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進(jìn)吧。”
聽著門內(nèi)懶洋洋的呼喚,李舟提起的心肝子一松,掛起討好的笑容走進(jìn)辦公室。
且開門,便一股濃郁茶香撲面而來,李舟認(rèn)出來,那可是上等的靈茶,奢侈品啊。
不過這才彰顯得出大人的身份嘛。
心想著,他不由得彎著腰。
“大人,這次的份額,都在這了?!?p> 雙手捧著盒子遞出,坐在桌子后的大人淡淡地神識一掃,頷首示意李舟放到一邊。
“每次交易……”大人發(fā)話了,“都要躲躲藏藏的,也是辛苦你了?!?p> “沒有沒有?!崩钪勰母逸p易應(yīng)下,自得是要拍馬屁的,“能為江大人做事,哪里談得上辛苦?!?p> “誒?!苯嫣郑媛缎┰S不滿,“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叫什么大人不大人?!?p> “啊哈哈。”李舟訕訕一笑,暗自刮了自己一巴掌,“江處,江處?!?p> “嗯。”
馬屁拍得好,中年男人臉上也泛起笑容,淺淺啜上一口靈茶。
“小李啊?!?p> “唉?!?p> “你做事呢,我也放心,但這幾天,我給你批個假,先回家躲躲吧。”
李舟心頭一慌:“???”
“嘖?!币娝恍盐?,江益蹙著眉敲了敲桌子,“幾天前那事??!”
李舟頓時想起來了,大人說的是前幾日指派他去做的那事,心中恐慌更甚——莫不是他的事要漏了?
江益深深嘆了一口氣:“唉——,這幾天啊,孤云來的那位小祖宗,也不知怎么起了心思要調(diào)查,你呢,好好躲躲,等風(fēng)波過去就好了?!?p> “啊,知道了,知道了?!?p> 見大人這么說,李舟也是放下心,又?jǐn)[出了那副阿諛諂媚的模樣。
本打算沒什么事就告退了,不曾想江益叫住了他,說是他師門天門宗當(dāng)代老三跟人比試丟了面子。
“小李啊,我們倆,可都是天門出來的,那老三我也見過幾次,還不錯。師門的面子,還是得找找的?!?p> “那我該……”
“哦,你先看看……咯,就是這少年郎了。”
望著留影寶珠所呈現(xiàn)的少年面貌,李舟不由得愣了愣,總感覺這少年的面容有幾分熟悉。
但淺淺的熟悉感很快就在江大人的話語中被拋到腦后。
……
“請柬?”
白瑾回了客棧,就從瑤瑤那里拿到一份請柬。
天門宗的,來送請柬的人說是不打不相識,這位公子武藝高超,天門年輕一輩的大師兄聽聞后有意結(jié)識,特來邀請他參加天門宗的收徒大典。
白瑾也是剛剛才知道,和孤云派才進(jìn)行了一半的游歷(宣傳工作)不同,天門宗則是已經(jīng)在昆侖洞天內(nèi)的大城市都跑了一圈回來。
啊不重要不重要。
這收徒大典去不去呢?去,當(dāng)然要去。
這不,端著碗愁沒筷子呢,天門宗自己就遞了個門路,好讓白瑾把內(nèi)鬼揪出來的門路。
真得感謝他們。
不過去了會發(fā)生什么……
白瑾捏著下巴,坐在床邊,另一只手食指輕點著床頭柜,時而停頓。這般沉思的模樣不由得吸引了妹妹的注意。
瑤瑤有些不解,隊伍里思考的角色常常是她,白瑾到底是碰上了什么難題才這般沉悶的獨自思考?
她抿著嘴,沒有發(fā)問,她知道這時候兄長最需要的是安靜,直到他主動開口。
因此瑤瑤只是坐在他身邊,親昵但又保持了一點距離,靜靜地看著兄長沉思的模樣。
這才是領(lǐng)導(dǎo)她們的人。
雖然是由她預(yù)測敵人的行動來制定各種戰(zhàn)術(shù)和計劃,但白霧瑤本質(zhì)上只是一個……
慵懶之徒。
沒有對自己的未來、人生產(chǎn)生太多的思考,學(xué)習(xí)和修煉都不上心,只是貪戀著最親近的人。
而現(xiàn)在,為了笨蛋哥哥那超乎常人的、她們無法企及的理想——面對萬能的許愿機(jī)的誘惑,不是為了任何物質(zhì)與名譽需求,而是為了減少災(zāi)害擴(kuò)散而參戰(zhàn)。為了這一目標(biāo),她們已經(jīng)跟隨著他走到今天。
真是的,人生的大插曲啊。
說回來,要是讓她拿到那許愿機(jī),她會要什么愿望實現(xiàn)呢……
唔……明天就和白瑾結(jié)婚怎么樣?
