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咻的一聲劃過開陽的耳朵,開陽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到,他回過頭,目光向著剛才那顆險些殺死自己的子終點的方向。他后方是一座廢棄的大樓,樓下的鐵門已經(jīng)某種東西腐化,只留下門下方的那道螺絲吃力的連接著這道爛門和墻壁,連微風都吹得動它,隨著風那道螺絲響起了陣陣尖銳刺耳的聲響。
開陽向著那道門走去,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如果以現(xiàn)在這種情況自己一個會先去找一個可以躲避子彈發(fā)射方向的掩體,但是自己的身體卻走向了那道看起來就十分危險的樓門。開陽立刻意識到,自己在做夢,此時的他應(yīng)該在位于皇后區(qū)金雞府里,而不是在這個自己從來沒有來過的充斥著一片死氣的廢墟之中,他放棄了要找掩體的念頭,跟著現(xiàn)在這個不聽話的身體走向了那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樓門。
樓門被粗暴的一腳踹開,開陽低頭走進了這座大樓,而此時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并不是樓梯,而是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地下排水溝,開陽更加確信了自己在做夢的想法,這對他來說實在荒唐。他順著這條排水溝走了下去,不一會便到了盡頭,他的心中此時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會出現(xiàn)什么怪物來阻擋自己的探索,好讓自己在這夢中活動一下,他撓了撓頭,轉(zhuǎn)身打算離開這里,出去和剛才外面那個狙擊失敗的狙擊手聊聊天,就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刻,他被一個女聲叫住了,那女生他感覺無比的熟悉,自己的記憶在腦中飛速旋轉(zhuǎn),終于他對應(yīng)上了那個女聲的主人:亥雪。
開陽回過頭,扒開排水溝盡頭那如同百葉窗一樣的東西,他盯著那里面,那里是一片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地方,干凈整潔的同時又有一絲絲不和諧,他將“百葉窗”一腳踢碎,闖入了這片未知區(qū)域,他走到了這個區(qū)域的中心點四處張望,尋找著那聲音的來源,他大吼著亥雪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他所期待的回答。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墻壁上憑空多了一道敞開的門,開陽看著那門里無比漆黑的空間,慢步走向前,這是他近幾年里都沒有產(chǎn)生的感覺:恐懼。他走進這扇門,下意識的觸摸左側(cè)的墻壁,終于摸到了他所期待的東西:燈的開關(guān)。
開陽輕按了一下開關(guān),這本漆黑的房間頓時亮了起來,開陽迅速的用左臂擋住了視線,以防自己的眼睛受到強光的傷害,過了幾秒后才將手臂緩緩的放下,眼前無比驚悚的一幕映入眼簾。
這個房間與上一個房間對比簡直大相徑庭,這是一個充滿著血腥與暴力的房間,遍地的鮮血已經(jīng)將地上的瓷磚浸泡在下面,屋里卻看不到一個尸體,只有遠處一個長發(fā)女人背對著自己,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踩著什么,他順著女人的頭發(fā)一直看向自己的腳底,他此時踩著的正是那女人一直延長過來的頭發(fā),他意識到了危險猛的抬頭,那女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認識這張臉,這就是他印象中亥雪的容貌,即便被鮮血所掩蓋他的辨認的出。
“你不該來...”女人低沉的說道。說完后便面部開始發(fā)紅扭曲,嘴里長出了那快要探到眼睛的獠牙,之后她的皮膚開始腐爛,眼睛與耳朵中間出現(xiàn)了不規(guī)則的紅色紋路,開陽感覺自己要窒息了,他摸著自己的脖子,想要掰開那不知何時纏到他脖子上的頭發(fā)...
