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wǎng)吧熬了一個通宵的任亦寧,天明時回到宿舍,蒙頭睡了一整天。
到晚上八點多時,任亦寧才算睡醒了。
起床洗涮一番,把自己收拾妥當,信步由韁的到度假村轉(zhuǎn)了轉(zhuǎn)。
此時正是飯口高峰期,整個度假村燈火輝煌,幾個大型的停車場都停滿了車。
除了東北人家門前冷落車馬稀之外,其他飯店門口都或多或少有候餐排隊的人們,尤其是數(shù)他們西北飯店門口候餐的人最多。
眼見得這些爭先恐后,生怕吃不著飯的人們,任亦寧不由在心里唏噓,這么多的人來吃飯,老板肯定數(shù)錢數(shù)到手軟。要是自己今后也能開這樣的大飯店多好!
哎,幻想有些過頭了,目前還是想想怎么吃飽飯,掙到銀錢再說別的。
任亦寧自言自語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隨意走到位置比較靠西的一家川菜店門口,門口的迎賓小姑娘看見他,迎上來問他幾位?
任亦寧有些拘謹,說自己來看看,想問一下你們這兒招不招川菜廚師。
迎賓小姑娘對任亦寧這個有些害羞的美少年頗有好感,問了一句,“你不當服務(wù)員嗎?我們這兒招服務(wù)員。”
任亦寧搖搖頭,轉(zhuǎn)身要走,說實話,他是第一次自己親自找工作,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但能走出第一步,就是他人生的一大進步。他不想自己的人生總是依靠父母家人。
看見任亦寧頗為失望的轉(zhuǎn)身要走。
迎賓小姑娘連忙叫住他,“喂,你等等,我去后廚問問廚師長?!?p> 任亦寧連忙擺手,說道,“算了,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再說。”
任亦寧其實并不是真心想找工作,他只是想試探一下,看廚師這個工作好找不?而且,他辛辛苦苦學了一年的川菜也想找個用武之地?
還有就是想著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留個后手,萬一真的弄假成真,丟了西北飯店的工作,也得考慮后路不是?
雖然李富貴斬釘截鐵地說他那個主意萬無一失。
可智者千慮,還必有一失呢,更何況,對于李富貴是智者還是小人,任亦寧少年懷疑得很。
看著快到九點了。
任亦寧穿著便裝,從后門進了飯店,找到正在職工餐訓職工餐師傅的大主管靳飛宇。
任亦寧在旁邊聽著,心想,職工餐這幫人早該挨訓了,給員工打飯還得看他們的嘴臉,關(guān)系好的肉多一點,關(guān)系不好的連點肉沫都見不到,最令任亦寧難以忍受的他們做的職工餐比二桿兄做的還難吃。
好不容易等到靳飛宇訓完人,任亦寧叫了一聲,“宇哥,有點事和你說一下。”
“你小子休班不好好去玩,跑來店里有什么事?”靳飛宇笑笑,他對任亦寧這少年平日的表現(xiàn)甚是滿意,很是欣賞。
“就是想辭職不干了?!?p> “什么?不想干了?為什么?”
靳飛宇吃驚的三連問。
任亦寧欲言又止,看了看人們來來往往的走廊。
“走吧,去外面和我好好聊聊?!?p> 靳飛宇帶著任亦寧來到西北飯店后面的一個比較偏僻的荷花池邊上,十一月天的荷花池里居然還有三兩朵半開的荷花,在一池冷寂的殘枝敗葉中顯得如此的獨特,格外引人注目。
任亦寧掏出紙巾擦了擦荷花池邊的平坦的石頭圍欄,而后倆人坐在光滑的石沿上。
靳飛宇遞了一根煙給任亦寧,分別點著了煙,然后問,“到底是怎么回事?給我說說吧?!?p> 任亦寧低著頭說,“就是干得憋屈,不想干了。”
“寧寧,你很聰明,繼續(xù)干下去會有很大的前途,我跟你說,西北飯店的發(fā)展勢頭越來越好,老板說預計在今年年底要開一家新店,在未來的五年還要開十幾家新店,你說,到時候要用到多少人?只要你好好干下去,三年內(nèi),我覺得你就能當上主管。”靳飛宇不愧是廚師長的預備人才,他當場給任亦寧畫了一個大餅。
可是畫餅不能充饑啊。
任亦寧還是堅持說自己要辭職。
靳飛宇只好細問原因。其實,他實在是不想問原因,眼看年底了,馬上要新開的南山店和這家店,要定下兩個廚師長,后廚眼巴巴的盯著廚師長位置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況且后廚的主管們各有各的人脈,各有各的關(guān)系網(wǎng),輕易動不得。
但任亦寧不懂靳飛宇的苦衷,他年紀小,眼光短,還看不見后廚復雜的關(guān)系網(wǎng)。
靳飛宇聽完任亦寧說他和馮亮之間的矛盾和摩擦后,也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他要不要動馮亮?
馮亮是二主管皇甫波的人,動了他,就等于動了皇甫波,而動了皇甫波,就會拔起蘿卜帶起泥,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這一下子廚房會走很多人,不過廚房現(xiàn)在的人員儲備也很充足,走上五六個人應該也沒什么問題吧?
反正,現(xiàn)目前這個僵局到年底遲早會打破,他現(xiàn)在也正琢磨大老板的意思,到底要讓誰當這家店的廚師長?
這大老板也真是的,就這樣吊著大伙兒有意思嗎?雖說要有競爭力,但物極必反?。∨谜麄€后廚勾心斗角也不是什么好事。
算了,豁出去了,借著任亦寧這件事,先攪亂后廚這池渾水再說。
靳飛宇在心底做了個決定,然后對任亦寧說,“寧寧,你明天照常上班,你反應的事情,我來處理。”
一聽此話,任亦寧在心里為自己比了個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