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歷本悄悄地又翻了一頁,天晴了。
說是晴天其實也不對,只是單純沒繼續(xù)下雨而已,太陽依舊害羞地藏在云朵后面。
這種天氣常稱為:多云。
白瑾決定出門一趟。
“出城?”
早餐桌上,三女頗為詫異地看著他。
“嗯。”
白瑾點頭解釋道。
“我突然覺得,自己對能力的開發(fā)是不是不太深入,和【祈禱】那種玄乎的不同,我身上的幾種能力都有深挖的可能性。”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瑤瑤吸溜一下把面條吸進嘴里,腦子一轉(zhuǎn)便明白了白瑾的用意。
“因為要避開可能存在的敵人,所以要出城對吧?”
“沒錯?!?p> 青陽城里就不用說了,之前的戰(zhàn)斗是發(fā)生在城外北方的,北方也正是大片未開發(fā)區(qū),如果有人要查的話,那必然是從戰(zhàn)場和城內(nèi)查起,要是白瑾用能力廣播位置被察覺就不好了。
所以他要往東邊或者西邊去,雖說活動區(qū)域不如北邊那般廣袤,但也足夠拉開一大段距離了。
“要和我一起去嗎?”
“我就算了?!?p> 瑤瑤馬上拒絕,垂著頭,很認真地跟一條滑潤潤的面條較勁。
“我...”
宋安安似是想答應(yīng),但話又卡在嘴邊,反復(fù)“嗯唔”之后,吞吞吐吐地說道。
“我留在城里吧,說不定運氣好點能碰上新來的天選者呢?!?p> 盡管在場諸位都看得出她只是隨口扯的理由,但也沒人戳穿她。
“ok?!卑阻肓讼耄€是叮囑上一句:“記得別隨便用能力,容易暴露?!?p> “好的?!?p> “雪瑜你呢?”
“嗯哼?”
問到她時,她正往碗里挑鹵蛋,聽到白瑾的聲音還詫異了一下。
“什么?”
“...我說,我準(zhǔn)備出城做點實驗,你來嗎?”
“瑤瑤和安安呢?”
感情你剛才是一句話都沒聽。
“...她們不去。”
“那我...”靈雪瑜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改口道:“哼,那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陪你逛逛吧?!?p> “你什么時候變成傲嬌人設(shè)了...”
“聽說這樣比較可愛,就試試?!?p> “彳亍?!?p> 出門前,白瑾再三叮囑宋安安不要輕易使用【祈禱】,惹得瑤瑤都不耐煩了,二人才向城外飛去。
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出外,不會有什么目送情節(jié),還未等家門關(guān)上,瑤瑤就回自己房間了,不如說她本來就只是恰好出來接個水。
吧嗒、吧嗒,兩聲關(guān)門,客廳里便只剩宋安安自己了。
她收斂強撐起的笑容,悶悶不樂地坐在沙發(fā)上。
紫薇姐...
心中哀嘆一聲,取出手機打開了相冊,怔怔地看著四個女孩的合影。
這是她們?yōu)閿?shù)不多的回憶。
她甚至找不到一張她單獨與諸紫薇合影的照片。
21天,還是太短了啊。
救命的恩情讓她們間距離迅速拉近,本來或許要數(shù)個月才能培養(yǎng)的友情,僅僅用了21天就完成了。
花谷、山洞、樹林......
往昔種種,皆是浮現(xiàn)在心頭,她的眼角忽然又有些發(fā)酸。
啊,不能再哭了。
宋安安擦擦眼睛,忍住淚水。
學(xué)妹和雪瑜她們都沒有再哭了,我怎么能繼續(xù)這樣呢。
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后面還有很多挑戰(zhàn),她明白的,但終究有些疲憊。
她沒有那位同桌那么堅強啊。
如果能強一點的話...
某處房門后,少女收回神識,坐回電競椅上。
玩游戲吧...
.......
“這里就差不多了?!?p> 從東城門出發(fā),飛了約幾公里后,白瑾選了處四周無人的樹林降下。
城東沒太多高階妖獸,若是用游戲的說法,這里算是新手區(qū),很多剛剛?cè)腴T的新手獵人與學(xué)院、宗派子弟都常來這邊訓(xùn)練,畢竟足夠安全。
別說白瑾這種三階了,這片區(qū)域就連二階中期都罕見,若是遇上了也大多為保鏢或是教輔之類。
雪瑜左顧右盼一番,布下了隱匿陣法后問道。
“該怎么做呢?”
“先從不熟悉的開始吧?!?p> 白瑾簡單思索后,便向雪瑜伸出手,看著他這般,雪瑜愣了愣,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輕輕牽上。
“那個【難兄難弟】,對吧?”
“嗯,和JOJO里‘戀人’很像的那個?!?p> 話音落下,雪瑜面色微紅,白瑾愣了愣才發(fā)覺剛才的說法有些不對,剛想開口糾正又想想,好像也沒什么。
假裝沒有察覺異常,他催動了能力。
“感覺到了嗎?”
一瞬間,白瑾聽見了兩道相同的聲音,重重疊疊。
——他們的感官共享了。
不僅是聽覺,就連視覺也是如此,看得白瑾眼花繚亂。
穩(wěn)了穩(wěn)心態(tài),仔細感受之下,發(fā)現(xiàn)可以主動選擇共享哪些要素。
他屏住呼吸,勾動心神試圖改變能力的運轉(zhuǎn),眼一晃,視覺便恢復(fù)了正常。
“哇嗚?!?p> 雪瑜驚呼一聲。
“沒了誒。”
“嗯,我把視覺共享關(guān)掉了。”
“再試試別的?”
“好?!?p> 接下來,他們將最容易聯(lián)想到五感都嘗試了一遍,甚至如方一鳴那般轉(zhuǎn)移靈力和生命力,不過與方一鳴表現(xiàn)出的單方面索取不同,實際上使用者可以反向轉(zhuǎn)移力量給使用對象。
不過聯(lián)想到方一鳴的性格與處境,倒也不難理解他為什么只是單方面汲取力量了。
最后他們決定試一下神識。
“準(zhǔn)備好了嗎?”
“嗯?!?p> 明明已經(jīng)連接上了,但二人依舊舍不得松開手,也不知是誰握著誰。
忽然,一股難以言說的感受染上心頭,白瑾很難用語言解釋這是什么。
他企圖放開神識去觀察周圍——這是剛才與雪瑜約定好的,測試一下能否共享神識的觀察力。
但這時,他所看見的卻不是周圍的風(fēng)景,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
說是“來到”也不對,他只是作為主視角觀察著。
這是哪?
至少第一感受來說,很陌生,沒有來過的印象。
白瑾試圖觀察——視野里房間很簡潔,一床一桌,桌上擺著個刻滿熒光花紋的石子,約摸鵪鶉蛋的大小。
他還想再仔細看看時,神識看見的光景變回了原生態(tài)的樹林。
“誒?”
白瑾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沒能理解剛才什么回事。
“雪瑜,你剛才看見了嗎?”
“看見什么?”
白瑾將剛才的見聞?wù)f了一遍,雪瑜沉默了片刻,恍然大悟道。
“哦,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
“嗯嗯?”
“那好像是我之前打工的時候住的宿舍,我剛好拿到了單人間,便自己畫了些陣石?!?p> “也就是說我看到你的回憶了咯?”
“應(yīng)該吧。”
白瑾想了想,覺得涉及心神的東西還是太玄乎了,也只能接受了這種說法。
不過,打工人的宿舍有單人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