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閃爍,伴隨著漆黑的烏云楚思帶著岑寅來到了監(jiān)獄。
“還是什么都沒問出來嗎?”
最底下單獨的獄室內,楚思看著滿身鮮血,已經不成人樣的宋道士,眼里盡是殺意。
楊升丟下鞭子,啐了一口唾沐憤憤地道:“這個老雜毛嘴硬得很,到現(xiàn)在別說一句話了,就連一個字都沒說過?!?p> “把他嗓子毒啞,然后過兩天給他放了。”
“好嘞!過兩天我就……什么?放了???”
楊升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有些結巴地說道:“侯爺,真給他放了?”
“對!不僅要放了,而且找?guī)讉€精壯的死囚把他們殺了,裝扮成刺客,然后這樣這樣。”
楊升連連點頭,不愧是侯爺,這肚子里的花花腸子就是多!這腦子就是詭計多端!一肚子壞水啊!
那宋道士畢竟上了年紀,受此折磨,此刻不能說氣若游絲,但也差不多了,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那里喘著氣兒。
他一字不差地聽到楚思的計劃,嘴里哼呀著不知道說些什么,他的下巴已經被卸了下來,只能這樣表示著憤怒,他死不要緊,不能讓楚澤在這的暗子都被拔起來。
“哦?。磕闶窃趹嵟瓎??”楚思笑呵呵地走到宋道士身邊,俯下身對著他的耳朵發(fā)出惡魔的低語:“呵呵!沒事,等幾日你會更憤怒,更無力,你會親眼看到你曾經的一個個同謀慘死在你面前,然后本侯會滿足你慷慨赴死的心愿,不過你可能將背負罪人叛徒的罵名去找你那些同謀了。”
說完,楚思便帶著楊升離開,留下正不斷哼呀呻吟的宋道士在那發(fā)泄著情緒。
“轟”得一聲,監(jiān)獄的大門關閉,火把熄滅,一切陷入了黑暗,只有奇異怪調的哼哼聲伴著一顆寂滅絕望的眼淚陡然從宋道士滿是鞭痕的臉上落下。
幾日后的夜,沉寂而又美好,北風柔和的啟奏,玉盤發(fā)著溫潤的亮光,靜靜高懸,遙遙看一片收斂了氣息,正在慢悠悠涌過來的云。
“抓刺客!抓刺客!”
“大王遇刺了!快來人!”
“劫獄了!劫獄了!”
幾聲用力地吼叫,擾亂了天上的云,打破了這寧靜的夜。
頓時街上火把閃動,人頭涌動,緊張肅殺的氛圍一時間充斥在北安城中。
百姓居民們紛紛閉門鎖戶,不敢有一絲聲響發(fā)出,生怕一不小心會因此牽連到自己。
幾個蒙面黑衣人正馱著一人在黑巷里不斷躲避著追兵,游走穿梭。
“老雜毛,你說一會兒會不會有老鼠從地里爬出來來救你?是之前第一個接待你的王家呢?還是和你聯(lián)系密切的卞家?亦或者還有些別的呢?”
被馱著的那人正是宋道士,馱他的則是岑寅。
聽著岑寅的話,意識有些模糊的宋道士微張著嘴,發(fā)出阿巴阿巴的聲音,也不知道再說些什么,但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沒說好話。
這聽得岑寅有點心煩,沒好氣地說道:“行了,別叫喚了,就不該問你,忘了你現(xiàn)在也不能說話了?!?p> “弟兄們!再往那邊轉轉,小爺還就不信了,這些地里老鼠能忍住到嘴邊的肉?!?p> 說完,岑寅便又帶著人四處游蕩,那躲避追查,隱匿行蹤的手法,恐怕那些真的逃犯都得贊嘆一聲專業(yè)。
轉悠了許久,還真讓岑寅碰上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那人借著月光也瞅見了岑寅,上前說道周圍都是官兵或者是他們的人,若是想活命就跟著他走。
那岑寅心里自然是十分高興,但是表現(xiàn)得有些猶豫。
那人有道若是不信自可殺了他,不過到時候岑寅他們也得給他陪葬。
兩人拉扯了一陣,最后在岑寅猶豫的答應中,幾人兜兜轉轉來到了一個荒涼的宅院中。
恍惚間,領路那人總感覺進宅院的時候好像少了一個人,應該是錯覺吧。
幾人剛一進屋,借著月色隱約看見是一個老者帶著幾名手持兵刃的家丁護院出來對著岑寅幾人道:“幾位是何人所派,膽敢劫獄來救這刺客。”
岑寅蒙著臉環(huán)顧四周,身子慢慢地移動到一個最有利逃跑的位置,變了個聲音冷冷地道:“自然是東邊派來來的?!?p> “有何憑證?”
“他活著便是憑證!”
說完之后,場面一瞬間陷入沉靜,岑寅也做好準備,只要有一點不對,他就離開逃走。
最終還是岑寅精湛的演技折服了老者,那老者開口道:“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東邊吩咐的嗎?”
“我憑什么相信你?”
那老者啞然,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丟給岑寅。
岑寅接過一看,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澤字。
“如此可相信老夫了吧?!?p> 岑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語氣平靜地說道:“東邊讓我們派人來救他,順便借此機會看看能不能對楚戈下手?!?p> “哼!那楚戈果然十分自負,只不過戒嚴了幾日,這不今日便被我等尋到了機會,一刀刺入楚戈腹中,只是可惜折了幾個兄弟,還不能確定楚戈死沒死,還好是把他救出來了?!?p> 那老者不解道:“這人為何不直接殺了,反而救出來惹得這些禍事?!?p> 岑寅按照楚思教給的話術答道:“你有所不知,這人手里藏著不少對東邊不利的證據,所以要把他救出來好銷毀證據?!?p> “明白,明白,不知需要我等來做些什么?”
岑寅沉默了一會,雙眼緊緊盯著那老者道:“渾水摸魚攪亂形式,借著抓賊的名號助我等出城,事成之后,某定當把爾等的功勞如實稟告,到時候少不了封賞?!?p> “可是我等貿然行動,恐受到牽連,再者以何出城?。”
見到老者還是有些猶豫,岑寅又道:“汝可言刺客入府,實無奈而為之。我等在城南有一暗道直通城外,只是街上人多,兜兜轉轉過不去?!?p> “善。”
短短幾句,兩人便以商定好,開始各自的行動。
那老者開始派人通知心向楚澤的官員世家,讓他們接著抓刺客的名義來幫助岑寅等人。
漆黑的云漸漸遮住了淡亮的月,風聲也一轉態(tài)勢,變得猛烈激昂,為夜平添了幾份肅殺蒼涼。
半個時辰后,街上變得更加熱鬧起來,不論是大街小巷還是三街六巷都有人影。
帶甲的衛(wèi)兵,舉火的家丁,持械的護院,甚至還有十幾個拿著扁擔的布衣,魚龍混雜,人頭攢動。
黑暗中的楚思看著這一切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魚兒還是忍不住咬勾了,骯臟的臭蟲畢竟還是臭蟲,也就這點本事了。
“楊升,可以開始行動了!”
楊升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招呼上凜燕騎就出發(fā)了。
今夜注定會流血,今夜必定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