好像不錯誒,還有雪瑜一起……
“瑤瑤。”
“誒?咳咳,干嘛?!?p> “我……不?!卑阻獜埩藦堊靺s沒繼續(xù)說呢,但并不意味著他不打算和她說點,向隔壁房間傳遞的神識波動告訴她,接下來的商談還需要一個人參與。
少時,房門打開,來者坐在瑤瑤身邊,狐貍尾巴搖晃著。
“雪瑜,瑤瑤,我們來聊一下,關(guān)于【劇本】的一些事吧?!?p> ……三日后。
詳細(xì)時間是:12月18日早上,距離12月17日00:00:00的第十二次共鳴已過去32小時。
昨天的共鳴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方向。
是的,一個。
這表明一件事,除了他們之外,最后的兩個天選者聚集在同一地。
靠這么近,要么在交戰(zhàn),要么,就是聯(lián)合了。
他們偏向后者。
糟糕的局面嗎……呵,信息不對稱的戰(zhàn)斗也不是第一次了,且行且看吧。
即使有了敵人所在的方向,白瑾一行人依舊沒有選擇離開天門。
這線索都有了,人家馬腳都露出來了,就算是敵人刻意放的魚鉤白瑾都會去咬。
刷視頻沒見過嗎?上鉤的魚勁太大可是能把人拖下水的。
“好。”
在法術(shù)化作的水鏡前,靈雪瑜為白瑾的衣著再三整理,才終于是滿意了。
“我們走吧?!?p> “嗯。”
雖然請柬只請了白瑾一人,但他多帶幾位同伴,也就添幾張椅子的事——當(dāng)然,那是建立在天門宗的人不是沒情商的傻子的條件上。
不會真的有運營大宗門的人這么沒腦子吧。
路過隔壁房間時,白瑾輕輕瞥了眼。孤云的人不在,他知道的,因為他們更早些時候就集體出去了。
至于去了哪……
“誒,師姐?!鄙砼缘耐T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是不是住你隔壁房的?”
順著指向看去,端木楚楚看見了白瑾。
哦,他也被請來了,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之前天門的人送請柬的時候也送了他一份。
不過啊……
端木楚楚有些失落。
這三天,真的是一點進(jìn)展都沒有。明明她端木家的勢力很強(qiáng)的,卻愣是在一個普通的聯(lián)管執(zhí)行員嚴(yán)守下沒能查出東西。
啊,總感覺就……嘖,有些丟人。
“師姐?!?p> 可能是看出她有心事,葉安河喚了她一聲。端木楚楚嘟著嘴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葉師妹和她就不一樣啦,同樣是得知真理圖書館的存在,也同樣有意打擊邪教,可是,葉安河并不像她這般還能借助家族的力量,只能悶頭去查。
同樣是沒查出什么。
但端木楚楚不一樣啊,明明都揪到敵人的馬腳了,可就是扯不出背后的真相——沒證據(jù)啊。
算了,不想了,看看這天門宗收徒大典能整出什么花活來。
孤云派是在貴賓席——當(dāng)然,不是十幾個人都坐貴賓席,只有張師兄上去了而已。原本是想讓宗門千金葉師妹去的,但她婉拒了也就沒辦法了。
白瑾等人的坐席也頗為靠前,但卻和孤云派的人隔在舞臺兩端,看來是沒辦法湊上去打招呼了。
還是簡單介紹一下天門宗的收徒大典吧。
其實也沒什么,之前天門宗當(dāng)代三師兄帶著人在昆侖洞天游歷并作宣傳,已經(jīng)篩選一波并發(fā)了邀請函。若受邀請的那些頗有資質(zhì)的年輕人可自行前來天門宗參與比試,做第二輪篩選。除了被邀請者,也可以自發(fā)前來參與大比,只要你覺得自己能行,報個名確實能上。
在白瑾看來這種收徒方式挺低效的——罷了,不談這個。
面色依舊略顯蒼白的宋安安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般超凡者聚集一堂的盛典她可是第一次見,而白瑾等人也是頭一次見識昆侖的傳統(tǒng)宗派是如何收徒的。
且看看唄,還有,此地東道主的坐席處,坐在后排的,嗯,是天門宗年輕一代的幾位代表吧,那窺視的目光未免太顯眼了。
我就看看你們準(zhǔn)備怎么搞事拿回面子。
當(dāng)然,更可能是丟更多面子。
收徒大典重點是收徒,而不是比試。當(dāng)然不可能讓所有受邀請者都在此一一比試,愿意進(jìn)的人選早就又篩選過一次并確定了。只要是肯來到現(xiàn)場的,不出什么意外的話,都是能順利進(jìn)入宗門的。
若真說這收徒大典有什么比武看看的話,那也就是那種“沒收到邀請,但我覺得我上我行”的年輕人,會主動上臺挑戰(zhàn)。
宗門高層講話、表演等事一一略過,三百余人共同宣誓入宗后,方才說的比試便來了。
別說,挑戰(zhàn)者也不少,幾十人呢。
“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見他們收徒,但我也覺得真不少了?!?p> 這是白瑾在跟宋安安解釋。
“天門可是大宗門,唔,我想想,你類比一下天京那兩所名牌學(xué)府吧?,F(xiàn)在就是留了一個特招渠道,得很有信心的人才會選擇走這條路?!?p> 宋安安恍然大悟,用那兩家學(xué)府作例子比較的話,那就不難理解了。
別說,這幾十人還是有點東西的。年齡大約和戴耀月差不多,甚至有更年幼的,都是十二到十四五歲左右,修為最低者都只是離一階后期一步之遙,最高者也剛剛跨入了二階。
別看數(shù)字不大沒什么張力,其實挺不錯的了。
而天門宗一方的守擂人,則是那位被白瑾三招擊敗的三師兄了。二階后期,應(yīng)下這些挑戰(zhàn)還是十拿九穩(wěn)的。
不過臺下就……
且不說別的,單說孤云派坐席處。
“誒,那個是天門當(dāng)代老三?”
