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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晉

第四十一章 謀取武關(guān)

燃晉 北府舊事 2027 2021-12-12 20:52:38

  徐豚子站在渡口,一直到船只的帆消失在天際,他才轉(zhuǎn)身離開。

  公主聽桃雨說文延之沒有上自己這艘船,而是與他新招來的幕僚一起在后面那艘船上。

  她有些不悅的敲著案幾,道:“這種事不必向我稟報?!?p>  她眼望窗外黑漆漆地山林,耳聽著窗外的流水,心里異常煩悶,她知道自己今后一身榮辱全系文延之身上,可她就是有些不甘心。

  文延之、檀憑之、朱肜和劉穆之四人在一個船艙里飲酒,檀憑之聽說朱肜就是氐秦那個領(lǐng)兵攻克漢中,滅仇池、代國的朱肜,大是佩服。

  朱肜略帶些苦笑回道:“都是前塵往事了?!?p>  他如今不過一介俘虜罷了。

  “不知使君到了許昌,可有什么計劃?”劉穆之拱手問道。

  文延之道:“如今關(guān)中姚萇多半已經(jīng)反了,慕容沖和慕容泓正在朝長安進(jìn)發(fā),待我們抵達(dá)許昌,便可發(fā)兵洛陽。如今慕容垂忙于圍困苻丕,洛陽的守將平原公苻暉必會被苻堅召回關(guān)中,洛陽將成一座無人防守的空城?!?p>  朱肜聽了,沉默不語,這些天他們的消息雖然有些閉塞,可是所傳來的每一條消息,無不說明氐秦正在分崩離析,與當(dāng)初文延之的預(yù)言吻合。

  劉穆之只以為是文延之消息靈通,喜道:“果如使君所說,收復(fù)故都當(dāng)是大功一件!”

  文延之卻道:“洛陽必定志在必得,只是有一事我卻有些拿不定注意?!?p>  朱肜問道:“何事?”

  “我欲南下取南陽,又恐與荊州的桓氏起沖突。若能取下南陽,我們就可由武關(guān)進(jìn)關(guān)中,此事極為重要?!?p>  他娶了武昌公主,本就與桓氏有了嫌隙,雖然和桓伊有過數(shù)面之緣,可兩人并無什么交情。

  檀憑之奇道:“我們拿下洛陽之后,自可由潼關(guān)入關(guān)中,又何必經(jīng)由武關(guān)?”

  文延之笑道:“自潼關(guān)至蒲坂,乃是我為別人留的一條逃生之路,此事以后你們就會明白了。三位可為我想一想,如何能在不惹惱了桓氏的情況下,占有南陽之地?!?p>  三人皆是愁眉不展,這件事有些難了。

  南陽一直都是歸荊州管轄的,如今南陽還在氐秦手里,只是因為桓沖新喪,桓石虔等人沒來得及罷了。

  過了一會,劉穆之沉吟著問道:“不知公主可有封邑了?”

  “應(yīng)該沒有?!蔽洳饔植皇軐櫍蝸矸庖?。

  劉穆之道:“使君既然只要武關(guān)通道,何不依新城侯國、云陽縣、比陽縣一道,將南陽之地一分為二,北歸司州,南屬荊州?!?p>  劉穆之說著,起身在船艙地板上用酒水粗略的畫了一下,指著云陽縣道:“云陽縣就是這能否成功的關(guān)鍵。”

  文延之皺眉道:“道和的意思是為公主請封云陽縣?這不太可能。”

  云陽縣身處南陽盆地中間,土地肥沃,雖屢經(jīng)戰(zhàn)亂,怕是最少也有七八百戶,以武昌公主這般不受寵,怎么可能請來這么大的實封封地。

  劉穆之笑道:“現(xiàn)在自然是不可能,可如果使君收復(fù)故都,修葺晉室陵寢,將這些功勞盡數(shù)用來為愛妻請封呢?聽說崇德太后也甚是喜愛公主,陛下與瑯琊王對于公主的這次婚事多少是有些愧疚的?!?p>  文延之以寒門之身尚公主,立下功勛之后為公主請封作為補償或者討好,倒是說得過去。

  “此事可行。”朱肜在一旁稱贊道。

  “只要能取得云陽縣的實封封邑,使君即可撥一千兵馬與公主,對外只說這些是公主的私人部曲。讓他們駐守云陽縣,桓氏難道還敢冒著得罪公主、藐視陛下詔令的風(fēng)險,越過云陽縣不成?”

  文延之聽了,大喜,親自給劉穆之斟了一杯酒,道:“此計可行!”

  這條計謀的重點其實是將文延之與桓氏之間的爭奪,變成了朝廷與桓氏的爭奪。

  桓氏不把文延之放在眼里,卻不敢忤逆朝廷的詔令,因為他們的頭上還壓著一個謝氏。

  朱肜原本對文延之召來的劉穆之有些疑慮,如今聽了他的計謀,的確是個人才。

  這件事成功的希望極大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桓氏對于北上的意愿不大,只半個南陽之地,他們是舍得的。

  他們更想要的是效仿桓溫,西取巴蜀之地。

  文延之對檀憑之道:“慶子,到了許昌之后,我立刻撥你人馬,南下攻南陽。桓伊也在回荊州的路上,他要北上的話,也該在發(fā)喪了桓沖之后,時間應(yīng)該來得及。依照道和所說,搶先在新城侯國、云陽縣、比陽縣三縣駐兵,以阻桓氏北上。待我一入洛陽,立刻上奏朝廷,為公主請封?!?p>  檀憑之對于自己不能去洛陽,有些不甘心,道:“使君,今次我可以不去洛陽,可入關(guān)中,你一定要帶上我?!?p>  文延之舉杯敬他,笑道:“一定!”

  眾人又商討了不少事情,不知不覺到了深夜。

  外面一個仆從敲了敲艙門,低聲道:“使君,到廣陵渡口了?!?p>  文延之道:“在這停船。”

  謝玄與劉襲都在廣陵,文延之路過不能不去拜訪。

  公主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忽然感覺船停了,她起身問道:“船怎么停了?”

  桃雨回道:“奴婢去問一問。”

  不一會,桃雨又回來了,恭敬道:“是使君讓停的,說是明日要拜訪這里的謝將軍和劉參軍?!?p>  公主不悅道:“你將他喚來!”

  桃雨見公主生氣了,只得去喚文延之。

  文延之無奈,只得下船又登上了公主的船。

  “你不是著急回許昌嗎?這般走走停停,何時能到?”公主見文延之進(jìn)來,張口就責(zé)難道。

  文延之本來飲酒高高興興的,結(jié)果進(jìn)來就被罵了,心中也甚是不快,回道:“公主若是嫌慢,臣下可命朱先生陪公主先走?!?p>  武昌公主聽到這句話,蹭地站了起來,兩只眼睛定定地看著文延之,她在床艙內(nèi)只穿了寢衣,猶顯身體單薄。

  兩人這般對望了一會,武昌公主覺得自己身子冷,她翹起下巴輕哼一聲,道:“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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