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吹到臉上就像刀刮一樣,山谷周圍的樹枝在風中搖擺不定著,那干巴巴的樹枝,不時發(fā)出喀嚓喀嚓的聲音。
腳邊枯萎的草,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在狂風中戰(zhàn)栗著,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嘖!”
眼看著哲囚帶人走了進去,特頓沉默了大約半刻鐘,心里十分不爽,煩氣地一撇嘴,他可真是能讓這個哲囚給氣死。
期間沉默的時候他好幾次都想放棄哲囚另行繞路,可是他又不能拋下哲囚,畢竟他是度鐸最寵愛的勇士,在幾萬雙眼睛的注視下拋棄哲囚,回去要是被度鐸秋后算賬那就很難受,況且少了他這個尖刀有些時候還真難受。
于是特頓只好強忍著怒氣帶著部隊徐徐進入山谷。
他打定了主意為了大局著想且先忍讓著他,等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一定要把哲囚的事好好向度鐸訴說一番,他還真就不信度鐸能這么能偏袒哲囚,還能為了哲囚這么一個沒腦子的蠢貨而把自己這種將才給撇棄了。
山谷兩側(cè),張宇和文封兩人正帶著四千人埋伏著。
兩人一個沉著穩(wěn)健,一個溫存隨和,期間就這樣安靜地等待著也沒多說什么話。
直到瞅見哲囚帶著幾千族人晃晃悠悠地騎著馬走到了山谷中間的位置。
“怎么就這么點人?不是說有好幾萬嗎?”
文封看著下面那細細松松的人馬由不得十分疑惑:“難道還能是分兵了不成?”
“也不像,這么點兵能干嗎?”
張宇摸著自己的下巴也是十分的費解,他有點不明白這種情況分兵來說人太少了沒什么大用,要是說探路的話......
這個左賢王就算再怎么蠢也不會派一個醉漢來探路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讓一個醉漢來探路吧?
所以哲囚這下還誤打誤撞地讓張宇猶豫了起來。
“再等等看吧,反正我們是在后半段設伏,要是真就這么些人咱們也要吃了!”
張宇瞇著眼看著下面搖搖晃晃的哲囚決定再等一等,同時又對著文封道:“振宇,你七百人守住山谷出口,以防有胡狗逃出來?!?p> “放心,沒人能活著出去!”
文封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但是其中又充滿了無比的自信。這世上目前他打不過的只有楚戈。
說完文封就悄悄帶人前往山谷口守著,而張宇則是繼續(xù)觀察。
“哼哼!”
一臉醉意地哲囚搖頭晃腦地看著十分安靜的四周,嘴里不斷嘟嘟囔囔地罵罵咧咧:“無卵懦夫!這哪有什么埋伏?哪有什么埋伏?。??就算是由伏擊,本大爺也能把他們殺得落花流水!”
“自己沒膽量還影響本大爺建功立業(yè)!還有那個付什么建什么的兩腳蠢蛋羊,本大爺是王廷第一勇士,這山里的鳥獸見了本大爺都嚇得不敢出聲。本大爺這么厲害卻不來吹捧本大爺,反而去吹捧那個就會動動嘴皮子的無卵蠢貨。”
越罵越氣,越氣越罵,哲囚自從進了山谷嘴里就一直罵罵咧咧沒有聽過,身后的族人也沒敢多言語,悶著頭緊跟著哲囚。
眼瞅著哲囚過不了多久就要走出峽谷,張宇忍不住就要下命令的時候,身邊的親兵急忙讓張宇往后面看,正是那特頓的徐徐長龍正在快速行進。
那特頓也知道自己耽誤那幾天御州各地肯定已經(jīng)知道了,說不準這里就設有伏擊,只能告訴士卒小心謹慎一些快速通過,希望別出什么岔子。
“呼”
可算來了,不過這左賢王在搞些什么鬼,這探路派個醉鬼也就算了,還不見有人回去報信就快速前進,真是讓小熊貓摸不到耳朵。
算了,不管他怎么樣,幸好結(jié)局的劇本是一樣的。
那哲囚聽得身后馬蹄聲響起,扭頭望去發(fā)現(xiàn)正是付建領(lǐng)著特頓正在沖自己而來。
不禁開口嘲笑了幾句,還不等特頓回話,就聽得一聲霹靂“投石放箭”!
