具權(quán)柄的存在,而你若一心為鳳鳴,女皇不見得不會為你網(wǎng)開一面?!?p> “呵,原來您說這個呀,有什么好可惜的,我本來就不是沖著那個去的?!?p> 此刻林詭的威望,在鳳鳴百姓心中可真的能夠用如日中天來形容,換做旁人,深夜采花的勾當(dāng)干出來,直接就該被罵臭了。
可百姓偏偏不討厭這個采花賊,一來不少人都知道這詭公子和香大小姐本就是郎才女貌,二來是崇敬之至后,對他林詭所犯的錯誤,也有了更大容忍。
不過香帥其實早就看清了,當(dāng)林詭選擇犧牲名聲去布局的時候,就擺明了他對鳳鳴的權(quán)勢,真的是毫不在意。
“那你是沖著什么呢?”
“呵,當(dāng)年您把我從三千大山的隊伍里提溜回來的時候,不就清楚明白地說過了嗎?我是沖著提親來的。”
“哈哈哈......你小子!”
推杯換盞過后,香帥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吟片刻后,語氣深沉地問道:
“退場之后,有何打算?”
“呵,這仗還沒徹底打贏呢,就琢磨這個?”
回話之后,看到香帥認(rèn)真的眼神,林詭也選擇不再借著酒勁去打機(jī)鋒了,認(rèn)真回道:
“這場棋局,終究會擺出鳳鳴,而我,會一直下下去,下到它輸為止?!?p> 聞言,香帥深深點了點頭,他看得出林詭的決心,但還是有些唏噓地再度發(fā)問:
“這神洲,有沒有天道,當(dāng)真那么重要嗎?”
聞言,林詭淡淡笑了,香帥的話他也曾無數(shù)次想過。
沒了天道,或許這世上一樣有著陰晴圓缺,一樣充滿遺憾,百姓該困苦也一樣困苦。
只不過是少了雙大手掌控而已,但該有的,依舊是少不了。
每每想到這里,林詭心底都總會有種聲音像是在勸說他一般,這天道在與不在,又有什么區(qū)別,自己又是何苦來由,一定要去爭個你死我活呢?
不過這樣的思索卻沒有一次真正影響過林詭的決定,天道不會放過他,這是一方面,而更重要的是,數(shù)萬萬先賢以命爭天,唯求天道一錯,他們,又是何苦來由呢?
這世間的一切其實都沒有意義,而賦予它意義的,從來都是人。
“沒那么重要。”
“那你......”
“但沒它更好,沒它,公平些。”
聞言,香帥笑了,干了杯中酒水,不再言語。
正巧這時,香雪海路過這里,看著這一大清早就喝起來的這爺倆,翻了個白眼。
眼下,她成了鳳鳴閣主,自然是公務(wù)繁忙,而林詭則重新干回了老本行,坦然地在這新院子里當(dāng)起了閑人,這還不算,她這個已經(jīng)啥也不準(zhǔn)備再管的老爹,也加入了這一行列。
走到近前,輕輕拂去落在林詭肩頭的幾片落葉,替他整理了整理半醉之下不甚整潔的衣服,而后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今天女皇要冊軍,你等下陪我去?!?p> “冊軍......好,我去?!?p> 鳳鳴軍已經(jīng)重新整軍,所謂冊軍,便是要為這些重新編制的軍隊冊封,在這個即將開戰(zhàn)的節(jié)骨眼上,的確是很有必要的。
而冊軍,更是有著另一層意思,那便是誓師。
內(nèi)部已無憂患,這仗,就沒必要再拖了。
......
中州城外,除去駐扎在各地的軍隊之外,十二路軍侯的軍隊都已經(jīng)整齊的排布好軍陣,莊嚴(yán)肅穆地等待著冊封。
而中州城的城墻之上,女皇緩緩踏上高臺,俯視著這支強(qiáng)悍的軍隊。
“八百年前,凰舞女皇懷著美好的愿景,為飽受魔患的百姓謀一片樂土,帶著一群壯勇之士,踏入了當(dāng)時的魔地,也就是如今的鳳鳴?!?p> 高臺上,凰靈兒的聲音在鳳仙婆修為的加持下于空中回蕩,臺下眾兵卒,肅顏傾聽。
“在鮮血的洗禮之下,我們鳳鳴有了第一支軍隊,鳳鳴軍。而這支軍隊,在之后的八百年時間里,一直護(hù)佑著鳳鳴百姓的安危。
如今,當(dāng)年的那些鳳鳴軍烈士,早已作古。也著實是無奈,歲月,從來不饒人,可他們的精神,卻一直照耀著今日的鳳鳴人。
孤的父皇在孤很小的時候就曾與孤說過,鳳鳴軍建軍之初,凰舞女皇只給了這支軍隊唯一的一道軍令,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八百年過去了,我們的鳳鳴軍,也依舊在跌跌撞撞地執(zhí)行著這道軍令:
百姓安樂。
昔日世家當(dāng)?shù)?,而今外敵仍在,我們的鳳鳴軍曾被束縛了手腳,而今,孤,凰靈兒,在此重新冊軍,向諸位鳳鳴軍的戰(zhàn)士們再重申一次鳳鳴軍的軍令:
百姓安樂!
懇請諸位,為百姓安樂,助孤北伐,奪回失地,復(fù)興鳳鳴?!?p> 城下,數(shù)十萬鳳鳴軍握拳扣住胸口,齊齊用奔雷一般的聲音回應(yīng)著:
“鳳鳴軍,萬死不辭!”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高臺一側(cè)的香雪海眼眶微濕,喃喃道:“有這樣一支軍隊,真好?!?p> 聞言,林詭沉沉地點了點頭:
“為百姓安樂而成的軍隊,它只配有一個結(jié)果,
那就是強(qiáng)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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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建軍節(jié),愿我們的人民解放軍,戰(zhàn)無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