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dāng)、哐當(dāng)!”
火車帶著低沉的撞擊聲風(fēng)馳電掣般向前行駛,一段時間后,慢慢的停了了下來。
從北方嶺東經(jīng)過兩天的長途跋涉,車上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無精打彩,癱在座位之上休息,列車??吭谏坛窃诹松坛恰?p> 隨著火車的搖晃,轟鳴,洛慶豐將頭緊緊的貼在窗戶之上,不斷抖動的窗戶對他的頭痛有不少的幫助。
坐在他旁邊的乘客已經(jīng)離開,好不容易才和他攀談上,他卻要在商城下車,除了他打聽到了能克制他身體之中惡魔的藥物這個好消息外,最近遇到的都是壞消息。
更讓洛慶豐緊張的是他旁邊新上來的乘客,穿著黑衣的少年,像這樣的少年,絕對是基因獵人學(xué)院之中的天才,洞察力絕對比一般人要高許多。
他會發(fā)現(xiàn)我的,怎么辦?洛慶豐額頭上冒出汗滴,他的腦袋更加疼痛了,身體之中像是擁有惡魔一般,不斷撕扯他的靈魂,他需要藥。
雖然那種藥會導(dǎo)致基因崩潰,但他沒有辦法,他必須要在火車上與藥販子接頭。
他要是發(fā)現(xiàn)我,我就用自己藏起來的匕首刺穿他的脖子。洛慶豐眼睛之中摻雜著殺機(jī)。
李安生也感覺旁邊的人有些不正常,自己坐在他傍邊的瞬間,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了許多。
“你不舒服嗎?”李安生帶著關(guān)懷的語氣向著洛慶豐問道。
“有點(diǎn)!我的頭有些痛,估摸著是坐得太久了!”洛慶豐有些微顫的回答說道。
“是嗎?那你得站起來活動一下了!”
關(guān)懷的話語讓洛慶豐打開了話匣子,他太久沒和人交談了,每天都要戒備著他人,避免自己冥返者身份的暴露,就連他的妻子,也很少與她交流了。
李安生與他相攀談著,洛慶豐感覺眼前的少年似乎挺健談的,兩人聊了許久,他也漸漸放下了戒心,心跳也漸漸平穩(wěn)了下來,就連帶著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眼前的小伙子并不是什么獵人學(xué)院的學(xué)生,只是想去潁州觀光一番,或許是自己多心了,東方蒼龍學(xué)院早就過了招生的時候,對方只是個普通的少年。
伴隨著無人機(jī)的嗡嗡飛行的聲音,火車向著潁州開去,李安生相信,只要盯住自己旁邊的冥返者,他便能夠找到走私藥物的人。
洛慶豐不想發(fā)狂,他也不想死去,他還有妻子、孩子,還有一個溫馨的家,上天讓他復(fù)活了過來,但這是有代價(jià)的,但只要自己足夠小心,他便可以維持來之不易的幸福。
冥返者的生活是痛苦的,沒有希望的,每日都擔(dān)驚受怕,死亡隨時都可能會降臨,為了妻子不在悲傷,為了孩子不在哭泣,他要反抗,他不想被基因獵人殺死。
眼前的少年或許可以利用,洛慶豐思考著對策,利用他的同情心如何?大腦快速的轉(zhuǎn)動,或許他對冥返者并不抵觸,洛慶豐通過交流,不斷分析著李安生的性格。
李安生也感覺到了洛慶豐的眼光,這是一種對人打量評判的眼光,更加讓李安生確信,旁邊的這個男人不簡單。
洛慶豐試探性的將話題引導(dǎo)到冥返者上,對著李安生說道:“這個世道做人真難!每天都要提防別人是不是冥返者,這活著還有什么勁啊!”
李安生聽著洛慶豐想要將話題轉(zhuǎn)向冥返者,以贊同的口氣說道:“是啊!有些艱難!”
洛慶豐見李安生搭話,覺得李安生對這話題感興趣,對著李安生問道:“小兄弟,你對冥返者有什么看法?我覺得他們都是些可憐人,你呢?”
洛慶豐滿心歡喜的看著李安生,想要得到李安生的認(rèn)同,作為一個冥返者,他知道這種極為痛苦的感覺,他希望李安生能夠認(rèn)同他,至少不要詆毀冥返者。
李安生看出他想要認(rèn)同感,對著他說道:“我看過一些基因類的書籍,冥返者若是用基因抑制劑控制身體中的基因,避免發(fā)狂,其實(shí)和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
洛慶豐對李安生的回答極為滿意,嘴角露出了些許微笑,成為冥返者以來,所有的人提及冥返者都變了臉色,即便是自己的妻子,孩子,也都這樣。
眼前少年對冥返者不抵觸,或許,他可以幫助自己,洛慶豐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但很快又對李安生起了疑心,這個少年對冥返者如此看法,莫非他也是個冥返者。
這種感覺剛一出現(xiàn),洛慶豐額頭便冒出了些許冷汗,心臟急速跳動起來,不敢在和李安生攀談。
李安生感覺到了洛慶豐此刻心跳的變化,心中暗道不好,他忘了普通對冥返者的厭惡、恐懼。
兩人的交談戛然而止,李安生正在的思索自己要不要直接指出他是冥返者,進(jìn)而告訴他自己也是冥返者,來讓他從內(nèi)心中認(rèn)同自己。
不行,不能直接指出他的身份,對方的情緒不夠穩(wěn)定,若是現(xiàn)在刺激他,說不定下一秒,他就要失去控制了,李安生忍住了這股沖動。
“嗡嗡!嗡嗡!”車廂之中傳來蒼蠅一般的聲音,越來越響,打斷了李安生的沉思。
白色的無人機(jī),專門為檢查逃逸的冥返者和普通罪犯,每隔2小時便要過來巡邏一圈,若是發(fā)現(xiàn),便會發(fā)出警報(bào),招來火車上的警衛(wèi)。
旁邊的洛慶豐拉低了自己的衣領(lǐng),腦袋向下縮了縮,向著窗外看去,來躲避無人機(jī)掃描。
李安生也學(xué)著洛慶豐的樣子,用黑色的大衣,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裝做躲避無人機(jī)的掃描。
無人機(jī)過后,洛慶豐看向李安生,發(fā)現(xiàn)他也在躲避無人機(jī)的掃描。
這樣的動作讓洛慶豐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他旁邊的這個少年絕對和自己一樣,是個來購買藥物的冥返者。
洛慶豐也見識過不少冥返者,他把這些人分為兩類,一類是弒殺的怪物,一類是不愿意殺人的可憐蟲,旁邊的李安生不知道是那一類,或許,他也是來購買冥返者抑制劑。
他很想交個同類同伴,這樣可以讓他感覺安全些,但他不確定李安生是那一類冥返者,因?yàn)槟軌蚧钕聛淼内し嫡叨际巧朴趥窝b的一類人。
李安生感覺到洛慶豐的動搖,看向他,洛慶豐的眼睛有些躲閃,再次將頭靠在窗戶上,看向窗外。
鐵路的兩側(cè)纏繞著不少的鐵荊棘圍欄,這是為了阻礙一些怪物出現(xiàn)在鐵軌之上,但已經(jīng)有多處地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破損。
列車行駛幾十公里便會出現(xiàn)一個鋼鐵碉堡,哪里住著的便是守衛(wèi)鐵路的軍隊(duì),依稀可以看到軍人在里面向著列車揮手。
要到了,終于要到了,路過鋼鐵堡,最多一天,他就可以從藥販子手上拿到藥了,身上的錢足夠讓他買上一年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