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詩會比拼結(jié)束,最終在戌時末的時候公布了此次摘星樓詩會的前三甲。
頭籌自不必說,是所作詩篇驚艷了在場眾人的明若書奪得。
而他的胞妹,明若蘭,則是得了個二甲。
第三甲的位置,是被一名出身書香門第的小姐奪得。
明若書和明若蘭兄妹二人收好到手的玉石,也并未急著離開。
因為詩會比拼到了現(xiàn)在,他們還未用上一頓晚膳。
這個時間點回太傅府,估摸著小廚房的廚子早已經(jīng)入睡了。
今日情況特殊,兄妹二人的父親,明太傅,有事前往息州一趟,因而并不在家。
所以兄妹二人便是今夜晚回去一些,也并無什么。
摘星樓三層。
明若蘭選好位置過后,以要去解手為借口,將明若書留在包房內(nèi)。
而后,直直朝著她之前瞧見桃醉進去的那間包房去往。
“叩叩......”
溫永易正在屋內(nèi)等著膳食上桌,便聽見這道敲門聲,起身去開了門。
打開房門,看清出現(xiàn)在眼前的綠裙少女,他才訝異出聲問道:
“你是若月姑娘的家妹?
這會兒怎得.......”
明若蘭本來還想著介紹她自己一番,一聽這桃醉似乎是對她有些了解,也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嗯,正是。
桃醉姑娘,我有些話想要同你言說一番,不知曉你如今方不方便?”
溫永易自是方便的,他今日忙完給詩會當評判者,也就沒什么旁的事情要做了。
就剩下在摘星樓美美地用完晚膳,然后回拾香閣。
點頭將明若蘭迎了進來之后,看著她將面上的面紗取下。
瞧清她有著的那張溫婉面龐,溫永易才怔愣地問道:
“你是.......太傅府的千金——明若蘭?”
之前他就覺得若月和“她”的家妹生著的那雙眼眸看起來熟悉異常,但他也并未多想。
如今一看,他才知曉那股莫名的熟悉是來自何處。
只是,若眼前這位是太傅府的千金明若蘭,那那個若月,又為何稱明若蘭為家妹?
明若蘭落座在木椅上,看著桃醉的神情從一開始的訝異,變?yōu)楹竺娴拿碱^緊蹙。
不難想象到,眼前這容顏艷麗的藍裙少女,應當是在猜測她和那位若月姑娘的關(guān)系。
收起這番猜測,明若蘭淡笑著頷首:
“嗯,的確是小女。
桃醉姑娘,是不是在猜測,若月和我是什么關(guān)系?”
溫永易也落好座,動手給明若蘭倒了一杯茶水,不可置否。
“嗯,的確是有些好奇。
據(jù)我所知,太傅府內(nèi),除了你這位小姐之外,便是你的孿生兄長,明若書了。
但,那位若月姑娘又并非是男子,那她是.......”
明若蘭沒打算將她家兄長男扮女裝的事情言出,幫著他扯謊道:
“自然是我的遠房表姐,明若月了。
我這位表姐自小便和我關(guān)系極好,前段時間,她家里又出了變故,便暫且被送到盛京這處落腳。”
這件事情,算得上是私事了,不容易被辨別出真假,因而明若蘭也不怕被拆穿。
她所言,讓溫永易松了一口氣。
是女子便好,若是男子的話,那他之前對若月生出的一些朦朧好感,便是變了味了。
“噢,原來是這般。
那不知明小姐這會兒專程來尋我,是為了言說什么要緊事?”
正題被他提起,明若蘭說起她的來意:
“我來此,是專程替我家姐向桃醉姑娘道聲歉的。
‘她’那人最好面子,有些話即使是已經(jīng)到了嘴邊,卻也礙于面子,不想說的太明白。
家姐雖未告訴我,‘她’和桃醉姑娘你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但從‘她’回來之后較為懊惱的神情,以及言說的一些話語,還是可以大致讓我猜到,‘她’和桃醉姑娘之間,或許是因為清倌身份一事,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
我猜的可對?”
溫永易沒有否認,而是繼續(xù)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經(jīng)過此次詩會一事,我看的出來。
家姐和桃醉姑娘之間很是投緣,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知己。
既是這般,便不需要因為此事壞了好不容易遇見的緣分。
家姐還小的時候,家里因為曾遇見過一些糟心事,和清倌有關(guān)。
自那之后,‘她’便對青樓和清倌樓抱有較大的偏見。
因而還希望桃醉姑娘勿要介意此事?!?p> 一聽是因為這般,溫永易心下那股被積壓的不適感才消減了些。
他點了點頭,表示了然:
“那我知曉了。
我的確對若月姑娘較為賞識,如今你作為她的妹妹,又專程過來為此事對我道歉一番。
我又怎能說不接受?”
見“她”態(tài)度好了不少,明若蘭知曉這個誤會算是解開了。
便擅自幫著明若書,和溫永易定下,他們二人下次相見時的地點。
等“她”應下了,明若蘭才謝過桃醉讓她留在包房用上一頓晚膳的要求,推門出了包房。
按理說,告訴桃醉,她家兄長只是在男扮女裝,讓桃醉知曉她家兄長的男子身份,更有利于將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拉近一些。
可她卻不這么覺得。
畢竟在安武國,女子的臉皮還是較薄的。
倘若她直接這么說了,定然會將桃醉和她兄長間的距離拉的較遠,實在太為冒險。
還是先以同為女子的身份相處,較為妥當一些。
思忖間,她也很快回到明若書所在的包房內(nèi),將她幫著他和桃醉約好下一次見面的事情告訴給了他。
這讓本已經(jīng)喝了一口佳釀的明若書差點被嗆到,輕咳了幾聲后,蹙眉言道:
“若蘭,你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言說一下這事?
你不知曉,我才和桃醉鬧了一場不愉快,這等情況下,‘她’怎得還答應了?”
明若蘭幫著明若書順了順背,回他:
“簡單啊,我替你編造了一個身份。
對‘她’謊稱,你是我的遠房表姐,明若月。
還順帶替你解釋了下,你們二人起矛盾的原因,是因為你幼時家里遇見了一些和清倌有關(guān)的糟心事?!?p> 明若書對他這個妹妹最是了解,因而也很快猜到,他家妹妹應當是通過他所說和在詩會上幫桃醉解圍的事情知曉了這事。
抿唇過后,只能嘆了一聲氣。
“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你所說的那么辦了。
那下一次和桃醉見面的地點,是在何處?”
一方朔漠
心結(jié)這個東西,還是需要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