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億從夢湖居回到天道會后,突然心口病發(fā)作,病情嚴重至不得不臥床修養(yǎng)多日。這段艱難時光中,身懷有孕的慕婉鳳時刻守在他的身旁,衣不解帶地照料他。為了緩解他的病痛,她不分晝夜地為他按摩心口,甚至在夜晚,楚軒億也會緊緊抱住她,仿佛將她視作救命稻草,希望能借此減輕心口那令人絕望的疼痛,換得片刻的安寧。
天剛蒙蒙亮,楚軒億便掙扎著從床上坐起,盡管身體還未完全恢復(fù),他卻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起身。他輕輕搖醒了身旁的妻子慕婉鳳,聲音略顯虛弱但堅定地說:“我已經(jīng)不痛了,幫我穿衣服?!睂τ诔巸|而言,起床、更衣、睡覺、脫衣,這些日常生活中的瑣事,都是慕婉鳳的職責(zé)所在。
慕婉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地坐起身來。她先給自己披上外套以御寒,然后開始為丈夫更衣。在為他穿衣的過程中,她輕輕地撫摸著楚軒億堅實的胸膛,確認他的體溫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她關(guān)切地提醒道:“軒億,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千萬別再著涼了,否則心口又會疼痛的。你知道嗎,最近這幾天,兩派的人都在議論你,說你和采薇千金走得很近,甚至還在她的住所夜不歸宿。你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和身份地位啊,你畢竟是天道會的幫主,而采薇千金又有著叛徒的嫌疑……”
“夠了!我不想再聽這些!”楚軒億打斷了慕婉鳳的話,眉頭緊鎖,顯得有些不滿,“別人怎么說我不管,但你為什么要跟著摻和?”
慕婉鳳耐心地解釋道:“我并不是在摻和,只是想要告訴你這些事情。你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引起了大家的不滿,他們趁機制造事端也不足為奇。如果你想要坐穩(wěn)幫主的位置,就必須以德服人,否則遲早會出問題?!?p> “我們身為武林中人,什么時候需要以德服人了?”楚軒億一邊示意慕婉鳳繼續(xù)為他更衣,一邊說道,“你我都來自塞外大漠,那里的規(guī)矩從來都是勝者為王,與以德服人毫無干系?!?p> “你說得對,但身為領(lǐng)袖和幫主,無論身處何地,都不可做出威脅自身地位和利益的事情,這對你并無益處。”慕婉鳳回答道。
“若非你在背后胡作非為,我又何必出面替你償還人情,還人家一個公道?你覺得自己做得沒問題嗎?”楚軒億目光銳利,語氣嚴肅。
“軒億,別生氣了,我擔(dān)心你的身體。”慕婉鳳放軟了聲音,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輕吻了吻他的嘴唇,“我承認我吃醋了,但那封無日神教的信,真的不是我做的?!?p> “你不必解釋了,越解釋我越生氣。”楚軒億雖然回吻了她,但語氣依舊嚴肅,“你好好養(yǎng)胎吧,天道會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說完,他自己穿上外套,準(zhǔn)備離開房間。
“軒億!”慕婉鳳走過去叫住了他,“我知道你很失望,覺得我沒盡好本分。但我們是夫妻,彼此的信任還是要有的……”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楚軒億冷冷地打斷。
此時,雷頌方冒著風(fēng)雪匆匆趕來,神色嚴峻地說道:“幫主,不好了,出大事了!我們接到消息,永福錢莊已被朝廷查封,天道會的大部分資金都在那里?,F(xiàn)在,我們的現(xiàn)金流已經(jīng)斷了!”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楚軒億頓時愣住。
清溪鎮(zhèn)。
在清溪鎮(zhèn)的碼頭,任昆泰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孫影荷走下了客船。隨后,千伏村和他的女兒千幕雨也相繼下了船。千伏村望著眼前的兩人,溫和地說道:“船只能到達清溪鎮(zhèn),這里離定風(fēng)鎮(zhèn)已經(jīng)很遠了。今天大家坐了一整天的船,想必都累了。先在清溪鎮(zhèn)休息幾天,再作打算吧?!?p> 孫影荷聽后,不禁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千大叔,那您和小雨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呢?”
