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這人真是居心叵測
秦玉強猜測道,“當(dāng)年孩子們年紀(jì)小,可能是受了壞人的攛掇,也說不準(zhǔn)的。不如我們兩邊好好對一下,看看是哪里出了錯。”
林美惜一心想著弟弟在監(jiān)獄里受過的苦楚,根本沒法相信他的話。
“秦先生,我看根本就沒有什么誤會。當(dāng)年,我曾給你的律師代理人下跪,只求見秦朗的家人一面,可是對方說,你們只想我弟弟牢底坐穿!甚至賠償都可以一分錢不要!只要我弟弟判最重的刑罰!”
林美惜想起人生中那個無助的時刻,美麗的眸中沁出悲傷的水霧,濕潤了眼角。
那時的她,也只是一個高中生而已。
卑微,怯懦,心智也不夠成熟。
沒有多少處理事情的能力,孤立無援。
面對絲毫不講情面的律師,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弟弟二度入獄。
這是她心里永遠(yuǎn)的痛。
她恨自己那個時候也只是個孩子,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被別人的父母傾軋,踩踏,陷入人生灰暗的低谷。
而且當(dāng)時事件發(fā)生的校園外面,學(xué)校更是百般推諉,避之不及。
那段灰暗的日子,對他們姐弟來說,是永遠(yuǎn)無法磨滅的記憶。
林美惜冰冷的目光掃過秦玉強,起身便想離開。
秦玉強立馬激動上前,伸出手臂阻擋,順勢拉住了她纖細(xì)的胳膊,指天發(fā)誓。
“林小姐,我發(fā)誓!我沒有說過那樣的話!我都沒有見過代理律師!當(dāng)年小朗的事情發(fā)生后,我是覺得兒子讓自己蒙羞,只顧生氣惱火了!后來就把所有事都交給妻子去辦了!也就是你的母親!”
男人最后一句話,讓林美惜一個激靈,思緒猛然間驚醒。
秦玉強看她有所觸動,立刻又補充道:
“你剛剛也說了,當(dāng)年沒有見過秦朗的父母,也就是說,你母親刻意回避了,只是委托律師處理了此事。如此推斷,當(dāng)年想對你弟弟趕盡殺絕的,就是你的母親……也是我如今的妻子?!?p> 最后一句話,秦玉強的語氣滿是悲涼,充滿了自嘲和對自己深深的鄙夷。
林美惜一把甩開他的手,右手探向額頭,腦海里思緒翻涌,她頭疼不已。
女人的身子一寸寸沉下去,她不敢置信的癱坐在椅子上,回想著剛剛秦玉強的話。
秦玉強看她面色慘白,十分擔(dān)憂,“林小姐,你沒事吧?千萬想開點啊……”
男人也很自責(zé),來之前,他還不確定當(dāng)年的真相到底是如何。
可現(xiàn)在,他剛剝離出這一點點真相,就已經(jīng)傷害到了一個無辜的人。
林美惜此刻心如死灰,眼淚已經(jīng)流不出來。
她咬緊嫣紅的唇瓣,聲音顫抖又虛弱: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拋棄我們姐弟還不夠?為什么要那么對待林墨?林墨從來沒有哪里對不住她!她怎么可以那么惡毒?!”
秦玉強也對自己相伴多年的枕邊人不寒而栗。
“林小姐,事情不辯不明。你難道沒有覺得,當(dāng)年的事很蹊蹺嗎?”
秦玉強拉回正題,將咖啡推到她面前,希望她能安定心神,好好回想。
林美惜抬起雙眼,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問道:
“你說的蹊蹺事,到底還有哪些?”
看她愿意洗耳傾聽,秦玉強終于如釋重負(fù)。
“小朗說,他是因為你弟弟經(jīng)常虐待你,才會跟蹤你,想要帶你離開那種水深火熱的生活……可是根據(jù)我的調(diào)查,根本不是這回事,你們姐弟的感情似乎很好?!?p> “虐待?他聽誰說的?”
林美惜一臉錯愕,“我和林墨相依為命,相互扶持和溫暖,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這份手足之情不亞于任何人。”
秦玉強聽她說完,忍不住直拍大腿。
“額……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是有人暗地誤導(dǎo)他的!這人可真是居心叵測!陰險至極啊!”
林美惜仔細(xì)回想著當(dāng)時的情況,她和秦朗是同屆,但不在一個班級。
兩個人平時沒有什么交集,若說共同點的話,他們都是語文課代表,偶爾會在語文老師的辦公室里碰見。
他們之間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
不過,她對秦朗的印象并不壞,沒有輕浮放浪的感覺。
事發(fā)的前幾天,她先是覺得有人跟蹤自己。學(xué)生們常走的路就那么幾條,她也怕是自己敏感多心。
直到那天下午,她在路邊賣花,秦朗突然沖出來,死死攥著她的手不放,口口聲聲要帶她走。
秦朗素來都文縐縐的,那天他額頭青筋暴起的樣子,著實嚇到她了。
那一刻,她更加確定了自己近來被跟蹤的事實,卻沒想過秦朗為何那樣說。
兩人撕扯不開的時候,林墨就來了。
林美惜驚艷的容貌讓很多男生垂涎三尺,林墨自然以為秦朗是要輕薄于她。
那時是夏天,林美惜身上單薄的衣衫被秦朗猛力撕破,林墨當(dāng)時就眼紅,下了死手!
回想起過往的一幕幕,林美惜端起咖啡杯,大口大口的喝著,渾然不顧什么優(yōu)雅矜持。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還是記憶猶新。
重新推敲那些細(xì)節(jié),確實有可疑的地方。
她從咖啡的苦澀里緩過神,“秦先生,秦朗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秦玉強羞愧的低下頭,再次叉起雙手,眼神里帶著滿滿的不安。
“作為他唯一的親人,我這些年很失職,既然不知道自己的親生兒子過得如何。我一直當(dāng)他是秦家的恥辱,從那時起,我們彼此的心里就都埋下了一根刺?!?p> 林美惜又好奇的追問一句,“那你知不知道,當(dāng)年是誰誤導(dǎo)他的。誰告訴他林墨虐待我?”
男人無力的搖搖頭,“他一個字都不肯說?!?p> “為什么?”林美惜十分不理解。
“他想見你,可以嗎?”
這是一個父親近乎卑微的祈求。
“也許他只愿意跟你說吧。當(dāng)年的我,沒有給他傾訴和辯白的機會,現(xiàn)在的我,更不配聆聽他的苦衷了。”
林美惜凝眸沉思片刻,她腦海里的秦朗,是很安靜的,帶著一些憂郁,寫的一手好字。因為他們班級的黑板報,都是他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