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外骨”驚人的表現(xiàn),叔侄倆討論起了如何改造玄甲。
明明互相毒舌的二人,此時卻興致勃勃地湊在一塊,讓人插不上話。
陳啟跑到人堆里湊熱鬧去了,白瑾聳聳肩,呆在角落。
他漸漸理解白將軍的那些像是哲學一樣的謎語了。
但是,白將軍告訴他這些,是為什么呢?
白瑾搞不明白這個問題。
不不不,他蠢得連半個月都沒想出一個驗證自己有沒有穿越的辦法。
更別提生澀難懂的哲學了。
哦不,白將軍說的東西還算簡單,只是白瑾不理解說給他聽到底有什么用而已。
不想煩了。
閑著也是閑著,看看遠處的騎兵吧。
這洞天有一定的面積讓他們搭草場,自然也有訓練場。
可能是被曾重進拿來的新奇玩意吸引的緣故,訓練場此時并無騎兵。
但看其設備,白瑾也不由得暗自贊嘆。
也難怪那群重甲騎兵表現(xiàn)如此優(yōu)秀了,光是這訓練場都舍得布陣法、用法寶。
養(yǎng)重騎兵可不簡單啊,貴得很。
逛了一圈,往回走的時候碰上了陳啟,剛好拉著他問問狀況。
到這里來半天了,白瑾還不知道這洞天里的人到底是個什么回事呢。
經(jīng)陳啟一番解釋,倒是與白瑾的設想差不多。
這里是曾重進的老家,不過人也沒在這洞天里發(fā)展太久,這個村子也就建了差不多十年。
準確來說,曾重進的老家原本不在洞天里,只是他學成歸來,發(fā)現(xiàn)了這個洞天,就舉村搬進來躲避戰(zhàn)亂。
說回來,白瑾之前也在外面見過一個廢棄的村莊來的。
之前軍閥亂戰(zhàn),曾重進也有那么點心思,但體量太小,他也就養(yǎng)出了幾十騎,不夠看的。
然后,就碰上去年九月份那檔事了。
極東人來了。
原本,外面廢棄的村莊那也是有人住著的,都是村里人的親戚。
但極東人來了,屠殺,之前蒼所說的藍良也死在了那。
血海深仇,曾重進就組織人手與寇軍打游擊戰(zhàn)。
這半年來就沒停息過。
也帶回了一些人,擴充人口了。
全村一條心,就為了干碎敵寇。
直到現(xiàn)在,這個洞天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
以上,就是全部了。
回去瞧了眼,叔侄倆的心神依然沉浸在玄甲改造之上,拿著圖紙寫寫畫畫,還是沒白金插得上話的地方。
算啦,就這樣吧。
于是,太陽漸漸落下,一天又要過去了。
白瑾沒有忘記偷窺蒼,但始終沒發(fā)現(xiàn)他使用天選技。
唉,真是夠了。
他可不想到了這個時代還一無所獲啊。
然后,無所事事地到了第二天,師叔侄還在忙活……這老人家還熬夜呢。
直到午時,帶隊出去巡邏的陳啟領著兩個人回來了。
其中一個人白瑾看過照片。
在宋安安家里看過,黑白照片。
雖然有些許差別,但白瑾可以肯定。
是那個男人。
那個叫宋石青的男人帶著8個疊一起的刻印來了。
而他身邊那個看上去和白瑾一個年齡的二階,顯然就是年輕時的端木云飛了。
有外人來,身為首領的曾重進自然要來看看狀況,蒼也跟著來了。
這一來不要緊,偏偏一靠近就共鳴了。
4個天選者湊一塊了,好家伙。
就在曾重進發(fā)愣的時候,走得慢稍稍的蒼現(xiàn)身,看見宋石青時眼睛一亮。
“宋兄!”
……
“原來如此。”
雙方對話之后,宋石青這般點著頭。
但眉頭卻是蹙起,掃視著周圍。
端木云飛見識過宋石青這警惕的模樣,不由得問道:
“宋大哥,怎么了?”
