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他居然相信了
即使孟悅費勁口舌解釋,商沐言還是不信,非要拉著她去婦產(chǎn)科做一系列檢查。
孟悅簡直無語到了極點,抽血疼死她了。
這個死男人還找了認識的醫(yī)生開后門,做了超聲波,十分鐘內(nèi)拿到了血檢結(jié)果。
拿到結(jié)果的那一刻,他臉色徹底黑了。
孟悅跑回商齊舟病房的時候,小珵已經(jīng)醒了,小家伙摟著商齊舟的脖子哼哼唧唧,眼淚鼻涕全擦在商齊舟的衣領上。
“小珵想要爸爸醒過來,小珵太可憐了,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笑話小珵是沒爸爸的野孩子,其實小珵是有爸爸的,嗚嗚……小珵想要汽車主題的房間,想要爸爸每天開車送我去幼兒園……”
孟悅站在門口沒進去打擾小珵,她鼻子有些發(fā)酸,靠在墻邊內(nèi)疚不已。
她之前不該和小珵撒那個謊。
其實她最近一直在考慮和商沐言說小珵的事,但眼下商沐言的表現(xiàn)實在太糟糕,忽冷忽熱,言而無信,陰晴不定。
她不得不再三斟酌。
身后,男人氣息逼近,商沐言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強勢,“我已經(jīng)給表叔打過電話,明天就讓小珵轉(zhuǎn)到淺岸紅薯幼兒園校區(qū),那邊環(huán)境更好,更利于小珵的成長?!?p> 孟悅抬頭,一雙清冷的眸子瞪著商沐言,不可思議道:“你有什么資格替我做決定?商總一天到晚都很閑嗎?”
商沐言瞥了一眼病房方向,意味深長地勾唇冷笑,“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管小珵的事。”
孟悅心頭一驚,懷疑這人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
她擰眉沉思,很快做出決定,“好,既然是商總要給小珵轉(zhuǎn)校,那費用理應由商總出吧。”
紅薯幼兒園是國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國際幼兒園,費用大概一學期十萬,淺岸區(qū)在市中心,師資力量更是雄厚,相應的費用一定更高昂。
“我還差這點錢?!鄙蹄逖岳淅涞仄沉嗣蠍傄谎?,沒再理會她,邁著長腿進了病房。
孟悅坐在椅子上剛舒了一口氣,病房里就傳來小珵豪放的哭喊聲。
“大伯是騙子,是騙子,小珵不要大伯,小珵要爸爸?!?p> 孟悅趕緊沖進病房,就看見商沐言強行將小珵從商齊舟身上扯起來。
但小珵看起來十分抗拒商沐言,一只小手使勁揪著商齊舟的衣角,上演難舍難分的苦情戲碼,另一個小手用力拍打著商沐言的臉和脖子。
商沐言任由小珵打著自己,耐著性子哄著小家伙:“小珵乖一點,爸爸現(xiàn)在是病人,你趴他身上,他會喘不過氣來的,大伯帶你出去買玩具車好不好。”
孟悅在一旁驚得目瞪口呆,整個人像被從頭猛地扣了一盆狗血。
什么?他這是真信了?
他居然能如此淡定地接受小珵是商齊舟兒子的設定?
