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育龍
方言和李少君站在云橋邊,望著凌空御風的兩位真人級修士遠行。
剛才鄭隱在此地匯合了藏劍峰的孤寡老人白玉蟾,打算攜手登門東華宗。
方言不敢確定鄭隱的心思是好是壞,但是目前來看,還是好處居多,怕就怕,萬一他是個黑了心的蛆,到時候恐怕再來做打算就為時已晚。
沒有理會李少君故作嘆息,吐槽馬上要去評判宗門大比爭奪前三甲的決賽實在是煩,方言放飛思緒,回顧自己從來到這個世界至今的經(jīng)歷。
發(fā)現(xiàn)了很有意思的一個點,自從她獲得簽筒后,無論是遇見誰,或是經(jīng)歷任何事情,都有意無意的將她推向修真界的各種暗流漩渦,而這些暗流洶涌之中,都離不開氣運二字,簡直就是個事逼外掛。
方言嘴角抽搐,對于簽筒的存在第一次有了惡心的想法,隨即搖搖頭,嗤笑起來。
若非簽筒,她也不可能有如今的際遇,更不可能尚在金丹期,就窺破整個鴻蒙宇宙的隱秘,更不會知道,無論是化龍也好,或是修真也罷,最終都不可能證道長生,所以其實這一切的掙扎,都不過是為了能夠一直茍活罷了。
若是可以,她其實更愿意待在俗世,經(jīng)營一間小店,或是尋一處無人山野,搭一間木質(zhì)小屋,曉看天色暮看云,平平淡淡的享受人間煙火。
但是這有個前提,得活著才行,得自由的活著,得有自主權(quán)的自由活著。
這一點,在香火神道的逝去后的背景下,難上加難。
方言沒有經(jīng)歷過香火神道,甚至不知道年代久遠的香火神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何妖族會落到如此的境地。
今生今世,作為妖族的一員,方言簡直‘與有榮焉’,著實享受了一次近乎是人人喊打的局面。
那滋味,別提了。
人人都想把她捉回家看門……
都怪林虞,都是林虞的錯。
想到這些,方言苦惱的撓撓頭皮,沒好氣的瞪了李少君一眼,“去你的……別管我,煩著呢!”
李少君聳聳肩,不明所以,騎著老烏龜,背著木劍漸行漸遠,消失在山道。
想不明白就修煉好了……
方言一腳踢開院門,盤腿而坐,開始修煉。
另一邊,宗門大比,順利落幕,決勝出前三甲。
掌門張鈺和易連山商議,何時動身前往點君山東華宗,要知道其他宗的宗門大比早就決出勝負。
仙道盟大比的日子將近,就在一個月之后,除歲過后的立春那天。
林筠好整以暇的袖手而立,心里卻在吐槽今年除歲沒法在宗門過了,好懷念上次釀的糯米酒啊,香香甜甜真好喝……
李少君代表師父白玉蟾,與代表鄭隱的許尊站在一旁靜聽,也不發(fā)表言論。
無論掌門說什么,他只負責點頭。
許尊卻不然,偶爾會詢問一兩句,更多時候在認真聆聽,以免發(fā)生遺漏。
不知過了多久,掌門張鈺有點口干舌燥,砸吧嘴,說道:“就這樣吧,按照商議的來辦,旬日之后啟程,考慮到大多數(shù)練氣和筑基期弟子無法御劍,便一路走過去,全當歷練了?!?p> 議事結(jié)束,李少君騎著老烏龜慢慢悠悠的來到方言院落,見她還在打坐調(diào)息練氣,也不急著走,更不會打攪她,自己一個人拿了本道藏,坐在院子里等她。
老烏龜和蓮兒繼續(xù)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戲,也不知這次是誰輸誰贏。
冬日的陽光很暖,或許是因為天氣很冷的緣故。
方言醒來,看見李少君躺在自己的御用搖椅上曬太陽看書,有種自己的床被別人睡了的既視感,小跑過去,伸手指著某人怒罵不已。
“你這個黑了心的蛆,女子的床也隨便躺,怎么?蛇妖就不是女的啦……”
當年拜師王寡婦,可不僅僅是學了造紙制茶那么簡單。
李少君悻悻然的起身,尷尬的看著方言,賠笑道:“我就是想幫你看看,這搖椅結(jié)不結(jié)實,嗯……還不錯,挺結(jié)實的;
對了,旬日后出發(fā),徒步去北境燕州點君山,掌門親自帶隊,我跟許尊說過,我來通知你,叫他不用費心?!?p> 方言氣呼呼的瞪著他,指著搖椅道:“它被你玷污了?!?p> 李少君擺手尬笑,腳指頭快要把地面摳出三室兩廳,“別啊~!我錯了……”
……
旬日過去。
青冥劍宗掌門張鈺,興致勃勃的帶著人馬出發(fā),前往點君山,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看著慢悠悠的弟子們,臉色忽地沉默下來,隨之怒罵不已。
“慢吞吞的,何時能到點君山,都給我利索點,都是修道人士,清苦一些怎么了,那個誰,就是說你呢,帶那么多東西做什么?”
張鈺暗道晦氣,一甩寬袖,別過頭去,心底哀嘆一聲,究竟何時才能見到可愛的小秀薇,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別經(jīng)年,真是想煞貧道了。
瞧了一眼,依舊慢吞吞的弟子們,張鈺窩火,恨不能獨自飛身前往。
……
此時。
點君山東華宗迎來了幾位特殊的客人,正是以鄭隱和白玉蟾為首的說客。
褚秀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在后山督造‘育龍池’,便在此地接見了鄭隱一行人,她未等鄭隱他們道明來意,先聲奪人的指著土坑,介紹起來。
“此地正在建造的水池,名喚‘育龍池’,乃我宗未來掌門李顯承接上界諭旨建造,為的就是將來亂世來臨之際,我東華宗能有所準備……”
話至此處恰然而止,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鄭隱等人相視一眼,都在考慮要不要上東華宗的賊船,最終紫元宗的著名潑婦陸玄機搖搖頭,不屑的撇嘴,就差嘲諷出聲,然后大家不歡而散。
出了東華宗,下了點君山。
陸玄機瞧了一眼鄭隱和白玉蟾,又看看在一旁不說話純陽宗袁裴,開門見山道:“太不像話了,咱們干脆抱團算了,他們兩家慪氣,我們夾在中間難做,既然如此就別做了,大家各干各的,你們什么看法?”
袁裴點頭道:“我也有這個意思,要我說……咱們?nèi)冶г谝黄?,不比他們兩家差,就算底蘊不及他們兩家,但是面上的實力穩(wěn)操勝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