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百姓的命根子
下人挺起胸膛，順口說出了起義軍對他們的政策——勞動改造，既往不咎！
當(dāng)然，那些臭名昭著的都被起義軍給“咖嚓”了。
他做過幾年孔氏書童，記性倒也不差。
他對這些話領(lǐng)悟也很深……
一切行動自然要跟著起義軍走。
起義軍要抄家，他一個改造對象自然要幫忙！
一群孔府下人聞聽此言，眼神皆有些閃爍不定。
老管家聞言大怒，一把打飛下人手中的名貴花瓶。
“嘭！”
精美的瓷器碎了一地。
“你這老貨，自己找死別帶著老子，等會義軍就來扒了你的皮！”
下人忿忿不平地怒罵著。
他死死盯著碎成一地的瓷片，神色頗為沮喪。
要知道，根據(jù)起義軍的規(guī)定，他為起義軍抄檢的每一件財物，那可是算計件工分的！
他可是聽說了，王爺親口承諾，起義軍的工分可以換田地！
這特娘的！
他好不容易從犄角旮旯尋摸出一件寶貝，全被這老東西毀了！
一個工分換一畝地，這件寶貝怎么也能換個十個工分！
十畝地全毀了！
再看向老管家，年輕下人的眼中就帶了幾分殺氣。
這時，李沖正好從外面走來。
他身高八尺有余，身高腿長，老遠(yuǎn)就看清了事情的原委。
無需李沖下令，一眾親兵直接沖過去隔開了扭打在一起的兩人。
老管家畢竟老了，沒有孔府給予他的威嚴(yán)，說到底不過是個老人。
一張老臉被手黑的下人小子捶成了豬頭。
透過腫脹的雙眼，才看清李沖的模樣。
下人很快跪倒在地。
老管家卻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瑟瑟發(fā)抖，硬撐著不跪地。
“你這反……”
他一雙老眼瞪著李沖，面露驚色。
一句“反賊”硬是不敢宣之于口。
李沖身高八尺有余，相貌雄偉，龍鳳之姿。
兼之有皇室氣質(zhì)，冷峻高貴。
英武之氣撲面而來！
老管家在孔府這樣的書香門第多年，耳濡目染，也有幾分相面之術(shù)。
這特娘妥妥的“人君之相”?。?p> 李沖負(fù)手而立，也不著惱。
他指指自己，“老人家，你是要罵我反賊吧？”
此言一出，四周警戒的親衛(wèi)怒目而視。
“鏘！”
拔刀而出，殺意磅礴！
四周空氣為之凝固。
老管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孔府下人亦是低頭無語，瑟瑟發(fā)抖。
遠(yuǎn)處“螞蟻搬家”的流民軍皆跪伏在地！
李沖隨口一言，無數(shù)生民為之震顫！
他擺擺手笑道：“把刀收起來！”
“諾！”
親衛(wèi)們持刀而立，刀雖入鞘，眼神依舊凌厲。
王爺于他們有再造之恩，親衛(wèi)們不允許任何人對王爺?shù)奈耆瑁?p> 李沖的眼神掃過烏泱泱跪成一片的人人群，聲如洪鐘。
“你們應(yīng)該也覺得本王是反賊吧？”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更加不敢說話了。
李沖不以為意，繼續(xù)道：“你們不僅覺得本王是反賊，甚至還覺得你們自己是反賊，起義軍亦是反賊無疑！”
偌大的庭院里，鴉雀無聲。
唯有陷陣營的士卒挺胸抬頭，不為所動。
李沖的話當(dāng)然點到了許多人的內(nèi)心深處。
他們或為了飽食，或為了前程，或被迫裹挾，或隋波逐流……
他們加入起義軍這個團體，各懷心思。
唯獨沒有幾個真的理解何為起義！
李沖隨手一指，指向先前那個懷抱花瓶的年輕下人。
“你來說說，起義軍是反賊么？”
下人嚇得哆嗦，戰(zhàn)戰(zhàn)兢兢，結(jié)巴道：“是……不……不是……”
李沖話鋒一轉(zhuǎn)，“你為何賣身到孔家為奴？”
“小人家中是孔家的佃戶，小時候家貧，吃不起飯，父母就把俺賣給孔家?！?p> “為什么吃不起飯？”
下人有些茫然，答不上來了。
“小人不知，小人從小就被賣入孔府……”
李沖問向老管家，“老人家，你來說說，這位小兄弟為何吃不飽飯？”
老管家梗著脖子道：“他家的地都是府里的，當(dāng)然要交五成給府里，年景不好，大概就吃不起了！”
李沖笑了。
“這位小兄弟們家里要交五成的地租，還要服徭役，還要供養(yǎng)朝廷，一年下來才有兩三成不到！”
“你們說，這公平么？”
流民一陣騷動。
李沖的話可謂說到他們心坎里了。
農(nóng)民苦啊！
老管家氣得臉色漲紅，好似一條護主的忠犬！
“王……王爺，話可不能這么說，這地本就是孔家的，老爺心善，肯給他們種就不錯了！”
“收五成多么？他不種有的是人種！”
李沖哈哈大笑，“地是孔家的？”
“真是天大的笑話！”
“孔家的老爺們五谷不分，四體不勤，這地倒是他們在書房里開墾的嘍？”
哄！
李沖的話徹底引爆了現(xiàn)場的百姓！
他們恍然大悟，自己辛辛苦苦開墾的土地怎么就變成老爺們的了？
冥頑不靈的老管家不服道：“那也是孔家買來的？”
啪！
李沖一耳光打翻這條孔府忠犬，厲聲道：
“孔府拿銅錢買，能買得到三十萬畝田地，能積攢得了兩千萬貫家財，能建造如此奢華的莊園？”
“兄弟們，你們好好想想，老爺們是怎么奪去你們田地，把你們的兒女變成他們家奴隸？”
“你們再想想，到底誰是反賊，誰在造天下人的反！”
“是不是這些老爺們攪得天下不寧？”
轟！
人群徹底爆炸了！
“我們不是反賊，他們才是！”
“不公平！”
“那是我們的土地！”
“一到災(zāi)年他們就抬高糧價，放高利、貸，田地都被老爺們巧取豪奪了！”
“他們再造天下人的反！”
轉(zhuǎn)戰(zhàn)數(shù)地，浴血奮戰(zhàn)，李沖的起義終于涉及到帝國的核心——土地。
李沖終于喊出了那句震古爍今的起義口號——“打土豪，分田地！”
“我們不是反賊，他們這群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老爺們才是反賊！”
“打土豪，分田地！”
群情激憤，呼聲震天！
“打土豪，分田地！”
“打土豪，分田地！
分散在莊園各處掃蕩的人群瘋狂地吼叫著這句口號。
用盡全身的力氣。
土地！百姓的命根子??！
什么“清君側(cè)”，，什么“誅武逆”，什么“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
統(tǒng)統(tǒng)不及這一句口號之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