千伏村微笑著回應(yīng):“我們打算去附近的山上采些草藥,就不和你們同行了。我們這一行,走遍九州各地,居無定所,哪里都可以落腳。”
任昆泰聽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他真摯地詢問道:“千大叔,不知您和小雨將來會定居何處?我很想再見到你們?!?p> 千伏村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說:“相遇相識,皆是緣分。若我們緣分未盡,自然會有機會再相見。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分別是為了更好的相遇。我們就此告別吧。我和小雨祝你們的新生活越過越順、越來越好。”
孫影荷聽了這番話,眼眶不禁濕潤了。她走上前,給了千幕雨一個深情的擁抱,聲音略帶哽咽地說:“小雨,保重身體。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你是我孫影荷的朋友,我永遠不會忘記你?!?p> 千幕雨被孫影荷的擁抱弄得一愣,但很快也回抱了她,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好的,謝謝?!?p> 就這樣,四人在碼頭依依惜別,各自踏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
孫影荷用衣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拉著任昆泰的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碼頭。
任昆泰默默無語,只是緊緊地摟住了她瘦弱的肩膀,給予她最堅實的支持。
離開碼頭后,任昆泰與孫影荷并肩漫步在清溪鎮(zhèn)的街道上。望著熟悉的街景,任昆泰露出了愜意的笑容,對孫影荷說道:“影荷,還記得嗎?年初的時候,我就是在這里追到了你,清溪鎮(zhèn)對我們來說,確實是個有緣之地?!?p> 孫影荷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不想再提及在清溪鎮(zhèn)那些被無日神教追捕的悲慘往事。她轉(zhuǎn)移了話題,說:“是啊,昆泰,你說我們在這里短暫停留兩天后,就一路北上如何?你覺得我們?nèi)ツ睦锒ň訒容^好呢?”
任昆泰略一沉思,回答道:“定風(fēng)鎮(zhèn)四面環(huán)水,我總覺得那里不太吉利,不想再看到水了。我想我們一路北上去九原吧,那里靠近廣袤的大草原,聚居的大多是蒙古族人,天道會在那里也沒有勢力,我們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想象一下,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能看到那片無垠的草原,那該是多么美好的畫面??!”
孫影荷靜靜地聽著任昆泰的憧憬,眼中流露出期待的光芒。她知道,任昆泰已經(jīng)決定要走出過去的陰霾,迎接美好的未來了。
任昆泰繼續(xù)說道:“說到孩子,我已經(jīng)想好我們兒子的名字了,就叫他任藝博吧。這個名字不僅富有詩意,還寄托了我對他未來的美好祝愿。我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個積極向上、充滿希望的人,不要像他的父母一樣飽受磨難。至于女兒的名字,我還沒有想好,我打算讓她的娘親來取,畢竟女兒和娘親總是最親的。”
孫影荷想了想,說道:“如果我們的孩子是女兒的話,我想給她取名小雪?!?p> “小雪?”任昆泰重復(fù)了一遍,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千幕雪的身影。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個名字合適嗎?”
孫影荷看出了他的心思,輕輕握住他的手,說道:“這個名字代表著希望和新生。我希望我們的女兒能夠像雪花一樣純潔無瑕,擁有一顆善良美好的心靈。而且,在她的一生中,已經(jīng)能夠找到真心相愛的人,共同度過幸福的時光?!?p> 任昆泰聽了孫影荷的解釋,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不想再糾結(jié)于過去的事情,決定要往前看。他抬頭看到前方熟悉的隆鑫客棧,便說道:“影荷,客棧到了。我們先去放下行李吧,然后出來吃飯。已經(jīng)快中午了,你和寶寶都餓了吧?!?p> 孫影荷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也餓了,等會我們找個好吃的地方。我聽家里在清溪鎮(zhèn)的下人說過,這里的豬腳飯?zhí)貏e有名,我還沒有嘗過呢?!?p> “好,那我們就去嘗嘗豬腳飯,保證你會愛不釋口的!”任昆泰笑著回應(yīng)道。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進了隆鑫客棧。只見客棧生意興隆,住宿的客人絡(luò)繹不絕,柜臺前已排起了長隊。任昆泰不愿浪費時間排隊,見客棧也提供豬腳飯,便提議先坐下來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再辦理入住手續(xù)。孫影荷點頭應(yīng)允。
兩人坐在餐桌旁等候餐點,孫影荷不時地打量著任昆泰。只見他正專注地查看著手中的地圖,似乎在規(guī)劃著未來的行程。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昆泰,你真的不后悔做出的所有決定嗎?真的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和我一起走嗎?”
任昆泰聞言抬起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當(dāng)然是真的,影荷。你不信我嗎?我現(xiàn)在人都在這里了?!彼粗喑钌聘械膶O影荷,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柔聲道:“我知道你這幾天總是讓我形影不離地陪著你,是怕我回定風(fēng)鎮(zhèn)惹事。我向你保證,我任昆泰永遠不會再回定風(fēng)鎮(zhèn)去自找麻煩了?!?p> 孫影荷見任昆泰說得如此堅定,心中的擔(dān)憂也稍稍放下,她怕任昆泰發(fā)下重誓,連忙說道:“我相信你,昆泰。”
任昆泰見狀,心中一暖,笑道:“那就好,乖。我們吃完飯就回房間休息,然后再好好規(guī)劃一下接下來的路線?!彼男θ葜型嘎冻鲆唤z輕松和釋然,似乎對未來的旅程充滿了期待。
孫影荷點了點頭,心中的顧慮終于消散無蹤。她知道,只要兩人攜手并進,無論前路如何崎嶇,他們都能夠一起度過。