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大哥的懲戒
對上余盛那冰冷的雙眼，他心不免也一抖，可還是強作鎮(zhèn)定，對余笙安慰道：“怕什么，我可是你的二哥，咱余家家風嚴厲，第一條就是嚴禁動粗，我就不信，他還能打我不成？”
于是拉余笙，小心翼翼地走到余盛面前，揚起一抹奉承的笑，余笙率先說出：“大哥，你怎么來了？你不是還在上學嗎？”
余沐也順著說道：“對啊，哥，今天不是星期五嗎？”
“節(jié)假日原因，學校提前放假，爸讓司機帶我來這兒，說讓我們三個在三爺這里吃頓飯?！庇嗍⒌曊f出原因。
他抱著白貓輕撫，似乎在安撫，煞時寧靜的時空余笙甚至能夠聽到自己心臟的撲通聲，終于，余沐忍不住了：“哥，我和小妹就不去了哈，我們吃過了。”
“不要緊，我也沒想讓你們在那兒吃飯?！?p> 完了，兩個人的心里徹底涼透了，只見余盛目光冷淡，直接掃向余笙：“小妹，去道歉?！?p> 不容置疑的話語使得余笙頭微微一低，乖乖地說道：“好的，哥?！?p> 兩個人就這么乖乖巧巧地在三爺面前乖乖認錯，三爺摸著他那花白的胡子，樂呵呵地說道：“哎，要我看啊，小笙和小沐畫功還真不錯?！?p> 余盛站在一旁，略含歉意：“抱歉，是我對他們兩個管教不周?！?p> 乖乖道歉之后并不代表余盛不會對他們兩個人犯過的錯進行原諒。那樣的懲罰，她簡直不想再回憶起。
時間輪轉回到現在，只聽余盛冷笑一聲：“那還真是不巧，我推掉了千萬的合同，特別來機場接你?！?p> “特別來接”這四個字在余笙這邊格外炸耳，盡管如此，她還是保持微笑，同時不免小心翼翼地問他：
“不是說好由我二哥來接我嗎？實在不行司機也可以，再不行……”再不行她直接打個車回去都比坐余盛的車安全。
余盛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眉眼微蹙，直接拉過她手上的提箱：“余沐確實想來接你，就在四個小時前，他的戲出了一個大問題，必須由他親自去檢導，家里的司機也被他喚去了。
父親和母親還在忙著今晚的宴會，余老董事長一個電話打到余氏的總部，命令我必須來接你。”
余笙沒辦法了，她只能提前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五年前果斷拋棄知名大學，選擇學習調香，這兩件事情隨便拿出一件都能讓余盛教訓她整整一路。
可惜了，那個隔音很強的耳機被她忘在美國了。
口袋中的手機突然在這時候響起來，在這般寂靜的場面，顯得格外礙眼，余笙拿起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隨手就把它給掛斷了，余盛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怎么不接？”
余笙沒好氣地說：“詐騙電話，沒什么要接的?！?p> “詐騙電話？我記得你臨走前還特別去找了人給你手機裝上了一些安全系統(tǒng)，哪個詐騙集團的電話這么厲害，能打進你手機里?！?p> 他淡然說道，語氣中含有對于余笙的嘲弄。
余笙沒搭理他，說是詐騙電話確實不為過，臨走之前她特別叮囑過師父一行人在今天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不要來電話，電話號是境外的，格式也十分熟悉，不過她并不以為然，在那個組織里，她是第一個光明正大地辦理完所有麻煩手續(xù)退出的成員，早已經和那組織撇清了關系，有著寥寥無幾的人際，也不過是她和之前關系不錯的舊成員互相寒暄而已。
如此看來，他們那邊似乎也得知了自己回國的消息。
好在余盛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只是轉過身，大步擴昂地走了出去，余笙也隨著他的步伐，一起走了出去，腦中還在思索著一些伶仃的回憶。
可惜了，若是她能仔細一些，說不定會瞧見站在角落處打電話的男子，西裝已經脫下，他外面已經新套了一件黑色的風衣，風衣修飾著他那修長的身姿，黑色碎發(fā)底那雙黑色的眼眸勾勒著淡淡的笑意，他的目光一直執(zhí)著于停留在女孩的身上，只可惜，女孩的目光從未向這邊看來，倒是女孩的哥哥有所察覺，他頓了腳步，銳利的目光向這邊探來，迎上那道目光，宋瑾沒有想要躲的意思，反而對他微微一笑以示禮貌。
