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人的噪音更多了。
課間時,白瑾百般無聊想要趴下歇歇,可耳朵卻總能聽到些關(guān)于宋安安的謠言。
其他人嘴中的竊竊私語,在他耳中與尋常說話無二,人多了便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吵死了。
三階就是這點不好,神識方面和身體五覺都過于敏感,若是四階就能控制得更好了。
還有一節(jié)課就到午飯時間了,差不多一個早上的時間,八卦宋安安謠言的人越來越多,白瑾放開聽覺,隱隱約約察覺到謠言在整個學(xué)校三個年級二十四個班都傳得沸沸揚揚的樣子。
看來這也是幕后之人的目的——不,過程之一吧。通過一句子虛烏有的謠言抹黑宋安安,不需要所有人信,只需要大多數(shù)人都聽說過這個謠言就足夠了。
以輿論而陷人于不義之地嗎?
很難稱得上高明與否啊,尤其是白瑾已經(jīng)識破了“靈異事件”的本質(zhì)后,甚至覺得有點好笑。
不過說到這個,他自己也感慨,過去幾個月里,他這個最愛借用各類科技產(chǎn)品的人,在機器上面吃了好幾次虧,又是無人機又是攝像頭的,這回他總算是及時發(fā)現(xiàn)對方的破綻了。姑且算是....吃一蟄長一智?
“宋安安。”
前門有人喊了她的名字,抬頭望去,原來是老張。
“你出來一下?!?p> 宋安安眨眨眼,沒什么表情變化,很聽話地跟著老張往辦公室那邊去了。
一時間,教室內(nèi)噪音更嘈雜了,白瑾甚至聽見了宋安安途徑走廊時有學(xué)生說“這就是那個宋...”什么什么之類的話語,他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真吵啊。
“你們說什么呢?!”
一聲拍桌后,教室內(nèi)的一聲大喊頓時使得周圍一靜,目光紛紛聚集在其源頭王倩月上。只見她滿臉怒容,直指著幾個女生。
“幾句謠言,你們就在這瞎叫喚干什么,煞筆嗎?”
呃....白瑾眉頭跳了跳,雖然聽她罵得很解氣,但王倩月這么剛的嗎?怎么感覺和印象里的她有略微的沖突呢?
而且那種既視感又來了,到底是為什么....
被指著罵的其中一人臉色忿忿,一看便是不服,也許是迫于威勢沒有大罵反擊,只是嘀嘀咕咕了一句。
“我們就隨便說說,你急什么呢?”
她旁邊的人也紛紛附和她。
“對啊,我們就隨便?!?p> “你發(fā)什么火???”
“你這么急,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事???”
哦豁,這可就有點過分了哦。
“嘭嘭嘭——”
還未等王倩月反擊,一陣響亮的拍桌聲使得目光的聚集點轉(zhuǎn)移到白瑾身上。
“誒,你們幾個啊?!?p> 白瑾聲音洪亮,又加之教室內(nèi)學(xué)生本就在圍觀不語,因而聲音傳得甚遠,走廊路過的人都為之駐足。
“咋不報警呢????”
白瑾頗為挑釁地昂了昂頭,陰陽怪氣般“啊”了幾句,那女生又像剛才那樣嘀嘀咕咕的。
“鬧這么大,不好吧?”
“對啊?!?p> “是啊,都是學(xué)校的事,不好...”
“嘭嘭——”
又是幾聲拍桌,打斷了她們的話語,白瑾站起身來,高聲道。
“都殺人了,這事還不大???那要什么事才大?是不是有人來炸學(xué)校了才算事情大???”
“我、這....”
“住口?!卑阻凵褚焕@得那幾個女生皆是不敢直視。
“無知小人,聽信幾句謠言就覺得自己很能了是吧?連報警都不敢還在這傳謠?你還有臉坐在這?信不信我報警舉報你們造謠傳謠??????”
那幾個女生皆是漲紅了臉,垂著頭,不敢言語了。
須知得理且饒人,既勝,白瑾就不與她們多計較;只是坐回位置,整理著方才被自己整亂的桌面,而其余同學(xué)或是佩服,或是羞愧地低下頭去。
解氣是解氣了,但白瑾直覺告訴他總有哪里不對。
原來他是少年氣盛的人設(shè)嗎?怎么他過去沒這種自覺呢?
太怪了太怪了,而且還是那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過了一會兒,宋安安回來了,她總覺得教室里過分安靜了些,不少人低著頭,而看她的人,一部分眼神里包含著些羞愧之色。
宋安安不明覺厲,只待王倩月扯著她往一邊去時,才了解到方才發(fā)生了什么。
“謝謝?!?p> 這是她回到座位后第一句話,可白瑾卻沒回應(yīng)她,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白瑾眉頭皺在一塊,不知在憂愁些什么。
于是她直接問了。
“怎么了?”
“沒什么,在想些事情?!?p> 到底是哪里比較怪呢?罷了,之后再與她們說道說道吧。
“剛才老張找你干嘛?”
“唔,就說了一下那個茂箐杯提名的事。”
“哦?”
聽見這話,白瑾也一轉(zhuǎn)剛才糾結(jié)的狀態(tài),隨口問問。
“指定你了?”
“嗯?!彼伟舶参⑽㈩h首,“說是后天體操取消,改為校領(lǐng)導(dǎo)講話,到時候主要是說茂箐杯的事?!?p> “流程不麻煩吧?”
白瑾這是擔(dān)心著什么杯的事耽誤他們,所以才問上這么一嘴,宋安安只是搖搖頭。
“不會,一切都由學(xué)校幫忙處理,我可能要配合拍拍視頻,都是在學(xué)校里進行。”
“那就好?!?p> 如此,他也沒什么好問的了。
“班主任還提了一下謠言的事?!?p> “嚯?”
很好,少女你成功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回來。
“說是不用在意,等后天學(xué)校會在大會上一同辟謠的。”
“什么嘛,老師們這不還看得挺明白的?!?p> 說到這他就輕輕一笑。原本還以為老師們也會犯蠢,聽信謠言,不報警,秉著“學(xué)校的事學(xué)校處理”,讓宋安安處處面壁,遭受冷眼,甚至還會有新的謠言牽扯到比如王倩月和白瑾這種為宋安安說過好話的人。
下一步嘛,就需要一個師德不行的教導(dǎo)主任上線,負責(zé)責(zé)怪謠言牽扯到的宋安安、白瑾等人,而且罵起來十分狠(但他們學(xué)校的教導(dǎo)主任不是一個很和藹的人嗎?),如此一來,同學(xué)鄙視,老師不愛,他們受到的白眼也就更多了。
再之后嘛,白瑾一方自然要反抗,結(jié)果又出了新的謠言,謠言中述說著白瑾等人更多的罪行,甚至可能會有一個“受害人”登場指認,接下來還會有情緒激動的體育生或者武術(shù)生(他們學(xué)校有這玩意嗎?)和體育老師以給白瑾一個教訓(xùn)的名頭進行群毆而實施校園暴力。
最后,隱忍多時,真相終于大白,白瑾他們都是無辜的,啪啪啪地打了一眾人的臉。
好,解氣!爽??!
誒?
他為什么會這么想?
怎么感覺,上面那些想法,似曾相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