隨著一聲尖叫,開陽從夢中驚醒,他看著自己周圍確定這里是他自己的臥室,才發(fā)出無奈的嘆氣聲。
“什么玩意兒啊...”開陽一邊穿衣服一邊抱怨道,他走進洗漱間回憶著剛才的夢,開始洗漱。在洗漱完他之后又回到了臥室,發(fā)現(xiàn)自己的桌子上擺著一套擺放整潔的黑色西裝,這時他才想起自己今天要保護將才去見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合作人物的。他急忙換上衣服,對著鏡子打好了自己的領(lǐng)帶匆忙的趕了出去。
到了金雞府的大門外,開陽看著左手的手表,已經(jīng)是八點半了,自己足足遲到了半個小時,心中忐忑不安了起來,他不知道那個女人會因為這次遲到會怎樣懲罰自己。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地下車庫的路上緩緩駛來,那是應(yīng)該是今天自己親自駕駛互護送將才的車,它應(yīng)該在半個小時前就被開走了的。
車駛到了開陽面前,副駕駛的車窗慢慢落下,坐在副駕駛的是鶴望蘭,她一反常態(tài)的對著自己伸手打招呼。開陽彎腰看向車內(nèi),坐在主駕駛開車的是六出花,而將才則一個人坐在后方看著旁別街道的風景。
“你們不是應(yīng)該半小時前就走了嗎?”開陽不解的問道。
“額...不好意思啊,是我把你的表調(diào)快了一個小時?!柄Q望蘭臉上露出憨笑,對開陽說道。
“快點吧,過一會真的要遲到了?!绷龌ù蜷_主駕駛的車門,出來對開陽說道,沒等開陽答復(fù)便打開了后座的門進去了。
“好?!遍_陽用余光瞥了車里的將才一眼,這次的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前方那仿佛無限延長的街道,雙手手則握著剛轉(zhuǎn)移到后座的六出花右手,他很詫異,這個女人她居然在緊張。
開陽上了主駕駛的座位,快速的將車駛離了這條街道。
今天的車走在路上沒有停下,大概走了一個小時終于到了他們與合作的盟友約定的地方,這是位于降神區(qū)的一座半廢棄大樓,他疑惑的向旁別的鶴望蘭詢問這座宏偉建筑的信息。
“這是曾經(jīng)的天眼大樓,在經(jīng)歷大火前都很壯觀的。”鶴望蘭回答道。開陽得到答案后便下車去給另一側(cè)的將才開門,他熟練的將從后備箱中拿出的紅布平整鋪下,在緩緩的打開后座的右門。
開陽先走進了大樓內(nèi)部,剩下的三人則并排走在后面。開陽抬頭看著那觸不可及的天花板高度,在低頭看著腳底腳底那雖然被火燒過但依然反著光的地板,這富麗堂皇的景象他在金雞府可見不到。
四人走到了走廊的盡頭,看著眼前被修好并擦亮的電梯,他們停下了腳步。
“將才小姐...”在將才左側(cè)的六出花打算詢問將才的意見。只見將才輕輕的抬起了左臂,打斷了六出花的問題。
“走?!痹谒伎剂舜蟾虐敕昼姾髮⒉呕貞?yīng)道。
開陽按下了電梯的按鈕,電梯門直接就打開了,四人稍作猶豫還是進入到了電梯內(nèi)部。在電梯上升的階段,開陽好幾次都將目光轉(zhuǎn)向了站在中心的將才,雖然他只能看到她的后頸,但是也從將才后頸留下的一滴汗感覺到了她的緊張。
電梯終于到了樓的頂層,這個過程對開陽來說緊張而漫長,他走出電梯,正打算松一口氣,一幅詭異的畫卻映入眼簾,他第一眼就被那畫震撼到了,那副畫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它那詭異的線條繪成的一張張猙獰而恐懼的臉,搭配上那巨大的尺寸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四人全部都停在原地看著這張巨大壁畫,在中間的將才先開了口。
“格爾尼卡,出自人類畫家畢加索先生之手,這張...是仿照那幅巨大壁畫畫描繪的,算是贗品?!睂⒉沤忉尩?,說完后便轉(zhuǎn)身走向了左側(cè)走廊盡頭的木門。剩下的三人見狀也跟了上去。
開陽率先走到門口,輕輕的敲打了三下門框,這是他們與對方的“暗號”。
“請進?!遍T內(nèi)低沉的男聲回應(yīng)道。
開陽謹慎的打開了木門,只見屋內(nèi)有兩男一女,一個男人正在看著窗外,一個女人站在位于門前桌子對面坐著的男人身別,而他對那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有種熟悉的感覺,這讓他想到了十年前的那個人,他們不光眼眶里那對瞳孔相似,就連氣質(zhì)也如此相像。他率先走了進去,朝著坐著的男人微微鞠躬,之后將門徹底打開,外面的三人才進來。鶴望蘭和六出花也對著那男人禮貌的鞠躬,只有將才昂首挺胸的走到桌子對面,直接拉出椅子坐下。
“不被傳統(tǒng)的禮儀所拘束,真不愧是將才小姐?!蹦腥伺詣e站著的女人見將才對自家主人并不尊敬后說道。
“這兩個人可以聽嗎?枯帝先生。”將才并沒有理會一旁的女人,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
“可以,我為將才小姐介紹一下吧,我身旁的這位女士是璜,靠窗的那位先生是甲肆,這二位都是我最信任的人,無需警戒他們。”坐著的男人回答道,語氣溫柔,對他手下的二人也較為尊重。
“鬣狗值得信賴嗎?”站在將才身后的鶴望蘭質(zhì)疑道。聽到這番帶有挑釁的話語后二人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甲肆依然望著窗外,璜依然端莊的站在枯帝旁別,連表情都沒有起伏。
“鬣狗們對于我的信任遠高于那些所謂的獅子同胞,我很尊重我的朋友,也請你尊重他們?!笨莸壅Z氣平和的對著鶴望蘭說道。
“暫且相信?!睂⒉艑χ莸壅f道,說完后又對著那二人掃了一眼,觀察他們表情的變化,但是這讓她失望了,那二人的表情依舊平靜,就像一片安靜湖泊一般,不見絲毫波瀾。
“那么說說你的計劃吧?將才小姐?!笨莸垭p手手指交叉,托著下巴期待的問道。
“計劃很簡單,殺死現(xiàn)在的獅王,讓你繼位為新的獅王,控制帝王區(qū),然后讓帝王區(qū)的勢力給天之爵施壓,讓他將守衛(wèi)調(diào)去雄鷹站,讓天府之墻的守衛(wèi)大幅度減少,我們在去突破天府之墻?!睂⒉艑⒆约旱挠媱澫蚩莸坳U述道。
“然后呢?”枯帝追問道。
“然后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到了這一步,你統(tǒng)治了帝王區(qū),而我們突破了天府之墻,之后我們應(yīng)該沒什么合作的事情了?!睂⒉糯鸬馈?p> “哈哈,確實,我的目的也基本達到了,也不用為各位之后的事情操心,那么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將才小姐,你怎么知道天之爵會調(diào)動天府之墻的守衛(wèi)呢?”