只見他的目光皺了一下，微微頷首，以作回應。
他沒有告訴身后的女孩，而是轉過身，甚至加快了步伐離開了機場，他身后的女孩似乎不明所以，只是茫然地隨著自己大哥的步伐匆匆離開了機場。
直至女孩的身影從他眼眸中完全消退，他斂起笑意，轉過身去淡然道：“這次的工作做的不錯，下個月的投資生意就由你替代宋氏出場?！?p> 男人聽后不禁喜出望外，都說這宋家的獨子心思縝密，是個極度的利己主義者，男人在他身邊工作時間許久，只能暗笑外人對于他的種種猜測，宋瑾心思確實縝密，手段也十分毒辣，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也恰恰說明了一個商人所需要的資歷，不過也有一次，他幸運地瞧見了宋瑾少見的溫柔神色，是他在送文件時瞧見宋瑾拿著一張相片，細細摩挲著，他眉眼含笑，一片溫柔像是春季的湖泉，他是那么小心而謹慎，仿佛手上拿著的不是一張相片，而是一只隨時都有可能消融的雪人。
男人沒有見過那張相片，宋瑾回國的次數很少，而那張相片就像是他的稀世珍寶，緊緊地放在身邊不可拿出。
余盛的車是一輛黑棕色，低調而沉穩(wěn)的邁巴赫，車內還播放著古典的樂曲，優(yōu)雅的音調在車內徘徊環(huán)繞。
她特意挑了一個隱蔽的后座，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小一點兒，結果余盛剛上車便開口：“還知道回來？”
老大哥的音調一直有著脅迫感，余笙雖說怕，但她有理：“事實證明，我當年的選擇讓我有了一個不錯的成績，我的回歸你們理應高興才是?！?p> “不錯？”余盛又冷笑一聲：“整日泡在瓦瓦罐罐里，好不容易進入M·L香水公司，成為首席御用調香師，結果在風頭正熱的時候，果斷辭職選擇回國，余笙，我是該說你笨還是該說你丟了余家的臉？”
余笙直接回懟他：“M·L名頭雖說冠冕全球，但他們的發(fā)展目標與我是完全不同的，在那邊當首席調香師與隨便在一所黑作坊里當一名制香工人沒有任何區(qū)別?！?p> “所有人的最終目標都是金錢與權力，我很好奇，你的最終目標會是什么？”余盛尾調上揚，饒有興趣地看了余笙一眼，骨指分明的手在方向盤上打了個圈：“或許你的答案會讓我感到欣慰。”
這個問題余笙頓住了，腦中苦苦思索了好久，也不知自己這忙忙碌碌的五年里，到底在追求著什么。
忽然間，她又想起夜間的少年，少年叼著一根野草，悠然躺在奶奶家的平屋上，對著繁星野然，輕聲說道：“余笙，我一直在等，等我的時機成熟，我要去世界上最高的高樓，帶你去看世界最美的星星?！?p> 少年的骨子里有著野性，他的內心亦是野心勃勃，宋家的家境已是世間少許的繁華榮景，他依舊不滿足，還想要爭取更大的。
不覺間，她脫口而出：“IMD比賽?！?p> “IMD？”余盛聽到她這個答案，不免眉頭一皺：“你妄想這個？”
IMD調香競賽每三年舉辦一次，自它開賽近百年以來，卻沒有幾個人獲得過冠軍，那些少數不多的得獎者皆是世界頂級著名調香師，大多也已經離開人世，尤其是近些年來難度逐漸增高，還特別添加了一項以特別的美呈現特別的香。
且不說現在新穎的香料難尋，與上千甚至上萬名優(yōu)秀的調香師共同競選這唯一的獎項，最難的還屬它那比賽規(guī)則，比賽共有十位評委，所有的評委都是香水界的頂端人物，無論作品得到多少評委的喜愛，只要有一個評委投票一般或是差等，那都將視為淘汰。
對于余盛妄想這個詞，余笙有些不滿：“根據我現在的實力來看，也是有資格去競選IMD的?！?p> 他沒有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而是淡然說道：“抱歉，是我用詞不當?！?p> 在一片寂靜祥和中，她自以為能安靜下來好好休息一會兒時，卻瞥見后視鏡上他那冷冽的眼神向余笙這邊探來，她頓感不妙，于是先發(fā)于人，搶得先機。
“今晚咱家舉辦宴會的事情為什么不告訴我？”刻意裝出帶著怨氣的冷意直接刺向余盛：“我不姓余？”
他輕笑一聲：“然后呢？告訴你讓你臨陣脫逃？余笙，五年前你干的那件蠢事已經夠丟余家的臉了，我不會讓類似的事情出現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