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你在此地等他,等著了便跟他去
紅竹和綠桃見著兩人返回來,嚇得臉色都白了。
白子蘇輕噓一聲,示意她們不要說話,安安靜靜走到她身后,可惜他的個子比她要高些,小粽子一眼便看到了他,目光落在他身上,又轉(zhuǎn)回來望望她。
她在小粽子的瞳仁里見著一個束冠的人靠近,仔細看是白子蘇。
哼,來偷聽?
“昨日你怎么被捉住了呢,捉你的是不是一個壞人?”
小粽子的黑眼珠往白子蘇那兒轉(zhuǎn)了轉(zhuǎn),又轉(zhuǎn)回來,咧嘴一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別怕,若他是壞人,小爺幫你治他去。他是不是壞人?”
小腦袋點了點。
“嗯,我早就覺著他不是個好人,又丑又好色,家里娘子才沒了半年,便又跟著別的美人勾三搭四.......哎哎。”
耳根處又是一陣疼,白子蘇生氣地揪著她的耳朵,一臉氣急敗壞:“你說什么?你跟別人瞎說什么?”
“說什么你沒聽見么.....哎!”
他慍怒地揚起手。這手一揮下去,可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糊她一臉了,她可不比他,這一掌怕是要將她打得飛出院墻。
難怪她滿眼驚懼。
罷了,朽木不可雕。
他吃辛吃苦地找她回來做什么?
想必是他不識相,棒打了鴛鴦,如今惹得她一肚子怨恨,背底里嚼幾口舌根解解恨,也是可以理解。他要回那宅子再看看,若是容燦還在,他就把她還給他,讓他們一對怨男癡女廝守終生去。
“哼?!?p> 他氣恨恨地轉(zhuǎn)身走了,忘了要提審小粽子。
紅竹和綠桃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她。
雪楓姑娘眼神復雜地盯了她一眼,跟著白子蘇出了院子。
完了,惹怒他了,他又不理她了。
也好。
反正她也不想理他。
她怏怏地轉(zhuǎn)向窗戶,這里大約只有小粽子可以安慰她了。
有人捉住她的手臂:“走。”
是白子蘇,他又怒氣沖沖地返回來拉她,是準備趕她走了么?怕是早有此意了。他原本也只是打家劫舍時正巧遇上了她,才把她帶了出去,想必早就嫌她妨礙他和美人你儂我儂了。
走便走,她也不要看他們一對狗男女。
她以為他會將她推出清歡閣門外,然后大門一關,老死不相往來。誰知他帶著她跨上他那頭雪白的高頭大馬便往外趕,徑直出了城,看那方向,倒像是去容燦的莊園。
他不會是想把她帶到那里殺了吧?
殺了就地一埋,靜悄悄的,跟那正宗的色鬼南云信,一起守著這莊園?
馬速很快,白子蘇伏低身子,連帶壓著懷里的她也直不了身子。
“子蘇哥,你帶我去哪里?”
他不回答她,只是板著臉,勒緊著馬繩疾馳。
連進莊園時都未下馬,馬蹄囂張地踢開大門,沖了進去。
“容燦!容燦!”
他把她拉下馬,牽著她的手在莊園里大喊。
莊園一片靜悄悄,無人回答。
也無人點起燈籠。
大白天的,點了也看不清楚。
“阿燦走了?!?p> 她忍不住開口。
“好?!?p> 他松開她,將她留在原地,自己返身上馬:“你在此地等他,等著了便跟他去?!?p> “等不著呢?”
“自求多福吧?!?p> 雪白蓬松的馬尾巴在她眼里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白子蘇真的走了。
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偌大的,埋著死人,沒有活人的莊園里。
連個行李都未給她留下。
從此以后,他再也不用管她了,他想怎么跟雪楓姑娘廝混,都不會有人盯著他了。
真好。
她也從此以后是個莊園主了。
這一大片莊園,往后便是她一個人的了。
即便容燦有一日回來,那更好,他做大莊主,她做二莊主。他做娶夫人,她也可以聘夫婿,誰也不虧。若是阿燦不娶妻,她若是有稱心的,還是要聘夫婿的,頂多屋里她作主。
先去看看莊園里有多少存糧、存菜、錢銀,看能頂多少時日,最好能找著些田契、糧種什么的,往后的日子便有靠了。
白子蘇在莊園門外等了大半日,也未等到她痛哭流涕地出門。眼看這太陽又西斜了,再不回去,怕是城門要關了。
這傻丫頭不會想不開上吊或投河了吧?
他心里一驚,也不管要不要她服軟認輸,進門便找。
她已不在原地。
他騎著馬在莊園里尋找,未見著哪個院子開著門,也未在那發(fā)現(xiàn)南云信尸體的小池子里發(fā)現(xiàn)她,他打算一個一個院子進去找,卻發(fā)現(xiàn)最里頭的一塊地里,有個人正撅著屁股拿著鋤頭刨地。一邊刨一邊擦汗,看那歪歪扭扭的姿勢,顯然不是一個種田的好手。
仔細看,正是桂熙這個傻丫頭。
她刨地做什么?莫不是這塊田里有銀子?
可是她刨出了一行行的壟,田邊還扔著一包打開的物事。
他走過去,那紙包里是幾百粒細圓的黑籽,也不知是什么,他也不識。
他蹲在田邊,欣賞著她翹臀撅腚的模樣。她直起身子,一邊擦汗,一邊瞇著眼看西邊的太陽,咧著嘴,像是渴了。
馬背上正好有水囊,他取了送給她。她接過喝了一口:“你怎么還沒走?準備留下來吃晚飯?”
想聽她求個饒這么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