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湖底。
慕燁得知藥材來源,就不再多言,抱拳道:“多謝前輩告知,我們若是有緣,蒼穹試煉自會相逢?!闭f罷,拽起君澤,腳尖一踮,破開波光粼粼的湖水而去。
琳瑯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正想感慨一下沒好好看帥哥人家就走了,已經離開結界的慕燁卻轉過頭,鳳眸中還含著笑意,似乎在說“我記住你了”。
琳瑯忍不住眨了眨眼,真好,我也記住你了。
陽光傾瀉而下,映亮了太清湖底。在萬丈光芒下,墨衣也難掩慕燁矯健的風姿,他恍若一位飛升的神明。湖水咕嚕咕嚕冒出一串泡泡,結界外的三五成群的游魚被這少年攪起的波瀾驚散了。
江夏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笑嘻嘻地說:“怎么樣?和我立契約吧?!?p> “你不是有主人了嗎,這個契約還可以立?”琳瑯疑惑道。
“唉,說起來,這幾年,我愈發(fā)覺得我和主人的契約越來越淡??墒?,就在幾天前,他主動解除了我們的契約。”江夏咬牙切齒的說,“他那么喜歡我,一定是有人威脅!”
“既然這樣,那我就暫時和你一起嘍,等你找到你主人,我再解除契約?!绷宅樢恢皇州p輕松松把她拎到肩上。
江夏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掌,主動握住琳瑯的手指,左手畫了一個青藍色符咒。
“吾幽蘭鎖器靈江夏(北秦公主琳瑯),與琳瑯(江夏)結契,永生永世,望伴左右。時空不毀,契約無止。以汝之血,在此起誓,契約締結,終生相隨。”
符咒藍盈盈的光落在琳瑯的右手腕上,凝成一朵蘭花的形狀。
契約成。
“殿下,我們要是再不回去,皇宮那邊怎么交代?”杜若蹙著眉,擔憂道,“他們要是有心為難……”
“杜若,從我們被引到太清湖這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绷宅樁⒅Y界外已然平息的水波,微笑道。
杜若“啊”了一聲,神色愧疚:“都是我沒有護好殿下?!?p> “你不必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是嗎?”琳瑯的手搭在她肩上,拍了拍她,旋即向江夏一笑,“我要去見父皇,參加蒼穹試煉。你愿意幫我嗎,江夏?”
“那是自然!”江夏拍了拍胸脯,“你的修煉就包在我身上!”
……
養(yǎng)心殿。
端木婉聽見琳瑯遇襲的消息,臉色白了幾分,站都站不穩(wěn)了,喃喃道:“怎么可能……”
納蘭霖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問侍衛(wèi):“康樂出事了?人現(xiàn)在可找到了?”
“還未?!笔绦l(wèi)垂著頭。
“還不快去找!”納蘭霖眉頭擰成一團,甩袖道。
侍衛(wèi)道了聲“是”,慌慌張張退了出去。
大殿內一時間靜默無聲,唯余端木婉一聲幽幽的嘆息,她站直了身子,正色道:“依皇上所見,誰會動手?”
納蘭霖目光如炬,他無奈道:“你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
端木婉的美目頓時瞪大了,須臾,她鎮(zhèn)靜下來,輕笑一聲。
“皇上真是聰明人,那這件事,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安樂?”
兩人在桌案前對坐下來。
“皇后說就是了,不必遮遮掩掩。”納蘭霖捧起桌案上的茶盞,抿了一口茶。
“在北秦皇室,殘害手足按律當廢為庶人,皇上舍得去得罪林家嗎?”端木婉也不避諱,直言道。
“如此,就沒了?”納蘭霖直直地看著皇后,似乎在說“你還有什么花招”
“廢除她的修為吧,林氏教導不當降為嬪?!倍四就竦睦w纖十指端起茶杯,如畫眉目在渺渺霧氣中添了幾分朦朧。
納蘭霖目光凝在她發(fā)髻上的一朵玉芙蓉,淡粉色的花瓣鮮艷欲滴,連脈絡也清晰可見,碧色的長莖晶瑩剔透,花瓣末端還雕琢了一顆露珠。
他不禁想起來只活了二十五年的先皇后。
“蘭兒也很喜歡這么穿?!痹捯怀隹冢{蘭霖就恨不得咽回去,他這不是說端木婉在刻意模仿嗎?