“是啊,之前他不和他們的老大老二一起出了場嘛?!?p> “啊,他行不行?。俊?p> “怎么說?之前和我們搶客棧的時候,我看他修為不挺厲害的嗎?”
“不是,你沒聽說嗎?前幾天這天門當(dāng)代老三在大街擂臺上被三招放倒了?!?p> “哈?”
“真的,你這啥表情,我還能騙你不成?”
“喂你們在說什么呢?”
“誒誒,我跟你講啊……”
臺下這般言論比比皆是,身在別人家主場,人們都還挺克制,但難免還是讓聽力出眾者聽見,高臺上的天門宗主眉頭微蹙,而擂臺上的三師兄面色難看了不少。
白瑾抱著胸,默默地看著。
謠言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事件牽扯人,并非造謠、傳謠者,也無意促成大眾看低天門三師兄的局面。
但事情就是這么發(fā)展到現(xiàn)在了。
也許是臺下觀眾也意識到這般言論不妥,紛紛轉(zhuǎn)移話題,僅有少數(shù)人仍在討論。再看時,天門宗主的不悅神色已消弭不見。
過了約半個小時,挑戰(zhàn)結(jié)束了。三師兄終究是沒出什么差錯,不然也不會幾十個挑戰(zhàn)者一個個上都能這么快結(jié)束。
被選中錄取者什么的,白瑾不關(guān)心。
天門宗主后的第三排,有人動了。
來了嗎?
白瑾與白霧瑤以及靈雪瑜交換了眼神,若是與預(yù)測一般的話,那么就能證明【劇本】的異變——這只是二女的想法。
而白瑾,還有別的事要驗證。
“諸位來賓?!?p> 是天門宗當(dāng)代大師兄江寧站了出來,后續(xù)他說的話,無非就是收徒大典如何如何,白瑾懶得一一記下,省略吧。
“……若此時結(jié)束,恐怕諸位也還未盡興。說來幾日前也有一事,我想各位也有所耳聞?!?p> 來了來了,經(jīng)典。
“……故此,今日我宗也邀請了那位公子。白公子,不知,可否賞臉與在下切磋一二,權(quán)且當(dāng)作……”
啊,都是那套說辭了,和白瑾預(yù)想大差不差。
白瑾不是逃避的人;對待私事,他會在意面子而考慮行動;而對待公事,他不在乎。
無論是他自己的,還是所謂昆侖洞天一流宗派的。
江寧話音落下之際,沒有任何猶豫,白瑾站起身,邁步。
頓時,大典會場陷入沉靜,眾人屏住呼吸。眾目睽睽下,少年郎踏空登臺,昭示他正是那位“白公子”。
不知為何,人群中的一些人總覺得這位白公子有些許眼熟。
與天門起過沖突的孤云派,有幾人頓感不忿。
“這天門宗心眼也太小了吧,明擺著報復(fù)吧?!?p> “是啊,可真是……”
“那江寧,好像半年前入了三階吧,這白公子上去莫不是要出丑。”
“咿……早知道今天不來了,這天門的人……唉!”
“好啦好啦。”領(lǐng)頭的張師兄不在,端木楚楚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她擺擺手示意同門莫要吵鬧。
“你們看著就好了,那位白公子可是很強(qiáng)的?!?p> 聞言,葉安河心有所觸——是啊,就連兄長家書也說……
“這……”
孤云派的幾人還想再問,而臺上二人已抱拳行禮。
“請?!?p> “請?!?p> [提示:未知數(shù)值下降。]
[目前數(shù)值為:0.67891501%]
……這算是被他摸到些門道了嗎。
裁雨
最近好忙,晚上也累得倒頭就睡,只能擠牙膏式更新了??赡茉龠^幾天會好起來的,盡量更大章吧。另外,天門這段劇情算是我嘗試一下傳統(tǒng)裝逼打臉的套路,很快就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