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白瑾孤單一人坐在客廳,輕敲著扶手。
他與靈雪瑜回到家已經(jīng)是兩小時前了,現(xiàn)在他只是在等待。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廊道中出現(xiàn)了瑤瑤一邊往身上穿外套一邊往客廳走的身影。
相比青陽洞天內(nèi),青港還是冷上不少,平均氣溫都到個位數(shù)了,從南端的臨海一省到另一個臨海的半島之省,他們這一路著實體會“夏春秋冬”。
雖說超凡力量足以抵御寒冷,但行走在普通人的城市里,還是不要表現(xiàn)得太過怪異。
眼角余光注意到些什么,白瑾挑了挑眼眉。
“左腳褲腳翻起來了。”
“哦~”
懶洋洋地回了一句,瑤瑤坐到他身邊才彎下腰整理儀容,趁著時間,白瑾仔細瞧了瞧她的臉蛋。
“沒化妝嗎?”
“太累了,算了吧。”
向上看去,頭發(fā)也有些雜亂,白瑾便抬手招來一把梳子,為她輕輕梳著。
“誒!”
瑤瑤痛哼一聲,面色不善地斥責(zé)道。
“輕點,頭發(fā)打結(jié)了?!?p> “哦?!?p> 咔噠,廊道深處傳來開門聲,隱隱約約能看見雪瑜的身影從宋安安房間里走出,遠遠地向他點點頭,便推開另一扇房門踏入其中。
看來是沒問題了。
白瑾心中暗忖,回頭再觀察一下宋安安的狀態(tài),挑個好時機與瑤瑤一起和她聊聊吧。
兄妹倆在客廳等待了一會兒,宋安安便從房間里出來了,向他們微微一笑,笑得很勉強,妝容掩飾了微紅的眼角,但還騙不過白瑾。
他沒說什么,只是輕點頭,默默等待最后一人。
又等了十余分鐘,雪瑜便換了一身與上午不同的裙子出現(xiàn)了——其實在一星期內(nèi)是很難看見她穿睡衣以外重樣的衣服。
下身換了一條厚厚的褲襪,畢竟要回普通人的城市,尾巴已經(jīng)收起來了。
“走吧?!?p> 跨越普通人眼里的玄幻世界,穿過如同影視作品中的空間通道,他們回到了名為青港的凡界。
這里看不見滿天飛的“超人”,唯有車水馬龍。
與上次不同,不含特殊目的,自然不需要走工廠附近的出口,現(xiàn)在,他們一出來便是一座高樓之上,走到落地窗邊向下望去,是與被山林包裹的青陽城不一樣的景色。
畢竟青陽城作為超凡者的城市,按超凡界的排行它再大,人口也與普通人城市相距甚遠,其繁華程度與新一線城市青港還是無法相較的。
簡單登記出入之后,四人便離開大樓。
此時已近黃昏,與雨水連綿不斷今天才放晴的青陽不同,青港市內(nèi)天氣晴朗,再加之下班時分,路上行人漸增。
“去哪恰飯呀?”
瑤瑤有氣無力地問著,肚子都扁了。
“哦,我之前網(wǎng)上搜了幾家。”
白瑾一邊回答一邊掏手機。
“風(fēng)評最好的那家離這里有些遠,打車也得半小時,其他的...”
“哈?你不是挑最近的出口嗎?”
“沒錯啊,是最近的了?!?p> “最近都要半小時...我們?nèi)サ侥苣玫轿粏???p> “現(xiàn)在訂的話來得及?!?p> “行吧?!爆幀幏艞墵幷?,“我沒意見了,看學(xué)姐和雪瑜吧?!?p> 白瑾轉(zhuǎn)頭望向二女,眨了眨眼。
宋安安眼神有些躲閃:“我隨便?!?p> 而雪瑜只是聳聳肩,道:“白瑾你覺得哪個好便去哪個吧。”
于是,今晚去哪吃便敲定了結(jié)果。
“那就風(fēng)評最好那家,我訂座咯?!?p> 因為下班時間的原因,路上還多堵了十分鐘,但到了飯店他們反而碰上了三位意料之外的人物。
“你是....誒....”
白瑾指著鄰座的中年男人,撓著腦袋拼命回憶。
叫什么名字來的?
哦。
“陳克勤先生,對吧。”
“是我。”
不錯,眼前的男人正是楊路的好友與方一鳴的“好友”,陳克勤。
也就是老婆女兒差點被方一鳴逮住當(dāng)人質(zhì)的那位。
瞧著他身旁的女人與女孩,感情是帶著一家三口來吃飯了。
“我記得你是,白小兄弟是吧?特殊部門的那位?!?p> “噓,是我,叫我小白就好?!?p> 之前給他看過證件,記住也實屬正常。
少婦投來問詢的目光,陳克勤附到她耳邊解釋了幾句,她便微笑著牽起女兒陳愛衣的手與少年少女們打了聲招呼。
母女倆的記憶是處理過的,與陳克勤不同,她們直面了超凡事件,白瑾當(dāng)時將監(jiān)控和記憶都處理好了,傷也當(dāng)場給她治了,最后配上雪瑜的幻術(shù),她們的感官里就只是在停車場剛上車愣了愣神而已,所以她們是認不出白瑾的。
與白瑾相遇,陳克勤倒是想起了方一鳴的事,眼睛亮了亮,略帶緊張的問道。
“小白同志,那件事怎么樣了?”
白瑾想了想,隱去部分事實與他講解一番。
“...總之,我們查到他是個連環(huán)的那種,逮捕的時候就已經(jīng)...”
說到這,白瑾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比了個開槍的手勢。
陳克勤嘴巴微張,像是被驚到了,過了會兒便輕嘆一聲,搖搖頭。
“這十幾二十年啊,唉。”
沒有人生經(jīng)驗的白瑾無法與他共鳴,但可以想象。
過去的同學(xué),十幾年的好友,在歲月的推移中漸漸變了個樣,甚至超越法律的底線,這種感覺,恐怕讓人心寒吧。
長吁短嘆了一會兒,陳克勤也意識到在不相熟的陌生人面前不方便聊起這些,便避開了話題,說起吃的問題。
聊上幾句白瑾便感覺到,這位開公司的老板是這里的常客,聽著他的推薦點上幾樣,嘗過之后也著實不錯,就連郁郁不歡的宋安安都開了胃口。
兩桌人,邊吃邊聊,小愛衣還時不時拿著碗找姐姐們交換食物,白瑾在一旁看得樂呵呵的,一行人陰暗的氣氛被掃除了些許。
不過雪瑜卻偷偷戳了戳白瑾,傳音道。
“你看那個陳先生。”
白瑾略微驚訝,不著痕跡地瞄了眼陳克勤,發(fā)現(xiàn)他正舉著杯茶,手愣著,神色里夾著幾絲煩惱。
就在白瑾以為他只是在為方一鳴的事傷感時,陳克勤反倒主動與他搭話了。
“唉,小白同志你是不知道啊,我最近碰上了個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