宋石青收回目光:“總感覺有人看著我們,錯覺吧。”
呼,好險。
遠在村外的白瑾松了口氣。
哪怕有體系代差,都差點被發(fā)現(xiàn)了。
還好,他并不是本人親至,而是早早布下竊聽窺視法術。
這四個天選者聚在一起,自然不歡迎其他人插入他們關于升華之儀的對話。
而白瑾也明白這點,打過招呼之后就獨自離開,給了他們機會。
四個人圍著一張桌子,蒼與曾重進不必多介紹,而宋石青是一位面相三四十歲的英俊中年男人,神色帶著幾分嚴肅。
端木云飛則是妥妥一剛成年的少年郎,稚氣未褪的面容看起來冷冷的,很容易讓白瑾聯(lián)想到那種冷靜的幕僚形象。
其中修為最高者為宋石青,四階靈越境,師叔侄都是三階逸海,端木云飛二階存神。
宋石青也確實強得離譜。
要真讓他發(fā)現(xiàn)白瑾的偷窺,以體系代差而言,就和飛行員用肉眼做到雷達才能做的發(fā)現(xiàn)幾十上百公里外的戰(zhàn)斗機一樣離譜。
他們在聊升華之儀的事,當宋石青展示他的刻印時,師叔侄倆可是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然后,在對抗極東人這件事上達成共識,四個天選者并沒有打起來,反倒是互相約定結成同盟。
和白瑾有些相似,但白瑾與女孩們更多的還有情感上的聯(lián)系。
宋安安不算,在白瑾看來是熟人間利益一致。雖然關系增進到“朋友”和“戰(zhàn)友”,但與其他三個女孩還是不一樣的。
于是,他們也說起了共鳴的事。
就和白瑾推測的一樣,下一次共鳴在5月4日00:00——當然,身在132年的他們不是這么計時,但這種事無關緊要。
一番討論并達成共識之后,蒼邀請宋石青去他的車廂一觀。
曾重進有事處理離開了,而端木云飛則是好奇地跟了上去。
白瑾知道,蒼與宋石青,可是互相視為知己的。
而早有準備的白瑾也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在馬車附近,與眾人合流。
這下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們了。
當打開車廂,看見那些瓶瓶罐罐時,宋石青不由得驚嘆。
作為蒼的認可者,他對這些實驗品頗感興趣,也能敏銳地猜出一些功效。
有這么一位談得來的朋友,蒼也來勁了,興奮地與宋石青交談——就像之前和白瑾聊天那樣。
只是苦了端木云飛,本來興致沖沖的,現(xiàn)在面色蒼白著,顫抖著身體走出車廂,蹲在一旁干嘔。
他受不了。
白瑾好意地輕拍他的后背為他梳梳氣,聊得正歡的二人也留意到這邊的狀況。
宋石青關心地詢問:“云飛你怎么了?”
“那些……尸體,嘔~~~”
他似乎是把中午吃的都吐出來了。
蒼挑起眉頭,意識了他在說什么。
“你是說我拿來泡的妖獸尸體嗎?那些只是藥材而已?!?p> 確實,所以看見時,白瑾并沒有大驚小怪,宋石青看起來也是如此。
“但我還是…嘔~~”
好吧,看來,這個年齡的端木云飛,沒法接受這些。
宋石青無奈地給蒼遞了個眼神,領著端木云飛往村里去了。
于是,車廂就剩下白瑾與蒼了。
白瑾忽然想起來,等他回到九十年后,他要面對的不僅僅的蒼,還有端木云飛。
雖然已經(jīng)從宋石青的遺物里得知了端木云飛的【玉衡】之真意,但白瑾并不了解對手。
只是,九十年后那個已經(jīng)當爺爺?shù)陌贇q老人,白瑾可一點了解都沒有。
不,不全是。
或許有一點可以猜測。
端木云飛不喜歡江益、不喜歡端木齊,可能就是因為不喜歡賣國賊。
——像江益這樣把天門宗這種大宗門的秘法私自出賣給外國人確實和賣國無異。
看他愿意和宋石青一起打游擊抗擊侵略者猜的。
但端木云飛又愿意和蒼合作給白瑾添堵,要么就是他的底線是國家,不賣國其他事有利益就都能談;要么就是蒼開出了他難以拒絕的條件。
看來只能觀察了。
九十年,人是會變的。
蒼收拾一番從車廂里出來,白瑾主動與他攀談。
“與令師叔談得怎樣了,那什么,玄甲的改造。”
蒼搖搖頭:“沒那么容易,就算我們拿定主意,玄甲也不是能輕易造出來的,在已有的成品上改造更是困難無比?!?p> “也是啊?!?p> 可以想象,要將外骨骼的結構融入進去,創(chuàng)造一個新設計,必然是個大工程。
一時半會是弄不出來的。
與蒼閑談著,往村里走去。
忽然,二人停下了腳步,他們聽見了宋石青與端木云飛的交談聲。
“宋大哥,我不明白,靈氣難道不是天地之生機嗎?難道有什么爭議嗎?”
“云飛……”
宋石青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
“你或許不懂,但,你可以旁觀,當你看多了,就明白蒼的思想了?!?p> “這…這樣嗎?”
“嗯。”
“好吧,我盡量。”
但想到剛才所見,端木云飛臉色又是一白。
“但那些尸體,我還是算了吧?!?p> “怕就別看?!?p> 宋石青輕笑一聲。
“明明你小子殺人不眨眼的?!?p> “那不一樣啊!”
宋石青與端木云飛的聲音漸漸遠去,白瑾偏頭瞧了眼蒼,他的臉色并無變化。
感受到白瑾的目光,蒼也明白什么意思。
“習慣了?!?p> “我可沒說什么呢?!?p> 白瑾聳聳肩,這種時候也不適合多說什么,說錯就是對蒼的精神侮辱。
所以白瑾選擇離去,讓蒼自己調(diào)整心態(tài)。
時間慢慢過去,到了5月4日00:00,四位天選者果然有所行動,大約是為了共鳴。
白瑾沒跟上去,他知道他們會回來,事實也確實如此。
天亮了,今天的白瑾依然在洞天里蹭吃蹭喝,師叔侄在搞研究,宋石青與端木云飛跟陳啟出去巡邏了。
就白瑾最閑。
然后……
那個女人又出現(xiàn)了。
諸紫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