枯帝繼續(xù)問道。
“我會有辦法讓其他地方的守衛(wèi)脫不開身的,這個你不需擔心。”將才回答道。
枯帝沒有繼續(xù)追問,他把目光從將才的臉上移到桌面,若有所思的嘀咕著什么。
“那枯帝先生呢,我們有什么可以配合你的計劃嗎?”將才向正在思考的枯帝問道。
“我...我需要一個可以悄無聲息的同時殺死監(jiān)控室四個人的角色,一個可以引走門口警衛(wèi)的角色,以及三個可以配合鬣狗們瓦解堂和他的手下的角色,以上。”枯帝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不好意思,后兩個的要求我可以實現(xiàn),但是同時殺死四個聚在一起手持武器的人還要悄無聲息,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沒有這樣的人才?!睂⒉呕卮鸬馈?p> 聽到了將才的回答,站在后方的開陽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悄無聲息的解決四個人的狠角色。
“我可以去邀請那個可以解決監(jiān)控室四人的人,我剛好認識一個那樣的人。”開陽激動的說道,他想到的那個人正是前一陣子登過報紙的潤蘇,他看到被他殺死的受害者們的死相,結(jié)合那報紙上背影的照片,他便認了出來,這是他那十幾年未見的兄弟。
“好啊,這位先生,那就麻煩你了,這個人可是計劃中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啊?!笨莸畚⑿Φ膶﹂_陽說道,開陽也應(yīng)聲點頭答應(yīng)。
“那好,既然問題都有了對應(yīng)的人,我們也是時候離開了?!睂⒉耪f道,她此時的臉色有些難看,估計是被開陽剛才的積極回答所影響了吧。
將才說完便起身離開,揮揮手招呼后面站著的三人,三人也跟了出去,枯帝見狀并沒有挽留。
“這個女人這樣子真的值得信賴嗎?”在四人離開后璜向枯帝問道。
“可以,只不過她還需要一些成長?!笨莸壅酒鹕韥恚瑢⒁巫油苹刈赖?,走到了甲肆旁邊也開始望著窗外。
由于將才腳步急促,四個人很快便走出了大樓,將才直接自己打開后座車門,一下鉆了進去,剩下的三人也按照來時的座位陸續(xù)進車。紅毯被留在了那里,這是將才自己定的規(guī)矩,自己永遠不會踩一個曾經(jīng)被自己踩過的紅毯,那是她想要表現(xiàn)自己的驕傲所定下的。
“開陽先生,以后在我沒有做決定的事情上還請你請不要擅自做主?!避囻傇诼飞希瑢⒉磐蝗粚﹂_陽說道。
開陽看了一眼車內(nèi)后視鏡,此時的將才面色凝重,也看向了在她前方的后視鏡,開陽看到將才的目光后將自己的視線移走后小聲的回答道:“好的?!?p> 路邊的大樓隨著車輛的行駛快速的向后推移,一座座建筑劃過將才的視野,在經(jīng)過一座大樓后她將目光停住,她看到了一群人在欺凌一個瘦弱的女孩,那女孩與她自己差不多大,衣不遮體,被毆打?qū)е碌挠偾鄮缀醣椴既?,她讓開陽將車??吭诼愤?,下車后招呼著三人向著將女孩圍成一圈的暴民們走去。
“開陽先生,你想戴罪立功嗎?”
“我明白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