“皇上,現(xiàn)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倍四就耥馇鍦\,看的納蘭霖心頭有了幾分慚愧。
檀木桌案上的透明琉璃魚缸有幾條小魚,正悠然地搖著紅尾巴。
納蘭霖頗為尷尬地轉開視線:“如果安樂不參加蒼穹試煉,那誰來替呢?”
“由康寧自行挑選吧,從世家里選一個。”端木婉嘆了口氣,“如果她還能活著回來的話。”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唯余窗外古樹上杜鵑啼鳴。
這樣的沉寂持續(xù)了兩刻鐘,被侍衛(wèi)的報喜聲打破了:“皇上,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回來了!”
端木婉倏然起身,急忙問:“康寧在哪?”
“母后,兒臣沒事?!绷宅槗Q好了衣裳,就隨眾人來了養(yǎng)心殿。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繼后,雖然衣飾皆是上乘,卻無半分張揚之感。她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多歲,比之后宮諸人確實年輕了不少。眼眸與其說是干凈,倒不如說是千帆過盡后的沉靜,那種目光,似乎能看穿這天地間的一切。
按理講,她病好之后理應去請安,但繼后早就免了所有人的請安禮,因此她來到這里兩天才得以一見其真容。
端木婉疾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問:“可有受傷?沒嚇著你吧?”
琳瑯笑著搖頭道:“沒有沒有。”
“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會逢兇化吉?!睂m女意兒面帶喜色說道,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納蘭霖看上去古井無波的樣子:“她見過的風浪多了,哪像你?!弊旖菂s不由自主地揚起來。
琳瑯轉身對一眾宮人道:“我還有些話與父皇母后說,你們先退下吧。杜若,你留下便是?!?p> “是?!?p> 三人相對無言之時,江夏從幽蘭鎖跳了出來。
一個小孩就這么落在了端木婉面前。端木婉先是被嚇了一跳,又好奇地問:“你怎么帶了一個小孩來?”
“我才不是小孩呢!我兩千多歲了!”江夏氣呼呼地說。
琳瑯安撫了江夏,含笑說:“都坐吧,江夏,你和父皇母后講講是怎么回事?!?p> 江夏神色淡淡,她揀了一張椅子坐了,將她的身世大致講了講,然后說她和琳瑯的事:“蒼穹試煉后,我要與殿下去幻靈九帝天。若是有宗門看上她,那自是更好?!?p> 納蘭霖沉思之際,琳瑯看到端木婉的手顫抖了兩下。
她就笑著岔開話題:“此事不急于一時,兒臣想去蒼穹試煉的事還沒說呢。”一面使眼色給江夏,讓她少說兩句。
江夏見狀,只能道:“也是,我先去休息,不打擾你們了?!闭f完就鉆入幽蘭鎖空間。
琳瑯和阿落扶著端木婉出了殿,上了轎。
轎內,端木婉聲音哽咽:“你年紀小,怎么知道宗門里那么些見不得人的事?從前,別塵宮一個弟子喜歡上了只化形的妖獸藍狐,被揭發(fā)出來,廢了修為。藍狐也被剝了皮?!?p> 琳瑯內心五味陳雜,她前世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唯一的親人就是師父風如煙。
她享受著原主的一切,卻不能為她親人做什么。
“你這一走,不知多久才回來……”
琳瑯咬了咬唇,壓下翻騰的心緒,勉強安慰了端木婉幾句。
正好轎子到了寒月宮,琳瑯辭了皇后,被杜若攙著,恍恍惚惚地去自個兒宮里了。
花語辭
隔了倆月更新,別問,問就是我懶 md到國慶一次大休也沒,嗚嗚嗚,實在沒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