驚地那特頓高呼:“不好!有埋伏!全軍速速出谷!”
只是可惜為時已晚,最讓特頓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伴隨著特頓驚恐的雙眼,一瞬間山谷兩側(cè)轟隆作響,飛奔下來許多巨石滾木,而頭頂之上箭如飛蝗!
張宇向來不喜歡戰(zhàn)前過多言語,信奉著能動手就不叨叨,看著時機到了,就大喊了一聲發(fā)起攻擊,絕不多說一句廢話。
巨石奔騰而下,好比那天上落下的雷霆;滾木騰空而至,好似那地上馳騁的野馬。一時間萬箭齊發(fā)遮天暗,石木滾滾罩地昏。
胡人們一瞬間騷亂起來開始東躲西藏,有的倒霉蛋躲閃不急直接被滾木巨石砸中腦袋開了花。
這也還算好的,有些更倒霉的好不容易躲過了這些大玩意,卻被流矢射中或者被踩踏致死,總之現(xiàn)在就是已經(jīng)開始向一鍋粥的方向發(fā)展。
還好特頓威嚴還是夠大,奮力吼住了陣型,雖然還是有些亂,但好歹不至于成粥。
特頓帶出來的這些還算好的,換成別的一些胡人將領(lǐng)現(xiàn)在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這些胡人士卒原本就沒多少軍事素養(yǎng),更沒受過正兒八經(jīng)的訓練,而主將也強不到哪去,大都是些小腦強過大腦的莽夫,所以現(xiàn)在一遇到突發(fā)情況就亂得不行。
但是特頓忽視了哲囚所帶的人,他們可是只聽哲囚的,而哲囚這會腦子還嗡嗡的有些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這一愣不要緊,可手底下人早就亂得不像樣,像是一群無頭蒼蠅亂跑亂竄。
這就導致了特頓好不容易把隊伍帶到了哲囚這,被哲囚部隊這么一攪和直接亂開了,任憑特頓怎么呼喊都沒用。
氣得特頓不禁破口大罵,有這么個豬隊友真是神仙難救。
雖然嘴里罵著但是動作一點也不差,特頓一路上駕馬躲過巨石,擋住飛矢,好不容易來到愣愣的哲囚面前。
深深嘆了一口,暗道一聲自己這是造了什么孽。
特頓終究是沒狠下心,心里想著要顧全大局,不為別的這次行動肯定是失敗了,逃回去還需要他來保護自己,或者說實在不行可以讓他來段后,也能拖好久,但愿他能記著這次恩情吧。
于是特頓拉了哲囚一把,猛拍他的戰(zhàn)馬,帶著他連同數(shù)百兵卒快速沖向山谷出口。
一路玩命地奔逃,終于到了山谷出口,光就在眼前,馬上就能逃出生天了!
“喲!還真等來了大魚!”
就在特頓和哲囚快要出山谷的時候,雪甲白袍的文封騎著踏雪白玉獅帶著七百人陡然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這個時候哲囚夜酒醒了大半,不用特頓說自己也知道這個時候只有自己去斬殺了文封才能徹底逃出去。
于是拍馬上前用鼻孔看著文封,一臉傲然地說道:“你這孱弱的兩腳羊莫要自尋死路!否則且看本大爺如何三合殺你這個兩腳羊!”
狂傲的哲囚絲毫沒有把文封放在眼里,長期以來的草原第一勇士的名號已經(jīng)讓他迷失自我。
況且在草原上他只聽過楚戈的名號,但他還十分不服,認為天下第一的只有他,楚戈那是運氣好沒碰見他,要不然一定給他斬于馬下。
所以眼前這個軟綿羊一般的小白臉哲囚就更沒放在眼里,甚至認為三合之內(nèi)都有些謙虛,像他這樣的可能一棒下去就能給他的腦袋錘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