真是宰相肚里能撐船,大度到令她發(fā)指。
孟悅捂著胸口,險些吐血身亡。
商沐言可能是為了彌補昨天對小珵心靈造成的傷害,真的就抱著小珵去了就近的商場。
小珵被幾句話哄好,哭累了就軟綿綿地伏在商沐言肩頭。
商沐言對他的“親侄子”十分大方,他也足夠細心,小珵瞧上眼的玩具,他都會仔細檢查里面的零件和說明書,看適不適合三歲半的小朋友玩。
孟悅平時沒有這么縱容過小珵,今日不僅自己的兒子自己不能管,還要像個小跟班一樣,全程提東西。
帶著小珵吃兒童牛排套餐的時候,章函給孟悅打來電話。
章函告訴孟悅,那張兩千萬的支票十天內(nèi)只能取五百萬,她賬上流動資金只有三百萬,再加上孟悅手頭上有的幾十萬,總共也湊不到一千萬。
但新房主只給了孟悅?cè)鞎r間,過了時間就和開放商交易。
孟悅掛了電話,抬頭看了一眼正在給小珵切牛排的男人,做了一番思想斗爭。
商沐言放下刀叉,用餐巾紙?zhí)嫘~灢亮瞬磷彀?,抬眸看向孟悅的瞬間,柔和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森冷,他問:“所以你平時都是這樣心不在焉地陪伴小珵的,難怪他一點安全感都沒有?!?p> 孟悅眼底閃過一抹譏諷:“我們小珵是單親嘛,我要賺錢養(yǎng)他,他爸又是個活死人,我能怎么辦。”
商沐言繃著臉,死死盯著孟悅,想要從她眼神中探究些年少沖動的悔意,但她太過坦然,言語之中竟然帶著一絲自豪和輕狂,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兩人劍拔弩張地對峙著,小珵好奇地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問他們:“姐姐和大伯為什么吵架?”
孟悅不服輸?shù)氐芍蹄逖?,嘴角勾著一抹笑,一字一句地道:“沒吵架,我跟你親愛的大伯能吵什么?!?p> 她說完起身走去衛(wèi)生間的方向。
聽著小珵脫口而出的一聲又一聲“姐姐”,商沐言陷入了沉思。
孟悅在衛(wèi)生間外給鄒晴打了個電話,找她借錢,鄒晴說她賬上只有兩百萬,孟悅表示先借兩百萬。
剩下的零零總總她可以自己湊齊。
孟悅搞定好買房的錢,正準備回到餐廳,就在這時,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擋在孟悅面前。
孟悅煩躁地斜睨胖男人一眼,閃開準備走人,但胖男人顯然沒打算讓路。
男人一雙油膩的三角眼在孟悅身上肆意打量,不懷好意地笑道:“看孟小姐缺錢缺得緊,不如找我借。”
孟悅嗤了一聲,很煩這樣搭訕套路,“誰認識你,趕緊讓路?!?p> 男人執(zhí)拗地繼續(xù)擋在孟悅面前,“才沒過幾年,看樣子孟小姐已經(jīng)把我忘到腦后了。”
孟悅拿著手機,顯得有些不耐煩,“不認識,你誰???”
“瞧瞧你的杰作,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孟小姐。”
胖男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側(cè)額頭,那里有一條少說四厘米長得猙獰疤痕。
孟悅心里一咯噔,終于憶起這人是誰。
四年前,李正霆讓她陪睡的老男人正是眼前這位肥頭大耳的林總。
孟悅微微勾著唇角,邪惡地笑著,“真是好久不見啊,林總?!?p> 林總上前一步將孟悅壓在墻角,摸著她的頭發(fā)陰測測地說道:“老子四年前差點被你一瓶子砸死,今天這債是不是要還了呢,不過我還沒吃到就一直惦記著,不如你今晚跟了我,我給你三百萬?!?p> 孟悅舔了舔唇,偏頭輕笑,“林總可真是異想天開啊?!?p> 說完,她毫不含糊地頂起膝蓋,而后,林總殺豬般的嚎叫聲逐漸擴散到優(yōu)雅的西餐廳里。
孟悅嫌惡地到水池邊洗去身上所有與林總有過接觸的地方。
這林總哪能輕易放過孟悅,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后就要去扯孟悅的頭發(fā)。
但他的手指還沒碰到孟悅的發(fā)梢,就又被人一腳踹翻在地。
男人聲音狠絕,“你想動她?”
林總見商沐言護著孟悅的架勢,囂張的氣焰一下子痿了。
“商總,原來是商總,我這怎么敢呢?!?p> 孟悅淡定地用洗手液洗了手,擦干,轉(zhuǎn)身,見商沐言單手抱著小珵,正一臉死氣沉沉地盯著自己。
她撇撇嘴忽的笑了,“我們能夠在一起,還多虧了這位林總大媒人呢?!?p> 因著小珵也在場,孟悅沒有說得很直白,但商沐言何等聰明,立刻秒懂。
閉上眼,他還能清楚記得四年前那個令人深刻的夜晚。
女孩滿眼絕望,一身傷痕地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